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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怀正一边赏花,一边为心爱的宫女偷偷画像,却不想后窗一动,蹦出来个江洋大……“皇后?”徐慕怀心头一跳,直觉没好事,同时装作漫不经心,扯来一旁白纸盖上画作。
但萧大将军明察秋毫,岂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萧乾一个凌波微步冲上来,直接伸手一抽,画像便到了手。他定睛一看,转身避开徐慕怀抢夺的手,将画一卷,塞进了怀里,瞪了眼徐慕怀。
沙场磨出来的气势瞪个小弱受自然不成问题,徐慕怀手一僵,默默缩了回去。
萧乾走过来拍拍徐慕怀的肩,和蔼道:“天冷了,多加件衣裳。你看你,都冻得发抖了。”
徐慕怀:“……”那分明是被你恶心的!
把柄在人手,何况这位还自居岳父,徐公子敢怒不敢言,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萧乾一笑:“据闻有人觊觎我家小孩,本宫便来看看是哪个小太监这般胆大包天。不管是不是太监,本宫都能让他变成太监。”
徐公子双腿一并,面『色』肃然:“但凭皇后吩咐。”
萧大将军下巴一抬:“去跟隔壁的狐狸精会会。”
徐慕怀一早便听说皇上的心上人住进了凤仪宫,现下听见萧乾的话,立时便明白了。他斗志昂扬,决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战,正要出门,房门却被萧乾伸手一压,“等等。换身打扮。”
半刻钟后,徐慕怀穿着一身水『色』掐腰的单薄衣衫,一张比寻常女子还要柔美几分的面容施了妆,碧玉簪挽着发,好一朵弱柳扶风的小白花,单从姿『色』上便碾压了隔壁顾影自怜的臭粪球。
萧乾藏身窗根,徐慕怀去敲门。
“谁啊?”董姝被吵醒。
萧乾十分“粗心”地未来得及给她配几个宫女,于是董小姐便只得亲自起床,擦了口水来给人开门。
“是我。”徐慕怀淡淡应了声。
董姝听出来是今晨搬入宫时,另一间偏殿那个小白脸的声音,本不欲理会,但又想到自己在宫中毫无根基,两眼一抹黑,不如打探一番,便整上一副喜笑颜开的温柔相,开了门。
一朵比她更加茁壮的白莲花出现在门外。
董姝一怔。
徐慕怀瞄了人一眼,突然一脚把董姝踹进了门里。
董小姐半点没有将门虎女的样子,一屁股坐地上,疼白了脸,“你竟敢踢我!”
徐慕怀进了屋,把门一关,笑眯眯道:“踢的就是你。”
董姝脸『色』一变,正要爬起来,却又被徐慕怀一脚踹倒,“你!”
“你什么你?”徐慕怀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的什么主意。陛下的心上人?呵呵,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寒酸的老脸,你配么?陛下不喜皇后娘娘五大三粗,但若论美貌,你还比得上我吗?”
听墙角的萧乾:“……”一个男人跟个女人比容貌,还沾沾自喜?
萧大将军觉得他的宫女可能并不需要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董姝向来自恃容貌,此时盯着徐慕怀的脸,恨不得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戳上两下,但她并非是个蠢得没边儿的,脸上狰狞神『色』一闪而过,便捂着脸,突然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草民初来乍到……不明不白进了宫……没半点名分,怎敢肖想……”美人梨花带雨,然而笔直的徐公子却偏生喜欢霖铃那样的糙汉,半点看不进眼里。
“少跟我来这套,”徐慕怀随手倒了碗茶,“你进宫若不是打的陛下的主意,又何苦冒着杖责二十的风险,来挑这事?你可糊弄不了我。”
董姝含泪道:“公子错怪草民了!草民……草民是对皇后娘娘一见倾心……”
“噗——!”徐慕怀一口茶全喷董姝脸上了。
他喷完了,见董姝一闪而过的阴狠神『色』,又想到这位女侠的狂言,心一横,抬手便摔了手里的茶碗,然后捏起片碎瓷,在脖颈上飞快地划了道,推开门便往外踉踉跄跄地跑,大喊道:“救命……救命!”
原本对老人欺负新人视而不见还等着看热闹的宫人们大惊失『色』,忙纷纷上前搀扶,又焦急地着人去请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没来,皇上先来了。
方明珏一进门便见『乱』作一团,见徐慕怀捂着脖颈,一片殷红,忙叫御医来。
屋内,董姝完全未反应过来,见徐慕怀冲了出去,想要追出去辩解,但见宫人们气势汹汹,心头一紧,便赶紧关了门落了闩,匆匆往里屋跑,跑到一半,却听外面山呼万岁,面上喜『色』刚一『露』,颈后便蓦地一疼。
萧乾一手拎起晕倒的董姝,把人往床上一扔,开始寻『摸』。
若是未曾与小皇帝认识,他或许对小皇帝心仪此人还能信上一二,但既是彼此倾心了解,萧乾再一见董姝这德行,便明白,当年之事,恐怕远非表面那般简单。而小皇帝将人带进宫,也绝非旧情难忘。
但人进来了,他若像个木桩似的没反应,恐怕立时便得『露』馅。
而他也好奇得很,这董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前两日还勾搭他,今日便又要入宫,女人都这么善变?而且,她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是小皇帝想要的?
萧乾将屋内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这在意料之中。毕竟董姝今日刚住下,心还没安定,又怎会把紧要的东西安排进来?但若要让他搜身……
萧乾呲了呲牙,觉着恶心得慌。
他听见屋外响起方明珏的声音,深知得速战速决,便在屋内绕了一圈,拎出痒痒挠。
拿着痒痒挠,离得远远的,萧乾像戳尸体似的,在董姝身上戳来戳去。
戳到腋下时,他的手一顿。
此处不似其它地方布料柔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厚了一层。
萧乾找了把剪刀,正要剪开董姝腋下的衣物,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快步而来,眨眼便到了门前。萧乾来不及跳窗,身形一猫,钻进了床底。
进来一双云纹锦靴,后跟着几名宫人。
“等会叫万太医来瞧瞧,”方明珏道,“等董姝醒了,送去甘泉宫。”
“是。”小德子应着去了。
方明珏看了董姝一眼,视线一转,却看见了旁边的痒痒挠。他往床边走了几步,俯身正要捡起,却忽然身形一顿。
但只是一顿。
方明珏手指一伸,捡起了痒痒挠,放到一旁,走出了门。
床底的萧乾松了口气,他也顾不上再找便跳窗离开,生怕等会宫人往来,『露』了行迹。一国之母当到这份儿上,也是很不容易了。
徐慕怀制造出的机会平白浪费,但萧乾心中仍确定了些事,便转头去了颂阳殿。
方明珏比萧乾先一步回来。
萧乾绕路先去了御膳房,端了热乎乎的两碗汤圆,进门给小皇帝盛了满满一大碗,塞人手里,“暖暖手。”
方明珏微透着点苍白的脸在热气后,熏得黑白分明的一双眼,迤逦出些微桃花『色』的红。
这红挠人心肝,微微一颤,水波流转地望向他:“你不气了?”
萧乾笑着捏他下巴,“你还盼着我气?”
“怎会。”方明珏眼睫垂下,细密纤长,沾着蒙蒙的水汽,他随口说了几句朝堂之事,便自然而然道,“听说安昌侯夫人大病初愈,便四处赴宴,言说幼子曾有一门婚约……”
萧乾伸长了勺子,从方明珏碗里偷来一个汤圆,又很没生意头脑地还回去两个,老神在在道:“干我何事?”
方明珏话到嘴边,寒风里尚且瑟瑟发抖的坦诚,却忽然在这暖人心脾的水汽里蒸发殆尽,又弯弯绕绕,口是心非地成了一句:“男子……哪有不想妻妾成群,儿孙绕膝的?若你……”
若你真同我在一处了,以后便绝了子嗣,没了妻妾,哪怕多看一个女子一眼,我都要嫉恨出一腔毒蝎心思。
你可想好了?
这话当真是矫情得厉害,难以启齿。像是平白矮了一头,上赶着去剖开一颗不明不白的心。方明珏自娘胎里出来,头一遭想说这么些恶心话,但一股异样的羞耻,却令他微微一顿。
恰是这微微一顿。
萧乾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热汤缓缓倾出,流到他手上,烫红一片。但他却毫无所觉,只怔怔看着方明珏,见他垂目不敢看他,终是无声地苦笑了下,闭了闭眼。
旗开得胜,便已想到了子嗣皇位吗?纵是心悦,也要大局为重。
合该如此。
将满目狼狈收拾好,萧乾不顾烫,将一碗汤圆囫囵吃了,热烫滚到肺腑,全成了冷沉沉的冰疙瘩。
他淡淡开口:“陛下言之有理,南越的江山……岂能无人承继?男女之道,阴阳调和,才是正理。”
方明珏微启的唇一颤,猛地抬眼看他,深吸了口气,尽力平稳道:“你……真作如此想?!”
萧乾隔着热气辨不清他神『色』,但听他声音冰冷,心便也跟着冷了,但狠话要出口,却终究不忍:“陛下事成,废后也罢,如何都好,微臣总不会拦着。只是若是让微臣还当着皇后,看后宫佳丽三千,恐怕陛下就得日日见血溅三尺了。”
方明珏神『色』一动,突然放下碗扑到萧乾身上。
萧乾下意识伸手接住,还习惯成自然地将人一搂。
待到反应过来要松开,却见方明珏一仰头,咬住了萧乾的下巴,狠狠一下,还不容萧乾吃痛,便囫囵地吻了上来,软乎乎的舌头全然不似主人的清冷自持,蛮横地往萧乾嘴里钻。
等萧乾要去捉,那舌却又灵巧地避开了,湿漉漉地『舔』着萧大将军的嘴角。
小皇帝瓷白的脸近在咫尺,细密的眼睫布下弧长的阴影,微一抬,却泄出一丝迫人的冷光,死死盯着萧乾。
第46章 有匪君子()
萧乾的手都在抖。
他几乎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方明珏清越微哑的声音落入耳中,耳膜震颤一路直钻进心头,又酸又麻。
情绪激动到极致; 却反而克制至极。
萧乾用手臂将人揽着; 想狠命将这人勒进骨血里,却又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松松搂住,脊背颤抖着; 用唇瓣蹭了蹭小皇帝的鼻尖。
凉凉的; 像蹭了块玉疙瘩。
又忍不住; 再亲了亲唇角,咬了下下巴,堪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典范; 萧公鸡半点亏都不肯吃,
方明珏被他像个大狗似的蹭着,原本绷紧僵直的肩背慢慢松了下来,抬起双臂搂住萧乾的肩; 把后知后觉红得烧着的脸塞进萧乾的颈窝。
“方才说什么?”萧大尾巴狼得意地晃着尾巴,恬不知耻道,“风太大; 我没听清,陛下再说一遍?”
小皇帝面皮薄,他就喜欢逗逗他,看他脸红; 比抹了胭脂的貌美女子还要绝『色』。
然而方明珏这回并没有迈进萧大将军的套路,而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乾只见方明珏僵了僵,却没羞没恼,慢慢抬起头,扒着他的肩头,脸贴向耳侧。
耳垂被含住,湿软一缠,轻『舔』了下。又有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住,厮磨一阵,扑着股含糊水汽,轻声道:“朕要你断子绝孙……这回可听清了?”
真是要了老命了!
萧乾只觉一簇火苗从耳垂烧了起来,刹那便星火燎原,将他整个人都点着了。尤其胸腔,一块心脏几要焚尽,搓成灰也要送到这人手里,博他一笑。真是魔怔了。
一句话冲到嘴边,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道:“明珏,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我不是……”
“陛下!”
殿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声音,急得甚至带了哭腔,“陛下!右相……右相殁了!”
萧乾心头一跳,松开手臂,便见方明珏面『色』陡然苍白,眼神瞬息沉冷下去,按了下他的手,快步出了颂阳殿。
小皇帝微凉的掌温覆在手背。
萧乾看了眼殿门,听见小德子仓皇的禀告声,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极度的不安。
方明珏惯来爱以身犯险,剑走偏锋,先前不惜以刺杀引右相偏帮,救下曾子墨,助其左右民声,可见右相在方明珏布局中有多关键。
而此刻这重中之重之人,却传来死讯。
“此事真假?”萧乾走到方明珏身旁,低声道。
方明珏摇头:“做不得假。右相民间声望在那,无人敢谎报此事。据闻前日南方大雨,右相上山采『药』,不慎滑入深谷……”
他抬眼,看萧乾:“你信吗?”
萧乾抬手捏了捏方明珏的下巴,“你牙都在打颤。”他低头,吻了吻小皇帝眉心,“若真恨,便忍住了,别让这些无用之物左右了你。”
方明珏闭了闭眼,颔首。
他总能在这个看着极不安稳的浪『荡』人身上,找见冷静自持的安心。
萧乾道:“右相猝然离世,无人左右,民间这股暗流,恐怕要变了。你可还有后手?”
方明珏点了点头,萧乾被门口冷风一吹,终于想起董姝的事来,酸不溜秋说了,又道:“若要偷偷取来,也并不难,只是董姝看着不是个傻的,恐狡兔三窟,另有谋算。”
然而一番话,小皇帝只提炼出来了一句精华:“倾心皇后?”
萧乾忙亲了口,以表衷心。
方明珏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全然没有萧大将军想象中的半点醋意,而是皱眉道:“我原以为董姝背后只是常裕禄,但若她真对你还有企图,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方明珏顿了顿,又将他与董姝的前因后果说了。
萧乾瞅着方明珏,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失落。媳『妇』都不担心我跟人跑了。
“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嘶!”
萧乾脚趾头都被踩麻了,倒吸凉气。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小皇帝醋缸肯定都翻了,这一脚踩得真实在。
方明珏施施然收回脚,“本就不热络,你若还戏耍过她,她恐怕已看出来了,记恨着你。你再献殷勤,也是破绽百出,弄巧成拙。不若将霖铃派过去,伺机而动。”
在某些细致之处,萧乾确实是不如方明珏的。
只是此时萧乾还不知晓,不仅董姝看出了聚福楼那日他故意整她,便连藏在暗处的颜知秋,也俱是一清二楚。
且在这一清二楚中,曾与萧乾接触甚多的颜知秋,终于决定『迷』信一回,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要亲手杀了这个疑似萧乾借尸还魂的男皇后。
刺杀,对于萧乾来说,便是知道,许是也不会太过在意。他虽没有全盛时的一身功夫,但胜在年轻力壮,不比曾经的身体千疮百孔,真跟颜知秋硬碰硬,也说不好谁死谁活。
最致命的,其实只是一封信。
一封颜知秋亲笔手书,快马加鞭送往大晋皇宫的信。
而萧乾,犹自不知。
霖铃跟着萧乾搬回颂阳殿不过半日,又卷着铺盖回了冷宫,盖因她这回的“新主子”连凤仪宫偏殿的炕头都没坐热,便被赶进了冷宫。
徐公子那一下可不是白挨的。
美目含泪,如海棠衔『露』,梨花带雨,一眼看去,除了只对一人弯腰的直男萧大将军,和只想拉萧大将军弯腰的方明珏,其他无论男女老少,俱被瞧得心软心疼。
太医一把年纪还红了脸,大嘴一张,直接给董姝扣了个蓄意谋害。
方明珏假作为难,压下此事,为平息众怒,将董姝送进到了冷宫里一座比萧大将军常驻的院子还破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