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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番去贺兰山庄的一来是去看热闹的,想见着鹬蚌相争,给自己讨些好处。二来贺兰珏在围剿沉香宫时立下大功,各门各派确然对他的头脑手腕颇是忌讳,此次前来也是给贺兰珏面子,也怕他今后得势对已方不利。
继任大典那日,贺兰山庄八方迎客,各门各派皆来道贺,就连少林慈恩大师也远行前来,这番热闹场景却是贺兰山庄好些年未有过的。
这日,贺兰山庄早早地热闹起来,只祺园内静如往常,阿离贪睡,像平时一样窝在被子里不动弹,贺兰珏一早上去她门前探了三回,最后一次轻轻敲了敲房门,缓声道:“我知你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像你这般总避让着也不行,那些魑魅魍魉可恶嚣张,你总得在他们面前抖抖你女主人的威风不是?”
“早上的大典就不让你去了,晚上的宴席可不能少了,你且睡着,养足了精神才好让人顺顺你的毛。”
他又在门前罗里吧嗦了许久,才被人请走。
她的被窝里闹头痛,嘴里哼哼两句,顺什么毛,当她是猫么?!
好在大典是在离祺园老远的地方办,没人惹她清静,让她睡个了顶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而那时,园外的炮竹早放了好几轮。
她梳洗完了步出屋子,园子里依旧静,这园子里虽不让人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使唤,这几日,贺兰珏就常常把那些隐卫当园丁使唤,那干涸的池子早被人灌了水,种了许多荷花,还养了鱼,园子里的花草也修剪过,旧物也上了新漆。
不过几日,祺园已复生机,鸟语花香间,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园子里的隐卫已跟着贺兰珏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只余明处的挽月和犄角旮旯里藏着的少数几个留守的隐卫。
挽月是贺兰珏下了死命令一定让跟着她的,现如今,算作是她的私人护卫。
他说,从今天起,挽月便是你的影子,你活着她不得死,你死了她必活不成。你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该更惜命些,毕竟你手里也抓着一条人命。
说得十分渗人。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总怕这地方会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挽月面冷,光这一点,和钟元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挽月终究是女儿家,不似钟元那般木楞,虽然话不多但也能与她聊上几句,只是不爱笑。
在贺兰山庄的这几日,贺兰珏得空便粘着她,实然,他初回贺兰山庄,手边的事堆着不少,长老那处时常来请人,只是他不待见他们,来者没少吃闭门羹。
她纵然不在乎但也不能让自己变成别人口中的祸水,被他缠得烦了便踢他出门,赶他去长老那处“赴命”。她自得清静,不是在祺园新建的药圃里忙活,便是去藏书阁里窝着,他回来后若是在祺园寻不到她,便会去藏书阁逮她。
藏书阁收集了天下奇书,虽是贺兰山庄的禁地,但贺兰珏早前将藏书阁的钥匙送予她,只说是给她寻了个平日解乏的好去处,她恋书,倒没觉着受之不恭。
阿离出了祺园,便瞧见一众下人手里端了不少东西朝这边走,如今贺兰山庄里的人怕是没一个不知道她的,此时他们瞧见她,不外乎显出几分意外来,匆忙给她行了礼。
阿离端倪着他们手里的东西,想是在准备晚上的宴席,便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忙活。
宴席在东面,她却朝西面的藏书阁走,挽月跟在她身后,不免开了口:“再过个把时辰便要开席,姑娘不准备准备吗?”
阿离头也不回道:“我可没答应要去。”
挽月语塞,却也不好再开口,只得默默跟着去了藏书阁。
贺兰山庄中最出名的藏书阁与藏宝阁,实型是两座塔,二塔相邻,外相皆为九层。每座塔除却有守卫把守外,另配有十二位暗士在暗处守卫,以防二塔内的宝贝失窃。
藏书阁门外的守卫已识得她,未待她走近已远远施了礼。
今日的守卫是个方才十五的毛头小子,唤作七律,人虽长得白白净净,话却多,一搭上就能说个不停。
“邱姑娘又来看书吗?”
“前面的大典瞧着了吗?可惜今日我不得空,不然定要去凑凑热闹。”
“今儿晚上定有好多好吃的,可惜晚上我也不得空,不过,我早与厨娘打了招呼,留些好吃的给我尝鲜。”
十五岁的小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个缺心眼的。
阿离虽不觉着他恼人,但也不愿与他搭话,照旧起了门锁径直走进塔里,反手便关了门,留了挽月在门外与其作伴。
第129章 美人红氏(九)()
塔内只有阿离一人,四下寂静无声,余她轻漫的步声在塔内回荡,她寻了一圈,终于找着了上次瞧的那册光录记。
光录记这书鲜少有人知晓,只在一些古书中有记载,原是记载远古奇事的怪书。她本以为这书早已被毁,没想到却在这贺兰山庄中找着了一本,还是颇为古老贵重的全册竹简。
她斜着身子倚在胡塌上,捧着一册竹简认认真真的看,周身还堆了许多,半点没有再容人的地方。
许是看得累了,她瞧日头高照便倚在胡塌上眯了会儿眼,这一闭眼却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贺兰珏回了褀园没瞧着她,便知要去藏书阁寻她。山庄的东面热闹地很,乐声与灯火映了半边天,西边却沉静,夕阳的余辉安安静静地照在塔壁上,随着夜的来临渐渐西沉隐没。
他来时,挽月正立在塔门前独自焦急,一旁的七律不知道在叨念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地没个消停。
“你看你光在这里着急也没什么用处,反正也进不到里头去,还是去把少主人找来才好。”
挽月是万般不能离开阿离的,她忍着火气说:“你去把少主找来!”
七律一脸无奈:“我今儿得守着藏书阁,为了这个今儿我连宴席也去不得,哪里好离开。”
挽月看了面前这毛头小子一眼,瞧他傻里傻气的,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那你等——”
不等她说完,贺兰珏已悠悠地踱过来,“你的命全拴在她身上,如今是不想要了么?”
挽月见之立刻跪了下来,七律一时举足无措,急了半天最后屈背恭恭敬敬地作了一辑。
“少少主人。”
贺兰珏并未理他,走至挽月面前,倒不曾看她一眼,只说:“去钟元那里领罚。”
“是。”挽月并未有半点迟疑,便是领命走了。
七律屈着腰背许久也不见面前人有什么声响,亦不见他进去,怯生生地侧起脸偷偷看去,却见贺兰珏正看着面前硬铁制的塔门,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七律,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并不如现在这般多话。”终于,他对着那道门开口。
七律喜他还记得从前的事,却又不好太过逾越,只得低头说:“少主人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贺兰珏回过身,淡淡笑:“哪里不记得,可我记得你是大哥的侍从,如今怎么调来此处当差?”
七律回道:“那是少主人离开山庄不久的事,夫人说七律不够机灵,就把我调去做杂役,前些年才晋升来守这藏书阁。”
贺兰珏打量着面前这个白净少年,他离开时这孩子不过八九岁,是个整日跟在他兄长身后的糊涂孩子。
记忆里,红夫人确实不怎么喜欢他,若非他父母是贺兰山庄的弟子,又双双殒命,他父亲也不会好心将他收留,大房收下这孩子实然有些不情愿。
他开口道:“这样也好,离是非之地远些也是对的。”
七律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答,但贺兰珏显然不想听他回话,已然推开塔门进到里面去了。
太阳西沉,月亮还未挂起,塔里昏暗一片,只一层正中的胡塌边点着一盏灯,胡塌上书册散了一席,有美人儿卷在中间静静酣睡,像猫儿般惹人怜惜。
贺兰珏的步子很轻,至她身前她也未有察觉,他俯身拾起从她手中脱开的一卷竹简,细细端详,却微微皱起眉来。
——异属百里氏,半人半神,蓝血为贵,世人相争而不得。
又看这些
他嫌弃地将那竹简丢到一边,“哗啦”一声,倒将她吵醒了。
他蹲在她边上,抚抚她敛起的眉头:“你还真是贪睡,早上睡得还不够吗?又躲到这边来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正眯着眼瞧他,昏黄的灯光下,这人还是长得这般好看。
她一勾手,便窝进他怀里,他心头一暖,也不避讳,把她抱得妥妥的,嘴上说:“以后都得我叫你起床,这娇嗔只好我受得。不过,看你这模样,是又做了什么梦了?”
她靠在他肩头,闭着眼说:“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梦。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谁都不在的梦。”
此时的宴席上正值热闹时候,只是主席无人,众人等着主席上的人来,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青城派掌门关石天敲着指头,正看那席上舞姬翩翩漫舞,冷不盯瞧了主席一眼,声音颇响地抱怨了一句:“搁着我们在此,他倒好,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坐在他身旁的徐堂玉轻轻一笑,他长得像个女人,说的话也是阴阳怪气:“关掌门,瞧见那上面有几把椅子么?”
主席上除了正位一把椅子,旁边还放着一把。
“听说贺兰珏将阿离也一并带来了。”他把白面扇抵在嘴前,笑得风花雪月。
关石天看不惯他那不男不女的模样,忍不住嘲讽他:“我听说你和韩溥在苗疆的时候可没少吃她的亏,韩溥如今都不敢来,你倒是胆子够大的,不怕再被她教训?”
果然,说起这事徐堂玉便拉下了脸:“我还怕她不成!”
关石天冷笑道:“你没听说么,那位可是药王山庄的大小姐,药王邱雨樾的独生女。想来他们心思真是缜密,少林大会上把我们绕得团团转,到头来还被人利用当了杀手,你说是不是,慈恩大师?”
坐在另一边的慈恩未看他,道:“阿弥陀佛,关掌门,你何须记挂这些,沉香宫害人无数,众人得而诛之,二公子隐瞒阿离姑娘的身世必然有难言之隐。”
“您还真信他们的鬼话,谁不知道贺兰珏的脑子灵光得很,他要算计我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堂玉笑道:“人家即是利用了你又如何,青城派这趟也没少捞油水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呗。”
话说到点子上便没有再接话了,关石天冷了脸,气乎乎地转了身,背着徐堂玉喝起闷酒。
徐堂玉得了便宜,回过头笑嘻嘻地对着另一边的裘三道:“裘三爷,您瞧那红夫人怪不怪?大喜的日子却穿着一身白衣服。”
裘三头都未抬,答道:“不过一身衣裳,徐公子也要关心?”
主席旁坐着贺兰山庄的几位长老,以及那大名鼎鼎的红夫人。
新任家主的继任大典上,前任家主的亲娘却一直穿着身素白衣裳,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存心让新任家主难堪,旁人看尽了笑话,那边的新任家主却不管不顾,其中的原委众人猜度许多,大都是心里那个答案。
徐堂玉扣下扇子,对裘三道:“裘三爷的记性不会那么差吧,怎么不记得美人谷的事了?贺兰修那晌还与我们一道的呢?”
裘三皱起眉,不耐道:“这是什么日子,提他做什么?”
“裘三爷何必装傻,若不是贺兰修死得蹊跷,红夫人又何必在这时给人难堪?”说完他又问,“裘三爷可知道些内情?”
裘三瞥他一眼:“我能知道什么,在美人谷,你我都昏睡了二日,醒来时事情便已是如此。”
徐堂玉叹一声:“那您那本小册子该怎么记法?”
“如实记即可。”
“您真信是那妖女所为?”
裘三冷哼:“徐公子,不然你以为是何人所为?”
徐堂玉顿了顿并未马上说出口,故弄玄虚道:“您若信便信吧,我想红夫人是万般不会信的。”
裘三瞧一眼远处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真相是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她不过信她自己罢了。”
第130章 美人红氏(十)()
徐堂玉还欲调侃几句,却听耳边喧嚣声起,转头看去,倒是贺兰珏领着阿离姗姗来迟。
宴席上一下热闹起来,众人纷纷起身问候,贺兰珏便一一回礼。
阿离这回被人细心打扮过,装容更显精致,一身浅蓝缀花袄裙,静静立在贺兰珏身后,看似无心却像有意,惹人眼风,不得不让人在意。
没人敢直言,倒是贺兰珏落落大方地向人引荐。引荐之词也颇隐晦,只道这是我家阿离。
江湖上谁不知晓能跟在贺兰公子身边的女子从来只有一人,那个唤作阿离的女子原是药王邱家的女儿。
这是阿离,我家的。
如此看来再明白不过,这邱家的女儿将来是要当贺兰山庄未来的女主人的。
底下有人小声议论,也不知谁道了一句“贺兰家的夫人不都要姓红的吗?”。
“也不全然,之前不是出过一个李夫人嘛。”徐堂玉也不管对话的是谁,应上一句。
一轻不响的一问一答,却偏偏入了旁人的耳朵。
贺兰珏回过身,见是熟人便缓缓地走过去,与众人一一问好,却偏对徐堂玉道:“徐公子,许久不见,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徐堂玉的伤本就拜阿离所赐,但贺兰珏表面如此客气,他也只好做足礼数,起身假惺惺地回道:“劳烦公子挂心,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贺兰珏听闻点点头:“那便好。”
又回首对阿离笑说:“你的那些宝贝可要省着点用,用在那些无用的人身上也是浪费。”
徐堂玉听后吓得浑身一凛,转头再看他身旁的阿离。只见她抬起两只拢在袖子里的玉手,对贺兰珏摆摆手:“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没闲功夫对付那些多嘴的小人,不过,对付这种小人,就该毒哑了他们!”
徐堂玉狠得牙痒痒,但他自识理亏,又怕阿离对付自己,于是只得忍气吞声地装糊涂。
阿离量他不敢再造次,也不欲与他纠缠,跟着贺兰珏一路上了主席。
自贺兰珏领着阿离出现,席上的红卯便铁青着一张老脸,连带着周旁入席的红家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红夫人冷着脸在一旁坐着,身上却着了一件素白衣裳,丧衣一般难看,这样喜气的日子里却穿了这么身衣裳,倒叫席下众人看了笑话。
但贺兰珏却当未看见,照样无事人一般将阿离领至自己席位旁,将她好生照料着坐下。
如此天下太平,便是让爱看热闹的人的念想落了空,而席下又换了一波舞姬。
兴庆城是边关之城,与塞外不过一山之隔,城中往来着不少外邦人,行商之人不说,还有不少中原难得一见的外邦舞姬。贺兰山庄富贾一方,请来的舞姬当然也是个中极品,不但长相美貌异常,舞姿更是妖娆媚人,此番景象在中原难得一见,席下除了几个出家人忍不住用袖遮眼外,众人皆看得瞪直了双眼。
不过,这些舞姬很会挑人,献舞的时候双眼都是朝着主席去的,其中的领舞长着双绿色眸子,穿得甚少,露出的皮肤白得似雪,胸脯比中原女人的屁股都大,细腰扭得和花蛇一般,但那双猫眼一直冲贺兰珏瞟着,看一眼就让人心口酥酥地麻。
贺兰珏看着那舞姬,含笑饮着酒,那女人便更加肆无忌惮,扭着细腰就上了席。
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