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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红尘之外无欲无求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呀，大师不如与我共逍遥，保证大师在床笫间早登极乐。”
这样妖娆妩媚似妖似魅的季凌霄又哪里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玄虚捏住佛珠，淡淡道：“贫僧此来是要跟陛下辞行的，还望陛下早日脱离苦海，莫要执迷不悟。”
“朕早已经苦海深陷，还要拖着大师一同享受呢。”她笑着叼住了玄虚的袖口，只听“撕拉”一声，她将他的素色禅衣咬破，嚼着素绒，含笑向他唾去。
玄虚好像已然立定成佛，依旧不为所动。
季凌霄悻悻然起身，低声问：“你向我辞行，是要去往何方？”
“贫僧欲往西行，研修佛法。”
“可是西边无故人，大师可能忍受得住？”
玄虚笑了一下，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仿佛新雪也有了颜色。
“贫僧从不以为苦。”
“那大师跟朕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快乐喽？”
玄虚垂眸，睫毛微颤，那白色的睫毛宛若雪花的棱角，季凌霄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陛下”
“大师真就舍得”
“陛下自重。”
“舍得故乡吗？咦？刚才大师是不是自作多情想了些什么？”
玄虚顿了一下，他这副样子倒是让季凌霄找到了突破口，她眼珠子一转，无奈地叹了口气。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大师一心钻研佛法，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季凌霄拂了拂裙摆，站了起来。
玄虚闭着双眼，意图不让外物动他的心，但即便眼睛看不见了，鼻端还能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气，耳边还能听得见她衣服摩擦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响。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好像真的将他放弃了。
玄虚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听远处传来季凌霄伤感的声音——“大师需记得故乡有人在等你，莫被他乡浮华迷了眼。”
除了她是他命中之劫，他在世上又惧谁？
现在，他即将要远离他的劫数了这一世世躲来躲去，他也厌倦了。
玄虚双手合十，默默念起了佛经，将心中升起的焦躁从新按捺下去。
“玄虚法师。”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一捏佛珠，手中的珠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既然都要走，还不能睁开眼看看朕吗？”
季凌霄苦笑道：“至少看我一眼再走，以后你我可能就不再相见了。”
“我们一个追，一个逃，这么多辈子”季凌霄坐在他的身前，“我放弃了，既然郎心如顽石，那朕也不再求。”
“以后你我便再无关系。”
玄虚道：“阿弥陀佛。”
他的唇也如此苍白，紧紧抿在一处才染上一抹薄红。
他如雪一般苍白，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要让他的身上沾染上她的痕迹。
她能放手才怪。
季凌霄盯着他的眉眼，仔细揣摩着他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她不信他没有一点动容，她做了这么多，或多或少一定会留下痕迹的，蜂蜜坛子只要开封了，不论那口子多大，也会招来蜜蜂和蝴蝶。
她忍不住要品尝他的蜂蜜了。
“大师，我能问你，你为何惧怕我吗？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对你做？莫非你通过天眼看到了什么？”
玄虚如凝霜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季凌霄眼睛骤然一亮。
正因为他全都看到了，才不愿与她交谈，也不想再受她诱惑，因为他知道他是受不了的，越是看到自己与她的幸福靡乱的生活，他越是会抵触。
——我佛慈悲，请宽恕信徒。欢愉即罪恶，他有罪。
“果然，大师这样与我保持距离，是怕，是惧，是恐，更是爱，大师原来是爱着朕的。”
季凌霄还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突然摇了一下头，轻声道：“算了。”
他的眉毛动了动。
“反正，以后你我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祝大师一路顺风。”
玄虚这才认定她终于放弃了。
他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秾丽的烛光中，她身披素色禅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仔细一看，那件禅衣正是他的。
“请原谅朕不问自取，”她抖了抖袖子，向前探头，“不过，既然大师要离开，总要给朕留个念想。”
“你”他声音发颤，心里发颤，竟然怕了她。
季凌霄一翻袖子，低头吻在了上面，素白圣洁的禅衣留下了她艳红的口脂，这口脂又化作了赤红小蛇，咬了他眼睛一口。
“既然大师一心求佛，不如将朕也一同带了去？你既已经将朕的心带走了，又何必给朕留下一个空壳呢？”
她甜蜜的话语编织成罗网，他却成了落入网中的小虫。
烛火烧进她的眼底，她一动不动凝望着他，一同灼烧进他的眼中。
她双手按在身前的席子上，探身而来，温柔地将双唇贴上他苍白的双唇。
她缓缓扯开，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
玄虚看向她，垂下眼，却突然觉察到不对劲儿，她、她居然是光着身子穿他的禅衣，这禅衣如此单薄，在光影下，一切都显露无疑。
即便他已经飞快地撇开了眼，眼角却还是被刚才的景象烧的有些赤红，原本他的双眸色泽很淡，此时在眼角的赤红的映衬之下，竟然让这双眼显出不同于以往的艳色。
季凌霄轻轻叹息一声，与他额头相抵。
“人都说三生三世，大师与我错过的又何止三生三世，这便是最后一次了，大师若是还没有回应，那你们可真就”
“玄虚，你可愿随我？”
她睫毛撩开眼底的水色，噙着淡淡的笑意，一点点退开。
他的心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
她按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催促他，还是在制止他。
玄虚闭上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突然攥紧。
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红线情缘此时断。
有缘无分。
他头疼的厉害，记忆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接着全都破碎成一团星光，他似被一道天光笼罩住，头脑内一片空茫，整个身子也开始渐渐变得冰冷了。
唯有，唇上一热。
嗯？
发生了什么？
玄虚猛地睁开眼，却见到一张秾艳娇媚的面庞，那张面庞如此近，呼吸如此炙热。
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吻了她。
他低头一看，他的双手正死死压在她的双肩上，似乎刚刚的动作全都反了过来。
他主动吻了她？
他顿时像是一张白纸被泼上了朱砂，整个人都在发骚，呸，发烧！
他染上了她的色彩。
他敢继续吗？
一个男人若是经历过女人似乎还能忍受的住，一个男人若是几辈子都没有过女人，那就像是老房子着了火，不少干净不罢休。
红绡帐暖，此间风情，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清晨，第一束光从未关好的窗扉间洒下，落在皱巴巴的嫣红床帐上，那轻薄的床帐既皱又湿，看上去分外旖旎。
崔歆面露无奈，眼见着季凌霄翻了个身，背朝着他睡了过去。
崔歆瞪着她的后背，瞪着瞪着，脸颊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薄薄的被子遮不住她侧面起伏的轮廓，白皙细腻如绸缎的肌肤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他举起手，用手背贴了一下脸颊，只觉得脸颊烧的滚烫。
“要亲也好好亲啊，都没有对准。”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伸手摸摸唇角又忍不住甜蜜地敲了敲嘴角。
他趴在床上，痴迷地吻上她赤裸的后背。
季凌霄忍不住发出一阵令人骨肉酥麻的笑声，道：“你啊，非要把朕吵醒不可吗？”
“陛下不醒来也可以，”他的脸颊蹭在她的后脖颈上，低哑道：“我来就好。”
季凌霄浅浅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在求饶，我让你喊夫君你都喊了，是不是呀，朕的好娘子？”
崔歆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甚至扩到耳际，他将脸埋进她蓬松松软的乌云发中，低声道：“别、别说了。”
“你若是再吵醒我，我可要再好好说一说呢。”
崔歆只得道：“好好好，你睡，我不吵你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季凌霄沉沉的呼吸声，崔歆却捧着脸发呆。
“我也不想吵你，可是你不和我说说话，我便又会犯了相思。”
他一手支着脸颊，一手将她的青丝一圈圈缠在手掌上，轻声道：“你说，我为什么就如此痴恋你呢？”
他叹息一声，实在忍不住低头吻了一口，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光，他转身出了内室。
不久，他端着一个端盘重新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菜粥和几样时兴的糕点，都是她所喜欢的。
崔歆一手端着端盘坐在床边，一手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将香气往她那端扇去。
过了一会儿，季凌霄“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崔歆笑意更甚，扇动扇子的动作也更大了。
终于，季凌霄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子，闭着眼睛轻声道：“你非要嗯？”
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勾住了他的心，崔歆笑着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我想要你跟我多说说话，若不然我的心就空空的，想你想得厉害。”
季凌霄嗤笑一声，软绵绵道：“你就像是讨糖吃的小孩子。”
“那也怪陛下总是不给臣糖吃啊。”
季凌霄睫毛微颤，依旧一副半睡不睡的模样，一脚朝崔歆踹了去，踹下当下弃了扇子，捉住她的脚踝，哑声道：“陛下”
季凌霄蹭了蹭枕头，像是一糯米塑成的人儿，轻声道：“给我。”
崔歆喉结微颤，但一见她那副睡梦中糊里糊涂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松开手，道：“你呀”
季凌霄则将被子拥在胸口，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及粉嫩的锁骨，她移了移，闭着眼睛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以往艳丽无边的她竟少有的露出“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神态。
崔歆简直爱她爱进了骨子里，只觉得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好，高兴有高兴时的漂亮，生气有生气时的美丽，即便是盛气凌人也有着盛气凌人的魅力，就算是现在半睡半醒中也是世间难寻的绝色。
让他看来那信安郡王哪里当得了这天下第一美人，这个名号合该是他的陛下才对。
“喂我，我好困啊，眼睛睁不开了。”
“你这样会呛住的。”
季凌霄“唔”了一声，样子好生为难。
崔歆哪里舍得她为难，若让她皱眉，他宁愿委屈自己，他只得将她揽在怀中，将她的头放在怀中，好让她的姿势顺当一些。
季凌霄枕着他的胸口，还“嘶”了一声，抱怨道：“笨手笨脚的。”
崔歆连忙赔不是，将她的发丝顺好，以免再不小心压到、碰到，而后，他捏起汤匙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吹得温凉了才抵到她的唇边，季凌霄依旧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张嘴咽下。
“我闻到了点心的味道”
崔歆摇了摇头，低头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耐心劝道：“早上先喝点粥有利于养生。”
季凌霄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崔歆失笑，但是递给她的粥，她也都一口口喝掉。
她喝粥的时候，他也在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却发现她神情并无波澜，似乎并不十分喜欢。
怎么会呢？这菜粥以往是她最喜欢的啊。
崔歆随即松了一口到嘴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么甜？”
他立刻将这碗粥推到一边，却想不通一碗明明该是咸口的菜粥怎么会这么甜？他想了想，突然意识到刚刚在膳房的时候，他尝了一口御厨做好的粥，只觉得淡而无味，便加了一些盐，该不是他拿错了吧？
崔歆面露愧疚，心疼地吻上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嘴中搜刮了一圈，果然是甜腻腻的味道。
“对不起，是我将盐和糖搞错了，陛下以往不是不喝甜粥的吗？怎么会饮下？”
季凌霄勾了勾唇角，往他怀里钻了钻，低声道：“因为是玉郎你喂的啊，只要是你喂的朕都愿意吃掉。”
他的心像是被人骤然扭了一圈，又酥又麻，又甜滋滋，又胀的发疼。
“阿奴”
“这下知道我的好了？”
他温柔地抱着她，低声道：“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怀抱紧了紧，闷声道：“所以，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季凌霄莞尔一笑，道：“想不到崔家玉树也有着这样的小心思，这不，朕的皇后之位都是你的了？朕的崔皇后。”
红霞敷上他如冠玉的脸庞，他的爱意涌动在心里，充斥在眉梢眼角。
“快点，好饿，用嘴喂我。”
崔歆宠溺一笑，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我能给陛下的，我全都愿意给。”
说罢，他弯下自己从来不肯轻易折下的腰，从盘子里叼了一块饼，又用嘴将饼送到她的嘴边。
宫里御厨做的点心都不大，若是狂放点进食，便可一口一个吞下，可季凌霄偏偏磨着他，这一口饼，她能分五口吃下，还动不动就故意将牙齿咬错地方，一口饼吃完，他的脸上嘴角都有深深浅浅的牙印。
咬在他的身，喜在他的心，磨出来的也是他的欲望。
“陛下可是在欺负我？”
“嗯，谁让朕这么喜欢玉郎呢？就请玉郎多担待一些了。”
“担待，当然担待，”他眼中的温柔宛若绵绵密密的春雨洒下，“我愿意担待你永生永世。”
季凌霄“哼”了一声，又埋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崔歆抱着她轻轻摇晃，柔声道：“你怎么就睡不醒了呢？”
“也不知为何，朕近来身体乏力的很，总是睡不够的样子。”
他满是怜爱地望着她，指尖蹭过她的眉宇，又不住地在她鬓角磨蹭。
季凌霄在他的怀里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又翻了个身，伏在他的大腿上，崔歆的身体骤然紧绷，只感觉到她的柔软紧紧挨着她的坚硬。
崔歆忍不住抬起手，从她的腰窝处一点点向上攀爬，最终落在她赤裸的肩胛骨上，季凌霄发出一声喟叹，就像是在用毛茸茸的野草一下下蹭着他的心脏。
崔歆慢慢低下头，正要做些什么，就听季凌霄笑道：“我还是最喜欢玉郎了。”
他连脖子都开始涨红，轻声道：“什么啊”
她这样说，让他如何能忍。
“玉郎的肌肤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玉郎，替朕沐浴吧，好难受啊。”
崔歆心都软踏踏地搭在了骨头上，如何会不答应她？
他俯下身，将她翻身抱起，放进屏风后的浴桶中。
朱砂红的浴桶，白皙的手臂，袅袅的水汽，以及时不时粘在她肌肤上的花瓣，眼前的一切要比梦里还要真实几分。
他双手按着她的肩头，可她的肌肤太滑腻了，他的手刚刚挨上就滑落了下来。
“哎呀，花瓣粘在身上好不舒服。”季凌霄声音含笑，双臂搭在浴桶上。
崔歆这下子可知道她这是在折腾他。
可是，能怎么办？他就喜欢她折腾他。
也不用她再说，崔歆自然而然低下头，用他的舌头和牙齿替她将身体上的花瓣叼下来。
他整个人都是酥麻的，血脉中更是有一团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