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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笑眯眯的前天引路,语气轻松随意,郭瑶笑了下道,“你可以叫我郭瑶,这样大家更自在些。”
“嗯,咱们先上顶楼吧,奶奶在上边等着你呢,她其实也想下来接你,只是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利索。对了郭瑶,你说,我们家真的有阴邪之气吗?”
“你说呢?”郭瑶不动声色的反问。
“我说?我认为没有。”映照愣了下,很爽快的开口。
“我不信鬼神,也不相信因果。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不过,奶奶信,我只好陪着她信。她年纪大了,难免会缅怀过去。我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
“我听说这个屋子不太干净,总有一些奇怪的事和声音,还有人看到过鬼影,是真的吗?”
两人沿着楼梯慢慢上下走,楼梯和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红毯,踩上去既松暖又舒服。
“这房子建的有一些年头了,里面的陈设比较多,有些地方年久失修,难免会传出一些声音和倒影,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风吹进来,有点像呜咽声,我们小时候,映雪被吓哭过好几次呢。”
映照一边走,一边随意解释。
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映雪是你妹妹?”
“嗯,我们都是被奶奶收养的,不过,没血缘关系。小雪性格柔弱,人很乖巧,就是身体不太好,映晴却淘气的像男孩子一样。这两个丫头,没少让我操心。”
映照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眼神中还带着淡淡的宠溺,显然和这两个妹妹关系很是不错。
“你大哥呢?他和你们关系好吗?”郭瑶忽问。
“还可以吧,我们来平家的时候大哥已经十几岁了,年纪悬殊有些大,所以……”映照自嘲的笑了下。
“大哥才是一家之主,我们不过是替他管理工资和生活的,身份不一样。”
郭瑶还想问,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穿过一个巨大的弧形玻璃门,豪华的露天平台呈现在眼前。
一张红木方桌搭建在花团锦簇中间,巨大的芭蕉叶好似一道屏风,美人蕉开的正艳。
白发苍苍的老妇坐在藤椅上,桌上摆放着一套琉璃璀璨的茶具,茶香淡淡弥散。
她的对面,坐着个紫衣字裙的少女,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低着头,抹着眼泪儿,好像在掉眼泪。
老妇的脸色晦暗,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
一阵风吹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飘进郭瑶耳朵。
第211章 再遇故人()
“奶奶,你说我可怎么办啊,大哥他……”女孩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
老妇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水四溅出来,“这个……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怎么能对你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映雪,你别哭,放心我不会饶了他的。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奶奶,我没脸活了……。他可是我大哥啊。”女孩依旧呜呜的哭,脸色凄楚哀婉,看的人一阵揪心。
郭瑶停住脚,不再往前走。远远看着。
她身旁的年轻男子蹙紧了眉头。
郭瑶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狠狠攥着拳,攥的那么用力,指甲掐的都发白了,过了好一会儿,稳住情绪,又换上一副温和乖巧的模样。
“奶奶,郭小姐来了。”
他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平和,仿佛刚走上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哥……”紫衣女子率先抬起了脸,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
她身材纤长,眉目秀美,人很白,也瘦,穿了件坠地的长袍,裙摆飘逸摇曳,看起来很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
“映雪,你先回屋去休息,晚点奶奶去看你。”老妇人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映照疾步走了过去,扶起老妇,眸光深深看了映雪一眼,对方含着泪瞅了他一眼,低着头走了。
路过郭瑶的时候,映雪很有礼貌的点了下头,径直离开了。
一股淡淡的花香从映雪身上传来,花香中还混合着淡淡的酒香。
郭瑶皱了皱鼻子,慢慢向着老妇人走去。
老人叹了口气,“出了点事,让郭大师见笑了。”
郭瑶轻轻摇了下头,没说话。
老妇人回头看了看红木桌,惋惜道,“刚冲的一壶好茶,却坏了心情,映照,把我的青瓷茶具取出来,我想喝点雨前龙井。”
映照应了一声,扶老妇人坐好,麻利的收拾了一下红木桌上的茶具,端着茶盘进了屋。
老妇示意郭瑶坐下,拢了拢耳边的白发,慢条斯理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好饮茶,什么心情品什么茶汤。今天本来准备了一壶上好的的红茶,可惜,茶太浓了,有点苦。还是谷雨前的龙井好啊,清淡,醇香,更让人回味。”
“茶虽然淡,不一定能冲散心中的苦。”郭瑶看着老妇,眼中带着探寻之意。
“不能冲散,那就继续喝,我喝了几十年了,是苦是甜,都停不了了。”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郭瑶一会儿,唇角溢出一抹笑容。
“我姓苗,湘西人士,你听说过槐荫寨这个地方吗?”
郭瑶一怔,随即明悟。
站起身,对老妇人行了一个晚辈礼,“苗麻姑是我师父,不知您是?”
“没想到小苗苗会收了个汉人徒弟,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就闻到你身上有我家蛊种的味道,我怎么看你这身上还有道家的灵力呢,你师父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好吧。”
老妇人笑的越发慈祥。
“我师父前几个月去世了,她临终前把麻衣巫蛊传给了我,可惜我是通灵师,不适合修炼金蚕蛊术,于是我选修了医蛊。师父去世后,家里只剩下一个叫苗生的孩子,其余人,我从未见过。”
“你是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老妇眸光徒然一厉。
“没有,我来到槐荫的时候,吊脚楼中就只住着师父和苗生两个人,以前还有一个叫辛娜的女孩,可惜她也去世了。”
“怪不得,我说,家里人怎么放过我了,我还以为他们顾念亲情下不了手,原来,他们,真的做到了。这三十余年,我天天躲在家里,哪也不敢去,就怕被家里人找到,不曾想,他们竟比我先去了。如今,小苗也去了,也好,我们很快就会团聚了,很快……”
老妇人的眸光黯淡下来,一瞬间,好像又老了十岁。
“婆婆,你也是苗家的人吗?”
“孩子,你师父喊我姑姑,你就喊我姑婆吧。”
“嗯,姑婆,我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你说的事鸠鸣是吧,怎么,你师父没告诉你鸠鸣的来历吗?”老妇人深深看了郭瑶一眼。
“没,虽然我喊苗婆婆师父,可是她从未叫过我炼蛊之术,我也不太合适修炼蛊术,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把麻衣巫蛊传承下去,没想到,您竟然还在,太好了,改天,我就把师父交给我的绢册拿来,让您保管。”
“我保管?哈哈……看来你师父真没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啊,我虽然能闻出你身上蛊种的味道,可我不会巫蛊之术,也不能研习任何法术,我只是鸠鸣的载体罢了。你真不知道吗?”
苗姑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包含了凄楚和嘲弄。
“载体?我不明白,姑婆,我师父从未和我提起过你,她只说家里发生重大变故,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她因为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这才侥幸脱身,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知情。她留下的麻衣巫蛊中,提到了鸠鸣,可关于它的饲养方法,却只有寥寥数语带过,好像那场变故中,关于鸠鸣的一切资料都不见了。后来,我也查阅了很多资料,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讯息,那天,你忽然提起了它,当时我就怀疑你可能就是苗家失踪的人,但我也没有证据,姑婆,为什么你们会突然离开家,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呢?”
“孩子,我不是失踪,我是躲了起来,甚至改了名字。不曾想,我深深惧怕的家早就倾覆了,我对不起她们……至于鸠鸣的饲养方法,本来就没有记载,因为它只能一代传一代,一人传一人,除此之外,别无繁殖的办法。我就是培养鸠鸣的人,也就是所谓的蛊生母体。”
苗姑婆叹了口气,满是褶皱的脸庞上沟壑纵横,她的眸间,似乎隐藏着很多往事,她不愿意提及。
不想触碰。
可终究,无法回避。
苗姑婆陷入回忆中,郭瑶却听的呆了,研读过无数次麻婆留下的书册,她如何不明白蛊生母体的含义?
眼前这个老人,真的是鸠鸣的载体吗?
第212章 蛊生母体()
郭瑶一脸骇然的看着对面的老妇,她除了看起来有些苍老外,和其他的老人家没什么不一样。松弛的皮肤,浑浊的眸子,一脸老人斑。
但她却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手。她的手过分纤细,皮肤也出奇的好,又细腻又精致,指甲圆润修长,微微泛着粉红色的光。
郭瑶甚至觉得她的手比自己还漂亮。
这双手根本不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的手,倒像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最完美的标志。
见郭瑶盯着自己手看,苗姑婆苦笑了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
想都不想,对准食指指尖,削了下去。
“婆婆,你这是干嘛啊!”郭瑶冷不丁被她的动作吓住了,伸手挡住了脸。
“别怕,不会流血,不疼。你看!”苗姑婆慢慢把手伸过来,郭瑶倒吸口凉气,移开手,一看,愣了。
长长的指甲连同一小截指骨都被削掉了。
却一滴血都没留出来。
伤口的断面很平整,看不到肌肉也看不到血管,好像被切开的水果一样,露出粉红的嫩肉。
看到郭瑶震惊的样子,苗姑婆捏起被切掉的小半个手指,轻轻按在创口上。
暗红色血丝忽然如蛛网般渗透了出来。
刹那间红蛛丝绕满了食指尖。红线密密麻麻纵横交错,隐约能看到微红的光流淌。
苗姑婆勾了勾食指,血丝迅速褪去,一切恢复了原样。
她的手复原了。
“这……”郭瑶深深吸了口气,整个后背都麻了,蛊生母体,这是把人和蛊虫融合起来,让人拥有蛊虫的一部分能力,说白了,就是蛊人同化。苗人经常把蛊饲养在自己体内,可蛊虫都是被控制在一定范围的,除了会吸食少量鲜血外,通常不会对身体有任何的影响,而蛊生母体恰恰相反。从蛊虫入体那一刻起,蛊虫便占了主导地位,它会一点点改变这个人的体质,甚至把她同化的和自己一般无二。
这是一种很残酷的培养术。
通常蛊虫都被重在已故的人体上,利用人体的残存的血脉和营养滋养它们。
蛊虫会在人的脏腑内安家,吸食内脏,鲜血,直到把这个人吸成一个虚壳,然后,破皮而出。
通常这种培养术都用来培育那些邪蛊,大多数苗巫不屑做这种事。
只有一些黑巫师才会这样做。
可即便是这些黑巫师也只会在死人身上种蛊,从没听说那个蛊种必须接种在活人体内,郭瑶看着一脸老迈的苗姑婆,心里一阵发毛。
她不敢想象她松弛的肌肤下爬满肉虫的诡异场景,也许有一天,这些虫子会吃光她的血肉,顺着她的五官钻出来。
只想了一下,一股酸味涌上了喉间,差点吐了。
“别担心,我死不了,鸠鸣在我体内没错,可它们生长的很慢,只要我注意进补,一时半刻它们也们伤及不了我的性命。这几十年它们也只同化了我的手,其余的部分,还是我自己的。”说着话,苗姑婆轻轻卷起了袖子。
手腕处泾渭分明的横亘着一条红线,红线之上,肌肤莹白如玉,细腻而有弹性,红线下,一如既往的松弛老迈。
“姑婆,鸠鸣不是医蛊吗?为什么要种在你的身上,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正问着,不远处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了。
映照捧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短发女孩,拎着一个铜壶,壶嘴不停冒出热气。
女孩儿穿的很时尚,皮草,紧身裤,脸上画着时尚的妆容。
嘴唇涂着黑色的唇膏,指甲上五颜六彩,璀璨耀眼。
“映晴,你又去哪疯了,一晚上都不回家,我和你说了好几次了,如果你能陪着映雪,怎么会出这种事!”
苗姑婆一见这个女孩儿,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奶奶,我哪知道会出这种事啊,我都在家里憋了一个礼拜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出去喝了杯酒,没想到一晚不在,那个畜生就敢做这种事,我绕不了他!”
映晴拎着铜壶走到红木桌前,重重放下。回头就要走。
“哪去,回来!”苗姑婆一拍桌子。
映晴撅着嘴,转回身,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我去找那个畜生,杀了他。一了百了。”
“胡说!他是你大哥!”苗姑婆气的嘴唇直哆嗦。
“我只有映照一个哥哥,他算什么东西!”
映晴一梗脖子。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映照是你哥哥,坤道也是你哥哥,你应该尊重他。”
“尊重?他做了多少猪狗不如的烂事,我尊重他,还不如尊重一条狗,他配吗?”
“他是做了很多错事,这,我也有责任,从小太惯着他了,我这不正教育他呢吗?他犯了错不假,可他会改的,我答应了他爷爷,一定照顾他教育他,我必须做到。”
“奶奶!你为什么总向着他,即使他做了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你还对他抱着希望。昨晚,他对映雪那样,若不是映照哥即使赶到,映雪就被他糟蹋了,如果再留他住在这儿,早晚,我们都会被他侮辱的,奶奶,他是你孙子我们也是你孙子孙女,你就不能一视同仁吗?”
映晴脸涨的通红,声音越喊越大。
“映晴,不许这么和奶奶说话。”映照放下茶具,瞪了眼映雪,责怪道:“你没看到有客人吗?胡言乱语做什么,也不怕丢人。奶奶有奶奶的苦衷,你不是不知道,何必要为难她老人家呢?”
“她有苦衷我们就活该倒霉吗?早知道这样,我宁可在孤儿院里吃不饱,穿不暖,整天受人白眼,也好过在这样的锦衣玉食里,整天担惊受怕,寄人篱下!”
映晴说着说着,眼圈儿红了,不顾映照的阻拦,转身向屋内跑去。
“照儿,去跟着她,别让她做傻事,知道吗?”
苗姑婆哆嗦着身子站了起来,刚欲向前走两步,突然脑子一阵晕眩,扶着桌子,有气无力的指了下映晴离开的方向。
“知道了奶奶,我这就去,您坐下,消消火,别生气,我一会拉她给您道歉。”映照答应了一声,急匆匆追赶映晴而去。
郭瑶连忙扶住苗姑婆,安抚她坐下。
苗姑婆捂着额头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虚弱道:“我真做错了吗?也许我真不该收养他们,我只想家里多几个孩子,坤道能多几个玩伴,也许,他就不那么偏激了。”
“姑婆,映照他们年纪都太小了,他们很难有共同语言的。”
郭瑶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手掌刚触碰到她的身体,掌心突然钻心的疼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你身上有蛊虫,别挨我太近,鸠鸣抗拒所有的同类,它有毒。”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