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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看不起,不过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时时刻刻都在打破这繁缛的礼教罢了
大明人不懂,也无法理解皇帝的荒诞行为,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是感同身受的。她自己的夫君,看似玩世不恭,实则一辈子都在与封建礼教抗衡斗争着,就算这天下无一人懂他,但她懂。
*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盘踞在满剌加国的佛朗机人得知皮雷斯被大明皇帝处死,惨死在宣府的事之后,集结船队北上,目标直奔澳门港。
宁王在江西蠢蠢欲动,此刻是决不可能将王守仁调走,杨一清还在东北修长城,北边的局势刚刚稳定,需要有人善后,稳定局势,故而也不可能将杨一清调离东北。
正德手中握着广东布政司递上来的折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御驾亲征,他要亲自去广州,登上战船,与佛朗机人决一死战。
夏云渚面带焦虑:“夫君,我知道你志向高远,一心想给外敌些颜色瞧瞧,可如今你与朝臣之间的矛盾已激化到如此程度,咱们刚刚从北疆回来,这坐都还没坐稳,你就急着要往广州去跑,你让朝中众臣,如何能心服口服,甘愿放你南下啊”
朱厚照却是淡定:“他们不放又能怎么样,我哪一次出门,是要经过他们同意了?我要是等他们点头,那战机早就没了,还打什么打?”
夏云渚语气有些许哽咽:“可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完全不顾朝臣的想法,一味的一意孤行下去,我怕那些朝臣,到时候会弹劾你,为了女人头脑发热,杀了外国使臣,又因为女人,非要去挑起军事争端。”
朱厚照浅笑,伸手揽过妻子,柔声安慰着:“别怕,就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皮雷斯那厮,做尽了龌蹉事,难道不该被杀吗?那些文官要是个男人,有点骨气,就莫要让我大明丢了一分一毫的领土,无论东北也好,西北也好,还是澳门港,都是我大明的土地,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无论是蒙古人,女真人还是佛朗机人,谁人也别想觊觎我大明一分一毫的领土!”
夏云渚重重点了点头:“那咱们收拾收拾,就尽快出发吧,佛朗机人从马六甲北上,咱们从京城南下,说不定还要比他们更慢呢。”
朱厚照只是轻轻笑了笑,安抚了妻子之后,便再也没说什么。
夏云渚这几天被各种琐事搞的头晕,无奈这会又是即将要出远门,她只得将小朱载垣和小朱嫄淳接回豹房来,和自己一起睡,尽可能的多陪陪孩子们。
朱厚照倒是识趣,他说这又要出远门了,希望孩子们能和娘亲好好亲密一番,自己就不打扰他们了,一个人卷着铺盖,去别处睡了。
夏云渚哄着孩子,给两个孩子讲了故事,两个小包子累了,这才安安分分的睡了下来。
已是深夜时分,夏云渚想念夫君,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没想到只是一夜不与他在一起,心里竟这般依赖他。
两个小包子这会睡的正香,她蹑手蹑脚地起身,轻手轻脚地穿了衣服,便急急向外面走去。
夏日夜里倒也清凉,夏云渚自己打着一盏灯笼,去他平日里可能去的几个殿都找过了,居然不见人影。
难道是去乾清宫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决意去乾清宫看看,谁知刚想出豹房的大门,就被夜里巡逻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夏云渚眉宇紧锁,欲要拨开那几个锦衣卫,谁知那几个锦衣卫不敢说话,只是拦住她的去路不吭声。
夏云渚见他们皆不敢吭声,心里料定了此事有疑,便怒道:“你们是想反天了吗?本宫只是想去趟乾清宫,你们拦我做什么?去寻你们杨指挥使和游指挥使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那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话,只得派人去北镇抚司寻上司去了。
杨南翔与游铉今日皆不当夜值,就是去北镇抚司寻个上级,也只寻到了个百户,这会那百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见到皇后,就满脸堆笑的赔起了不是。
夏云渚白了他一眼,怒道:“天给你们锦衣卫的胆子,敢拦老子的去路,今日你给老子好好解释解释,为何深夜要拦人!”
那百户嬉皮笑脸的搪塞了一会,算着时间,这会怕是还不能说,便打起了太极:“哟,瞧皇后娘娘说的,咱们锦衣卫拦谁,也不敢拦娘娘您啊。”
夏云渚岂是这么好被哄骗的:“少废话,既然没拦我,那你们现在是在干吗?我要去乾清宫,为何堵住老子的去路?”
那百户给那几个锦衣卫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她要去就去吧,这豹房离乾清宫还有段距离,也算是拖延一会时间了。
那几个锦衣卫会意了,便让开了一条路,夏云渚朝乾清宫去看了一圈,奇怪,还是不见人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莫不是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了?
夏云渚气哄哄地回到了豹房,那几个锦衣卫怕担责任,早就溜的无影无踪了。
皇帝到底去哪里了?他若是与她分别之时,就已经离宫南下,那这会他也走不了多远,怕是还未出北平地界,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走水路,顺着京杭大运河南下,还是走海路,从天津港乘船南下,还是走陆路?
朱厚照,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跑了,你倒是留封信啊,你这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了,到底算什么?
就在她刚要抬脚踏进屋内的时候,却意外的在大门口的地上发现了一封信。
她双手颤抖着,慌忙执起那信,进了屋,颤抖的双手连蜡烛都点不好,点了几次,才将那蜡烛点亮。
慌忙撕开那信封,果然是那天杀的冤家留下的信,她强忍着泪飞速地读了一遍,此刻已是泣不成声。
小朱载垣捧着一个烛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奶声奶气地疑惑问道:“娘亲为何要哭,是不是垣儿惹娘亲生气了?”
夏云渚一把揽过儿子,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呢?
夫君在信中劝她留下,儿子和女儿需要娘亲陪,她在这方面,确实是做的太差劲了些。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间抬起头,目光笃定地看着儿子的眼:“垣儿很乖,母后心中知道,垣儿读书一向用功,杨师傅和沙先生都对垣儿赞不绝口。母后想问垣儿一个问题,垣儿能回答母后吗?”
小朱载垣一听这话,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夏云渚抹了抹面上的泪痕,问道:“杨师傅可有给垣儿讲过,为君之道,要与民同进,方可做个明君英主。”
朱载垣点点头:“老师讲过,为君者,要以民为本。”
夏云渚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头:“你父皇,虽然平日里放浪形骸,可在他心里,从未抛弃过咱们大明任何一个子民。你平日里看到的京城百姓,生活富裕安详,正是因为边关的将士和屯田的军户,每日在用自己的生命,去保卫咱们的国家。”
朱载垣懂事的安慰着自己的娘亲:“母后,垣儿都懂。”
夏云渚继而叹道:“一旦外敌入侵,首当其冲的便是边关的将士们,边关若是安定,咱们大明百姓未来的生活,才能永享太平,你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朱载垣伸出自己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娘亲的手,将自己那一丝小小的温暖,都传递到娘亲身上。
夏云渚被儿子这细微的举动所感动,但仍是执意问出了心底的话:“垣儿,如果娘亲丢下你和妹妹,去追你父皇了,你会怪罪娘亲吗?”
朱载垣乖巧地摇了摇头道:“父皇母后所做之事,是为了天下苍生,垣儿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去牵绊父皇和母后的,母后若是想做什么,便放心去吧,垣儿会在京城,好好照顾妹妹,等父皇和母后回来的。”
“垣儿母后对不起你。”夏云渚此刻已是泣不成声,她将儿子紧紧揽入怀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朱载垣只是轻轻抚着自己娘亲的背,柔声安慰着:“垣儿不会怪母后的。”
*
朱厚照一行人出了京城,在天津港乘了最先进的改良版佛朗机船,沿着海路一路南下,向广州港驶去。
一到了广州,便收到广州布政司递上来的折子,上面详细写明了当时的战局情况。
果不其然,宁王反了。
佛朗机人想要借道福建北上,与宁王在江西的势力汇合,没想到刚一到泉州港,就被大明水师打了回来,无奈只得又回到了广东沿海,在澳门港附近徘徊。
宁王起事就是一件荒唐至极的闹剧,仅仅只有四十六天,就被王守仁反扑完全按下了,连江西省都没能出的去。
正德因为这事恨透了佛朗机人,决定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再北上与王守仁汇合,处理宁王的事情。
这几日广州水师衙门,是热闹非凡,皇帝先前御驾亲征,在应州将鞑靼人打的一蹶不振,自此再无力骚扰大明的事迹早就传到广州来了。而后皇帝巡边,在东北和西北又连续打了两场胜仗,这会皇帝突然亲自驾临广州,众将士们自是争相想要一睹威武大将军的风采。
这日珠江口人山人海,鲜花团簇,彩旗飘扬,锣鼓喧天。
大明水师的将士们整齐在战船两旁列队,等待皇帝亲临巡视。
正德一行人抵达珠江口的时候,看到众将士们穿着戎装,一个个英姿勃发的,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巡视了一圈之后,正德广州水师无论是军容还是军貌都颇为满意。
这时有人提议,让皇帝亲眼瞧瞧广州水师的神机营,这里是神机营将士几日前刚刚收到一批从京城运来的佛朗机火铳,经过这几日的磨合练习,由于改良之后操作比以前简单很多,将士们对这种新型的火铳上手极快,才几天的功夫,就可以熟练使用这种火器了。
正德听闻此言,欣然前往,演武场上,列队整齐的水师将士亲自为皇帝表演了一出激烈的对战,由于火铳的使用,使得整个表演过程十分精彩,正德在点将台上看的入迷,连连拍手叫好。
“咱们广州水师神机营的将士们如此英武,着实是该重重有赏啊!”正德看的心花怒放,这会也不忘对如今英勇的神机营战士加以封赏。
其中一位统领走上前来,冲着皇帝拱手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谬赞了,我等神机营的将士能如此快速的掌握这种新型火铳,全是仰仗陛下您派来的那位锦衣卫千户大人啊,皇上对此战如此上心,抓住战机,赶在大战前夕为咱们添置最新的火器,臣等感激涕零,定不负皇恩,誓要将佛朗机人赶出澳门港。”
“朕派来的,锦衣卫千户大人?”正德听闻此言,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派锦衣卫,来广州送火器了?
那统领被皇帝这一问,也愣住了,难不成有人假传圣旨,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皇帝,倒贩军…火?
正德这会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忙吩咐左右道:“快,传令下去,立刻马上寻那锦衣卫千户来见朕!马上!”
众人见状,也不敢怠慢,忙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办差了。
海边夕阳西下,飞鱼服下摆随风飘扬,腰间挎着绣春刀,看着汹涌澎湃的大海,夏云渚淡然一笑。
“夏千户!夏千户!原来你在这里,小的寻你寻的好辛苦啊,皇上有旨,招您去觐见呢!”一个小兵匆匆忙忙跑到夏云渚面前,慌慌张张地禀报道。
夏云渚用脚摆弄了下海边沙滩上的沙子,对那小兵淡然道:“不见!”
那小兵一听这话,差点没吓哭了:“哎哟喂,夏大人,您您这是要要了小的的命吗?这公然违抗圣旨的事,小的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夏云渚见他那幅模样,心下里暗自笑了笑:“瞧把你吓的,放心去回话吧,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就杀人的,你去跟皇上说,他想见人,让他自己来寻。”
那小兵吓的是瑟瑟发抖:“千户大人就莫要为难小的了,这要挟皇上的话,小的哪敢说出口啊”
夏云渚反正不怕:“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不去,你要是不去回话,咱们就在这里僵着呗。”
那小兵左右为难,想了半晌,就他这智商,也想不出什么解决之道,自己总是这样在外面晃,不回去交差,也不是那回事啊,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转身便回去禀报了。
走到两广总督衙门大门口,那小兵一直在那里徘徊不敢进门,这一幕刚好被随驾而来的张永看在眼里,他认出了这小兵就是皇上派出去寻人的那个,便忙上前拽住了他,问道:“皇上要你去寻人,你在这里鬼鬼祟祟,是何居心?”
那小兵见了张永,如见到救星一般,忙委屈道:“还请张公公恕罪,恕罪啊,皇上要小的去寻锦衣卫夏大人,可夏大人就在海边吹风,却抗旨不见,硬要小的回来回话,小的哪敢跟皇上说夏大人要抗旨啊,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张永听闻此言,提了提那小兵的衣领:“你说什么?皇上让你寻的那个锦衣卫,姓夏,还敢抗旨?”
那小兵欲哭无泪:“是啊,小的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兵,小的夹在中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张公公给指条明路啊。”
张永放下那小兵,吩咐道:“你小子遇到我,算你小子今日走运,行了,这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那小兵一听,哇塞今日这是运气爆棚,遇到大救星了,忙给张永鞠了三鞠躬,随后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张永也不含糊,他急匆匆地走进两广总督衙门,一见皇帝,便伏在皇帝耳边,把刚才所见小兵那一幕一五一十的从头到尾给皇帝讲了一番。
朱厚照听罢,面上拂过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张永的肩膀,颔首称赞道:“恩,这很夏云渚。”
“那陛下您看,现下里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张永试探问道。
朱厚照倒是坦然:“自然是朕亲自去哄她了,以她的性子,难不成你要她低头?这事本来也是朕有错在先。”
张永听罢,心中暗想着,看来这对冤家,倒也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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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如此壮丽而疏阔的美景,在京城自然是难得一见,夏云渚恨不得赖在这海边不走了,她抬头看看天空,好想像天空中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飞翔啊!
这会突然有人从背后蒙上了她的双眼,还未等那人说话,夏云渚眼疾手快,摁住其手腕,反手一掰,同时拔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瞬间将刀架在那人脖颈之上。
朱厚照无奈,举手投降:“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刀动枪的?”
夏云渚刀锋一逼,怒目圆瞪道:“屁!谁与你有话好好说,你一声不吭的留封信就走了,你!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你说!是不是想趁我不在,好背着我寻花问柳!”
朱厚照软语劝道:“媳妇,你先把刀放下,这佛朗机人咱们还没打呢,若是你夫君现在就没命了,那谁人去收拾徘徊在澳门港附近那帮可恶的佛朗机人呢?你说是不是?”
夏云渚非但不放,反而逼的更紧:“那你就可以一声不响的丢下我?”
朱厚照深深叹了口气:“咱们每次出门,看你那样自责,说自己陪孩子的时间少,好不容易咱们从宣府回去了,看着你跟孩子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