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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这方心中有鬼?更何况梅相之前刚刚同她交谈过,蜀王看重梅相,也相信他的能力,他既说搪塞过去了,那就必定是打消了她的一部分怀疑了,可能她派这护卫出去,只是又一次试探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再说了,就算她有别的目的,甚至,她想借机让她那护卫逃跑又如何?他们的目的本就只在嘉和一人而已,只要她人还在蜀宫中,就绝不可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最终,蜀王吩咐道:“不必过多盘问,直接放行吧。”
又扭头瞪了想要说话的刘甘文一眼,凶道:“你给寡人少说两句!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也值当你跟梅相争论起来?就算那嘉和怀疑了又能怎样?她还能把寡人这蜀宫给翻了不成!”
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让刘甘文把手中事务交给嘉和来做的事情,所以后者虽然略有不服,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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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信息繁杂不清,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让嘉和明明捏着了一点线头,却完全理不清楚后面的线索。
蜀王过分热情的奇怪态度、出宫的要求被强势拒绝、梅相突然爆出的惊天秘闻,这一桩桩一件件叫她又疑惑又警惕。她自觉就像是走在细绳上的杂耍艺人一样,动作稍有差池,便要落入万丈深渊——甚至,她已经落下去了,却仍不自知。
而最令她感到不解的一件事是——按照梅相的说法,蜀国同大燕商讨联盟一事之始是在五国商谈上,为何她会不知道?五国军队各有驻地,在商谈开始之前、商谈结束之后,绝无接触的可能。而商谈之时,五国之人均都在场,又是何时给了刘甘文和燕恒私下接触的时间?
难道是燕恒邀请众人去华景殿用膳的时候?
可是这也不该啊,若是燕恒真趁着那时邀请刘甘文私下论事,石毅为人耿直没有在意,李尚却绝不可能毫无所觉。所以,商国就应当是知道蜀国拒绝同大燕结盟一事的——那么,为何当时在商国时,李尚却从未同她提过?而商国既知蜀国同大燕不合,便该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垄断之法用起来该有多合适——四强国之间关系越是不合、越是互相提防,商国从中喘息周旋的余地也就越大,这一点,难道商王会想不到?既如此,他又为何会在一开始对她的提议不屑一顾?
这太奇怪了
第141章 自欺()
原想借着领路的机会同那宫人打探点消息;现在看来已是不行。嘉和只能同宫人道了谢;转身进了拱门。
这方院落虽说是蜀王专门派人收拾出来给嘉和住的,可是仓促之间,想也知道并不会收拾的多么精细。不过是将几间屋子打扫打扫;换了一些老旧的家具出去,搬些新的家具进来,又将院子中的杂草大略除去了而已。
不过联想到嘉和此时处境;若不是这院落坐落在蜀宫之中;也会令她相当满意了。
此时绿绣正提着一个装满花种的小篮子,指使着寒声用锄头在院子角落开辟一个小花园出来。
“叫你锄个地;你用那么大力气干嘛?你是想把院子挖穿吗?你是不是不满我指使你干活;所以借此来表达不满了?!”
寒声连忙放下锄头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着你要种花,将土坑挖的深一点;好免得花种被那些鸟儿刨出来吃了。”
“那也用不着挖的这么深!你就不想想这么深的坑,那些花苗还能不能长出来了?啊,女郎!”绿绣看见嘉和走进来,也不教训寒声了,连忙快步过去显摆她那一篮子花种;“女郎你看!这些花种是我叫宫人们帮我寻的,趁着现在春末夏初赶紧种上;没准等到秋天还能赶上开花呢!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那边角落里支个凉棚;喝喝茶、赏赏花;一定舒服极了!”
她满脸笑意,语调欢快极了。
嘉和本想说,此时蜀王目的未明,他们的处境是否已经安全都不好说,将来未必能在这里久居,更别说能看到这些花儿盛开,可是看着绿绣脸上的笑,她又踌躇了一下,将本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何必再拿这些事情去惹得绿绣他们跟她一起忧虑呢?这一路行来,他们都已经吃了不少苦了。阴谋也好、算计也罢,就让她跟秦列去面对吧!
她叹了口气,笑到,“你个机灵鬼,既然想的这么好,为什么又把苦活累活全都扔给寒声去干?你也不怕他生气吗?”
绿绣哼了一声,“他敢跟我生气?怕不是想挨打了!”
那边寒声听到动静,果然连忙解释道:“女郎,我没有生气,帮她干活,我乐意的很呢。”
“算你识相!”绿绣瞥他一眼,满脸得意。
嘉和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一片好心提醒,结果竟是多嘴了”
笑完之后,她又问到,“阿英呢?怎么不见她人?”
“刚刚寒声不知挖了个什么草根出来,阿英见了非说是能除去蚊虫的药草。她现在正拿着蹲屋子里捣鼓呢,还说要做点除虫用的小香包出来。”绿绣指了指一间面西背阳的屋子,复又小声嘀咕到,“不过就算她做出来了我也不敢用——还没听说过地里随便挖的草根就能除虫的,简直跟忽悠人一样。”
嘉和忍不住笑了一下,那股焦灼不安的情绪也为此放缓和了许多,她又问到,“秦列呢?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咦,他竟没跟女郎你说吗?”绿绣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他去文渊阁了,说是想要找点藏书看——奇怪,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他没有跟我说再说了,他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为什么必须要让我知道?”嘉和勉强笑了笑,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那股突出其来的委屈。
不是错觉——秦列这几天真的在躲着她!
为什么?
蜀王留下她别有目的,他们如今的处境并不安全——这些,还都是他提醒她的。不想让绿绣寒声他们担心,所以她并没有将如今的处境同他们明说,可是秦列他知道、他清楚,所以她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旁、帮助她、和她一起面对那些风风雨雨就像是以前他做的那样。
可是他却在躲着她为什么?因为之前在城门的时候,她的态度令他伤心了、不想要再继续跟她一起了吗?可是那天她见完蜀王后,他的言行举止却又正常的很,他还安慰她,冲她笑
各种念头纷乱划过,嘉和突然发觉自己陷入了比之前更大的惊慌之中——她也突然发现,有件事,其实一直是她在自欺欺人。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是在蜀宫中啊”绿绣嘀咕着,满是疑惑的目光还在看着嘉和,令后者如遭针扎,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想那么多做什么?”嘉和扭过头,避开绿绣的眼神,“他不在,你就帮我把寒声叫来吧,这件事让他去做也是一样。”
说着,就想躲进屋子中。
绿绣却没有立刻去叫寒声,她看着院门,惊叫了一声,“呀,好巧,他回来了!”
嘉和下意识的跟着扭头看去,正看到秦列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窄袖束腰胡服,怀中抱着高高的一摞书,刚刚把一只脚踏进院门。似乎是听到了绿绣的惊呼,他正微皱了眉,抬头朝她们这边看来。
而在嘉和眼中——五月阳光微灼,他身姿挺拔,腰身被玉青色腰带勾勒出劲瘦好看的线条,随着步伐而翩跹甩动的衣摆后面,隐约可以看见迈动的修长双腿。开满紫色淡雅小花的花藤就垂在他的耳边,映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竟像是给他做了陪衬一样。而此时此刻,他抬头看来,一缕乌木般的长发从他的肩头垂落,在他背后荡出一个漂亮的划线,他看着她的脸,微皱的眉头突然放松,目光变得绵软柔和,有些紧绷的唇角也跟着放松了,微微向两边勾起,似乎整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愉悦了起来一样。
嘉和突然就想起来了一句话——男色误人。
愣怔不过一瞬,很快,她的心就狂跳了起来,‘噗通’、‘噗通’,好似奔马、又好似脱兔,那动静如此之大,甚至让人担心会不会被一旁的绿绣听到。而她的身体中,也似乎奔腾起了一股热血,躁动着、涌动着,直奔脸部而去——这种感觉如此熟悉而又陌生,自从商国那场误会之后,竟是再也没有过,而现在重温一遍,却又像是荒原上的野草,焚之不尽、风吹复生,让她难以克制。
绿绣早已察言观色的避到寒声身旁了,留下她一个人看着秦列朝着她慢慢走来,最后在距她一两步的距离站定,问她,“怎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含笑、语带调侃。
他是那么敏锐的人,一定早就看出了她的样子不对了吧?不然按照这几天他到处躲着她的样子,怎么可能主动过来问话?
——这么狡猾的人!
嘉和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
声音竟然无端有些喑哑,让她吓了一跳。
秦列轻笑了起来,将怀中抱着的书转到一只手上,握拳到唇边掩饰笑意,“不要急,慢慢说。”
这副样子,似乎很早之前也曾有过,让人忍不住又羞又恼。
嘉和又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咳两声清清嗓子的冲动,开口道:“我有事找你”
她不敢再去看秦列的脸,生怕自己勉强压下的热血会重新涌上脸颊,便将目光微垂,下意识的放到了他臂弯抱着的那一摞书上,“我们去屋里说吧”
声音渐渐迟缓、目光变得直愣,嘉和看着那一摞书的书脊上所写的书名,直觉不信——游方志?诸国风物论?四野游记?整整一摞书,几乎全都是这种山川游记。
嘉和忍不住抽了一口气,狂跳着的心、沸腾着的热血,全都瞬间冷寂了下来。
秦列真的想走了——她很冷静、很清晰的想着,却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秦列只看到嘉和的脸瞬间从带着几分羞恼的粉红便成煞白,整个人都魂不守舍起来。但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又一直关注着嘉和一举一动,所以立刻便明白了嘉和心中所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解释到,下意识的把书往背后一藏,藏完之后,又立刻发现自己这个举动不对,倒好像是心虚了怕被她看到这些书一样,连忙又将书往一旁窗台上一放,伸手拉住了嘉和的手腕,继续解释。
“我没想走!我看这些书是有别的原因!”
“跟我说这些干嘛?”嘉和笑了笑,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顿了顿,她又很认真的补充到,“不过,如果哪天你真的想走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当初说好帮你弄诸国通行的文书的,结果后面接二连三的出事,竟然耽搁了这么久,这次可不能忘了。”
秦列拉着嘉和的双手瞬间收紧,几乎攥的她手腕发疼。
第142章 依靠()
害怕什么?其实到了现在;就连嘉和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而她之前的状态;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固执。
她一直都在暗示自己——‘父母的结局悲惨,她应当引以为戒’;‘秦列的身份来历不凡,他们想在一起肯定很难’,‘无论什么困难;她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秦列的帮助,只会让她变得软弱’;‘她跟秦列之间的感情问题真的很难解决;他们应该分开冷静一下’。
她一直这样想着,麻痹自己;说服自己,直到自己也信以为真——就好像她心中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她也是真的不在乎秦列是走是留,他们的未来是分是合。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突然让她明白了,其实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很不想秦列离开;甚至,一想到秦列要走;她整个人都开始慌张起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再扭头去看她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再三拒绝秦列的道歉跟解释;仗着他的喜欢,任性的提出暂时分开的要求,令他伤心、痛苦,让他一直不上不下的受着折磨就连她自己也要为秦列不平了。
她也突然跟着明白了一件事——这场折磨两人已久的误会冷战,或许一开始错的是秦列,但是到了现在,问题却是出在她的身上了。
心口不和!自卑敏感!矫揉做作!什么时候,她竟然变成了这样?!
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嘉和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甚至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
“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不问了。只是,你今后别再提什么叫我离开的话了。”看到嘉和这副样子,秦列也跟着难受起来,下意识的便放柔了语气,松开双手,退了一步,不想再逼她坦诚面对。
“别走!”嘉和却是突然拉住了秦列,五月阳光的映照下,她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双眼却亮的惊人。
“是我不!你等我!等到蜀国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如今蜀王目的未明,她们的处境好坏难测,并不是纠结感情问题的时候。但是等到她试探出蜀王的目的,安排好退路后——是顺从自己的内心,抛下一切顾及,跟秦列在一起,还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个干净!却必须要做个决定了!
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开心了,秦列从呆愣到不敢置信到最终难以自禁的微笑,整个人的色彩都似乎变得鲜活了几分。
“好。”他很快应到,声音低柔,语气轻软,“我不急更久我也愿意等。”
然而秦列这样的反应,却越发的让嘉和唾弃自己。
她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样,急急的收回手,然后看向意识到情况不对,已经溜到院门口的绿绣寒声二人,喊道:“寒声!你来一下,我有事交代你。”
说着,便扭身进了屋子,好以此来避开秦列,压下自己心中那股如鲠在喉般的难受感觉。
寒声被点了名,连带着绿绣也不好再继续偷溜了,但是跟秦列一起站在院子里,她又觉得尴尬,于是只能顺着墙角一路小跑,躲进了阿英所在的屋子。
门开了又合,绿绣看着还在背对着她埋头捣鼓药草,对外面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阿英,忍不住扶住了额头,又好笑又羡慕——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要不以后,她也多装装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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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有什么事要交代我?”
寒声平时再木讷,目睹了刚刚嘉和跟秦列的争执后,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出来。是以,他刚进了屋子,便立刻主动问到,只想让嘉和快点交代完了然后打发他走。
“我想你出宫一趟。”嘉和也没多啰嗦,直接说到。
其实她心中还未平静下来,但是谈论到这种正事的时候,却还是很快的摆正了状态。
“出宫?”寒声疑惑的问到,“女郎要我出宫做什么?”
嘉和摇了摇头,“什么也不做,不过若是宫门守卫问你,你就说你是代我处理城中租聘的房子去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若是守卫们不放行,你也不必多请求,直接回来告诉我就是了。”
他们什么时候在城中租聘了房子了?
寒声为嘉和办了无数次事,却还是第一次这样摸不着头脑。
“真的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出宫?”
“恩,出宫之后也别急着回来,最好可以在外面多转两圈。还有——出宫的时候记着点路,最好能把各处宫院的位置也记一点,我想了解一下蜀宫的大略布局。”
寒声直觉有些不对,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