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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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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再说,我要出宫。”魏七深吸口气,冷冷道。

    不必再说,不必再说。

    六年的宠爱换来这人的不必再说。

    “说。”皇帝掐住他的脸转向自己,语气阴沉,寒意森森。

    魏七不得不踮起脚迁就。

    “放我出宫。” 他一字一句并不退让。

    “接着说。 ” 皇帝左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握成拳藏在身后。

    他的右手轻抚魏七的唇,“ 朕知晓你还有很多话未说。”

    “ 不,再也没有了。” 魏七摇头,拍开他的手掌,眼中的厌恶藏无可藏。

    皇帝被刺伤,他也不想再继续虚伪地忍耐了。

    “ 不够,接着说完。”

    说你仰慕朕,说你喜欢朕,说你要留下伴驾。

    “ 呵。” 魏七勾唇冷笑,“ 圣上您想要奴才说什么?说奴才仰慕您?”

    皇帝神『色』僵硬,心如擂鼓。

    “ 您怎的这样好骗?奴才随口一句玩笑,您也信了。

    这就如您当初说要放奴才出宫一样,是不值钱的敷衍戏言。

    我的父亲是陈肃远,我怎可能仰慕您。”

    他打量着皇帝的脸『色』,毫不留情地在天子的心口上再捅一刀。

    皇帝听不下去了,他一脚踢开身旁的矮几,拽住魏七往榻上摔,“ 住嘴! 你住嘴!”

    杯盘砸地,衣物瓶罐四散,一片狼藉。

    “ 奴才本不愿说,只您非要奴才说完,奴才不得不遵旨。” 魏七亦是面目狰狞。

    “您还记得去年这时节么?”

    “ 您叫我读折子,尚阳堡那封,奴才亲口向你念出我父亲的死讯。”

    “ 我恨你如骨,恨萧家入骨! 恨不得……在夜里用软枕……”

    “弑君。”

    他凑在皇帝耳边呢喃,姿态亲密好似情人间的调笑,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又残忍。

    皇帝面『色』大变,浑身颤抖不止,险些要站立不住。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翻身上榻,扣住魏七的脖子,终于失控。

    朕这样喜欢你,这样喜欢你……

    赐你锦衣玉食,为了你不惜与祖母对抗,为你疏远后宫,为你贺生,替你谋划,纵容你侵犯妃嫔……

    太多太多,帝王的心上开出裂痕,魏七的爱换做恨,一切皆是错。

    皇帝看着身下人,闭紧的眼,抿着的苍白的唇,绯红的面容,像是依旧纯真无辜。

    只是内里冷血无情。

    他的双目渐渐赤红,掌下的力道将要失控,魏七拳脚相加,挣扎不止。

    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六载的时光都是虚付,再无人比你更卑劣心狠!

    皇帝心中情绪翻滚,被欺瞒的恼怒与错付的恨意令他失了理智。

    杀了他,不如杀了他,朕这样,这样……

    皇帝眼眶含泪,额上的青筋爆出,面上爱恨交杂,矛盾挣扎。

    “ 收回去,朕叫你收回去。” 这些话都收回去。

    魏七毫无反抗之力,挣动渐渐微弱。

    安喜大着胆子在外头喊了一声,“ 圣上三思!” 声音刺耳尖锐,戳破两个当局人的梦境。

    皇帝如梦初醒,面上神情慌『乱』,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

    他甩开魏七,不敢去看身下人凄惨的情状,将一股子气发在价值连城的器具上头。

    响动震天,似帝王内心痛苦的咆哮,一瞬之间东偏殿内再无一件完好的物什。

第95章 结局(上)() 
皇帝疾步出东偏殿; 模样瞧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安喜一人候在外头等他,见此连忙上前搀扶。

    皇帝挥开他的手,垂眸打量他,面沉如水。

    “ 你皆知晓。 ” 知晓他的身世。

    安喜不敢再欺瞒,跪在青石板上请罪。

    “ 果真老糊涂了,你歇一阵罢。”

    这是要罢免安喜的位了。

    后者口中谢恩,已不再清明的双目中流出两行热泪。

    “ 滚回去前再去替朕传最后一道旨。”

    “ 嗻; 嗻。” 安喜哽咽。

    “ 将东偏殿封起来,派侍卫看守,无朕的旨意谁人都不得入内。” 皇帝负在身后的双手握紧成拳。

    “ 嗻……奴才这……这便去传令。” 安喜哆哆嗦嗦起身; 他自身难保,不敢再去替魏七求情。

    皇帝突道,“ 狗东西,枉费朕多年对你的信任。”

    安喜复又跪下; 泪流不止。

    他抱住皇帝的腿,嚎哭着求圣上原谅; 再无御前总管的威风神态。

    后者踢开他,睥睨冷眼看他的狼狈姿态,心中厌恶不已。

    一个两个都这样可恶。

    “ 没根的东西果然下贱。” 他声音冷漠,重回帝王的高高在上。

    皇帝离去; 安喜面『色』灰白,老态毕现。

    伴驾近十载,这是他听过的皇帝对自己说过的最难听的一句话。

    御驾重回正殿,皇帝挥退众人。

    他独自坐在东暖阁的圆桌旁; 卸下强撑的帝王威严,成了模样颓唐的平凡男子。

    “呵。” 他以手撑额,闭目沉思,突发出一声冷嗤。

    偌大的室内一片空寂。

    “ 呵。” 皇帝摇头,唇边带笑,嘲讽自己愚蠢,竟然识人不清。

    他枯坐了小半个时辰,晚膳都未用,派人传令乾清宫前的禁卫首领入内。

    禁卫卸佩剑而来,屈膝听令。

    皇帝的面容隐在昏暗的暖阁内,清白的月光打在他胸前的明黄龙袍上,上头祥云龙纹繁复华贵,金丝银线反微光。

    他的手掌虚握成拳,一下一下敲在膝头。

    禁卫在黑暗中屏息。

    半晌,皇帝道:“你去替朕办件事。”

    “奴才在。”

    “从前先帝身边的人,几个打发出宫的,去处理了。”

    “奴才领命。”

    “做得干净些,即刻便去。”

    “嗻,奴才明白。”

    皇帝似有些厌倦,他低声道:“退下罢。”

    “嗻,奴才告退。”

    禁卫领命离去,深夜中杀人。

    皇帝方才想起当年的事,那时先帝即位不久,根基尚不安稳。

    朝中仍有前朝顽固的老臣反抗。

    先帝说要安抚,或是赐金银罢黜令那些老东西返乡。

    皇帝却觉得不若杀鸡儆猴来得痛快,毕竟世上文人大都怯弱惜命。

    陈肃远往刀口上撞,皇帝请先帝赐其死罪。

    先帝迟疑不定,道陈家乃簪缨世家,陈肃远在前朝亦是颇有名望。

    皇帝道:“儿子以为,既是颇有名望就更应重罚,以达到杀一儆百之效。”

    “父皇宽仁,圣明英德,饶他死罪。然其人可恶,活罪难免。不若抄其满门,贬至边境。”

    先帝沉『吟』几瞬,允了。

    陈年旧事,那时仅才弱冠之龄的皇帝哪能料到自己今后会栽在陈家嫡子宵衣,一个时年八岁的稚子手里。

    安喜被关在侍院后头的耳房内,魏七则被看守在养心殿的东偏殿里。

    王福贵顶了他师傅的位,皇帝却终日脸面,似阴间阎罗,无人敢招惹,乾清宫上下愁云惨淡,前朝都顺带着安生不少。

    风声传至后宫,皆言男狐狸失了宠,触怒龙颜被圣上软禁,一时人心大快。

    皇帝已有两月未曾临幸妃嫔,谁人能不恨魏七,如今皆拍手称赞,冷眼瞧其笑话。

    第三日夜里,万物俱静之时,皇帝仍是想起了魏七。

    他想,原来真是陈宵衣,是当年陈家那个八岁的孩子。

    呵,妙啊,甚妙。怪道这样倔强,同他那蠢笨的父亲一样不识好歹。

    他想起几日前魏七望向他时眼中滔天的恨意,心口一阵闷痛。

    皇帝的手紧紧扣住桌沿,抵抗内心翻涌的气血。

    他说想弑君,恨朕入骨。

    帝王躬身,怒极攻心。

    他本不愿去想,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去岁特意替其贺生,原来竟养了一头狼在自己榻上。

    几月前说仰慕朕,要朕全部的宠爱,神情认真,谎话说起来眼都不眨!

    皇帝冷声笑,何其盲目难堪,彼时那贱奴眼中分明毫无情意。

    最为特殊的一个?

    皇帝又想起自己低声的哄劝,那样的疼惜喜爱,如今瞧来皆是往脸上扇巴掌。

    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他抬手扫下几子上的茶盏,唤人入内打扫。

    收拾妥当后皇帝照样安歇,像是从未发过怒一般。

    只是他闭目良久仍未能睡着,枕着手臂想事。

    朝堂大局,来年科举,南边属国动『乱』,一桩桩一件件,却又绕回魏七身上。

    世家子,七岁负有神童之名。

    皇帝睁开眼,入目是暗沉失『色』的明黄。

    麒麟满踟蹰,无以报河山。

    他依稀记得魏七作的这首诗。

    真是好大的气『性』,好一个猖狂的孩子啊。

    皇帝记得的这两句诗是最后两句,全诗是:

    金銮西门开,停俯欲问梨。

    铁刃锋芒出,老翁何一辜。

    红鹤临太和,羽翅白如雪。

    麒麟满踟蹰,无以报河山。

    此诗乃陈家宵衣七岁那年夏日所做。

    他七岁寻常求学的一日,陈家家族学堂内。

    夫子令六十来名陈家子孙每人各作一首五言绝句,以咏物为题,半柱香的时辰为限,其他皆不作要求。

    陈宵衣伏在案上咬着笔管皱眉思量。

    未几,他凝神提笔,挥墨于黄白宣纸之上做完一首。

    他虽写得极快却不并急于呈与夫子瞧,只因不愿遭受同窗聚集的目光。

    虽早在一年前,学堂中便有传他聪慧异于常人。

    然而夫子虽年迈,却有一双火眼金睛。

    他早已将陈宵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半柱香的时辰一到,学生们依照年岁长幼依次站起来将自个儿的诗朗声读出。

    陈家学堂共有主支并旁支及他家亲戚子孙六十八人。

    陈宵衣是第五十个念诗的,前头四十九位师兄咏荷咏梅,咏虎咏牛皆有,五花八门。

    其中不乏有佳作,堂上夫子有时点头,有时皱眉不语。

    陈宵衣自矮凳上起,众人皆转身抬眼望向他。

    后者立得挺直,躬身作揖向上首的夫子行礼后又颔首见礼于同窗。

    他道:“ 居安献丑。”

    众人等待。

    “ 此诗名咏鹤。” 此话方出口,他便忍不住勾着唇笑。停了一瞬后,复执纸张念诗。

    “ 金銮,西门开。停俯,欲问梨。” 他稳声道,只是年幼,声线还清脆得很。

    众人屏息,夫子面『色』稍变,捏着戒尺的手指微颤。

    “ 铁刃锋芒出。老翁,何,一辜。

    红鹤临太和,羽翅白如雪。”

    “ 陈居安!” 夫子手中戒尺拍案,沉声呵斥。

    学子们面『色』『潮』红,不知是激动愤昂还是幸灾乐祸。

    陈宵衣抬眼,直直地望着夫子笑,姿态恭敬中又透出些散漫不羁。

    “麒麟满踟蹰——” 他眼都不眨地与德高望重的夫子对视。

    众人提心。

    “无以,报,河山。” 一字一句,字字清清楚楚,声调皆是平常,并未抑扬顿挫,却似有振聋发聩之效。

    一瞬静默,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零落的几声掌声后,众人拍桌喝彩,“ 写得好!”

    堂上夫子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垂着的山羊胡须颤动不止。

    陈宵衣在热闹的掌声中垂眼,伸出右掌摊平朝上,他在等戒尺责罚。

    夫子怒不可遏,道小子猖狂。

    陈宵衣躬身请罪,模样乖巧。

    夫子抽出戒尺,在他左掌上狠打两下后却又颓然垂手。

    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聪慧伶俐,活泼讨喜,为人正直倔强。

    且稚子尚存热血,年迈的老朽却只敢苟且求生。

    夫子亲登陈府主家大门,将此事告知于陈宵衣的父亲。

    陈肃远大惊。

    陈宵衣的这首诗牵扯甚广,不仅是在嘲讽当朝大太监,人称九千岁的刘全,更是在讥讽满朝怯弱的文武官员。

    更甚的是,他将自己父亲也一块骂了。

    刘全几日前奉皇帝旨意出宫办差,乘八人抬的金銮大轿出午门。

    沿途百姓避让,只一卖梨老翁耳聋目昏,退得慢些了。

    刘全手下爪牙将其架起往后拖。

    刘全在轿中听见动静,将人拦下。

    他下轿,被众多太监侍卫簇拥着行至那老翁身前,躬身问,“ 梨甜否?”

    老翁眯起眼,『露』出个笑,回他道:“ 甜! 官老爷,俺自个儿种的梨咧!可甜! 您尝尝 ”

    他捧着竹篮筐子凑近。

    刘全平日里从不『乱』用宫外的东西,那回却不知怎的,竟真捡了个梨来尝。

    咔嗤一声脆响,他咬了两口又吐。

    宽大的街道上竟无一人敢喘气。

    “ 不甜。” 他阴沉沉地说着,嗓音尖刻,气势凌人。

    老翁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已成了刀下亡魂。

    血染午门前的盛安大街。

    此事传遍京城,朝堂上却无言官参报于上,武官亦沉默不言。

    刘全猖獗,几年来已害死不少朝中大臣,圣上偏信宦官,已无人敢惹他。

    红袍白鹤,招摇于金銮大殿。着麒麟纹饰的重臣怯懦避让,辜负大好河山。

    七岁学童诗作得粗糙,算不上如何工整押韵,只是其间的含义却深。

    归家后,陈家祠堂内,陈宵衣跪在寒凉的地砖上,伸出掌心受罚。

    他父亲拿着厚重的戒尺狠打,打了几下后问,“ 你可知错?”

    陈宵衣垂眸回,“ 儿子不知,儿子何错之有?儿子不过是咏鹤。”

    他还要倔强狡辩,诗中字字句句皆指向朝堂,如此明显能人不知。

    此诗若传出去,叫刘全听见……

    陈肃远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 逆子! 死不悔改! ”

    陈宵衣抿嘴忍耐,掌心渐渐红肿。

    陈肃远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心中又是气又是担忧。

    这个孩子生来便瘦弱,他与夫人悉心呵护,养了七八年才长成如今这模样。

    都道这孩子聪慧,将来必有所成。

    陈肃远又何尝不对他寄予厚望,宵衣居安,望他勤勉有为,望他平平安安。

    只是实在太过倔强,气『性』甚大,不知天高地厚。

    他也不愿折了赤子心意,不愿孩子过早便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只是……不得不折,他唯恐有朝一日,自己年老不力,要护不住他的爱子。

    陈宵衣的母亲陈王氏得了消息急忙赶来,却停在祠堂外不再进来。

    她掩面哭泣,心中焦急不已。

    一面心疼孩子被罚,一面担忧他惹下的大祸。

    虽心知此回必要做出姿态给那头瞧,可依旧不忍见儿子吃苦。

    左右为难,靠在墙角咬着帕子痛哭。

    陈宵衣似有所觉,他眼眶泛红,撇撇嘴低声道:“ 儿子知错。”

    “ 大声些! ” 叫紫禁城里住着的九千岁也能听见。

    陈宵衣望着身前立着的牌位与袅袅申起的沉香,一门之隔外他母亲的低声哭泣若隐若闻。

    “ 儿子知错! ” 他大声怒吼,声音尚稚嫩。

    “ 在此思过一月,抄家训两百遍,听明白否?”

    “ 儿子明白。”

    陈肃远扔下戒尺,拂袖离去。

    门闭,屋外夫妻对视。

    陈肃远似一瞬失了所有力气,他颓唐道:“ 夫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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