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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念佛,也是免不了的。
赵皇后和叶德妃心里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叶德妃虽然想到自己要去给个小辈祈福,心里就不大痛快,但那点子不痛快,她再想想舒媛宜,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反正贤妃是要比我惨的多了,叶德妃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个小辈,只要他不怕折了福气去,我就给他念念经书吃吃斋饭又能怎么样。
倒是叶德妃与赵皇后一起,跟贵妃、贤妃二女斗了这么久,你还真别说,贤妃丧子,叶德妃反射性地就感觉挺高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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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后,贤妃与德妃在皇后的宴席上相撞,致使贤妃小产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朝后宫,人尽皆知。
翌日清晨,云矩携赵宁杨和行俨入宫之时,就在宫道上撞上了与他一样起个大早急匆匆递帖子进宫的寿春王殿下。
寿春王看到云矩,尴尬地低头一笑,微微点头示意后,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云矩与赵宁杨在崇德殿前分道扬镳,云矩转道东宫去给太子报备赵嘉禾一案的相关事宜,赵宁杨则带着裴行俨去含水宫,去拜见刚刚痛失爱子的舒贤妃,表达己方的慰问,以及。。。。。。传达云矩某些不甚赞同的态度。
赵宁杨走到含水宫门前的时候,吴美人刚刚和舒媛宜身边的大宫女一起,送了一批位分不高的后宫嫔妃出来,见赵宁杨和裴行俨来了,吴美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摸了摸裴行俨的小脸蛋,亲切地问他:“小世子殿下也过来了啊。”
裴行俨板着张严肃端庄的大人脸,有模有样地给吴美人请安:“行俨见过吴奶奶。”
吴美人眉眼一弯,喜欢得不得了。
舒媛宜身边的大宫女进去禀告了后,出来请赵宁杨进去:“王妃娘娘,里面来,我家主子有请。”
赵宁杨便撇开裴行俨,留他一人在外面玩,自己进去了。
舒媛宜小脸俏白,半倚半坐在床上,面上有着浅淡的乌色,可见身子骨确实受了极大的损失,宫人们退下去后,赵宁杨冷静地上下审视了舒媛宜一番,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缓缓开了口:“娘娘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舒媛宜神色冷淡地眨了眨眼睫,低低咳嗽了两声,淡淡道:“苦不苦的,又哪里需要外人来评说呢,有些事,自个儿心里觉得值得就是了。。。。。。你觉得呢,颍川王妃?”
赵宁杨笑了笑:“娘娘能这样想,倒是豁达的很,依臣妇来看,娘娘的做法,自然是无可指摘的。只是。。。。。。您这种做法,未免会叫我家王爷,有些为难呢。”
舒媛宜拽紧了身下的褥子,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才凉凉地开了一嗓子:“我答应了他的事,自然会全力做到,王妃娘娘此行,若是只想说这个,就大可请回了!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这既是他想要的,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王妃娘娘不觉得自己来找本宫说这些,有些管的太宽了么!”
话不投机,赵宁杨也懒得多说,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舒媛宜,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娘娘难道觉得,我特意来此,是想专程过来看看你笑话的么?”
“。。。。。。。我可没有那么清闲,颍川王府内内外外,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闹得惹人心烦。。。。。。。要不是她的吩咐,你当我会专程来走这一趟?”
舒媛宜脸色乍然一白,死死揪住身下褥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他欲除去德妃,我会帮他达成所愿,这才只是个开始,这件事远远不会就这么结束。。。。。。。”
“贤妃娘娘,你还没有搞明白么?”赵宁不耐烦地打断舒媛宜,“现在不是德妃的问题,也跟德妃没有关系,是你这次的行事手段,让她很不高兴。”
舒媛宜咬了咬唇,竭力挣扎道:“我会很小心的,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连累到他的!”
赵宁杨看着舒媛宜,实在觉得心累,心累的同时,也有种说不出的淡淡寒意从心底而生。
赵宁杨不知怎的,就突然发现,自己的某些时候,似乎与这位贤妃娘娘当下,没什么不同。
她突然就起了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怅然。
这点子微妙的同病相怜的心理,叫赵宁杨难得多了分温柔、多了点耐心,支撑着她好声好气地与舒媛宜解释了:“我先前就说了,这跟德妃也没有关系,跟以后也没有关系,王爷她。。。。。。。。”
赵宁杨想了想,既要依照云矩的意思,不能给舒媛宜再留下“多余的期待”,又要把云矩对这事反对的态度明确地指出来,还真是有点难以作为。
于是乎,左思右想之后,赵宁杨采取了一种取巧的做法,没有加任何自己的主观评论,只实事求是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舒媛宜。
赵宁杨平静道:“王爷昨晚听到消息后,一口饭也没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三更,然后去小佛堂跪了一夜,我早上去唤她时,看到她正在给您肚子里未出世的小殿下烧经文,尽是她昨夜一笔一画自己亲手抄的。。。。。。。。”
争贤德(三)()
赵宁杨平静道:“王爷昨晚听到消息后;一口饭也没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三更;然后去小佛堂跪了一夜;我早上去唤她时;看到她正在给您肚子里未出世的小殿下烧经文;尽是她昨夜一笔一画自己亲手抄的。。。。。。。”
“。。。。。。贤妃娘娘;她什么性子,你们认识的年份比我早,虽然不想承认;但您也确实该比我更了解她才是您这次的做法,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局势还没有严苛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哪里就需要您做出这样的牺牲了呢?。。。。。。就是再退一万步来讲;您亲手杀死的;又何尝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呢?”
舒媛宜怔怔听着,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我没想那么多。。。。。。我也不想的;我也不舍得的;可是;可是。。。。。。早知道;早知道。。。。。。”
赵宁杨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最后劝了她一句:“到此为止吧,别再拿这件事起什么风波了;就当是;给那位未出世的小殿下积福。。。。。。也是为她积德就是了。”
“剩下的,王爷会有别的布置的。”
舒媛宜眨了眨眼,问赵宁杨:“我这次自作主张,让他很生气,是不是?”
赵宁杨平静道:“生气倒谈不上,贤妃娘娘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您想做什么,自然也可以全依照自己的主意来做,只是关于德妃的事。。。。。。”
“关于德妃,”舒媛宜打断赵宁杨的话,“他还是留不得德妃,只是不想再要我插手这件事了,是与不是?”
赵宁杨没有回答。
舒媛宜低下头,轻轻道:“我知道了,我懂了。。。。。。多谢王妃娘娘专程来看本宫这一趟,泠湖,你代我亲自去送送颍川王妃!”
最后一句,是扬声冲着外面喊的。
舒媛宜身边的大宫女泠湖便挑起帘子走了进来,静待赵宁杨出去。
赵宁杨挑了挑眉,淡淡道:“不急,我还给贤妃娘娘准备了一份薄礼,等献了再走也不迟。。。。。。俨儿,快进来,母妃在府里时叫你准备的那份千寿图呢。”
裴行俨正坐在外面陪吴美人吃葡萄,现场表演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独门绝学,把吴美人逗得难得展露了欢颜,听到他干娘在叫他,熊孩子端庄优雅地小心翼翼把嘴里的葡萄皮吐到旁边的一个插了花的汝窑瓷瓶里,周围一众宫女与吴美人一起陪熊孩子装瞎,裴行俨恋恋不舍地告别众人,捧着一卷自己亲手所书的千寿图进去,不好意思地冲着舒媛宜道:“贤妃娘娘敬上,行俨祝您早日康复,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就是这个字写得相当一般,您不要嫌弃,将就着看哈。”
在这一点上,裴行俨还真没有丝毫的谦虚。他对自己的字,有着相当清醒与客观的评价。
但是很明显,他这字送送对他带有滤镜加成的诸位长辈们,还是能大获全胜,屡有奇效的。
舒媛宜就是对他腼腆羞涩的小模样毫无抵抗力的那一挂,一边伸手亲自去接拿副千寿图,一边笑容满满道:“小世子有心了,这份礼物,我收的很开心。”
与其余人充斥着和谐喜乐的欢快气氛不同,赵宁杨木木地站在一边,清凉凉的面色简直与此地的画风格格不入。
接下来,赵宁杨也不负众望地维持住了她清凉的不在状态的人设,十分煞风景地插了一句话,冷静地提醒裴行俨道:“俨儿,贤妃娘娘感谢你,按照礼节,你应该回人家一句什么呢?。。。。。。你父王在府里教过你的,你可别又忘了,回去又再惹他生气。”
舒媛宜去拿东西的手微微一颤,反射性地顿了一下,等着裴行俨先开口。
裴行俨歪着脑袋想了想,眨巴着大眼睛多看了赵宁杨一眼,试探着对舒媛宜道:“那就。。。。。。谢过舒奶奶的喜欢了。。。。。。?”
“奶奶”二字一出来,舒媛宜的指尖剧颤,彻底接不住东西了。
过了好半天,舒媛宜才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来,颤颤巍巍地从行俨手里接过那副千寿图,竭力压抑住自己,伪装出平静道:“谢谢,谢谢小世子殿下的牵挂了也谢谢,颍川王妃的苦心孤诣地来这一趟了。”
赵宁杨带着裴行俨从含水宫出来,半道上,裴行俨突然开口,好奇地问赵宁杨:“干娘,那个谁,嗯嗯嗯,是喜欢我娘么?”
赵宁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裴行俨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回道:“我看像,那啥啥。。。。。。她知道我娘,嗯嗯嗯,是我娘么?”
这句话说的有点绕,但是裴行俨和赵宁杨两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赵宁杨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又重复了一遍:“你觉得呢?”
裴行俨轻轻咂舌,撇撇嘴,喃喃道:“我看不太像。。。。。。”
赵宁杨平静地解释道:“你娘不是多事的人。”
所以不需要知道的人,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云矩的身份,细究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知情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怎么可能是个人都广而告之地去说。
裴行俨想了想,也表示可以理解:“大驴子当初都被我娘动了记忆才放走,那谁谁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就是。。。。。。”
赵宁杨笑了:“。。。。。。就是什么?”
“阿俨,你要知道,你父王当初就没有娶她,你懂我的意思么?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所以,从她入宫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清楚有些事情是再也不可能、想也不要想的了,既然如此,知道你父王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裴行俨听罢,自嘲一笑:“我娘做事总是很有道理的。。。。。。我就是,觉得十六叔也未免太可怜了点罢了。”
“舒娘娘是为了我娘的计划才落了胎去陷害的九叔的妈是吧?。。。。。。那可是她自己的亲骨肉啊,十六叔,也一直很想要个弟弟来着。”
赵宁杨听出他话里的微妙之意,不由暗暗皱紧了眉头,纠正裴行俨的话:“阿俨,你要知道,这事我们没有任何人去逼她,是她自己选择去这么做的。。。。。。而且还事先没有与你娘有过任何商量,这件事。。。。。。”
“这件事,与我娘没什么干系,也不是我娘本意想要如此的,所以也不应该去怪罪于我娘,是吧?”裴行俨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了一番,轻轻地打断赵宁杨的话,语气莫名道,“干娘的意思,我懂的,我娘她总是没有错的,那些舍身和奉献,也总是旁人主动要去做的。。。。。。从大驴子到你再到十六叔的娘,乃至大伯父、行渐哥、行追哥他们,都是如此。我知道的。。。。。。我也没有任何说我娘的不是的意思,就是为了她去死,我也是愿意的。我就只是。。。。。。觉得十六叔未免太可怜了点罢了。”
赵宁杨停下脚步,脸色严肃了起来,认真地看着裴行俨,逼着他与自己视线相对,郑重其事地问道:“行俨,你是不是再外面听旁人胡说了什么?”
裴行俨避开她的目光,低着头随意地笑了一下,赵宁杨抓住他的肩膀,要他看着自己,正经地回答自己的问题,裴行俨无奈地抬起了头,与赵宁杨四目相对,平静道:“什么也没有,干娘您想多了。”
赵宁杨怒了:“行俨!”
裴行俨冲着她嬉皮笑脸:“干娘,真的没有,我就是由景生情,突然就想那么感慨一下。。。。。。我们快走吧,累死了我要坐马车上歇一会儿,这破宫道儿怎么这么长。。。。。。”
赵宁杨四下环顾一番,确定此地无人,拉住裴行俨,疾言厉色道:“行俨,你要记住,这天底下,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人可以说你娘的不是,里面也绝对不能包括你!你不知道你娘她有多爱你,她为了你,又付出了多大的。。。。。。”
“我知道,”裴行俨突然红了眼眶,冷冷地打断赵宁杨,面无表情道,“我知道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她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我就只是,有时候是在想不明白。。。。。。她当初,又是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赵宁杨怔愣当场,突然感到遍体生寒:“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行俨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算了,没什么意思。”
“。。。。。。不说了,干娘,我们回去吧,真没什么意思。”
十年前与黔南王的那一段,以及后面行俨的出生,一直是云矩闭口不谈的一个忌讳,即使是赵宁杨自己,也是单纯靠她十年如一日的旁侧敲击和细心收集还原了一个大致的真相。
当年的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被云矩亲手抹去了记忆,而云矩自己当然更不会向行俨提起那些往事,那么问题来了,行俨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听到了谁、说了什么。。。。。。
大概是赵宁杨脸上震惊惶恐的表情太明显了,裴行俨顿了顿,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为人子女的,不能叫自己干娘大晚上地回去睡不着觉,还是开口解释一句。
青鸟探(一)()
大概是赵宁杨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太明显了;裴行俨顿了顿;想了一想;为人子女的;不能让自己的干娘大晚上地回去睡不着觉;故而还是淡淡地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不小了;有自己的辨别能力;也知道大是大非大善大恶,旁人说的到底是胡编乱造还是确有其事,我也能大概听得出来。。。。。。当然;在这件事上,我也没有听任何外人的瞎说。”
“。。。。。。我只是,也不傻罢了;我长着眼睛;会自己去看,长着脑子;也会自己去算。。。。。。大驴子被流放的年份又不是什么前朝秘宝;只要有心;总还是能查出来的。。。。。。而我出生时;他已经被我娘当成弃子、洗去记忆、送上绝路了;不是么?干娘你先别着急;我对那个渣男没有丝毫的感情和兴趣,我只是奇怪,既然如此;我娘当时为什么又会愿意生下我呢?”
“。。。。。。她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实在是很好奇,当然,这份好奇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我也就只是,有时候想想,难免会感到奇怪罢了。。。。。。毕竟这,实在是不太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不是么?”
裴行俨的问题,赵宁杨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或者说,有些问题的答案她其实隐隐有过猜测,却更不能对行俨说起。
好在,宫道上另一行人遥遥传来的说话声,解救了他们二人僵持相对的气氛。
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