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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正猜测着这艘游船的主人是何人,就听得周围画舫上有人奔走相告。
“姬相来游湖了!”
“姬相来游湖了……”
一时间,立时有许多游船围了过去,争睹姬相的风采。
花著雨闻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水墨深瞳中,一丝锋芒隐现。原来是当朝左相纵情山水,夜游青湖。怪不得气势如此宏大啊!
皇甫无双听到这话,反应也不小,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舱内早有侍卫搬了一个座椅,皇甫无双冷着脸坐了下来。
花著雨站在皇甫无双身侧,隔着一道珠帘,瞧向外面那艘白色游船。只见那艘白色游船始终低垂着珠帘,令人难以看清船舱里的情景,那些奔走相告想要一睹左相风采的游人难免大失所望。
就在此时,一艘画舫堵住了那艘白船的去路。这艘画舫前面,搭着一座绣台,周围一圈鲜花环绕。
一个怀抱琵琶的彩衣少女从画舫中飘身而出,走到绣台上,朝着白船福了一福,曼声道:“温柔坊的冰柔请姬相赏曲。”说完,那名叫冰柔的女子便抱着琵琶在绣台上铮铮弹了起来,边弹边唱道:“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一曲终了,冰柔盈盈告退。
另一艘画舫也荡了过来,这一次却是牡丹阁的一个女子,在绣台前开始跳舞。
青楼中的花魁争相向姬凤离献艺,叫花著雨瞠目结舌。原来,姬凤离在禹都这般受欢迎,想当初,她差点嫁给姬凤离,不知多少女子在背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呢。
皇甫无双一招手,一个侍卫便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绷着脸,叫嚣着问道。
那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殿下,今日是禹都几个青楼中的花魁比赛才艺的日子,方才出来弹琵琶那个,是温柔坊的花魁冰柔姑娘。现在这个跳舞的,是牡丹阁的花魁柳依依姑娘。另外还有怡红楼的兰儿姑娘和偎翠院的绵绵姑娘。听说是哪个姑娘讨的彩头最大,就算是最后的赢家,所以这些青楼的姑娘们才堵住姬相的游船,为姬相献艺,希望获得姬相的青睐,讨得最大的彩头。”
“这消息本太子怎么不知道?”皇甫无双轩眉一扬,瞪眼吼道。
“小的向殿下说起过,不过殿下当时没在意。”那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极其冤枉地说道。
其实这事应该不怪侍卫,估计是皇甫无双这几日扎花灯扎得忘记了,到头来却怪罪到侍卫身上。
皇甫无双冷眸扫了花著雨一眼,“小宝儿,你支着耳朵听,瞪大眼睛看,到底哪个花魁比较好,一会儿我们也压一个。”
“奴才明白!”花著雨曼声说道,声音清丽,虽然谦恭,却没有一丝奴才相。
怡红楼的兰儿姑娘是抚琴,偎翠院的绵绵姑娘是吹箫。
待到四个青楼的花魁都表演完后,花著雨微笑道:“温柔坊的冰柔姑娘,那曲《蝶恋花》听上去热闹,实则娇软,听着欢欣,又暗含愁怨,她歌喉很美,曲子的意境也拿捏得很是到位。相对而言,琵琶声倒是差了一截。不过,相对于后面牡丹阁的艳舞,要胜出一筹。另外,怡红楼兰儿姑娘的琴声很动听,但不及冰柔的琵琶清歌。绵绵姑娘的箫也吹得不错,和冰柔姑娘的琵琶不相上下。”
花著雨将四个花魁的优劣说了一遍。
皇甫无双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这么说,我应该压冰柔姑娘了?小宝儿,你出去喊话,就说本公子送五百两银子给冰柔姑娘。”
花著雨正要说话,就见姬凤离那艘白船的船头走出来一个侍卫,高声喊道:“我家相爷送一株墨兰给温柔坊的冰柔姑娘。”
没想到让姬凤离抢了个先,皇甫无双气得眼睛里冒出了火,冷声道:“不送冰柔了,送偎翠院的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
花著雨曼步从舱内走出,站在船头,扬声喊道:“我家公子喜欢偎翠院绵绵姑娘的箫声,送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她喊完,早有皇甫无双的侍卫拿了一千两的银票送了过去。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想必收到银子的绵绵姑娘必是极其欢欣的,不想那绵绵姑娘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倒是一副悲凄欲绝的样子。
果然,最后胜出的是冰柔。说的是谁得的彩头大,谁就胜了。皇甫无双的一千两银子怎么也比姬凤离送的一株墨兰要值钱,墨兰虽是珍品,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显而易见,在这些禹都百姓眼中,姬凤离的赏识可比一千两银子还要值钱。
皇甫无双得知结果气极了,吩咐侍卫出去高声喊道:“我家公子再送绵绵姑娘一千两银子,不知这一次却是谁胜出?”
就见白色游船上走出来一个侍卫道:“姬相说了,绵绵姑娘得到的彩头大,那便是绵绵姑娘胜出了。”
此语一出,绵绵姑娘顿时喜极而泣。
皇甫无双好生无趣,他原本是要和姬凤离争上一争的,但对方却根本不屑和他争。心中正一腔火没处发,忽然眼尖地瞧见他起先扎的人形花灯,漂漂荡荡便到了姬凤离那艘画舫附近。
他起身指着那花灯道:“小宝儿,你去把那花灯再捞回来。”
花著雨为难地瞧了瞧,只见湖光潋滟,碧波荡漾,她各种技艺学得都不错,唯有这游泳却不太精。只得施展轻功,从湖面上掠过。双足每每在降落之时,轻轻点在一只花灯上,卸去下坠之力,稍一借力,便再次纵身而起。青衫随风起舞,如蝴蝶飞舞,再纵一程,已经到了白船附近,这次因为要弯腰,借力的力道便大了些,将足下一盏花灯踏入湖中,才将前方的人形花灯捞在手中。拿到了花灯,恰巧面前便是那艘白船,花著雨遂轻轻点在白船船舷上,整个身形如同花影摇曳一般,飘然再次向湖中掠去。
第45章 夜游竞技(3)()
“别走!”只听得船舱中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把我家小姐的花灯踏在了湖中,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这便要走了吗?”
花著雨闻言身子一顿,还来不及转身,就听得一阵风声袭来,一条绳索朝着她的脚腕卷了过来。
花著雨凤眸一眯,一只手托着花灯,另一只手向下一探,伸手便抓住了那根绳索,一用力,整个人如雁落平沙,飘落在船头。
“咦?你这花灯上,怎么会有我家小姐的画像?”那个拿绳索袭击她的小丫鬟瞪大眼睛问道。
“这是你家小姐的画像?那你家小姐就是温婉了?”花著雨玉手托着花灯,笑意盈盈地问道。
温婉果然并非身有不适,而是早已有约,所以才拒绝了皇甫无双。她的婢女既然出现在姬凤离的游船上,那么温婉肯定也在这艘游船上了。
“方才你将我家小姐做的花灯踏落到湖中了,还请你帮我家小姐捞上来。”小丫鬟声音冷冷地说道,一双妙目凝视着湖面,眸中满是惋惜。
花著雨扫了一眼湖面,只见湖面上到处分散着晶莹剔透的花灯,方才最后借力的那只花灯,早已经沉入湖底了,要她到哪里去捞?看小丫鬟面上神色,方才那只花灯应当是温婉亲手做的。
“那只花灯就算是再捞上来,恐怕也不能用了,不如,就用这只花灯赔与你家小姐吧。”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不该将人家的花灯踏入湖中。反正她手中这花灯原本就是皇甫无双为温婉做的,送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呸,谁知道你这花灯是哪个爱慕我家小姐的臭男人做的,也能和我家小姐亲手做的花灯比?再说了,我家小姐可不轻易收别人的花灯。”小丫鬟扫了一眼花著雨手中的花灯,语气傲慢地说道,她家小姐,可不缺男人送花灯。
皇甫无双做的花灯,确实不算精致,但也寄托了他的一片痴心,如此被这个小丫鬟嫌弃,他还被称为臭男人,估计皇甫无双听了会一脚把她踹到湖里去。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退了。方才之事,确实是在下不对。但是,除了这盏花灯,在下确实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赔,或许我家公子有东西赔给温小姐。”花著雨黛眉轻蹙,淡淡说道。
“慢着,这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得猜出来我家小姐出的灯谜。”小丫鬟曼声说道。
花著雨闻言顿住脚步,倚于白船甲板的花梨木栏杆之上,淡笑道:“那好,既然你们这船有这样的规矩,那便出题吧!”
围观的游人看到有热闹可瞧,都聚在船头观看。小丫鬟伸手一指船头上挂着的几盏花灯,“就是这上面的灯谜,你可以猜了。”
花著雨信步走到一盏花灯前面,将下面垂着的字条扯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这是一首诗,每一句打一个字,连起来四个字是一个词,倒也不难,她不假思索道:“风花雪月。”
小丫鬟愣了愣,未料到花著雨这么快便答了出来,当初她看到这灯谜可是绞尽脑汁一番苦想的。
“你再猜这个!”小丫鬟指了指另一个红纱圆顶的花灯。
花著雨扯下字条,凝眸一看,这一次却是猜一个字,谜面是: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花著雨略加思索便答道:“这个是‘湖’字。”
“再看这个,这个你若是能猜出来,那只花灯也就不用赔了。这个可是我家小姐都猜不出来的!”小丫鬟说道。
花著雨拿到谜面神色一凝,这一次的谜面是:寒则重重叠叠,热则四散分流。兄弟四人下县,三人入州,在村里只在村里,在市头只在市头。她凝神思索良久,小丫鬟得意地说道:“怎样,猜不出来了吧!”
花著雨看了半晌,最后却哑然失笑。其实这个却并不难猜,只不过这个谜底说是一个字,却也不是一个字。只不过是一个偏旁部首,是以很多人才猜不出来。
“这个谜底是一个点。”花著雨勾唇笑道。每一句都含有“点”的字,且每句都指出“点”在该字的位置,从而可以推出这个谜面的答案就是一个“点”。
“点?”小丫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望向花著雨的眸中忍不住转为钦佩。
花著雨凝立在船舷上,隐隐感觉到透过珠帘,船舱内有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般,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莺儿,你太无礼了。”一道女子娇柔的声音从船舱中传了出来,接着船舱的珠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慢步从舱内走出。
她身着淡蓝色长衫和同色的罗裙,腰间束着月白色绢带。一头乌发梳成娇俏的垂马髻,眉黛唇红,明眸皓齿,唇角漾着浅淡的笑意,温柔而婉约。
这是花著雨第一次见到温婉的真人站在眼前。这些日子,她的所有遭遇,无一不是和这个女子息息相关,忍不住上上下下对她好一番打量。
看来温婉的南朝第一好女的名号也不是徒有虚名,人果然是美貌倾城。方才那几个在这里献艺的青楼花魁也是漂亮的,但或许是因为沦落于风尘的缘故,她们的美都带着一丝风尘味道,分外风流袅娜。而温婉的美,是一种端庄的、婉约的美,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和风采。
“这位公子,小婢无礼,多有得罪,万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温婉朝着花著雨福了一福,语音曼曼地说道。秋水般的眸光再一转,脸色冷凝地朝着小丫鬟叱道,“莺儿,向这位公子赔礼!”
莺儿听到温婉的话,慌忙走到花著雨面前,赔礼道:“方才对不住了!”
“温小姐不必客气,方才的确是在下不小心将小姐的花灯踏落湖中了,万分抱歉,在下告退。”花著雨一手托着花灯,双足在甲板上一点,从白船的栏杆处潇洒地一个翻身跃了下去。
她看到皇甫无双的那只游船已经悠悠荡了过来,这一次不用再在水面上借力,可以直接纵跃过去。手中这只花灯,还是拿回去,由皇甫无双亲手送给温婉吧。只是不知皇甫无双看到温婉出现在姬凤离的游船上,是怎生气恼?
“这位小哥别急着走,你猜出了相爷的灯谜,相爷有赏!接住……”只听得甲板上一道洪亮铿锵、厚重沉实的声音大声说道。
一听这人的声音,花著雨便能感觉到此人内力浑厚,乃是武林高手。
花著雨眼角余光一扫,只见船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容貌粗犷的男子,那男子手一扬,几绽闪着银光的银子冲着她身上几处要穴袭击而来。什么打赏,这分明是试探她的武功。
第46章 夜游竞技(4)()
花着雨凤眸冷冷一眯,一手托着花灯,暗运真气,身子在半空一个翻腾,好似夜莺一般,避过了那几锭袭击过来的银子。然后,趁着下坠之势,右手一挥,长袖鼓风,向着几锭分散的银子笼去。
所幸,今日穿的这身衣衫,衣袖极其宽大,否则,这几锭银子她是拿不了的。
“多谢姬相赏赐!”花着雨声音清朗地说道,恰好皇甫无双的游船驶了近来,花着雨身形稳稳地飘落在船头上。
众人这才知悉,最后一个灯谜,原来是姬相所出,花着雨能将才华横溢的左相的谜面猜出来,周围画舫上的人都向花着雨投来赞叹的眸光。花着雨凝立在船头,回首望去,方才那袭击她的身材魁梧的汉子已经不见。
白船恢弘的甲板上,只有两个人迎风而立。
夜色凄迷,湖面上水雾极大,花着雨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白衣广袖的男子,正是当朝左相姬凤离。
眉如画,鬓若裁,白衣蹁跹,墨发流泉,一身清雅之质,风华无双。
两船交错而过之时,夜风忽盛,扬起他拖曳的广袖宽袍,白衣行云,皎若雪莲。
他朝着花着雨淡淡颌首,幽深如夜的眸光映着天边初升的月华,漾出潋滟波光。
白船渐去渐远,隐约瞧见他手中执着一管玉笛,吹出一曲绮丽清澈的乐音。仙乐一般的笛音,映着波光潋滟的湖水,缠缠绵绵,袅袅绕绕,动人心弦。
一白一蓝两道人影,在温柔朦胧的月色映照下,似一双天照地设的璧人。
花着雨凝视着白船渐渐远去,清眸中布满了历历寒意,冷极,利极。
当她掀起珠帘,迎面是皇甫无双愤怒的脸庞,他似乎一直就凝立在珠帘边,凝视着帘外发生的一切。
怒意,让他精致漂亮的五官和俊脸上每一抹颜色都浓郁了十分,眉峰更是浓烈的好似燃烧了起来。拳头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
这情景,让花著雨相信,他的拳头随时都会向自己砸过来。冷眸一扫,却见船舱内其他的侍卫和太监已经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脸上都不太好看,青青紫紫的。
这样子,似乎已经发泄了,但怒气却还没有消完。
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这一次是彻底被打击到了。
花著雨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便在此时,就听的皇甫无双怒吼一声,将花著雨扑倒在船板上。那双原本握成拳的手,此时紧紧扼住了花著雨的脖颈。
“你说本殿下哪里不及姬凤离了?本殿下是太子,父皇母后宠着我,这天下早晚是我的。可是,她却为了他拒绝了本殿下的约请,你说,我该怎么办?”皇甫无双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不一会儿,原本就粗噶的嗓子已经渐渐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