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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泪水奔涌而出。
“秦妈妈,先不要哭了;既然承汲都来了,就赶紧带着他去见夫人吧!”端王妃的话暂且止住了秦妈妈的哭泣,她擦了擦眼泪,拉着承汲的手进了寺庙。
栖云寺的香火不是很旺,寺中的姑子似乎也不多;偌大的庭院里,只有寥寥几人或提水、或洒扫。秦妈妈一直引着承汲,而承汲则觉得自己跨过了好几道门。
“后院到了!承汲,你娘就在里面,进去吧!”
秦妈妈话音未落,承汲便迫不及待地用力推开了后院那扇高大而破旧的门。
可当门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其万万没想到的。后院虽宽阔,却是一派颓废之象;枯枝败叶,废弃古井,还有一座孤零零的石碑。
“娘?”此刻,承汲糊涂了。
紧跟着,端王妃提着那个大包袱跨进了门里;她缓缓走到石碑前,然后示意承汲过去。
“承汲,这就是李夫人,就是你娘!跪下吧,给你娘上柱香、磕个头。”说着,她开始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样样东西,贡果、蜡烛、香坛等等。
承汲走近石碑一看,上面赫然刻几个大字“袁氏李夫人之墓”。
“承汲,王爷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其实,你娘早就不在了。离府那日,快行至栖云寺的时候;不知哪来的一声巨响,马匹骤然受惊,恰逢前日刚下过雨,山路曲折湿滑。结果,马匹失蹄跌入山下,车子也随之坠入山间。万幸,秦妈妈在下坠中被岩石里伸出的树枝托住,保住了性命,在其高声呼救后,被路过进香之人搭救;可你娘就没这般幸运了。”此刻,端王妃道出了他们一直对承汲隐瞒的真相。
“娘呢?娘是坠亡了吗?”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是!是!夫人坠亡了!出事后,栖云寺的姑子们去山下寻你娘来着,可可只找见了夫人的尸体。”说完,秦妈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再一次哭了出来。
“娘!娘!”
承汲“噗通”一声跪倒在母亲的墓碑前,失声大哭。
没想到,数日前的一别竟成了他与母亲的最后一别。自此,他与母亲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祭拜之后,端王妃告诉承汲,将李夫人安葬于栖云寺是端王爷决定的,为的是让其魂魄安宁,不再受世俗纷扰。
离开寺院的时候,承汲央求秦妈妈一同回府,以便日后可以代母亲继续陪伴、照料他;可秦妈妈拒绝了,并对其说了这样一番话:“承汲,你娘在这里;你娘是我一辈子的主子,我得留在这里守着她。如果哪日你娘的魂魄回来了,得有人迎着她。日后,端王妃就是你娘了,她必会将你视如己出、诚心相待,你娘在天上看着她呢。”
由于李夫人是罪臣之女,端王府中并没有为李夫人举行任何哀悼仪式;作为李夫人唯一的儿子,承汲未被允许为其披麻戴孝。后来,端王妃趁王爷出府的时候,带着承汲偷偷给母亲烧了纸钱。她说自己并不怪罪承汲难忘生母,也不曾为他和她之间的隐约隔阂而不悦;她说喜欢有情有义的孩子,还说自己没有识错人。
就在从栖云寺回府的第三日,皇后娘娘突然驾临端王府。
“端王妃携家眷恭迎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王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皇后入正殿落座,下人奉茶后,她屏退诸人,独独留端王妃与承汲相陪。
“近日天象不吉,皇上日日忙于政务,遂差本宫到栖云寺代为拜佛上香。从寺中返回,路上,本宫一时兴起,便到王妃这里叨扰了。”“皇后娘娘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能得如此之抬爱,王府上下万分欣喜。”端王妃再次行礼。
“王妃近日身体如何,之前的咳疾好全了吗?”“劳娘娘挂念,妾身康健无余。”
“那就好,王妃安泰,本宫就安心了。对了,之前本宫所赠之方剂,王妃可与王爷同服?”皇后继而问到。“妾身与王爷日日都照方调服,自用此妙方,王爷的气色越发红润了,精神也愈加矍铄了,妾身也感觉甚佳,比原先更加滋润了。”
“好!王爷与王妃本就恩爱,如此夫妇同补,想必无需多日,王妃必定能为王爷再添一子。不过,现下王妃也不必心急了,有承汲承欢膝下,也算是莫大的慰藉了。”“是!娘娘所言极是!”端王妃连连应和着。
“刚刚到栖云寺进香,本宫瞧见李夫人的墓碑了。哎!李家获罪,顾及王爷体面,圣上并未治李夫人的罪。她虽有心到寺中念佛赎罪,可怎奈天命不顾,竟让她葬身山下。本宫见此也是心生感叹,万般皆是命啊!”“皇上仁慈,王爷与妾身感恩不尽!李夫人遭此劫难也是命中注定,任何人都无力转圜。”
就在皇后驾临端王府后的第三日,栖云寺差人来报,秦妈妈在寺中悬梁自尽;端王爷感念其忠心不二,下令将其葬在了李夫人身旁。
自此,秦妈妈永远守在了自己主子的身边;黄泉路上,李夫人不再孤单
第006章王妃有孕,雀妃专宠()
一转眼,两三月过去了。承汲对母亲的思念依旧没有分毫消退,只是,他必须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对谁都不能表露。
除了学堂上的诗书礼义,端王爷另为承汲请了师傅,专门教授骑射之术。承汲喜欢在广阔之地驰马,这能让他感觉舒畅许多。
这一日,天气晴朗,涂师傅带承汲和哥哥承平来到了马场。
“承平,你是哥哥,可要加把劲儿了!现在,你弟弟承汲的御马之技已然超过你了。”涂师傅笑着说到。“师傅,承汲弟弟天资聪颖,又格外刻苦上进,我当然比不上他了。”说完,承平冷笑了一声。
“怎的比不了?你若勤学苦练,定能日日进步!”“进步又能怎样?我娘是爹的侍妾,我虽为长子,却是庶子,这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试问,哪个王爷会把亲王之位传给自己庶出的儿子?我没有弟弟那样的好福气,亲娘死了倒成全了他的嫡子身份。别说弟弟刻苦了,就是不刻苦,将来也能承袭爹的爵位。”
“承平,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因为是庶子,你便自轻自贱、自毁前程吗?”此刻,涂师傅面露厉色。“自毁前程?皇叔是先帝的嫡子吧,所以,他才能顺利继承大统。试想,如果皇叔是先帝偏妃所生,他还能有今日吗?”
“住口!当今圣上岂可妄议!承平,为师要告诫你,万万不可信口雌黄,殊不知,你的轻慢之语会给王爷招来祸患的!”
听了涂师傅的话,承平一脸不悦;他抬手一挥鞭,骑着马跑走了。
“师傅,我”此刻,承汲欲言又止。“无妨!有什么心里话尽可对为师讲。”
“师傅,其实我并不稀罕亲王嫡子的位份;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不要这尊贵的身份,我只想有亲娘陪在身边。当然,端王妃待我极好,这也是难求的福气。一言蔽之,天降祸福,承汲不可逆天、只能顺受。”
从马场回到王府,还未跨进中苑的大门,柳夫人身边的庄妈妈便迎了过来。
“哎呦!承汲,你可回府了!端王妃方才晕过去了,现下,郎中正在王妃房中诊病呢!”
承汲一时顾不上回应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中苑。
“娘!”他来到床榻近前,轻声唤着。“承汲,你驰马回来了!”端王妃缓缓地睁开了眼。
“娘!您怎么了?究竟哪里不舒服了?”承汲急切地问到。“傻孩子!娘没事,就是早上侍弄花草时间久了,有些累了。”
“给您诊病的郎中呢?他怎么说?”他接着问到。
没等端王妃回应,此时,张妈妈开口了:“承汲,你放心,王妃没生病,刚刚郎中诊过脉了,是喜脉!王妃有身孕了!”
“是吗?儿子在此给娘道喜了!”“先别急着道喜,若能给王爷生下个儿子,那才真真是大喜呢!”端王妃笑着说到。
“王妃,依老奴看,这一胎保准是个儿子!王爷王妃福泽深厚,老天定会降下一位贵子的!”
很快,王妃有孕之喜府中皆知。端王爷更是下了严令,即日起,王妃的饮食起居必当服侍得仔仔细细、妥妥帖帖,不可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当晚庆贺家宴上,端王爷指腹赐名;就这样,一个未知男女、尚未出世的孩子得了一个好名字——袁承耀。
家宴中,承汲离席小解。返回厅堂之时,迎面走来了柳夫人和庄妈妈。
“柳姨娘!”作为晚辈,承汲主动问好。“哟!这不是王爷嫡嫡亲的儿子嘛!”此时,柳夫人怪声怪气。
“晚辈若有何不妥之处,敬请姨娘指教。”承汲微微欠身一躬。“不敢!我是王爷的侍妾,你是王爷的嫡子,我怎有资格指教你呢?不过,世事难料,眼下端王妃有了身孕,倘若她生下一个儿子的话,那你的尊贵地位怕是难保了。”
“姨娘,承汲自知出身,万万不敢与未出世的弟弟相争相较。”“呵呵!难得你小小年纪这般懂事。嗯有自知之明就好,也免得来日失了王爷的喜爱,落得担受不起。”
晚宴后,承汲回到房中;打开卷轴,抚摸着母亲的画像,他黯然神伤。
这时,门外面传来了端王妃的声音。“承汲,还没睡下吧?娘给你端来了一碗燕窝。”
承汲吃着燕窝,端王妃则坐在一旁望着他。
“娘瞧你晚膳进得不多,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不,不是!晚膳很可口,特别是那道蒸鱼,儿子进得很香。”承汲回答到。
“承汲,娘明白你的心事。”“心事?娘多虑了,儿子很好,没有心事。”
“好了,我们母子之间有何不可言说。承汲,娘跟你保证,无论娘诞下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你都是娘与王爷的嫡子。李夫人不在了,娘会一直悉心地照顾你,直到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在父亲和嫡母的关爱下,承汲过了几个月的太平日子。
端王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皇后入府探望。
“王妃,近来身子可安好啊?自得知王妃有喜,本宫十分挂心,一直想入府探望,怎奈宫中诸事繁杂,迟迟没得闲暇。”“托皇后娘娘洪福,妾身一切安好。妾身有孕还要感念娘娘昔日所赐宝方,若无照方调养,妾身怎会这么快就有了胎气。在此,妾身叩谢娘娘大德大恩。”说罢,端王妃行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王妃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若是弯腰时不慎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啊!”“谢娘娘!”
“娘娘,您近来在宫中可好?小皇子贵体可还康健?”落座后,端王妃问到。“皇子一切安泰,本宫也还算还算好吧。只是,现下,本宫想要见皇上一面是真真不容易啊!”
皇后的回答是有深意的。早在一月前,端王爷曾在一次晚膳时提及后宫之事:皇上新纳了一位美人,封为雀妃;雀,依人小鸟也,以显示此妃娇小玲珑、温和柔顺。自雀妃入宫之后,皇上便开始独宠她一人;对此,后宫怨妒丛生,就连一向宽仁大度的皇后都颇有微词了。
“娘娘,皇上一时兴起也是有的,您是正宫皇后,岂屑于与一位偏妃计一时之短长。”端王妃连忙安慰到。“哎!理儿是这个理儿!本宫倒也不是计较皇上偏宠于她,只是忧心自此后宫会生出大小风波来。”
“依妾身来看,有娘娘这样贤德之人镇守后宫,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愿皇上只是一时之性!世人皆知,后宫与前朝盘根错节、丝丝相扣;若因后宫之事而扰了前朝,那本宫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第007章父赠锦囊,毓府探亲()
傍晚,承汲同父亲、端王妃一起用膳。
“王爷,今日皇后娘娘驾临王府了;为着我有孕之喜,娘娘还送了许多补品;其中,那株老山参尤为珍贵。”“嗯。”此时,端王爷的反应很淡漠。
“对了!听皇后娘娘说,新入宫的雀妃很是得宠;近来,为了她,皇上冷落了六宫。”端王妃接着说到。“雀妃?皇后跟你提及雀妃了?”端王爷问到。
“是啊!雀妃专宠,引得妃嫔怨妒,皇后为此颇有些担忧啊!”
说着,端王妃给承汲夹了一块鱼肉。
“那你知道这雀妃的来历吗?”“妾身不知,想必是当朝重臣之女吧。”
此刻,端王爷顿了顿。
“雀妃并非名臣之后,而只是中等官宦人家、一位侍妾所生之女。”“中等人家?还是庶出?这样出身的女子竟入宫陪王伴驾,还速速封了妃?”此刻,端王妃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了敏感的承汲。
“听闻,雀妃虽出身不够荣耀,却天生丽质、能歌善舞;此外,她还颇通诗书,出口成章。可以说,在她的光环之下,皇上身边的女人都黯然失色。照眼下这态势,雀妃有孕是迟早的事;若再生下皇子,她可就与皇后比肩了。”“啊?想不到这雀妃如此了得!难怪皇后娘娘会面露愁容。”
“皇后表面淡然宽和,实则心机深重。为长久稳固其中宫地位,她日日筹谋,不曾有一刻停歇。现在,雀妃成了她的心腹大患;若此女真成了势,皇后就岌岌可危了。说到这里,我要问王妃一句了,你可知这雀妃是何人向皇上举荐的吗?”“妾身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是你父亲——郑昌龄!”“爹?雀妃竟是竟是我爹举荐的?”端王爷的回答令端王妃惊讶不已。
“是!我老岳丈眼光独到啊!先是收了雀妃为义女,然后推荐入宫。现在,你父亲也算是半个国丈了!”“爹一直是朝廷重臣,所系之事也都是邦国安危、社稷民生。可眼下,他怎么琢磨起后宫之事了?还费心思给皇上选女人?”说完,端王妃摇了摇头。
“王妃有所不知,后宫之事往往就是前朝之事,甚至比前朝之事还要波云诡谲、还要环环相扣。你父亲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思虑的。”
晚膳后,承汲回到了书房;刚念了半刻,端王爷走了进来。
“爹!”承汲赶忙起身。“承汲,爹来看看你。”
说着,承汲给父亲奉上了茶。
“听你娘说,你每日苦读至深夜。”“爹有心栽培,为儿子请了最好的师傅,儿子不敢不用功。”
“好!难怪王妃格外疼惜你,的确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端王爷拍了拍承汲的肩。“爹,最近您瘦了,气色也大不如从前了;是不是朝中政事繁忙啊?为免儿子忧心,还请爹多多保重身体。”
听了承汲的话,端王爷微笑着点了点头。
“承汲,你皇叔赏你的那方印可一直收好啊?”“儿子一直好好收着!以前娘在的时候,是娘替儿子保管;自从娘不在了,儿子便自己藏着了。”
此话刚一出口,承汲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漏。
“爹!儿子儿子失言了!不是”他急着解释,端王爷却示意他不要惊慌。“无妨!你思念你亲娘,这是人之常情,爹不会怪罪。只不过,这话尽量不要对王妃说起;作为你的嫡母,她很疼爱你;而作为晚辈,你不要让她伤心。”
此后,端王爷细细询问了承汲的功课,还看了他写的字,并赞其写的字大气而有筋骨,说长子承平不及其十中之一。
“承汲,爹以前对你不够关心,对你亲娘也颇有亏欠;现在想来,心里挺不好受的。”
不知为何,端王爷忽然向承汲表达了昔日有失关爱之歉意。
事实上,对于父亲,承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