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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焉沉沉叹了口气,“确实娇气!”这样的人怎么能护佑八族子民呢?
璃珊要知道嵬名莫铎背地里笑话她娇气,非气死不可。
这会儿她昏昏沉沉趴在马背上,头重脚轻,嗓子干的冒火,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就算想服软,也说出不来了。
第226章 我要你发誓()
璃珊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房的,只记着当时有人在她耳边怒吼,让她睁眼。她也很想睁眼,可眼皮上像挂了块石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那人却不依不饶,一个劲在她耳边怒吼。吼的她心里又烦又乱,真想对他说,你走开,让我清静下。
那人却不走,非但不走,反倒抓着也的肩膀乱晃,抻到被马鞍子磨坏的屁股和大腿。疼的她想骂人,可用尽全力,也只嚷出一句,“疼”
夙千夜坐在床前,望着睡梦中也眉头紧皱,喃喃的一个劲嚷疼的小丫头,脸色阴了又阴,眸光冷了又冷。
简直就像大夏天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山似的,从头至脚咝咝的冒寒气。
回想主上瞧见洛姑娘失去知觉时的惊慌与失态,绣春又悄悄的往墙边挪了挪,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瞥见赫连焉进院,她忙迎出去,又是帮着拎药箱,又是帮着挑帘子,异常殷勤。
赫连焉瞧了她两眼,一头雾水,王上这些暗卫一个比一个狂妄,这丫头怎么突然客气上了?
绣春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脸上一红,抬手悄悄往屋里指了指。
赫连焉探头一瞧,立刻明白了。这丫头是怕王上迁怒,提前求他帮着说好话啊!
“王上放心,洛姑娘只是染了风寒,喝两剂药就好了。至于皮外伤,抹了碧灵膏包管连疤都不会留。”
“为何不醒?”
夙千夜惜字如金,可长耳朵的都能从这句冷冰冰的话中听出急切。
赫连焉暗中长叹,眼睛看着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璃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当年白沙王的惨死。神一样英明的白沙王,就是被这样一个即柔弱又执拗的异族女子毁了!
难道那场亡国灭族的悲剧还要重演一次?
身为部族长老,看见灾难的苗头却不阻拦,死后怎么面对祖先的质问?
可他能做的都做了,不但王上执迷不悟,甚至连井珏都觉的他多虑了,难道真要让他用神明赐与的医术,杀了这个丫头?
夙千夜没等来该有的回话,扭脸瞥见赫连焉正盯着床上的璃珊出神,眸光登时沉了。
“她为何还不醒?”
同样的话再说出来,已经是冷冷的质问。
赫连焉倏的一惊,赶紧回道:“王上不必担心,洛姑娘只是脱力,有圣山和神明的护佑,她不会有事,再过片刻就会醒。”
夙千夜这才眸色稍缓,手指轻轻叩击桌面,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本王要你以神明和八族祖先的名义,发血誓,永不伤害洛氏璃珊!”
“什么?”
赫连焉一脸震惊,一直把自已当隐身人的绣春也差点叫出声。
每位西夏王,终身只有一次机会要求部族长老以神明和八族祖先的名义发血誓。通常,每个王都会把这个机会留到登基的时候,让部族长老们发誓效忠。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众部族永远的追随,有足够的力量对抗异族。
王上竟然把这个机会用在洛姑娘身上?就为了保她万无一失?
许久,赫连焉还没从震惊中回魂。夙千夜加重语气,“我以王的名义,要求你发血誓!”
赫连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突然冷笑,“王上这个要求,恕我做不到。如果为了一个异族女子,就要背弃八族子民,那您就不是圣山赐给八族的狼王。”
夙千夜亦是冷笑,“是与不是,不由你来判定!”
赫连焉一步步倒退,苍老的脸上写满悲痛。绣春看看他再看看夙千夜,回头又瞧瞧榻上昏睡不醒的璃珊。
猛的跪到夙千夜跟前,呯呯叩头,“主上!属下愿以性命和灵魂发誓,粉身碎骨也要护卫洛姑娘周全,求主上收回刚才的命令!”
隐在暗处的卫一与其余十几名暗卫,同时现身,跪在门口无声的肯求夙千夜收回命令。
碧眸骤缩,搭在桌沿上的手指也微微蜷起。跟在夙千夜身边多年,众人都明白这是主上发怒的前兆。
也都知道主上最恨的就是受人胁迫,他们今天的举止犯了大忌,死罪!
可没一个人起身,赫连焉也停住脚步,屋里屋外数十人,寂静无声。诺大的房间,只有榻上璃珊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夙千夜冰冷的目光逐一在众人脸上扫过,都是护卫他多年的属下,面对生死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细封族勇士,此时此刻却跪在这里无声的反对他。
他也知道自已关心则乱,对赫连焉的要求太过分,触了族人的底限。可他却半点也不后悔,哪怕对上赫连焉生不如死的惨痛目光也不后悔。
一天之内,他眼皮底下,小丫头两次出意外,两次在鬼门关前打转。正是这两次意外,让他彻底看清楚了自已的心,知道璃珊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小丫头冒险,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害她!
尤其是赫连焉这种用毒用药的高手!
僵持中,璃珊突然翻了个身,扯到屁股和腿上的伤口,咝的倒吸了口冷气。疼痛中,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挣扎着抬头往四下看了看。
屋中空荡荡的,只有绣春站在床前,两眼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么。
璃珊松了口气,刚想坐起来,回过神的绣春忙上前拦住她,“姑娘屁股和大腿里面被马鞍子磨破了,刚抹了药,千万别乱动。”
璃珊顺从的趴好,一动伤口就跟刀割似的,能不顺从吗?
就着绣春的手喝了杯热热的姜茶,璃珊彻底醒了,“屋里就你一个人吗?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绣春放杯子的手一顿,强笑道:“姑娘伤在****,哪能让人随便进屋,一直都是奴婢一个人守在这儿,姑娘听错了。”
璃珊的目光一下子黯了,满耳朵那人冷冰冰的腔调,还以为是那人站在她床边说话呢,原来是她听错了。
沉默了一会,她咬了咬嘴唇,不死心的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绣春想起刚才夙千夜把赫连焉带走时冷冰冰的表情,把心一横道:“姑娘认死理,非要走完两百圈才肯回来。结果染了风寒,半夜发高烧人事不知,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奴婢只好求院中几个婆子帮忙用春凳把姑娘抬回来。”
原来是这样!
璃珊的眸光又黯了几分,原来那人扳着她肩头又吼又叫的急切样子,是她做梦梦见的,不是真的。
也是,那人冷清的连他自已的命都不当回事儿,还会管她的死活?
何况还是她自作自受,他更不会管了!
可是越是觉的夙千夜对她不理不睬是理所当然的,璃珊心里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一把扯过被子捂在脸上,不想说话更不想见任何人。
第227章 知道错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璃珊就咬牙爬起来,用完早膳就要去练习骑马。
绣春忙劝道:“姑娘身上的外伤和伤寒都没好利索,练习骑射也不急在这一时。”
璃珊却自已穿好骑装推门就往外走,“金筱筱装成我的样儿在家里练琴艺,憋屈的连屋都不能出。大堂姐为了我不惜得罪全宫学的贵女,我哪能心安理得的在床上歇着?”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一层一层往上漫。两天了,那人连面都没露,肯定是嫌她没用,再躺下去不是更让人嫌弃吗?
难道那人真的不关心她的死活,只在意她能不能夺凤冠?
这两天没见他人影,他是不是在衡量哪个贵女夺凤冠的希望更大,准备跟别人合作了?
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为什么不能这样,他又不欠你什么!你自已没用,怪谁?
去跑马场的路上,这两天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的念头,乱七八糟的搅成一团,混乱中好像有两个意见截然不同的小人在吵架。
那个持反对意见的小人渐渐占了上风,越说越凶、越说璃珊的头垂的越低,眼底泪光闪动。是啊,他又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已没用,怪谁?
远远瞥见红云和夙千夜那匹黑马面对面站着,互相亲昵的摩挲脖子,璃珊忍不住抬眼想看看那人在哪儿。
没看见夙千夜,卫一却迎上来道:“主上吩咐,从今天起由属下教姑娘学习骑射!”
璃珊那颗心瞬间沉到谷底,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他果然放弃她了!
飞快的别开脸迎着风口深吸两口气,正好一阵疾风裹着雪粒子刮过来,呛的她一个劲咳嗽,倒把突如其来的眼泪遮掩掉了。
迅速整理好表情,璃珊微笑着冲卫一施礼,“有劳卫一公子!”
卫一侧身不肯受她的礼,同样也不多话。说完今天要练习的内容,便纵身跃到他的马上,等着璃珊自已爬到红云身上。
表情冷漠、语气疏离,卫一对她的排斥,甚至是敌视实在太明显,璃珊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璃珊一下子气怔在那儿,就算她不争气惹那人失望了,关卫一什么事儿?护主护到这份上,简直莫名其妙!
甩手推开准备扶她上马的绣春,璃珊咬牙踩着马蹬子自已往红云背上爬。不蒸馒头蒸口气,就冲卫一这样儿,她也不能一副软柿子德性让他小瞧了。
心里发狠,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居然一次成功。迎风坐在红云背上,虽然屁股和腿磨坏的地方还隐隐有点疼,璃珊却顾不上了。
两手抓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照着卫一刚刚的要求猛的蹿出去。
你们不都认准我没用吗?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有眼无珠!
如此果断出乎卫一预料,他立刻扭头看绣春。“你是不是跟她说了那天的事儿?”
绣春赶紧摇头,“事关部族机密,我怎么可能随便跟洛姑娘说。更何况,如果洛姑娘追问我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儿,我怎么解释?”
卫一也知道绣春不会乱说,抬眼看着越跑越远的璃珊,纵马追上去。
不知是走了一宿熟悉了马性,还是骑马本身就不难,只要不怕就能学会。
憋着那股子怒气,璃珊居然一上午就能纵马飞奔了。甚至还能抱着红云的脖子,跳过半尺高的小障碍。
这下不仅卫一意外,绣春也瞪大眼睛。虽说璃珊这水平离真正的骑躲还远着呢,可第二回上马就学成这样,也很出色了,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伤。
难怪主上要洛姑娘表演骑射,原来是对洛姑娘的本事有信心啊!
又跑了一下午,璃珊不但能按照自已的心意随意控制红云的速度,甚至能跨过二尺高的障碍,就连蹬里藏身这种高难度的技巧也开始领悟了。
照这种进度练下去,立冬宴的时候,她的骑术功夫足以震惊全场。
难怪那人让她表演骑射,果然是个讨巧的法子!
突然间,璃珊对夺冠信心满满。不顾天色晚了,还想多练一会儿,卫一却拦住她,“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接着练。”
璃珊冷着脸不吭声,直到卫一走远了,这才一瘫泥似的从马上爬下来。整个人靠在绣春身上,浑身上下又疼又累,大气都不敢喘,两条腿更是一个劲打哆嗦。
“累死我了!你想个法子把我弄回去吧,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绣春抱着她哭笑不得,“不是奴婢多嘴,卫一明明说下午不练的,姑娘非逞强,逼着他加量,累成这样能怪谁?您这也努力过头了!”
璃珊咬牙气道:“别跟我提那对翻脸不认人的主仆,我就是累死也不想让他们小瞧。”
这是把主上也骂到里头了?
绣春突然明白璃珊为什么这么努力、这么勤奋了。说来说去,她还是在跟主上闹别扭。
好好的聪明人,咋就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了?
话又说回来,要是她又伤又病的在床上躺两天,江海却一直不露面,她也得气死。
明知璃珊误会了,绣春却不能明着劝。毕竟洛姑娘没挑明,她主动提这事儿太刻意了,万一再被洛姑娘误会,那才冤枉呢!
可也不能由着她误会主上啊?
纠结中,看见凑在红云跟前打响鼻的那匹黑马,绣春忽然有了主意。
“听说夙公子为了救姑娘,差点踩折霹雳背骨,幸好治的及时,养些日子就好了。要是治不好,这么骏的马只能杀了,想想就让人心疼。”
璃珊一下子站直,“你说什么?”
绣春看见她那一脸惊愕,就知道自已猜对了。“奴婢还听说,西夏人学骑马就是把人往马背上一扔,摔几回就会了。风俗如此,不是夙公子不管姑娘死活,姑娘别多心。”
璃珊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别胡说,我多什么心?我是来学骑射的,他怎么教,我怎么学,再多嘴我就不理你了。”
您要真这么想,就不会自已跟自已过不去了!绣春心里暗笑,却装出害怕的样子,果然闭上嘴不说了。
她听话的闭嘴了,璃珊那颗心却被她弄的七上八下。恨不得掰开绣春的嘴,问她知不知道夙千夜这两天的去向,既然不是不管她死活,怎么不来瞧瞧她呢?
是另有隐情,还是绣春打听来的消息不准确?
她心里着急却不好意思问出来,绣春偷眼瞥着她,嘴巴闭的紧紧的偷笑。
最终还是璃珊没忍住,红着脸假装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夙公子在不在,我想去问问立冬宴的事儿。”
您想打听主上这两天的行踪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您。
绣春憋着笑,一会深思一会皱眉,极力回想的模样把璃珊的胃口吊的足足的,这才像拿不准似的道:“听说姑娘病的第二天,圣上就下旨急召夙公子进宫,也不知回没回来。”
璃珊顿时觉着满天云彩都散了,又酸又疼的身了也轻快的要飞起来。
他即不是不管她死活,也不是放弃她了。
激动之余,又臊的厉害,她不顾死活的折腾出这么多事儿,又是骂人又是咬人,怎么跟那人赔礼啊?
以那人的性子,能轻饶了她?
第228章 有笔帐要算()
璃珊满心纠结怎么跟夙千夜赔礼道歉,他才不会难为自已。可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再有十几天的功夫就是立冬,夙千夜一直没露面。
璃珊又是庆幸又是失落,连她自已都说不清,她现在是想见夙千夜还是怕见夙千夜。
走神的功夫手上那枝箭斜斜的飞出去,落地的时候离靶子足有三四尺远。
璃珊恨的直跺脚,射箭可比骑马难学多了。她要表演的那几个骑术动作早过关了,可练了这么多天箭术,射出去的箭还是挨不着箭靶子。
这样下去,她这节目就不用演了,演了也是送上门给人笑话!
骑射骑射,只骑不射算哪门子骑射?
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指,璃珊扯起弓继续射,她就不信了,她一枝箭也射不中。一连射了十几枝箭,没一枝射中靶子,不是偏左就是偏右,故意跟她做对似的。
抖着手从箭盒里掏出最后一枝箭,璃珊咬着牙碎碎念,“这枝再不中,我今天晚上就不吃饭!”
自言自语的话顺着风传到她身后站着的人耳中,冰海般的眸了微微涌出笑意。抬头看着小丫头射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