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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了眼眶,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朝着王耀说到,“耀哥,你先去宫门口等我,我同左丞大人说几句话。”
王耀听到左丞的话后,早已愧不可当,一听爷爷这样吩咐,也没有多犹豫就应了下来,率先朝着宫门走去。
而左丞看到王耀这副样子,也仿佛猜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难道问题出在耀哥身上?”他猜测到。
“哎!”王正言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悔恨到,“实不相瞒,我这次的确是遭人算计了!我那孙儿,单纯善良,竟被同窗”
王正言的话说到这里,却是被身后一人猛地一撞,若非左丞扶了一把,差点就要站立不稳,往前栽倒了。
说来也是可悲,王正言明明比左丞年轻十多岁,如今看来,却是无论体力还是精力,竟都比不过后者了,而此时他们互相搀着手,一起往身后撞人那人看去时,也让人再难从外貌上分出谁的年纪大,谁的年纪小了
第136章 抱怨(有补充)()
“左丞大人这话说的未免刻薄了。”张内史笑眯眯的说到;“我年轻力壮;不颓背、不弓腰,走路时自然是目视前方的咯。不过撞到王大哦,王老汉;的确是我不对,我该稍微低头看着点才对的哈哈哈。”
“你!”左丞没想到自己在场,张内史居然还敢出言嘲讽王正言;立刻勃然大怒。
“算了;”王正言却是拉住了左丞的胳膊,轻声劝到;“莫要同这样的小人计较;再说此处临近宫门,来来往往的都是朝中大臣;大人若是同他争执起来,难免留下话柄。”
左丞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不少路过大臣都朝这边投来了隐晦眼神,更有十多个年轻官员聚在一旁,仿若看戏般的,朝着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真是——”他强压下心中怒气,瞪了张内史一眼后;这才拉着王正言朝一旁走去。
张内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笑着朝那聚起来的十几人走去;又一起笑嘻嘻的边走边打闹起来。
“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左丞一边走;一边抱怨到;“朝中这么多忠心耿耿的老臣不知看重,却提拔了这么多不懂尊敬长辈、敬畏长官的年轻人!”
——原来刚刚那十多个年轻官员都是秦王之后提拔起来的,而那些太子?党老臣中,竟也不止王正言一人受到冷落排挤。
“是啊”王正言跟着苦笑了一声,不过这些事都已经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管的了的了,他已经被剥夺官职,更是背上了滥用私权的罪名,再难回朝了当然,本朝也并不是没有被剥夺官职后又被重新任用的官员,但是他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这样的希望实在是很渺茫。
不过就算是这样,想来还是会有些不忿。
“其实我倒不怎么在意,倒是大人你”他继续说到,“论资历、论威望、论功绩,朝中还有哪个大臣能比的过你?结果陛下竟是不知从哪里提拔了一个大臣做了右丞,也不怕引起非议,难以服众。”
左丞摇了摇头,说道:“张志此人的确很有能力,他做右丞,我很服气。再说我年事已高,又能再为秦国贡献几年?要我来做右丞,才是不对。”
“大人对右丞的评价竟是很好吗?怎么我却是从未听过这个人。”王正言奇到。
左丞解释道:“他曾很得老秦王陛下的信任看重,也很做过几件大事,可称得上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我本以为他会一路高升,直至相位,谁知后来他却莫名遭了老秦王陛下的厌弃,被贬到地方做郡守去了。那时你应该还在做县大夫,不了解朝中大臣,所以不知道他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大人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他被贬一事,当时似乎闹得还挺大的。”
“可不是吗?”左丞感叹到,“当时多少人都以为他会就此做个郡守,再难还朝了,谁能想到今日他却不仅仅回了郦都,还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王正言,安慰到,“所以你也别灰心丧气,世事难料,难说陛下不会重新启用你。”
“我还是算了吧,都这把年纪了。”王正言苦笑到。“左右也奋斗抗争了大半辈子了,已经值了,今后就此做个颐养天年、万事耳旁过的老年人也不错。”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能说是不好左丞犹豫了一下,不再劝慰,而是转而问到,“说起来,你之前的话还未说完你到底是怎么被人算计了?又是谁算计的你?”
王正言本来是准备向左丞和盘托出的,但是刚刚被张内史那样一打岔,他此时却是犹豫了起来——如今他们这些老臣在朝中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左丞大人也不若以往那般受到陛下看中,那张内史态度又如此嚣张,背后更是有靠山,若是左丞为他出头,难免得罪人。
而且他自认一向与人为善,并没有特别得罪过其他人,所以此番遭到算计,也不清楚缘由到底为何若是只是看上了他的司徒之位,单只针对他一人还好,若是针对的不止是他一人,他再将此事告诉左丞,岂不是将他拉入浑水之中,白白害了他?
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初引诱耀哥犯错的那些人既然能混进他王家的族学中,肯定是要有个正当的身份来历的吧?总不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留不下一点痕迹。只要顺着这些线索去找,揪出幕后黑手并不会很难,其实并不需要左丞施以援手。
等到他把幕后黑手找出来了,弄清他们的目的了,再将此事告诉左丞不迟——最终,王正言这样决定到。
“我被算计一事的确有内幕,只是现在还不能与大人细说”他愧疚到,“大人也别问我为什么,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此举只是出于慎重考虑等到我找到幕后黑手,自认时机可以了,自会将情况告诉大人的。”
“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左丞大人气到,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又交代了一句,“若是日后遇上什么难题,只管来找我便是。你我十多年的交情,可不能就此断了!”
王正言笑到,“那是自然,便是大人不说,我也要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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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为人,我实在是搞不懂了!”一出了勤政殿的宫苑范围,赵将军便立刻对着张大人抱怨起来。
“阴晴不定、脾气乖戾、行事难测,说发火就发火了,说笑又笑了,那一张脸简直比变戏法的都厉害!我每次跟他说起话来提心吊胆、两股战战,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就是一顿臭骂!不不,有时候明明说对了,也还要挨一顿骂!你说,哪有这样的君王啊?把自己的臣子吓得每次见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赵将军一把年纪了还是个这样不看场合、有牢骚一定要发出来的愣头青,简直要把张大人给气死。
“快快住口!”他狠狠瞪了赵将军一眼,恨不得伸手把后者那张嘴给捂住,“你还当我们是在青州呢?由得你随心所欲?!这里可是宫中,你这样出口抱怨,也不怕传到陛下耳中!”
赵将军这才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连忙悻悻然的住了口,只是那脸上,到底还是有些不满怨愤的。
而等到他们一同出了宫门,远离了宫门护卫们的视线后,赵将军果然又接着抱怨了起来,“刚刚在宫中你不让我说,现在再说总可以了吧?老张,当初你我受老秦王宠信,说一句前途无量也不为过,若不是被老秦王拿捏住了了把柄,哪里需要远离郦都,到那鸟不拉屎的青州去,暗地里为如今的秦王陛下发展势力?在此期间,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立了多少不能说的功!而现在秦王陛下登了位,却是这样对我们的?!你服气,我可不服气!”
“就算没有之前的这些事,只说陛下这样阴晴不定、乖戾暴躁的脾气,我也忍不下去!”
对于这些抱怨,张大人只是冷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怎么,你不这样想吗?”赵将军问到。
“我笑你原来还记得我们有把柄握在陛下手中,我笑你原来还知道我们是被老秦王逼着去青州的——”张大人冷笑到,“我还以为你把这些全都忘了,才能抱怨的这样理直气壮,发火发的这样随心所欲,原来不是啊!”
赵将军的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就算这样,我连抱怨几句都不行吗?”他犹自挣扎到。
“当然不行!”张大人扶额吐槽到,“虽然我从没指望过你的脑子有多好使,可是蠢成你这个样子,也未免太让人头疼了!”
“难道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清秦国的时局、看不清我们的处境吗?公孙皇后大权在握时大力扫除异己,秦宗室中根本就没能留下几个人,而现在的秦国中,曾经的皇后党大臣被秦王陛下压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满朝文武,除了曾经的中立党、太子?党,就是我们这样的被老秦王留给陛下的大臣和新晋臣子——你觉得整个秦国中,还有谁能对陛下造成威胁?他是性格乖戾、脾气古怪,可谁有什么办法?你还能找第二个人来当秦王吗?更别说他本人其实颇有手腕,并不是个糊涂愚蠢的人,难保不能带着秦国笑到最后。你我现在只要忍上一忍,他日陛下称霸群雄,你我位极人臣,岂不美哉?”
“你不满、你抱怨,一时是很爽快,但你可有想过这些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会是个怎样的后果?若是他想处置你,你可有能力跟他对抗?更何况我们还有把柄在陛下手中,若是他一气之下,将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披露出去你想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诸国遗臭吗?还是说你想另找个主君,逃到其他国家去?其他国君信不信你且还另说,你忘了前几日看到了那个嘉和的缉捕文书了吗?叛国可是大罪,你也想弄一份发往诸国的缉捕文书尝尝滋味吗?!别再跟个愣头青一样天真犯蠢了吧!”
这一番话砸到赵将军头上,总算是彻底将他的不满打消了,他垂着头,丧着脸,蔫巴巴的说道:“是我错了以后再不抱怨了。可我也是真的不懂陛下的为人嘛你说那些老臣们曾经帮了他那么多,他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啊?我每次一想到这里,总是心里毛乎乎的,生怕自己步了他们的后尘。”
“我也不知。”张大人摇了摇头,又劝到,“别想那么多,陛下处置他们总是有理由的,你我只要认真做事就行了。陛下脾气再古怪,总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处置人吧?”
赵将军只能压下心中疑惑,应到,“也是。”
此时两人也已经走到了各自府上的轿子前,于是便就此分手各回各家不提。
第137章 隐情()
上吊自杀——这事若放在普通人身上;虽然听起来令人惊讶了一些;却也不会过度使人震惊。毕竟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谁没个想不开的时候呢?更何况诸国加起来的人口基数又如此之大,怕是每时每刻、各国各地都有人自杀。若是每死一个人便要大惊小怪;那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可问题就在于,死的这个人,他的身份并不简单——王正言;前朝遗老之一;被罢官之前曾官至司徒,在朝中好友颇多不说;往日在任时;更是尽职尽责,做过不少利民益民的好事;在民间颇有贤名。虽说他是因着贪污犯错才被罢官的,可到底不能立时就将他以往在百姓们心中留下的好形象彻底抹去了。
是以;王正言自杀的消息一出,且不说举朝文武如何震惊,只郦都城中的百姓就先议论纷纷了起来,日常酒茶饭后同旁人所说的闲话,也都全变成了——你说;王大人到底为何会上吊自杀?
有人猜测他是因着被罢官一事,失了面子;又彻底没了前途;所以羞愧自责、心灰意冷之下;才会选择自杀的。
毕竟,王正言自杀的时间实在是很巧——同他被罢官回家那日,也不过只隔了短短几天而已。很难不叫人如此猜测。
这一猜测也的确得到了不少人认可,当然,相比之下,不认可的人更多。
笑话,王正言可是曾官至一国司徒过!这样一个曾可谓是位高权重的人,想也知道他这一生中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看过多少腥风血雨而且他能历经两朝,还在公孙皇后大权在握时坚持屹立不倒,内心必定远比寻常人要坚强的多,怎么可能为了这点挫折,就轻易选择自杀了?
倒是另一种猜测更能令人信服一些——王正言是被自己的仇敌派人杀害了,又做出上吊自杀的样子的。
这种猜测当然不是毫无根据的,一来,王正言为官已久,又一向刚正不阿,难保不会得罪什么小人。他自己坦荡荡毫无所觉,更未曾想过防备,其实可能早就被人暗中记恨很久了,只等着他失势后落井下石、痛下杀手。
二来,新王能力出众,又登位不久,正是需要培养亲信的时候。这满朝文武中,谁不想趁此时机搏一搏前程,好让自己的地位权势更上一层楼?然而朝中重要的官职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有多的好坑空出来,就势必要先“拔萝卜”,而王正言做了多年司徒,又年事已高,难保不是有人看上了他的位置,故意设计害他被罢官,又怕事情暴露,于是便痛下杀手,害了他的性命,做出一副上吊自杀的样子来——要知道,朝中新任的那位姓张的司徒大人,可不就是当初弹劾王正言的那位吗?
至于王正言之死的真正背后凶手——秦王陛下,自然是不会有人去怀疑的。甚至,人们在听说了秦王陛下为着王正言之死而痛心难过,决定罢朝一日的消息后,反而开始有些感动起来。
——诸位看官也不必疑惑为何以上这些消息能被市井百姓们知道,郦都乃是秦国国都、天子脚下,不说繁荣昌盛非是寻常都城能比,消息灵通远胜其他地方,只城中的大小官员们的数量,就几乎要占了举国官员数量的四分之一。郦都百姓们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长大,除去那些日子实在过的落魄,几乎快要揭不开锅的人外,哪个家中没有一两个有点权势的官员亲戚朋友?没有一点探听消息的门路?
可以说,除去朝中明确下令禁止外传的消息外,朝堂上发生的其他大小诸事,不必拖到第二天就能传遍郦都的大小街巷。
更何况这些事情,秦王不仅没有下令禁止外传,更是在暗地里派出心腹在市井中大肆传播过——前司徒王正言因犯错被罢官、张内史弹劾有功被提拔为司徒、王正言上吊自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起来如此巧合,任谁不会多想?有这样一个挡箭牌挡在他的面前,又有谁会怀疑到他?
那些老臣们,他是准备一个一个收拾的,既如此,就必须要将事情做的隐晦,以免引起他们的警惕,最后将他做过的那些事、或是公孙皇后的丑闻给抖搂出去,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只可怜张志父子还为着得来的司徒一职而开心不已,竟不知自己又被秦王这样利用了一遭。
不过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们,毕竟下令的虽是秦王,可具体制定计策设计了王正言又派出人去杀了他的,正是他们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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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现在自然是愁云惨淡的,放眼望去,高低屋檐下皆挂了白幡,来往仆从无不身穿麻布白衣,臂缠黑纱。而在灵堂的地方,更是有隐隐哭声传来,令人听了心中不忍。
王耀跪在棺柩前面,脑中还在回想着自己爷爷躺在棺柩里的样子——身穿丝绸寿衣、口含玉璧,面色青白,脖子上一道淤青发黑的勒痕,几乎深入皮肉
悲伤、痛苦、自责眼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