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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杀了我吧!”
璃珊登时绝望了,这人真让她表演骑射啊?
她现在提到‘马’字都心惊肉跳,四十天的功夫,让她当着那些马背上长大的番邦使节表演骑射?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吗?
万一丢了朝廷的脸面,得不了第一不说,太后会不会一怒之下宰了她?
跟这人的提议相比,柳少樘说的弹琴、画画之类的简直太靠谱了!
瞥见璃珊惨白的唇色,夙千夜冰海般的碧眸罕见的涌出一抹柔色,语气也缓了下来。
“事在人为!”
那也得分什么事儿啊!
璃珊觉的天都要塌了,想也不想,顺嘴赌气道:“你要四十天能学会绣花,我就能四十天学会骑射。”
话音未落却见夙千夜端起茶杯,敬酒似的冲她举了举,“如你所愿!”
“什么如我所愿?”璃珊脑子里全是对骑射的恐惧,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碧眸微眯,夙千夜一口口将那杯凉茶慢慢喝完,才道:“如你所愿,四十天之内,我学会绣花,你学会骑射!”
啊?
璃珊下巴砸脚面子上,整个人彻底傻了。反应过来夙千夜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在跟她谈条件。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必须跑啊,这人疯了,不疯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脚下刚动,就被夙千夜长臂一伸,抓了回去。俯身凑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嗯?你敢言而无信?”
温热的鼻息冲进她耳朵,痒痒的。若是平时,如此暧昧的距离,璃珊非尴尬死,可这会儿她只想刨坑把自已埋了,不是因为尴尬,她是真怕骑马啊!
与其摔死,还不如活埋呢!
可夙千夜连学绣花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反悔,更不会给她机会挖坑埋了自已。
第二天傍晚,看着眼前平整开阔的跑马场,再看看不远处那匹足有她一个半高的血红马。
璃珊两眼一翻,立刻就想装晕。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夙千夜就在边上淡淡的道:“此处无别人,你若晕了,只能由我抱你回去!”
“没事、没事,我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晕呢?你看错了!”
第224章 咬人()
夙千夜猛的一夹马腹,勒住红云。僵了半晌,才咬牙把攀着他胳膊的那只小白爪子扒开,纵身下马,顺势把缰绳塞璃珊手里。
“啊?你不会让我一个人骑吧?”璃珊抓着那根青丝编的缰绳,脸都绿了。
夙千夜冷着脸,也不搭理她,手指搭在唇边吹出一声悠长的哨音,伴着哨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眨眼间,一匹高大神俊的黑马出现在夙千夜跟前,无比亲昵的围着他打转。夙千夜纵身跃上马背,冷冷的道:“坐稳,跟着!”
说完也不管璃珊知不知道怎么做,直接催着身下那匹黑马慢悠悠的走了。
璃珊登时抓狂,“怎么才能坐稳啊?怎么跟啊?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顺着红云!”
夙千夜连头都不回,一句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璃珊僵在马上一动不敢动,死死盯着夙千夜的背影,真恨不得手里有块石头扔他身上。什么人啊,说好的亲自教导呢?
把她扔在这儿不管,就算亲自教导了?
“你好歹是骑射先生,你不能不管我死活!我哪儿错了,你直说,别扔下我不管啊!”眼见着夙千夜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真不管她了,璃珊一下子哭出来。
夙千夜暗暗磨牙,这个蠢东西,居然还不知道错哪儿了?
本想不理会璃珊,让她自已想明白为止。别的男人可没他这么好的定力!
可听见身后细碎的哭声,夙千夜一咬牙还是掉转马头回去,冷声道:“不许哭!”
“我没哭啊?”璃珊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噗的笑出来。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扔下她不管。
居然装哭?
对上小丫头狡黠的笑容,夙千夜简直无话可说,除了咬牙也只剩下咬牙。
满肚子气,却不知是气自已轻易上当,还是气小丫头越来越精怪。
“既然没事,那就走两百圈!”舍不得打,可不代表没法子收拾她。
两百圈?
璃珊扫一眼诺大的跑马场,登时后悔死了。好端端的,她惹这人做什么。报应来了吧?
先不说她不会骑马,就算会,这么大的地方跑两百圈,那得跑几个时辰?
跑完了,屁股不得磨烂了?
璃珊赶紧探身抓住他袖子,刚摆出可怜相准备求饶,夙千夜却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
“坐稳,前脚放在马蹬中,两腿夹紧马腹,两手抓紧缰绳,目视前方,身体随着马的步伐起伏。”
说着把红云的缰绳又塞到璃珊手中,一声呼哨,红云迈步就走。
璃珊吓的死死攥紧缰绳,整个人跟木偶似的僵在马背上。什么都不敢想,只把夙千夜说的那几句要领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念叨。
夹紧马腹,抓紧缰绳,目视前方,身体放松随着马的步伐起伏。
夹紧马腹,抓紧缰绳,目视前方,身体放松随着马的步伐起伏。
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突然没那么怕了,再加上红云一直跟在夙千夜那匹黑马后面,走的很慢,黑马上的人更是腰背挺直,不动如山,看着就让人有安全感。
璃珊揪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原位。不知不觉中一圈走完,竟没觉出颠簸。反倒坐的高,看的远,极目无眺,群山绵延,远处的火枫林比前几天更艳了
夙千夜瞥了她一眼,轻轻往旁边一带缰绳。璃珊浸在兴奋中,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着周围风景,居然没发现前面没人了,只有红云驼着她慢慢往前走。
又是大半圈走下来,远远瞥见夙千夜骑马站在她前面,璃珊一怔,这人什么时候跑出去那么远了,没听见马蹄声啊?
难道这大半圈是她自已走下来的?
璃珊只觉着脑子嗡的一声,不由自主的夹紧马腹,却不知突然间这一下,对红云来说,就是快跑的命令。
红云正走的不耐烦,登时撒开四蹄往夙千夜的方向狂奔。璃珊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带的往后一仰,差点从马上滚下来。出于本能,她死死抓着手中的缰绳。
本想借着这股劲坐好,却不知勒缰绳就是命令红云停下。
红云猛的收住蹄子,这下又差点把璃珊从前面扔出去。一来一往,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儿,夙千夜却像被铁锤击中,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眼中只剩下璃珊惊乱的目光。
坐下的黑马闪电般冲出去,他仍觉着不够快,半途中踩着马背猛的一拧身子,根本没想到心爱的坐骑会不会受伤,只用尽全力纵出去,正好扶住璃珊东摇西晃的身子。
璃珊脑子里空白一片,抬头瞧了瞧突然出现在自已身边的夙千夜,再瞧瞧身后那一大串马蹄印,突然呜的一声哭出来。
“我刚刚差点就摔死了!我差点就摔死了!”
上次从静立不动的马上掉下去,就把腿摔断了。这次可是狂奔中的马啊,掉下去,真的会摔死!
越想越怕,璃珊一把扯住夙千夜的袖子,呜呜哭道:“我不学了,我练别的节目。”
夙千夜心口大跳,方才那一瞬,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怕了。
没错,他是怕了,他怕再也看不见她明媚的笑脸。怕再也听不见她愉悦的笑声。
微微闭上眼,强压住心头翻滚的复杂情绪,冷声道:“坐稳!”
他的女人,护佑八族的王后,一定要学会骑马!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璃珊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突然又落下来。这人真的不顾她的死活?
垂眸望着泣不成声的璃珊,夙千夜知道她误会了。狠下心肠不解释,解释的话出口,他一定会心软,由着她放弃。
滞了片刻,他纵身跃上马背,一把将璃珊按在怀里,咬牙道:“坐稳!”
冷冰冰的腔调落到璃珊耳中,她只觉着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了,心口莫名疼的厉害,恨的厉害。
猛的回身,用尽全力推身后那人,“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大不了摔死,不用你管!”
碧眸骤然一缩,环着璃珊腰身的手臂却没松,“坐稳!”
“你放开我!”
不知是心中的怒意太强烈,还是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的太紧。璃珊只觉的自已喘不上气,快憋死了。
可她越是挣扎,夙千夜越不肯松手,她的窒息感越强。
剧烈的愤怒中,璃珊低头狠狠的咬下去,一下子满嘴都是血腥味。
夙千夜却连眉梢都没颤,一动不动,任凭璃珊发泄。
心中的怒意好像被血腥气冲淡,渐渐的璃珊咬不下去了。学骑射夺凤冠,本来就是他保护她全家的条件,还是她主动求来的条件,她发哪门子疯?
交易就是交易,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学就不学,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放肆?
可是
没有可是!
“对不起!”
璃珊松开嘴,木然的道歉,自始至终却不肯回头看夙千夜的表情。
第225章 赌的就是这口气()
夕阳渐沉,周围的山影一层层压过来,跑马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暗了许多。黛青的暮色中,小丫头领口处露出的那一段脖颈便益发显的雪白细腻。
夙千夜就那样垂眸看着,即不说话,也不松开箍着她腰身的手臂。面上平静无波,冰海般的眸底却冷的骇人。
与平常漠视苍生的冰冷不同,此时却是积着阴郁的怒意。
许久,才一拔马头,“明天再练!”
“今天不是要走两百圈吗?这还不够数呢!”璃珊冷笑,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缰绳。“您既然想让我在立冬宴上表演骑射,那我就得好好练,丢了您的脸面就不好了!”
冷冰冰的腔调加重了言语中的嘲讽与疏远,冰海般的眸底倏的卷起暴风。微微眯了眼,咬牙道:“明天再练!”
就算没回头,璃珊也能感觉出夙千夜此刻已是暴怒的边缘,若是平时,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再说下去,可这会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失声冷笑。
“不是说笨鸟先飞吗?我这种又笨又蠢的人,不勤加练习,怎么能完成跟您的交易呢!”
交易?
原来他做的一切,在她眼中只是交易?
明知小丫头在说气话,可这一刻,夙千夜再也无法控制自已心中的暴怒,倏的收回手臂,咬牙道:“那你就走满二百圈!不走完不许下马!”
腰间箍着她的力道骤然消失,璃珊的心好像也一下子空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知道自已刚才那些话过分了,不该再说下去了,可口中却鬼使神差的继续冷笑。
“您最好派个人来数圈数?免得我的偷懒!”
“二百圈,少一圈也不行!”夙千夜纵身跳下马背,心中的怒火彻底失控了。
“你放心,我不会偷懒的!”
璃珊又是一声冷笑,眼泪却瞬间模糊了双眼。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身后那人听见她的呜咽。轻轻一抖缰绳,催动红云往前走。
红云好像也知道自已惹祸了,耷拉着脑袋,慢慢往前走,竟是无比的稳当。
盯着那一人一马越走越远,马上的小丫头自始至终也没回头看他一眼,夙千夜转身就走。再不走,他怕自已忍不住要杀人。
刚开始凭着一股子怒气撑着,璃珊竟然忘了会不会从马上掉下去。走了几圈,渐渐的走稳了,倒想起怕了。可想到夙千夜那些话,她把心一横,咬着牙一圈一圈的往下走。
山里总比外面冷几分,何况又是没遮没拦的跑马场。一阵风吹过来,璃珊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又走了几圈,天彻底黑透了,草木间全是迷迷茫茫的霜气,寒意更重。
璃珊又冷又饿,屁股也被熟牛皮马鞍硌的生疼。周围枯枝杂草被夜风吹的簌簌乱响,还有不知名的夜鸟,咕咕乱叫,她心惊胆战,后背被冷汗湿透,眼泪益发止不住了。
也不知走了多少圈,卫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拉住红云,“洛姑娘,更深露重,您先回去歇着吧!”
“我走多少圈了?”可算见到个活人,璃珊眼泪淌的更凶了。
卫一摇头,他是揣测主上的心意,擅自作主过来和稀泥的。刚到,还真不知道红云走了多少圈。
一看卫一那表情,璃珊就知道不是夙千夜派他来的,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倏的又蹿出来,咬牙道:“那从现在开始算!您回去禀报你家主上,我不会偷懒的!”
这话卫一哪敢回去禀报,劝了半晌,璃珊咬死一句话,不走满二百圈,绝不回。
卫一无奈摇头,又不敢耽搁太久,只好转身回去。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夙千夜冷冷的道:“她人呢?”
“还在跑马场!”卫一不敢遮掩,只能实话实说,“属下劝洛姑娘先回去歇着,洛姑娘却执意走满二百圈才肯歇息。”
“让她走!”
夙千夜怒不可遏,一脚将面前的书案踹飞,回手从旁边抓起一柄宝剑,吩咐卫一道:“你陪我过招!”
话音未落,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迎面砍下来。
卫一暗暗叫苦,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活例子!
书房内外一片刀光剑影,跑马场那边也不清静。
绣春挑着灯笼,跟在红云旁边,边走边劝,“姑娘,您何苦跟自已过不去?这么走下去,您身子也受不了啊!”
璃珊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眼泪也淌不出来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念头来回乱蹿。
死也不能服软,她又没错,凭什么让她低头。
“姑娘,您在听奴婢说话吗?”绣春提高灯笼,瞧着璃珊那副模样就忍不住摇头。
好端端的把主上气个半死不说,把自已也气个半死。这叫什么事儿?
“王上大动肝火,你是不是应该去劝劝?”赫连焉侧耳听着书房方向传来的打斗声,放下手里的酒杯,抬眼看着嵬名莫铎。
嵬名莫铎白了他一眼,“小两口吵架,我去凑什么热闹?大不了把房子拆了,反正老子瞧着显朝的房子也不顺眼。”
赫连焉一脸担忧。“怒大伤身,万一牵动体内的残毒怎么办?你还是去劝劝吧!”
嵬名莫铎抓起酒坛子,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你打不过王上,老子也打不过。你要真担心,就一把药粉扔过去,把那小丫头弄晕了送回房,她不折腾了,王上自然消气。”
“好主意!”赫连焉眼睛一亮,扭脸望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井珏,“迷晕姑娘家这种事儿,老夫出面不方便,不如”
井珏一口回绝,“我也不方便!”
沉默片刻又冷冷扫了赫连焉一眼,“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以用性命与灵魂跟你保证,王上不是白沙王,洛姑娘也不是当年的白沙王后。你不要横生枝节,毁了八族的命运。”
赫连焉眼角猛抽两下,眼中全是怒气,“你凭什么断言?”
井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以她的身份只能点到为止。相信赫连长老的心思,王上也一清二楚,不会让他钻空子。
嵬名莫铎喝酒喝的正高兴,也不管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迷,突然道:“咱们西夏人,不分男女贵贱,哪个不是直接扔到马背上,摔几回就学会骑马了。这显朝的小丫头被马惊一下,就跟王上闹的不可开交,忒娇气!”
赫连焉沉沉叹了口气,“确实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