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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死在百雨人手里一点也不冤枉;他太强了;甚至没有用兵器;仅凭一身的内家功夫就将她随意击杀,就算是现在练成绝情刀的她,与他对上;也很难保证能全身而退。
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她不敢去赌,而且也没必要去赌;她与百雨人无甚仇怨;上辈子是她找错了人,她比不过他;死在他手里;无话可说;这辈子;如非必要;她不愿与他起冲突。
她要留着这条命替师傅师兄报仇。
季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百雨人;对身旁的谢谨说道:“这堂主体态风流、声音轻柔、耳薄飞廓,一看就是个花心浪子。”
谢谨只当他在汪汪叫,看;多看几眼;等百雨人对你不耐烦了,直接出手杀了你,都免得脏了我的手。
百雨人注意到了季风的眼神,楼中有许多人在看他,这不奇怪,他以主人的身份出场,人人都想知道三水堂的主人是谁,多看他两眼再寻常不过。
不寻常的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人,除非这个人没有好奇心,而世上没有好奇心的只有死人,能来三水宴的当然不会是死人。
好奇却不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已知道答案了。
百雨人透过面具打量谢谨,一个小姑娘,会知道他的身份吗?
她背上的琴盒装得恐怕不是琴,如果装得是琴,不会把琴盒上的绳子勒的这样紧,想必盒子里的东西一定很重,是什么兵器?
瞧她面容幼嫩,在他刻意的注视下还能保持脸色不变,足见心性坚定,而以他的感受,她毫无内力,一个不会武功的娇弱小姑娘背着重物却如此轻松。
有趣。
谢谨不知道是她故意不去看的行为已经引起了百雨人的好奇,她现在被百雨人的目光盯得如坐针毡,躲开是不可能的,她隐藏了武功,寻常的小姑娘感觉不该那么敏锐,她应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不去抽取宴签,晚了可被人抢光了,”季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挡住了百雨人的目光,笑眯眯地同谢谨说:“你来三水堂不是光为了凑热闹吧。”
“宴签是什么?”谢谨松了口气的同时,松懈了对季风的防备,脱口而出心里的疑问。
季风奇道:“你连宴签是什么都不知道,莫不是真的跑来三水堂看热闹的?”
谢谨起身打量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灯阁旁的玉管中抽取签子。
她随手去就近的玉管中抽取签子,这签子一拿到手中就立刻在纸背留下了她的手印,好薄的纸,但不是玉版纸。
打开一看,她的签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劝退三人,即可留下。
看来这签子中写了各式各样古怪的要求,只要达成上面的要求,就能在宴会中留下,达成自己的愿望。
只是要劝退三人,谈何容易?来参加宴会的人除非达成目的,否则怎会轻易离开,若她拔刀威胁,别说三人,把所有人赶出去也不是问题。
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最起码不能在百雨人面前暴露。
她收起签纸,回过头与探头探脑的季风说:“你走吧,离开这儿,我不杀你。”
季风忍俊不禁道:“小谨,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留我一命?”
算了,这个人一心想死,多与他说也无用,谢谨暗暗观察周围其他的人。
季风却眼珠一转,趁谢谨不防备,将她手中的签子抽了出来,谢谨反应奇快,反手将签子抽回。
可季风已把签子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季风双手抱胸,笑得十分欠揍,“虽然我很高兴小谨遇到困难第一个来求助我,但我还是要说小谨你真是天真可爱,你觉着这个签子难,可以换一个啊。”
还可以如此?谢谨先不与他计较,拿着手中薄薄的签子看了看,已沾上他们两人的手印了。
“别看了,”季风摸摸鼻子,“这签子坏了也没事,抢别人的不就得了。”
“你怎么知道可以?”
“刚那个长带鱼只说解签上楼,又没说对这签子从一而终,”季风扬扬手里的签子,“我的签也不好,打算去换个上上签,你刚刚在发什么呆,什么都没听?”
银衣面具人说话时,她满脑子的百雨人,当然什么也没听见了,可她直觉不能相信季风,随手拉住身边一个书生,“请问阁下是什么签?”
那书生被人一碰如临大敌,可一看是个秀丽的小姑娘,他松了口气,说道:“小姑娘,我的签也不好解,你还是去找别人吧。”说完,逃也似的进了一间屋子。
谢谨拿着手里的签若有所思,看来换签也可。
“不若你跟我换?”季风凑过来,“你的签我能解,我的签虽难,不过你本就要换,不如成全我?”
直接撕碎了手里的签子,谢谨嘲道:“滚。”
见她这样无情,季风也不恼,仍笑道:“小谨的脾气真呛人,不过我喜欢,等我替咱们找一对上上签来。”
说完,他人如鱼一般游进人群,去找他的上上签了。
谢谨不想再欠他的情,打算随便进一间屋子,尽量小动作地去抢一张合适的签子。
这时,楼上下来一位侍女,径直走到谢谨身前,向她温婉行礼,“这位姑娘,堂主有请上楼。”
周围的人霎时炸开了锅,嗡嗡的争议声不绝于耳。
有几位青楼歌姬气道:“这样青果子般的姑娘,有什么好滋味,堂主若是喜欢,某愿自荐枕席。”
这个小侍女对谢谨恭敬,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她一个眼刀扫过去,议论的几人都不敢说话了,各自散开去解签了。
在别人眼中无比幸运,实则心中忐忑的谢谨点头道:“带路。”百雨人八成看出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谢谨的心很乱,她脑中想了千百种应对百雨人的表情,无辜,是她想出的最好方法,对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姑娘,百雨人总不会多加为难吧。
百雨人坐在楼上,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仔细地盯着谢谨看。
他不开口,谢谨也不说话,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干净澄澈。
堂下熙熙攘攘,堂上却寂静无声。
“你背上的是什么?”百雨人先开口了,小姑娘装得还挺像。
“琴盒。”谢谨尽量不多说些什么。
百雨人笑了,面具让人看不出来他笑了,但他确实笑了,他好久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人了,真有意思。
“我想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琴盒里的东西。”
谢谨静默,撒谎,百雨人可以随时打开她的盒子查探,谎言毫无意义,可是照实说,身份必定暴露,她才走到这一步,不想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手察觉,而百雨人必定不是凶手,在他面前暴露身份,太不值得了,什么都没查到,却先暴露了自己,这不行。
“堂主,”谢谨镇定道,“你既然请我上楼,那我就可以向你提要求了,为何还要对我不停盘问,这三水堂,没有规矩吗?”
这回百雨人抚掌而笑,身边的人都惊愕地望着他,他拍掌道:“小姑娘,你好大的胆量,知道了我的身份,竟还如此挑衅,真是胆识超群。”
“我不知道堂主在说什么,不过我的胆子其实很小,其实我已很害怕堂主生气,吓得要两股战战了,但又怕形容猥琐惹堂主不快,所以才勉强装作不害怕的样子。”
“不仅胆子大,嘴也很利,”百雨人称赞道,“真是难得。”
“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来三水堂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哦?”百雨人紧盯着谢谨的眼睛,“你连我的身份也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谢谨继续回避他的话,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想知道,三水堂中是否堂主身份最高,所用的东西最好呢?”
百雨人觉得谢谨简直是在开玩笑,他仍盯着她的眼睛,“这是自然,怎么,你也想当三水堂的堂主?”
下面有人解出签来,闹着要上楼,谢谨分心一听,是季风。
“你的朋友解出签来了,”百雨人一挥手,“让他上来。”
季风被几个面具人拦着不让上楼,急得要动手,那风流的堂主盯着谢谨瞧个没完,怕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来得及对谢谨做坏事呢,怎么能让别人抢先。
一得到百雨人的首肯,面具人马上闪开让季风上楼了。
“他不是我的朋友。”谢谨回道。
季风上来正巧听到她伤人的话,他伤心道:“小谨,我不是你的朋友,可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啊。”
谢谨真想立刻拔刀杀了他。
百雨人听到季风的话,无声地笑了,他一直盯着谢谨,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好锋利的杀气,简直犹如实质,她一定真的动手杀过人,小小年纪如此不凡,真是让他好奇啊。
“堂主,我上来了,可以办成我的事了吗?”季风嬉皮笑脸道。
百雨人点点头,恐怕他出了这个门,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了,替死人办事,是他经常做的事。
“我想知道谢重山的徒弟狂刀的下落。”
刀客5()
谢谨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她马上调整呼吸;尽量不暴露自己心绪的波动;季风要找她?难道前世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
尽管谢谨只是紧张了一瞬;可百雨人还是察觉到了。
他人询问狂刀的下落;她却紧张了;难道?
根据三水堂的记载;狂刀是谢重山的徒弟,谢晋元的师妹,谢晋元不过十八岁;那传言中狂刀是练邪功的老妪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她极有可能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而且还是个极秀丽的小姑娘。
百雨人把目光放在谢谨的琴盒上,答道:“狂刀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桃源山脚下周家棺材铺。”他下意识地替谢谨隐瞒,只说之前查到的情况;这琴盒里背的;是她的刀?
季风挑了挑眉,“堂主;这恐怕不是答案吧?”
“不错;”百雨人点头;“三水堂并非无所不知;作为补偿;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季风摸摸鼻子;商量道:“堂主可否多回答我几个关于狂刀的问题?”
“知无不言。”才怪。
“她买了几副棺材?”
“鄙人的问题已得到解决,就此告辞了。”谢谨突然开口道,她要离开三水堂;再不走的话;她怕忍不住现在就对季风动手。
“小谨记得在渡口等我啊。”季风嬉皮笑脸道。
谢谨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放心,我一定会等你。”随后,向百雨人一拱手,不急不缓地走下楼。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百雨人仍然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心中琢磨她是怎么隐藏内力的呢?
分明她就是狂刀。
“咳咳,”季风不满地提醒道,“堂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一个劲地盯着他看中的人。
百雨人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回答道:“两副。”
师傅和师兄都死了,她这是下山来报仇?既然下山来报仇,为何会到三水堂来,难道她怀疑是三水堂的人杀了她师傅师兄?
或者她怀疑的是一品楼?百雨人心里暗暗不高兴,他们是正规组织,怎么会随便杀人。
她刚刚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与她报仇有什么关联?百雨人天资极其聪慧,又拥有强大的情报网,很少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一时觉得有些兴味。
季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想久留,他总觉得这个三水堂堂主看起来古怪得很,初看不觉得,现在他觉得这个堂主比那长带鱼还古怪,他同你说话,仿佛你是一个什么物件儿,而不是与他相同的人。
还是去找他的心头小谨吧!
谢谨守在渡口等着季风出来,守门人盯着她的琴盒看,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你背上的是什么琴?”
“没什么,普通的琴罢了。”谢谨原不想回答,可他毕竟是三水堂的人,她不想引起任何怀疑。
“想必姑娘的琴艺一定十分高超吧,”守门人向往地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琴师了,不知姑娘可否为我抚琴一曲?”
谢谨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一不在这儿卖唱,二不要进三水堂,为何要为你抚琴?”
“就是就是,”季风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我们小谨的琴能随便给人听吗?”
守门人尴尬地不言语了,他是真的好琴,看那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带着一把琴来闯三水堂,想必是对琴艺十分自信了,一时起了好奇之心。
“是啊,我的琴不随便弹,”谢谨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季公子不若随我去树林听琴。”
“好啊。”季风一口答应。
两人言笑晏晏地往树林走去,守门人在渡口看着羡慕不已,定是十分美妙的琴音,可惜了。
走到树林边,季风停下了脚步,“刚刚小谨对我笑了,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啊。”季风捧着心口道,“实在叫我这心头如同小鹿乱撞,心口都疼起来了。”
谢谨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缓声道:“随我进了林子,我弹琴与你听,你便好了。”死人是不会心口疼的。
一直装疯卖傻的季风此时却不傻了,“恐怕进了林子,听的就是催命曲咯。”
他放下在心口装模作样的手,勾唇道:“小谨,以你的年纪来说,你真是顶尖的美丽了,我也十分动心,不过嘛,两情若是久长时,必得长命百岁才成啊,你说呢?”
“原来你也没你说得那么不怕死。”谢谨露出了森然的真面目,“季风,你今日尽可以跑,只是总有一日,我会有机会杀了你。”总有一日,她不怕暴露身份的时候。
季风举手投降,“小谨,好歹在三水堂我帮了你三次,不过调笑几句,罪不至死吧。”
“三次?”
“门口一次,进去那堂主不怀好意地盯着你,我又帮了你一次,你都不知道,他看得我的背都要烧起来了,堂上若不是我来提问解围,他还不知道要如何为难你,统共不是三次吗?”
季风说得头头是道,谢谨听得头大如斗,好不要脸的人。
“好,今日就算我们两清,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谢谨转身道,“再跟着我,就杀了你。”闪身进了林子。
季风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闪进林子,摸摸鼻子,回味道:“长得这样美丽,脾气却这样差。”真是让他欲罢不能啊。
玉版纸无疑是百雨人在用,百雨人不是杀师兄的凶手,他应该与此事毫无关联,这样的话,只有英雄庄和锦衣卫两个去处了。
先去英雄庄,这个地方她去过,那个林蕴宽是个很稀松平常的人,不过,他能当一庄之主,在江湖中立起一个英雄庄来,他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庸。
然而这次,她不能再直接杀进英雄庄了,太鲁莽也太显眼。
从三水堂到英雄庄,谢谨只用了七日,她专挑无人走的险峻小路,一路狂奔,风餐露宿,到英雄庄附近时,已是一副十足灰头土脸的样子了。
进城之后,她灰扑扑地孤身一人背着琴盒的样子没有再引起额外注意了。
在英雄庄附近,见到什么样子的武林中人都不稀奇。
只是在住店的时候她遇到了麻烦,几个客栈都住满了。
“三日之后,英雄庄将举办天下英雄会,现在城里许多客栈都满了,小姑娘,英雄会不是你这种小娃娃该去玩的,还是趁早回家吧。”
谢谨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