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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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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珏假作为难,压下此事,为平息众怒,将董姝送进到了冷宫里一座比萧大将军常驻的院子还破的院落。

    董姝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懑不已。

    但气也只气了一时。

    她打心眼里看不上那等弱鸡男人,只是不甘被压了一头,手脚还未施展,便被人抢先下了手。她在屋内转了几圈,砸了几下枕头,气消了,便起身关了门窗。

    她将一块白绢从怀里掏出来,用剪刀剪成几小块,到书架前分别夹入几册厚重的大部头书卷中。又剩下几块,她取了针线,往棉袄里缝了两块,又有两块,她左右看看,索『性』塞进香囊里,跑到院内窗子底下,挖了个土坑埋了。

    将土踩实,她往外走了几步,突然一惊:“谁在那儿?”

    火光一明一暗,最后被刷拉一甩,点着了。烛台举起来,霖铃低眉顺目:“小姐,奴婢霖铃,是陛下派来伺候您的。”

    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董姝不由心下一松,又看她举止,应是刚走过来,未曾看见她的动作,便放了心,道:“我乏了,你去打点热水,本小姐要沐浴。”

    “是。”霖铃应了声,转身便走。

    见她答应得利索,董姝心下一动,将人叫住:“且等等。你……”

    霖铃回头。

    董姝声音一顿,笑了下,目光似有深意:“你未入宫前,可有名字?叫什么?”

    霖铃恭声道:“回小姐,有名字,叫常十三。”

    董姝心头一定,敷衍的笑容刹那多了点真情实意。果然,常太师不论是真要助她,还是忌惮她手里的东西,都还是派了人来看顾着她。董姝点了点头:“你去。”

    霖铃与董小姐似是而非阴差阳错接上了头,萧乾得了回信,纳闷极了,董姝怎就这般料定,常裕禄派人去是为了护她,而非来个清算,毁尸灭迹?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关系?

    萧大将军为了这点算计挠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欲问问方明珏,方明珏却是忙得脚不沾地。

    右相头七,风光大葬,方明珏出宫亲自扶灵,棺椁沉入功臣冢,留碑青史。

    又六日,南越皇帝生辰,年满二十弱冠,当行及冠礼,举国宴。而右相不在,长辈未有,只能按照祖宗规矩,临时将行礼之地从凌霄殿改为城外皇陵宗庙。

    皇陵与方家宗庙紧挨着,俱在京郊外一处虎踞龙盘之地,依山而建。

    此时已然三月末,青绿遍野,枝叶抽条,皇陵四周纵然清寂肃穆,也不免被这盎然春意沾上一点欣欣向荣之态。

    而今日便是从晨起,就落下了蒙蒙细雨,更如净天洗地般,令人心脾畅然,神清气爽。

    萧乾着一身绣金凤的繁重玄袍,领口铺陈着亮银滚边,腰封裹着金玉,不显半分弱气,反倒因着身姿挺拔,肩宽腿长,而显得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倒叫除了封后大典几乎再未见过这位男皇后的朝臣们心下一惊。

    也不知是觉着这为皇后与传言不符,还是确信了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萧乾在这大臣队伍里,瞧见不少熟悉的面孔。

    想他昔日纵马入京,铁骑绝尘,这里面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背主之人,可是不少啊。萧大将军在心里默默将这些人判了刑,然后便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去欣赏缓步走上高台的自家小皇帝。

    方明珏穿着朝服,头戴冕旒,走上宗庙前的祭天高台。

    高台上三炷如竹竿般长粗的香袅袅腾起青烟,半点不惧细雨微风。

    方明珏行过那些琐碎繁杂的规矩,最后手持三炷香,拜了三拜。

    天际忽来一阵风,将他的衣袍掀起,猎猎作响。他双臂一展,将香『插』。入宝鼎中,在一片沉郁香气与雨雾烟岚笼罩下,整个人如鸟展翅,欲要乘风而去。

    萧乾瞧着那清瘦背影,心里却想着,这般久,想必都淋湿了。

    敬了香,这礼算是成了一半,剩下一半便是长者赐字。方明珏上头并无长者了,常裕禄之前勉强算半个,如今却禁足在京,未曾跟来,便是来了,方明珏想必也用不起这等『奸』臣想出的字。

    “宗庙有取字签筒,便抽一支。”方明珏不甚在意道。

    大臣们本来就是看热闹的,跑这么大老远,不情不愿,如今自然没意见,小皇帝随意折腾,反正名字也不是安在他们头上。

    萧乾见状,寻个借口溜了片刻,再回来,便同朝臣们侯在宗庙外。

    方明珏进了门,小德子铺下蒲团,窦宁捧来签筒。

    方明珏跪在祖宗牌位前,摇了摇,掉出一支来。捡起来一看,正是“君匪”二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人美好得,在我心中如同美玉一般。半点容不得亵渎,半点容不得玷污。温润无瑕,君子端方。

    指腹摩挲过签上字迹,翻过来一看,果然染上了墨渍。

    方明珏唇角不动,眉眼却不由弯了弯。这名字,倒也算得上半个长者赐。

    及冠礼后,再在山脚下行宫歇一宿,次日便该回返京城,举行国宴。但一行人刚刚下山,却见天边风云变幻,竟是顷刻工夫,微风变狂号,细雨骤然如豆,倾盆落下。

    大雨冲刷京城的青石板街,水『色』流动,光可鉴人。

    顾战戚在嘈杂的雨声里披着蓑笠,挨着街边店铺落下珠帘雨滴的屋檐快步走。

    夜『色』在身后背远,前面门廊上悬着的灯笼在风雨中晃了几晃,明明灭灭。

    一辆马车从街道上飞驰而来,所过之处,水花四溅。

    “顾大人!”马车停在顾战戚身边,车帘掀起来,传来一声呼喊。

    顾战戚吓了一跳,一脚踩进水里,骂了几声晦气,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过去,没好气道:“大半夜,叫魂呢!”

    马车里的人却半点没恼,将样东西囫囵塞到他手里,压低的声音在越来越大的雨声里几乎要被淹没:“守住北城门,禁止往来通信……过了今夜,大事可定矣!”

    顾战戚还有些混沌的脑子一激灵醒了。

    他攥着手里的东西,等马车走了,到了有光的地方一看,竟是一块城防卫副统领的令牌。

    若他记得没错,城防卫副统领乃至统领,全都是杨晋的人马,常裕禄的人竟能搞来那位副统领的令牌……最近坊间传闻,民声已然变了……皇上今日又不在京城,明日才能回宫……

    思及此,顾战戚悚然一惊。

    方泽颢也是一惊。

    他睡得正安稳,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拽了起来,囫囵地套上衣裳,架着往外去。他『迷』『迷』瞪瞪一低头,对上衣袍上的五爪金龙,立时便如覆冰溅雪般,清醒了。

    卧病的常太师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上马车,“世子,陛下于宗庙雨夜遇难,已然驾崩了。南越不可一日无主,此间天下唯殿下乃是皇室血脉,又天资聪颖,有治世之才。臣跪请殿下登基,以安民心。”

    常裕禄盯着方泽颢的眼睛,“明日朝堂上,我这般说,你便应着,可记住了?”

    冷汗湿透夹背,恨意翻涌,方泽颢垂着头:“……记住了,太师。”

    是夜,雨声喧嚣。

第47章 雨夜混乱() 
与护国寺的丧钟同时传遍京城的; 是当朝皇帝的罪己诏。

    一个皇帝,除非真是国破城亡,朝不保夕; 皇位都坐不住; 不然是不会亲手毁掉自己的名声,下一封罪己诏的。

    而这罪己诏里陈列的几大罪状; 诸如荒。『淫』无度、穷奢极欲、不理政事……

    只有一个男皇后,吃饭还全靠皇后外带; 为了批奏折连皇后都用上的方明珏真的是完全名不副实。

    但这封伪造的罪己诏无人敢怀疑。

    几乎一夜之间; 整个京城本来鱼龙混杂; 各方势力相互抗衡的局面陡然一变,似是被这雨水洗净,全压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往日里所有人都小瞧了常太师。

    他不仅做到了文官之首; 还将他的根系扎进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当顾战戚拿着副统领令牌前往北城门时,才知道这老狐狸隐藏得有多深——这看似姓杨的城防卫,竟几乎全是常太师的嫡系人马。

    令牌一到,城门处立刻混『乱』; 有大半士兵当即拔刀,砍向自己的同伴。

    然而混『乱』很快平息,血水混合着雨水; 贴着城墙根汩汩而流。剩余的人很快集合起来,将城门封死,又占领了城墙上,彻底控制住了一方城门。

    如同这样的混『乱』; 在其它三面城门处都先后发生。

    这京城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被封成了铁桶。困笼已成,不论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杨晋,还是身在皇陵的方明珏,都已来不及再做反应。

    顾战戚在大雨里肃立,望着远方微白的天际。

    这雨不停,天也不会再亮。

    常太师带着方泽颢如雷霆般直入皇宫。

    所过之处,紧闭的皇宫大门竟一一打开,侍卫垂首。

    大雨骤急,百官被丧钟惊醒,急急入宫。

    凌霄殿内,常太师于凌晨的雨雾中,念完了方明珏的罪己诏,转头对着披上龙袍的方泽颢屈膝一跪:“先帝驾崩,请殿下节哀。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叩请陛下登基!”

    跟随方明珏去皇陵的终是皇亲国戚较多,而朝臣略少,如今凌霄殿上,约有大半剩下的大臣十之八九是常氏一派。

    杨晋的人本是浑浑噩噩而来,闻言登时目眦欲裂,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凌霄殿外便团团围上了一圈羽林卫。

    雨水冲刷的刀锋分外冷冽,如破寒光。

    形势若此,一群大臣噤若寒蝉。纵然有几名武将,却也双拳难敌四手,争不得,抗不得。南越的朝堂唯一一个硬骨头曾子墨,在江南生死不知,如今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多说一字。

    殿内寂静片刻,便乌压压跪下一片:“请陛下登基!”

    方泽颢微微颤抖着,他的视线一棱一棱掠过每一条弯曲的脊背,牙根咬得发酸。

    在对上常太师平静如水的目光后,他陡然放松下来,手一抬,犹带稚气的嗓音微微沙哑:“众爱卿……平身。”

    别无他法。

    方泽颢相信,若是此时他有一丝含糊,常太师必然毫不介意今日再敲一回护国寺的丧钟。

    此时的皇宫已然『乱』了。

    后宫内宫人们惶惶不安,羽林卫四处跑动,不时便有拔刀声混杂着惨叫声传来,在凄凉的雨声中分外刺耳。

    霖铃在知晓宫内的动静之后,当即打晕了董姝。

    她将董姝藏在四处的锦帛碎片都搜出来,锁死了房间内的门窗,用浆糊将碎布一块一块粘好,拼在一块粗麻布上。

    拼好了,她将浆糊扇干,裹成一条布带,在地上蹭得脏旧了几分,然后散开长发,将布带绑在发尾,又往脸上抹了点脏兮兮的灰,顶着一个簸箕跑出了院子。

    冷宫没有一位娘娘,却还少不得宫人。

    羽林卫个个都是糙汉子,但此时心思却极细。将辨不出派系的都杀了个干净,就着血雨的湿滑拖动一具具尸体,抛到路旁,他们便又挨个踹开了冷宫荒寂的院落,将里面的宫人一个个提溜出来。

    冷宫的宫人们过得自然不好,凌晨仓促之间,全都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潮』湿的雨中挤作一团,拿着些不禁用的挡雨,有的甚至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一名羽林卫不耐烦地踹了一名宫女一脚:“哭什么哭?号丧呢!”

    可不是号丧呢吗,皇帝都驾崩了。

    宫人们敢怒不敢言,小宫女被踹得缩进墙根里,雨水冲刷的小脸脏污不堪,但却捂紧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全都带到外面去!”隔着很远传来一声喊。

    宫人们跟小鸡仔一样被连踢带踹地起了身,押进一处极为开阔,也并没有太过破落的院子。正是萧大将军的狡兔第二窟。

    霖铃缩着肩膀隐在人群里,纤细的身子不住地发抖。

    没人注意,雨太大了,连抬起眼都是艰难。她趁着羽林卫忙碌,悄悄挪到那个被踹得一直抱着肚子的小宫女身边。

    “别哭了。”霖铃虚虚搂住小宫女瘦弱的肩膀,将簸箕罩到她头上。簸箕很小,但塞下两个身子瘦小的宫女还不成问题。

    两人都蒙在了阴影里。

    “多……多谢……”小宫女压着呜咽的嗓音,颤声道。

    霖铃道:“别多说话,他们不会再打你。簸箕送你了,挡挡雨。”

    没等小宫女反应,霖铃瞅准一个机会,矮身一退,便猫进了茂盛得有些杂『乱』的花丛中。

    来搜查的羽林卫大半已经走了,几名留下看守的说着话,并未注意这边。其中一个侧头看了眼,然雨势甚大,花叶被扑打,颤巍巍地摇晃着,无甚异常。

    霖铃熟悉这处院落,便如熟悉自己的家般。

    她很快『摸』到了一处矮墙,外面是条年久失修的宫道。她贴着墙听了会儿,判断应该无人,便脚下助力,利落地翻身上了墙。

    萧乾一手教导出来的身手,自然干脆潇洒,只是墙头瓦湿,一个打滑,霖铃便不幸栽了下去。

    动静很大,已经惊动了院内的羽林卫。

    而最惊动的,是差点被霖铃砸个正着,前来避难的徐慕怀。

    “你没事?摔伤了没有?”徐慕怀愕然一瞬,忙上前扶起霖铃,急得眼圈都红了。

    霖铃对这娇弱贵公子其实并无太多好感,但许是这雨声太过嘈杂,她瞧着徐慕怀雨中淋得细白弱气的脸和微红的眼眶,竟然心里没有来躁动起来。

    她起身,耳听着羽林卫的动静,扯下发带,又从怀里掏出个热乎乎的油纸包,一股脑塞给徐慕怀,声音极快道:“将东西送出城给娘娘和陛下,我引开他们。”

    “不行!”徐慕怀气急。

    哪有自己跑路,让娘子顶缸的道理?

    然而徐慕怀的反抗无效,谁是娘子谁是相公或许还存在争议。因为他话音还未落,便被霖铃拦腰抱了起来,举到一面长满了半人高荒草的矮墙上。

    墙后面塌了半面,却正好能掩住他的身形。

    霖铃披上徐慕怀的披风,一瘸一拐地在狭长的宫道里奔跑,在羽林卫冲进来的刹那,她终于仓皇地闪进了拐角。

    “站住!什么人?”

    “追!”

    甲胄刀戟的碰撞声如群荒兽过野般擦耳而过。

    雨水的踩踏声远了。

    徐慕怀又在墙上趴了会儿,探头望了望,左右无人。

    他扒着杂草从墙上滑下来,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硬生生将朝向拐角的脚尖扳过来,跑向了冷宫的小门。

    小门缠着好几把锁。

    徐慕怀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光秃秃没棱的钥匙来,抖着手在锁眼里捅了捅,没一会儿便把几把锁全撬开了。这种情形下都有这般手法,显然是已将这门手艺练到炉火纯青了。

    小门外果然无人看守。

    徐慕怀一路跑出来,险而又险躲了次羽林卫,便撞进了宫外的小巷。

    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趴在地上。一向悉心照顾的脸上扑满了泥水,他抹了抹,抬眼凝望着堆放着杂『乱』旧物,乌七八糟的小巷,心里却冷静极了。

    太突然了。

    除了常太师之外,恐怕所有人都对这场『逼』宫毫无准备。但徐慕怀很清楚,这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之前常太师的节节败退,似乎昭示着他气数已尽,只是个会耍弄点小手段的老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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