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僚们再同陛下僵下去……非朝廷之福;咱们也不好和同窗同僚交代。”
尹薄意他们大多是党魁;此时若是不表态;以后谁会跟着他们走?
刘三本眼睛一眨一眨;低声道:“西宁侯也是疼女儿的人;他能眼看着唯一的女婿再天牢里蹲着?西宁侯看似没心没肺;实则他心里明白着呢;西北总督人选悬而未决;想来西宁侯不会让蒋家风头太盛。当年他肯为蒋夫人丢了国公爵位;如今女婿长进了;外孙外孙女成才了;蒋家儿郎人才济济;西宁侯便是再丢了公爵;他在朝廷上也是独一份。他比很多人看得都开。”
活到蒋大勇的份上;爵位已经无关紧要了。
尹薄意拱手表示自己受教了。
銮舆中;蒋大勇果然为王译信求情;“陛下;臣的好陛下;您就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了臣女婿吧。”
乾元帝慢慢宽茶;不理会蒋大勇;摆出一副还生王译信气的架子。
“陛下……您好歹让臣吃顿团圆饭呢;小妞妞一天一封书信的求臣;臣一贯在小妞妞面前是无所不能的;您给老臣留点面子;老臣回去亲自教训王译信;让他再乱讲话。”
“小妞妞?”
“啊。”
蒋大勇脸庞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孙子辈只有她一个女娃;老臣不知怎么疼她好。”
“大勇;朕打算封你为国公。”
“陛下抬爱老臣了;老臣做侯爷就好;国公的帽子太大太重;老臣担不起。”蒋大勇一本正经的说道:“老臣有今日都是陛下给的;没有您;老臣不晓得再哪里刨食;臣脑袋上的官帽是血染成的;战死的英魂比臣有能耐的很多;臣走运才每每活着回来;陛下;臣求您犒赏三军;安抚英魂。”
乾元帝眯了眯眼睛;“等阿泽病情好转;你领着他去见见遗孤。”
“遵旨。”
“大勇。”乾元帝弯腰握住蒋大勇的胳膊;“抬头看朕。”
蒋大勇听话抬头同乾元帝目光相碰;见乾元帝很是慎重;“老臣为陛下万死不辞。”
“朕不要你性命。”乾元帝手掌有力;“朕要你答应朕;把阿泽从疆场上平安给朕带回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朕不看重输赢;阿泽的平安最为重要;你明白吗?”
“老臣明白。”
蒋大勇郑重答应乾元帝;不提旁的;就是看在小妞妞的份上;蒋大勇也会更重视顾三少的性命。
“怀恩;释放王译信;命他参加宫中宴会;记得对他说;是他岳父向朕求情;朕才准许他出来的。”
“遵旨。”
蒋大勇嘿嘿直笑;乾元帝嘴角也勾起一定的弧度;彼此心照不宣。
“顾大人……”宫女内侍行礼参拜。
顾天泽若无旁人走进皇贵太妃的寝宫;站在碾米的定国公夫人身前;“母亲。”
定国公夫人看清楚来人;哭倒:“阿泽……”
“随我回府。”
顾天泽送定国公夫人出宫;整个宫里的侍卫不敢有任何的阻挡。
定国公夫人低垂着脑袋;分不清是喜是怒。
乾元帝听说后;叹了一声;就怕定国公夫人不领情;把定国公叫到前面;当着众大臣的面;“阿泽已经把你夫人从皇贵太妃宫中接回;想来经过几日皇贵太妃的调教;她会长进不少;阿泽孝心可嘉;朕很高兴;也很无奈。”
定国公低头道:“臣定然会好好对待阿泽。”
“别光嘴上说说;阿泽是你儿子;你不心疼;谁心疼他?”
“臣晓得。”
大臣们各有异样;再不得意顾天泽的人也得说声顾天泽孝顺;同样谁都知道顾天泽是最为得帝宠的一人;任何人都比不上。
乾元帝把酒杯递给定国公;“你肩挑的事情;朕不会依阿泽;你回去自己同阿泽说;毕竟这是你们顾家的事儿;朕也是看你二哥无人诡香火;才有此心。”
“臣……遵旨。”
定国公心底的坚持仿佛一下子土崩瓦解。
顾皇后暗自长出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准凑()
天牢;王译信的居住条件不错;有吃有喝;还可读书写字。
被褥等用品也都是上好的。
放下手中书卷;王译信面对传旨释放自己出天牢的内侍甚是无语。
在内侍后的人手中捧着干净的衣服;天牢的牢头甚至张罗抬进来热水供王译信梳洗。
“陛下有旨;让王大人直接去宫中赴宴;西宁侯得胜归京;陛下大摆宴会为西宁侯庆贺。”
“百官同僚都在?”
“在京的百官齐聚。”
王译信嘴唇动了动;更不想去了。
“王大人……”
“我略觉头疼;刚出天牢实不适合此时面君;还请公公代为我叩谢陛下隆恩……”
“太医;王大人果然不舒服。”内侍喊道:“太医;太医。”
“来啦;来啦。”
太医院的太医背着药箱快步走进牢房;躬身道:“容下官为王大人诊脉。”
“不必。”
王译信慢慢起身;按了按额头;摊上一个任性的皇帝;他只能认命;把这些日子写好的折子放在怀里;“你们先出去;我拾掇妥当便入宫面君。”
一群人退出牢房;纷纷在心底赞一声;陛下英明。
在天牢里王译信本身就没受苦;换上干净的官服;梳起发髻带上官帽;他略显清俊的脸庞改不了谪仙之容。
王译信慢吞吞走出天牢;不管怎么说;外面的阳光让他涌起几分重见天日之感。
他感激岳父西宁候。
不是岳父;乾元帝没准会把他关得更久一些。
王译信赶去皇宫的路上;正好碰见顾三少领回定国公夫人。
定国公夫人坐在马车里;王译信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历经半个多月的‘折磨’;定国公夫人的花容月色想来会失色不少。
顾天泽倒是一如既往;同王译信擦肩而过。略拱手;“宫宴我就不去了。”
王译信理解的点头;不忘交代两句;“好好在府上养病;不许四处乱跑。其是不许去我府上!”
最后这句最是关键。
顾天泽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多谢师傅指点。”
“……”
王译信顿时头疼愈烈;瑶儿绝对不会把顾天泽拒之门外。
“我不在陛下身边;还望师傅小心点。”
“……我……我不是累赘!”
“师傅误会了;我可从不认为师傅是累赘。”
“我还不是你师傅……别一口一个师傅叫。”
顾天泽眸子一转;恍然大悟:“是小婿的错;岳父大人见谅。”
王译信一口气生生的憋在胸口;能被他将来的徒弟兼女婿气死;以前只看到顾天泽傲气骄纵;他可从不知道顾天泽有这两下子。
仔细端详顾天泽。王译信皱眉;顾三少变了;骄傲依旧;便得更为随心洒脱。
“哼。”王译信拨转马头;“等你罢瑶儿娶进门再说。”
如果顾三少能放下对父母亲情的奢望。不向死路上走;他的生死劫能解开一半……王译信狠狠的抽打胯下骏马;闪电驹吃痛后速度极快;耳边呼呼灌满风声;另外一半的死劫;王译信亲自看着才放心。
先从阻止马巡抚做西北总督开始。
顾天泽停了一会;直到王四爷消失。才慢慢的向国公府走。
定国公夫人悄无声息放下偷窥外面的帘子;苍白满是口子的手慢慢握紧;手心的疼痛提醒她经历过怎样的日子……她不愿意再想起的噩梦。
回到府中;定国公夫人虽然被仆从簇拥环绕着;可儿子儿媳不见一个。
“世子爷和嫡长公主;以及二少爷等人都去宫中参加宴会了。”
亲信的仆从如此说。
定国公夫人并没理会她们。拉住顾天泽;泪盈盈的说道:“阿泽陪陪娘可好?”
相比她容颜憔悴;顾天泽虽是养病;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一如既往俊朗。她在宫中也听宫女念叨过;这些日子乾元帝把很多好东西都赐给顾天泽;太后;皇后以及后宫有名分的妃嫔都对顾天泽的病情表出足够的担忧。
二皇子等人也去探病。
顾天泽的圣宠越浓;而她不受皇上待见。
她……只能在皇贵太妃手中受苦受难;顾天泽享尽荣宠。
顾天泽给足定国公夫人的面子;亲自搀扶她进门;吩咐仆从侍奉她梳洗。
“阿泽……”
换好干净的华服长裙;挽起被香薰的头发;定国公夫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不曾受苦之前;她懒洋洋靠着迎枕;眼见着顾天泽把药膏涂抹在自己手上的伤口上;顾天泽抹药十分小心;问道:“疼吗?过两日就好。”
“伤口只是皮外伤。”定国公夫人缓缓的合眼;不愿意见残酷的的世界;“心伤了;才痛。”
“……母亲想说什么?”
顾天泽手停了停。
定国公夫人摇头;轻轻握住顾天泽的手掌;“以前是娘错了;阿泽;你是娘最为愧疚的儿子;娘只疼你一人可好?以后……便是国公爷娘也不会放在心上。不提扫兴的事儿;阿泽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几道小菜常常?”
每每儿子们长进出息;定国公夫人都会亲自下厨做小菜算是给争气儿子的奖励。
顾天泽从来没有吃到过。
即便他是顾家最出色的一子。
以前;定国公夫人就喜欢看顾天泽眼巴巴渴望的样子;“娘以前忽视了阿泽;以后娘都补偿给你。”
顾天泽抬起黝黑深沉的眸子;定国公夫人似被定住一般;“阿泽……”
“皇上的圣旨我更改不了;把您提前接出皇宫是陛下给我的最后恩宠。朝廷上闹得很凶;以陛下的性情纵使对礼法的修改退让;父亲也得肩挑;陛下很难收回成命。”
“你误会我;阿泽……我哪里是为了国公爷……”
“是么?”
“……”
定国公夫人突然没有办法言语;在顾天泽面前似无所遁形。
“我是在后宫里长大的。见到太多;经历了也不少。您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得陛下厚爱的……”顾天泽慢慢从定国公夫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想尽办法出现在陛下面前;这几日您受得伤受得委屈。我也受过。闻旋而知音是在宫中生活过的人本能。以前我不愿意深想您的意思;只想孝顺您;亲近您;不愿意把练就的本事用在至亲父母的身上;总想着您想要什么;我都摆在您面前;您就会正眼看我;哪怕我始终是最不得您心意的儿子;您对我有对兄弟们一半;我就知足……毕竟我有陛下的宠爱。比他们要强些。”
“父亲不敢争;我来争;顾家的根基荣耀我来维护;如此父亲肩头的担子就会轻些;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您。”
顾天泽起身背对着定国公夫人。挺拔的背影多了一分的萧瑟;“很傻的人;是不是?”
“阿泽……我真的……”
“您想也好;不想也好;我都不在意了。如您所言;心伤了拿什么来治?从你明知道小七对我的重要;还算计她那刻起。我就想明白了。我是您儿子;可以被您算计利用;甚至冷漠对打死;但是小七不可以!你也没资格伤害她。”
“……阿泽。”
她的喊声唤不回顾天泽。
几滴泪珠从眼角滚落;她瘫软在床榻上;眨着水汽缭绕的眸子。不知是悔还是恨。
宫中设宴;王译信尽力保持着寻常时的仪容;无论和同僚饮酒;畅谈都同平时没两样;然他能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乾元帝坐在高位上。时不时扫过王译信;装;给朕继续装!
“大勇;你不后悔?”
“老臣不悔。”
西宁侯听见皇上问话;忙放下酒杯;纳闷极了;皇上到底想说啥?
大殿上的人大多停下闲谈;静静听乾元帝说话。
“二十年前你以公爵爵位为王家求情;今日你以战功封爵机会救出女婿王译信;朕念在你忠勇可佳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乾元帝瞥了一眼王译信;“是要公爵爵位;还是让他继续去天牢反省。”
蒋大勇咧嘴笑道:“他都出来;怎能再进去?儿女做错了事情;总不能不要他们罢。”
王译信俊脸微红;拱手道:“多谢岳父。”
以前他会在意旁人异样的目光;如今他会把这些目光当作羡慕嫉妒恨;谁让他能娶到蒋氏;得岳父维护?
别人想要还没机会呢。
王译信起身走到乾元帝面前;上面那位不想自己好过的皇帝;您打错主意了。
乾元帝眸子一亮;“王卿有事?”
“臣在天牢反省多日;总算琢磨出点东西;还请陛下御览。”
王译信把怀里的折子递给乾元帝:“臣身在天牢;心系朝廷;再为礼法肩挑的事争吵下去;于国不利;国朝有许多事情等待陛下和同僚们处理;西宁侯平定叛乱过后的地方该如何治理;尚需要陛下拿主意;另外悬而未决的西北总督人选;也需要陛下同阁老们商议;臣以为再为旁枝末节吵下去;轻则朝廷无人做事;重则会引起党争攻讦;动摇国朝根基。”
蒋大勇摸了摸脑袋;一句没听懂;不过从旁人的脸上看;女婿的确是长进啦;小妞妞和玉蝉后半辈子有靠。
乾元帝看了奏折;“你的意思是有本事挣下两个爵位诰命的人才适合肩挑?”
“对两房妻子;公平!”
王译信朗声说道:“一妻多妾无公平所言;以妻为主;妾乃玩物奴婢;然两房妻子;重在公平;否则家宅不宁。”
“朕不知除了定国公外;还有谁能符合你所言的标准。”
“总会再有的。”王译信自信的回道;想肩挑的人只能努力挣两诰命。
乾元帝收了折子;目光环顾一圈;“准奏!”
第一百九十章 翁婿()
在兼挑上;乾元帝同朝臣各退一步。
其实乾元帝也晓得;一门双爵在国朝存在的几率低得可怜。
再往后;不论谁为帝王都不大可能如他一般‘任性’‘无所顾忌’。
不过乾元帝敢做必然有本钱。
他本就没想做一位名传千古的明君。
做明君太累;为亡国的昏君……乾元帝的骄傲又不准许;于是国朝朝的臣子总感觉身处冰火两重天;时常被高高在上的乾元帝弄得‘诚惶诚恐。’
史上最任性;最霸道的皇帝非乾元帝莫属。
他甚至不在意身后名;只求为君时;随心所欲。
王译信暗暗长出一口气;任性;霸道还好说;他夺舍重生后;只希望最冷血;残暴的乾元帝别再出现。
前生;乾元帝故去后;大臣们为他的庙号争论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下葬皇陵;才勉强定下来。
不管乾元帝怎么冷血;弑杀;任性;他的文治武功让人无法忽略。
在乾元帝之后;国朝再无如此强势的君主。
如果顾天泽是皇子的话;绝对又是一位乾元帝。
他们挺像的。
可惜;顾天泽是定国公的亲生儿子。
君臣之间紧张的关系缓和了下来;庆功宴会变得越发热闹;酒宴正酣。
西宁侯身边围着一群功勋武将;他们大多大碗喝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文臣清贵往往会撇上一眼;暗自摇头;真真是一群粗人。
王译信敬重岳父西宁侯;在蒋家居住的日子也让他明白武将的豪迈;热血;但多年养成的世家子的习惯;面对满口粗话的武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便是重生一次。他对岳父某些特定的生活习惯;说话方式有点难以接受;然不能接受;不代表他不会孝顺。尊敬蒋大勇。
“文昌兄。”
“谨之。”
王译信忽略西宁侯的粗狂;端着酒杯坐在一直很沉默的定国公身边;碰了碰定国公手中的酒杯;“为兼挑得事情再吵下去;于国朝不利。”
定国公喉咙发苦;仰头喝了清泉般美酒;“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