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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的?”二夫人喃喃自语,忽然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音志)的寒光,撒腿就跑了。
苏远功进屋一看苏若水果然醒了过来,听说她喝了半碗水还主动要吃的,心里很是激动,嘴上不停的说着:“好,好。”
苏若水对他没什么感情,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身子虚弱正好免了虚礼。苏若水半睁半闭的休息,懒得理会他。
“小姐刚醒过来需要静养,都散了吧,不想走的去外间坐着。”苏远功见屋子里人多的都转不开身,便把大家都赶了出去。
他刚要和苏若水说句话,苏福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爷,常公公到。”苏福上前附耳低言:“他脸色很不好,像是有什么大事。”
苏远功无奈只得嘱咐一句:“好生照看小姐。”
走到外间恰好碰到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他看了一眼有粥有汤有奶有羹,感觉很欣慰,长出一口气放心的走了。
常忠自然是来传达太子爷叶孤元弘的意思,苏远功听闻婚期提到三日后,顿时慌了手脚。
苏若水能不能活得下去还在两可之间,她若是活了怎么都好,她若是死了也可以用若玉取而代之,她若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可怎么办?
“婚期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苏远功急得汗都下来了,皇家亲事岂能儿戏?就算苏若水健健康康的,这一两日的时间也是来不及操办。“如此仓促只恐过于简陋于礼不合啊。”
“苏大人放心,提前成婚既是太子的谕令,必不会追究失礼之事的。”常忠也不想跟他辩理,明知道苏若水人都死了,还跟他绕什么妆奁、宴席的规模吗?“三日后死活都要把太子妃抬到东宫,这是太子爷的意思,咱家只不过传个话,还望苏大人莫要与咱家为难。”
常忠特意把‘死活’二字说的极重,重得苏远功心里像压了座山一样。
“不瞒常公公,若水染了风寒,这几日病体沉重,实在是禁不得折腾。劳烦您上复太子,宽限些时日可好?”苏远功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现在让濒死的若水上轿他不敢,让若玉顶替他也不敢。
“好好的怎么会染上风寒呢?既是太子妃病势沉重,咱家理当前去探望,就请苏大人带个路吧。”
“这,病房中污秽不堪,多有不便呐。”
“咱家就是侍候人的人,计较什么污秽?苏大人,请吧。”常忠说着站了起来,苏远功无奈只好前面带路。
还没走到院子中,就见几个小厮抬着一具尸首从院内走出。只用一张破芦席卷着,从前面露出的头发来看明显是具女尸。
苏远功和常忠心内都是一沉,苏远功以为苏若水又死了,大概是二夫人让人把她直接扔到乱葬岗算了。
庶女也不当如此轻贱,何况苏若玉要顶替的恰恰就是苏若水的一切。
苏远功心里虽有一丝感慨却也来不及谴责二夫人,这被常忠堵个正着,他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常忠听说太子妃病重,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消息弄错了。现在看到有人从院子里往外抬尸首,心一下子就凉了。
很默契的两个人都加快了脚步,还未走到近前却见二夫人从一旁转了过来和那几个小厮迎面碰上。
二夫人许是被吓到了,身子一晃若不是丫环扶着险些倒下了。
苏远功有点疑惑二夫人跟他脚前脚后的,怎么会来的这么慢?但当着常忠的面也没法多问。走到近前掀开看是个粗使丫头,谁也没多说一句话,都急匆匆的进了屋。
外间还有几个姨太太和小姐们坐着,见苏远功进来都起身见礼,苏远功谁也没理直接陪常公公到里间去了。
翠儿正端着银碗,用银匙喂苏若水喝粥。床边的方几上摆着银针、银箸、银碟、银盏、银盘、象牙筷子。
红儿、翠儿都没下床,只是回身低头向苏远功见了一礼。苏若水气色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向上扯了扯嘴角。
第4章 问丫环()
常忠每年都过来给苏若水送新年礼物,一年见一次也就说上两三句客套话。
说不认识那夸张了,说能认准还真的没把握。
苏若水此时瘦的已经脱相了,不常见面的亲人都认不准。
翠儿喂完了粥,彩莲上前收拾了碗盏。
“若水,常公公看你来了。”苏远功轻声的说了一句,常忠只笑微微的看着他们父女,不知道苏远功这是不是故意提点。
苏若水在红儿、翠儿的帮助下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是认得常公公的。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得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打交道。常公公无疑是她日后要经常接触的人,她可以怠慢苏远功,却不能不重视常忠。
“三姑娘,您不用动,您歇着就好。”常忠不远不近不凉不热的客气着。“殿下听说您病了,特命我过来探望,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苏若水嘴角轻扬微微一笑,这太子有意思啊。看病人就带眼睛来就行了,知道未婚妻病了不派御医来倒派个总管来,总管会干什么?料理后事么?
“有劳常公公了,我很好,没什么需要的。”苏若水一碗粥下肚,力气虽然没恢复多少,但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咱家进院之时见一个丫头被搭了出去,不知可惊着姑娘了?”常忠一眼就看得出那姑娘是中毒而死,只是不明白什么人什么事会惹得苏若水下令毒死她,常忠素知苏若水是温婉善良的性子。
“人生祸福无常,我听到些声音说是暴疾而亡,还不曾细问。”对给自己下毒的人,苏若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只不过家丑不足为外人道,什么前因后果,什么是非曲直自己慢慢的捋吧,别人都只是来打听故事的,何必多说?
“哦。”常忠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按理苏若水干不出毒杀奴婢的事,即使是真的做了,也做不到人刚搭去就这么冷静。
苏远功自然认得出那姑娘就是给苏若水送吃食的,她怎么会被毒死着实令人费解。而无论如何苏若水必然是知情的,她能够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说得云淡风轻,让苏远功颇觉意外。
“三姑娘,老奴这次前来还有一事,殿下重订了婚期,后天便是吉日,望姑娘早作准备。”常忠知道苏府还有个容貌与苏若水极像的二小姐,若眼前人是苏二小姐她必定欣然应承,这种事早些定下,她也就不必悬心了。
如果眼前人真的是苏若水,她肯定不愿意自己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成亲。
苏若水一听此言,嘴角又向上扯了扯。好个只顾自己不疼别人的殿下,他着急了就提前成亲?就苏若水现在这个身子骨,怎么不得将养个十天八天的?绝食九天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只怕九十天都缓不过来。
“常公公,烦您回禀太子殿下,苏若水嫁期已定,于归有日。”
“这”常忠可不敢原话去回。“姑娘若是身体不适,我”
“不,今日若是良辰,我走不动便是着人抬也抬到东宫。”
苏若水,一向温婉和顺,性情柔和的像一汪春水。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体虚弱得气若游丝,偏偏态度不卑不亢气势上还有点咄咄逼人。
常忠尴尬的笑了笑,苏远功就在身边,按常理讲苏若水就是不愿意提前出嫁,也当说个‘但凭父亲做主。’。可她却自作主张,而且言辞激烈,明显的有指责太子擅改婚期之意。
苏远功也有些意外,苏若水醒来后这脾气禀性与之前大有不同。
“三姑娘好生将养,老奴告退了。”常忠略一低头向苏若水致礼,苏若水态度如此明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常公公慢走。”苏若水也略低一下头,红儿、翠儿轻轻一福,苏远功送常忠走了。
久饿的人哪里有体力?常忠走了,苏若水便躺下休息,虽然很饿很饿,可她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再吃东西。
翠儿帮苏若水盖好被子,轻轻拉上…床幔,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守着小姐。“陈嬷嬷,去查查那个贱人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有人毒害小姐的事是瞒不住也瞒不得的,她要查出点眉目来也好让老爷做主,除掉真正的罪魁祸首。
“慢!”红儿长叹一声:“死无对证哪里去查?不如去厨下查查那些吃食的来源,问问今天谁点了那些羹汤。”
“是。”陈嬷嬷答应一声赶紧的出去忙了。
苏若水也在思量这件事,她抬手拉了一下床幔。
“小姐。”翠儿拉着苏若水的手,俯下身轻轻的问:“想要什么?”
“叫彩莲过来。”苏若水回想她刚醒转的时候,身边只有翠儿、红儿和彩莲。她想吃东西的事也只有这三个丫头知道,红儿、翠儿都没离开过,线索自然只在彩莲身上。
彩莲来到床边轻轻一福:“小姐。”
“你刚才为我取吃食都去了哪里?”苏若水淡淡的望着她。
“直接去了厨房,不曾去过别处。”
“粥是现熬的吗?”
“不是,本来想让厨娘熬小姐喜欢的木耳杏鲍粥,可我见厨房有五小姐点的鸡丝红枣粥,想着小姐多日不曾进食必定着急,就盛了来。”彩莲怎么敢耽搁时间?小姐那是早一会儿吃上能活,晚一会儿怕是就吃不上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有比她更快的,她跑到厨房盛碗粥回来,这么会儿工夫屋里都出了一条人命了。
“途中遇上什么人了吗?”
“遇上了二夫人。”
“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二夫人问小姐是不是”彩莲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不是醒了,我说是的。”
“还说什么了?”
“没了。”
“学原话。”
彩莲有点犹豫,毕竟二夫人说的话不大中听。不过想想不中听的话也不是自己说的,便一字一句的学给苏若水听了。她以为苏若水一定会为那句‘回光返照’动怒,没想到苏若水平静的跟没听到一样。
“下去吧,老爷要是问你,你只管照实说就是。”苏若水闭上眼睛真的睡着了。
第5章 红布绣红花()
苏若水心中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彩莲就只有二夫人知道她要吃东西。
别人就算想谋害她,也不可能那么准确的在那个时间送食物过来。
毫不意外的陈嬷嬷什么都没查到,连红儿、翠儿都能想到的事,别人想不到么?这么大的事想抓到真凭实据哪有那么容易?
苏若水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查那替罪羊的身份来历,知道想要她命的人是二夫人这就足够了。
常忠走了之后,苏远功详细的询问了那个宫女的事,丫头和嬷嬷们自然都是实话实说了。
有人给苏若水下毒这件事让苏远功很是震怒,府里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半数以上的人都被问过话。
第二天苏远功指着托盘问一个丫头见没见过这些碗,她回话略慢了一点,二夫人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就因为这么点事,苏远功竟然大骂二夫人不懂礼术,最后二夫人还被禁足三个月。
“老爷这次真的怒了,小姐,等老爷查出真相,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翠儿刚喂小姐吃了一碗粥,眉飞色舞的讲着她看到的和听到的事。
苏若水只淡淡一笑,她都能分析得出来的事,苏远功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这么大动静是给谁看的?雷声大没用,雨点才能滋润禾苗。
禁足三个月,这就能抵过蓄意谋杀的罪?看来苏远功是心知肚明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冲二夫人发这无名之火。而禁足三个月远远满足不了苏若水的报复心,连濒死之人都暗害还怎么原谅她?
这个公道想指望苏远功是没有可能了,他根本没有替女儿出这口气的想法。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罢了,苏若水对他失望透了。
果不其然第三天苏远功就假惺惺的对苏若水说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一定会继续查下去并且加派人手保护这个院子,还嘱咐苏若水不要多想,好好的将养身体等等。
苏若水这次是真的很听爹的话,除了静养和循序渐进的进食什么事也没做。
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身体养好,没有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虚的。
三天过去苏若水除了体力差些,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外面天气很好,红儿和翠儿陪着苏若水分花拂柳的走进后花园。
苏若水想知道自己的体力到底怎么样,就和两个丫头扑起了蝴蝶。追追跑跑的一会儿就出了一层的汗,跑不了几步就喘的厉害。身体灵活性还行,就是力气上差太多了。
以前的苏若水是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说话嘴都怕张大了,哪里会做什么运动?
而现在的苏若水前世是特警出身,有名的霹雳警花,典型的铿锵玫瑰。
两个苏若水在体力上相差巨大,更何况这个身子刚经过长期的饥饿,一方面有些营养不良,另一方面病床上躺久了的人自然虚弱。
苏若水坐在凉亭里休息,彩莲一路小跑的过来报事。“小姐,大公子回来了。”
苏若山,镇守边关两年多了,是不可多得少年将军。不只在苏府就是在朝堂上地位也很高。
他是苏若水的嫡亲兄长,妹妹婚期将至,他特意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苏若水对这个兄长自然没有浓浓的亲情,但好感还是有的,自小就只有这个兄长最疼她。现在的苏若水虽然换了灵魂但她承载了她前身的全部记忆。
苏若山很是激动,满心欢喜的期待兄妹重逢。在看到妹妹瘦的不成样子、脸色也极差之后,一腔欢喜风扫而净。
“若水,你怎么了?”苏若山双手扶着妹妹的肩,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弱不胜衣的身子骨,让人不由得红了眼圈。
“我很好,你坐吧。”苏若水见他没有亲切感。
苏若山从妹妹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疏离,他心尖上掠过一丝凉意。不知道妹妹受了多少苦楚,才会变得这么冷漠。连跟亲哥哥都有距离感了。
“你们都下去吧。”苏若山把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唯有红儿和翠儿没有动。苏若水摆摆手,她们俩对大公子低身一福也出去了。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二娘难为你了?”苏若山人在边关,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妹妹,苏府人虽然多,但他嫡亲的亲人除了亲爹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了。
他哪里知晓他回来晚了,他的亲妹妹三天前就奔了黄泉路,眼前人只是他妹妹的皮囊罢了。
苏若水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就是受了风寒病了一阵子,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你有事就跟哥说,我等你出嫁以后再走。”
“嗯,还真有点事。”苏若水略带三分惆怅的叹了口气:“深宅大院的住了十几年,嫁到东宫更是笼中困鸟。也就这几天有机会出去走走,你能带我到街市上转转吗?”
“好啊,我明天要上朝,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就后天吧,好吗?”苏若山是边将,他回到都城必须得到朝廷挂个号。
“好。”
送走了苏若山,苏若水让红儿拿出布料,她要试试绣花。她前世可是连针都没碰过,所以非常的好奇,也想知道自己承载的记忆有多大用处,原身会的那些技艺有多少是她现在也能熟练操作的。
她选了一块上好的大红缎子,就绣个盖头吧。选了半天的线,什么颜色都觉得太跳了,盖头就应该是红的。干脆用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