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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下意识的凶狠也只不过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就仿佛昙花一现般的,他的神色又很快的平淡柔和了下来,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也小了下去,只不过比之之前那种柔情有余,只是单纯的想要触碰她、亲近她的力度,还是重了许多。最起码,以她的力气,是绝不可能轻易挣开的。
“为什么不去呢?这里有什么好的?而且你厌恶燕恒,连带着大燕和蜀国都不能去。商王胆子太小,又唯利是图,秦王为人阴狠毒辣,还跟你有过过节,仔细想一想,你还有什么地方好去呢?那些朝不保夕的小国家?还是晋国?别忘了,当初五国商谈的时候,你可是坑过它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寻找到真正理解你、重用你的主公吗?这样被逼无奈、只能如此的选择,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秦列紧盯着嘉和的眼睛,用简直是诱哄一般的语气劝到,“所以,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最起码,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给你依靠。我明白你的雄心壮志,并且也愿意帮助你完成它——诸国统一、再无战乱,对不对?这也并不一定非要是南陆诸国才能做到的。跟我一起去看看大冶吧,它跟南陆可完全不一样。当初你不也建议过我横跨戈壁,去看看另一端的风景吗?现在机会摆在你的面前,难道你忍心放弃吗?”
“而且——”他突然拉起了嘉和的手,用脸亲昵的蹭着,“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你,还把心思完完全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真的忍心就那样把我丢下不管吗?”
犯规!
嘉和心中尖叫,终于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脸上红的如同滴血一般,大叫到,“我去我去,之前只是说着玩的!”
“这样才对。”秦列笑了起来,顿了顿,又继续说到,“下次不要这样逗我玩了,我很脆弱的。”
第187章 远见()
秋季的夜风已经颇有了几分凉意。往日聒噪的蝉鸣声早就了无踪迹;只有促织;还在时不时歇斯底里的叫着。
嘉和被秦列背着,一手绕到前面微微环着他的脖颈,好保持平衡;另一手则将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衣,又攥紧了几分,努力的想要将这份温度传递给对方几分尽管根据她从对方的肩窝处感受到的温度来看——他并不觉得冷。
但是;在这样漆黑而又寂静的山林;走在这样细窄而又无人的林中小路上,除了促织偶尔的鸣叫声外;就只剩下了她跟他的心跳声;在清晰的交织着。所以就连她,也莫名有了一种太过感性太过温柔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同秦列就像是风雪夜中的一对晚归人;顶着大雪,冒着寒风;只有对方,才是彼此唯一的光、唯一的温暖来源
“还是冷吗?”
关切的询问声打破了这种错觉。秦列察觉到了嘉和的细小动作,有些自责的说到,“怪我之前太过心急,竟然忘了帮你带上一件斗篷。”
从看日落看萤火的那个小山凹开始;他已经背着嘉和走了很远了,但是从他的声音中;还是听不出一点点气喘。无论是步伐;还是托扶着嘉和的手臂;都平稳依旧。
“不冷。”嘉和应到,顿了顿,又放柔了声音,“你的外衣很暖和已经足够了。”
这话对她来说,略有些肉麻了,但却又是她的确想说的。至于秦列听过之后,会是何种反应,却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她只是想要在秦列面前变得更加坦诚一些,就像是他面对她的时候。
秦列的脚步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般的重新走了起来。
“那就好。”他十分平静的说到,“不过——我好像有些冷,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靠近我一些?”
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仿佛正从他身上散发的不是暖呼呼的热气,真的是冷气一般。
嘉和忍俊不禁,却当真将环着对方脖颈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整个人以一种完全放松的姿态趴在了对方的肩背上。
“回去还有不少路要走,”她的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几分眷恋一般的温柔笑意,提议到,“不如你跟我讲讲大冶吧?”
“恩,你想听什么?”
“各种——大冶的风景,生活在大冶的百姓们,还有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你的父皇母后”
“哦,还有。”嘉和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问到,“其实,大冶跟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交流的,对吗?”
这一点,也是嘉和在冷静后才想到的。毕竟,若是秦列在横跨戈壁之前,当真对这里一无所知的话,他也不会十分有目的性的去观察诸国的国情国力,去为攻打诸国做各种准备了。那太自大、也太冒进,不会是他的风格。
而秦列的笑声,也的确证明她所想的不错,“现在才问?是不是有些太迟钝了?”
“我只是太惊讶了”
嘉和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把秦列当做一个一脸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顿时有点心虚羞恼的解释起来,“毕竟在此之前,我可从未想过荒大冶真的存在。哪怕是现在,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不太真实,简直跟做梦一样。”
“很多人都不相信。”秦列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脸上快速闪过了几分冷意。
不过,似乎是还不想把那些糟心的事拿去同嘉和说,惹的她也跟着费心,秦列又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到,“事实上,父王每年都会往南陆派出一批探子。而且,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先祖们就已经知道在戈壁的另一端,有其他的国家存在着了”
“这么早?”嘉和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她今天实在是受了太多惊吓,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只受不得一点惊的红眼小兔子了。
“是的。更准确的时间,就是叶讯先生横跨戈壁,到达当时还名为荒的大冶的那一年。”
嘉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们的先祖是因为叶讯先生,才知道的”
秦列又一次点了点头,说到,“没错,当初他在戈壁的边缘就已经晕倒了,是一名驻守在附近的士兵发现了他,并且救了他一命,再之后不久,他就被当时的王召见了。”
“而事实上,叶讯先生在当时对荒造成的影响和改变,远不止这一点。他的确是个没什么实干才能的书生,甚至还有些不善言辞。但同时,他也是真的博学,而且所学甚杂——从裁制衣服的绢布是如何制造的,到上流人物们往来相处时的礼仪,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大小官职,其所起的作用,他大略都能写个大概”
说到这里,秦列略顿了顿,才继续说到,“而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那个时候的荒,甚至还算不上是一个有着完整制度的国家它的君王或许很受人民敬爱,所有人也足够团结,冶炼技术也还算不错,但是其他的方面,同叶讯先生所描述的南陆诸国相比,却完全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在叶讯先生的描述中,它们还有着远比我们肥沃的土地,更加秀丽的山水所以你该知道,那种无可避免的吸引力,几乎是立刻就叫当时的君王对南陆诸国产生了深深的兴趣,然后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疯狂的从叶讯先生那里汲取各种新鲜的文化、理念、知识,然后进行了各种改革”
听到这里,嘉和的情绪已经从原来的惊讶完全转换成了震惊和赞叹——对当初那位君王的举动的震惊和赞叹。
很少有人有这种眼光,更少有人会有这种魄力。相信一个外来者说的话已经是莫大的勇气,更何况他敏锐的还从中发现了无数有价值的东西,然后以此为基础进行了改革。
而与此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明明叶讯先生留下的游方志中,也同样写明了荒的存在,在这一百多年中,却从未有哪个君王真的将它放在了心上。所以直到现在,大冶已经开始准备着攻打过来了,诸如燕秦晋之类的国家,却还是对大冶的存在一无所知。
“那么,那个攻打南陆诸国的计划,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嘉和问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发涩、发干。
“就在几年后。”秦列的表情却是异常冷静,“你或许不知道,大冶其实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完美它的气候太干燥、太寒冷,粮食的产量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若不想再年年都为了避免短粮忧愁,就只能想办法去寻找更加肥沃、更加适合耕种的土地。”
“而且,就算撇开这一点不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先祖们既然知道了戈壁的另一端有着更加强大的国家,又怎么可能若无其事下去?那一片戈壁,在当时看来是广袤的没了边,但既然有了叶讯先生成功横跨,待到以后,人们所掌握的东西更多更厉害,又怎么可能没有更多的人同样成功?弱势的一方,才更应该早做打算。一百多年的准备,也是到了如今才算得上比较完备而已。”
言语之间,倒还有些不满意一样。
而听到现在,嘉和已经有了一种感觉——其实诸国将来会被大冶攻打,真的怪不得别人。若是它们也能有这种远见和魄力,哪怕只是那么多国家的其中一个,如今的局面也就会完全不同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这一百多年里,就完全没有国家尝试过派人横跨戈壁了。
只是,不信就是不信,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哪怕上位者们采取了一些行动,但在他们的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都只把它当做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也就更不可能想过,若是它真的存在,可能会对它们造成怎样的威胁
而且,他们大多将目光放在了南陆的其他国家上,或是交好强国以图更多,或是像个永远吃不饱的野兽一样,吞并着弱小的国家。甚至有些,本身就在内战不休。
所以,它们既没有当时的荒国上下所拥有的团结,更没有它身为弱小者的危机感,它解决粮食问题的迫切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在大多时候,都可谓是句真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切实去做横跨戈壁这件事的人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它放在心上,豁出了命去进行尝试?——他们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上位者们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还远不到自己为之付出生命的份上。
或许也不是没有一些拥有远见卓识的人想到了这些,但是,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叶讯先生当年跨越戈壁,其原因除了拼命二字外,所占更多的其实是幸运。
就这样,这一百多年渐渐过去,对这件事关注在意的人越来越少。最起码,她在大燕、在秦国,甚至是在蜀国的日子里,都从未见过那些上位者们,表露出过任何对于戈壁另一端的兴趣。
而更多的人,则完全把游方志提到的那个荒国,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传闻,一个编造的,只供人们谈笑时才会偶尔提起的地方。
——君民同心?太可笑太不真实了。
——擅长冶炼?证据呢?拿出来看看啊。
待到最后
——横跨戈壁?嗤,说笑呢!那根本就没有尽头的好嘛!
而在事实上,在这些谈笑的人们的身边,或许就有那么一个从大冶远跨戈壁而来的探子,正偷偷的为他们的聊天内容而好笑心安着,然后将各种信息,带回大冶。
这样一想,简直要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嘉和的紧张,秦列笑了起来,“其实,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事实上”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将那个困扰说了出来,“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非常反对出兵攻打南陆的计划。”
“为什么?因为厌恶战争吗?可是这场战争,说到底,也是为了大冶的发展,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嘉和下意识的问到。
秦列却摇了摇头,“只是一部分原因,具体的,我以后再慢慢同你说,现在先不要为这些烦心”
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开始以大冶未来的自处起来了一样。嘉和忍不住脸上一红,牢牢的将嘴巴闭上了。
而这个时候,苗疆的小小部落,也终于到了。
在狭窄的林间小路的尽头,正有几根火把晃动着,暖橘色的小火团,就像是他们刚刚看到的萤火一样,轻快的迎了过来。
绿绣略带了几分不满的声音,离的老远就传了过来,“女郎怎么逛到现在才回来?你的身体还虚着呢!”
“糟了”嘉和苦恼的皱起了眉,看向秦列,“你的事情,我该怎么跟他们说?要不,你自己去”
“不行。”秦列却立刻拒绝了,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
“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给予你任何意见或是帮助的。这样,你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了。”
如此狠心!
第188章 交付()
卯正;天边不过刚露出了一点鱼肚白;嘉和便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衣洗漱,而后绕过外间尚在熟睡的绿绣;出了房门。
而待到她将房门小心翼翼的合上后,秦列略带了点笑意的声音也刚好从她背后响起,“现在便过去吗?会不会太早了点?”
“族长年纪大了;习惯早起;这个时间过去应是刚刚好的。”
嘉和略微解释了两句,也不问秦列为何会一大早就在她的门前等着;而是无比自然的走了过去;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歪头看着他笑;“同我一起过去?”
秦列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跟着笑了起来;“自然。”
然后便拉着她,一同往族长所住的两层小木楼而去。
他的步伐并不很快,甚至还带了几分看风景一般的悠闲味道,宽宽长长的袖摆垂落下来,刚刚好将他们紧握的手盖了进去。而等到路上遇见早起去做农活的苗疆族人时;便要立刻带着嘉和站定,十分有礼的同对方打招呼嘉和在一旁跟着看着;突然就有些想笑。
——特意穿了宽袖长袍;是不想他们紧握的手被别人看了去;可是特意停下同别人打招呼,却是在主动向别人展现他们的亲密
秦列的这种举动,又别扭又有趣,就像是一个得了心爱东西的小孩子一样,明明心里都忍不住的想要跟别人炫耀,却偏偏还要故作矜持一番真是叫人不知该如何评论才好。
族长所住的两层小楼很快就到了,嘉和同负责照顾族长的妇人打了招呼,说明自己的来意后,便跟着秦列一同立在院中,目送着妇人进门前去通报,姿态可以说是非常的有礼了。
而那妇人也只不过是进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出来了,说是刚刚族长正在用饭,如今已经收拾好了,请他们赶快进去,语调又亲切又温柔,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可见无论是她,还是族长,对他们的突然拜访都没有什么不满,甚至——是早有准备。
嘉和又笑着冲那妇人道了谢,这才拉了拉秦列的手,说到,“那我们进去吧?”
“不了。”秦列却还是纹丝不动的站着,只在嘉和疑惑的目光中笑了笑,继续说到,“你一个人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就好。”
“可是你之前——”
“逗你玩的。”秦列笑到,忽而伸手将嘉和往前轻轻一推,催促到,“莫让族长等急了,快去吧。”
嘉和被这股力道推得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再一看旁边的妇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已经带上几分疑惑了,便只能继续前行,只是她的心中到底还是不解,秦列虽然偶有孩子气的行为,但在这种大事上,却是从来不同她开玩笑
更何况今日一大早他就等在了门外,可见心中也是想要跟她一起去见族长的,为何到了现在,却又突然反悔了?
这样一想,嘉和心中越发不解,在即将跨门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