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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这不是着急向登州去找秦家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我知道了,秦家岗兵器库的事儿被人发现了。”
“你知道?”
“老爷子,事不宜迟,您在这好好养病,事交给我们去办吧!”塔木几人匆匆地离开了李家庄。
天已经快亮了。塔木几人赶紧往回返。看情况几个东厂番子也是赶往登州,自己人只能比他们加快速度了。
“快,我们从小道走!”当年克鲁从秦家岗走的时候,塔木他们就是掩护着从小道走的,这些年来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大家都是走正常的官道,因为小道实在是难行。
现在事急,让锦衣卫抢在前头,秦家就被动了,塔木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这次决定走小道了。
在塔木他们往登州进发的时候,老吴他们几个也离开了客栈。“咱们找小道走,能快点到。”老吴看看前方,指着旁边一条僻静小路道。
“算了吧,头儿,咱们找那个麻烦干啥,那李忠估计现在都不一定能找人急救,小道根本没有大道好走。”
“两回事儿呢,事不宜迟,我还怕迟则生变呢?快点儿吧!”
王麻子和老七他们一伙人,不情不愿地跟着老吴身后也朝小道走来。
这条小道恰恰也是塔木他们走的道,其实两伙人相差只不过四五里地,只是因为是小道,又是树林,又是杂草的,相互之间还真没搭着影,只是在中间穿梭。
第261章 秦家丧事()
昔日繁华热闹的秦家岗,这段时间似乎笼罩着一股愁云,失去了往日欢笑的场景。即使是集市的小贩儿在叫卖时,声音中也少了以往那种热络和欢快。
因为大家都知道,秦家最老的长辈,秦三爷病重了。秦家岗上下两三千口。除了秦家本家人,剩下的主要是秦家的佃户和下仆,长居的外客也都是秦家的姻亲故旧,当然这些临街的小贩不算,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秦家的地盘儿,所以在秦家人满脸忧色的情况下,大家也不好喧闹嬉笑,以免让人觉得对主家不敬。
“爹,爹呀!”在秦家族长的大院,一大早就传出了秦坤元撕心裂肺的两声喊叫,紧接着是家里妇人的啼哭。
“老爷子没了!”附近的人家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应该是秦三爷过世了。
果然,秦坤元的家门口很快挂上了招魂幡。而且出去报信儿的人从秦家涌了出来。
秦家岗虽然地方很大,但是最近秦家近支族人都守在秦三爷这儿,特别是从昨天开始,秦三爷已经不能进食,陷入昏迷,只等着咽这口气儿了,族人自然都守在了这边,想陪老人度过最后的时光,所以真正亲近的人此刻都在,只是通知家眷而已。
不到半个时辰,秦家的孝子贤孙已经在秦坤元的院子站不下,排到了大街上,因为附近也都是秦家本家,所以倒也不分是丧家还是客家,都开始安排人进入,各本家也换上丧服,招待姻亲唁客。
追溯秦家的丧事,上次还是柳心刚来时秦朗去世的时候,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再就是登州血战的时候,秦家死了不少族人和下仆,但当时毕竟是战死,和平时的治丧还是不一样,而且当时还有忠烈祠,还有官府的层面,所以算不上完整的秦家丧事。
要说纯是家里的族人过世发丧,十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再说秦三爷辈分最大,还是八十多岁的老寿星,而且还是寿终正寝,算是喜丧。
现在的秦家已经不是当年的秦家,人口众多枝繁叶茂,还有不少当官为宦的,大明推崇仁孝,秦家自然对丧事十分重视。
因为老爷子在炕上躺了几年,病痛折磨了很久,而且从上个月大夫就诊断出只是熬日子了,所以在登州境内的族人都陆续的赶回来,就连秦富也从威海卫赶回来,想见三爷的最后一面。当然已经赶到外省外州府去推广番薯或做官的族人,自然赶不回来了,却是一种遗憾,不过大家也都理解。
秦家老爷子发丧,这是震动登州府的事儿。莱阳县衙因为离得近,不到一个时辰,县太爷就赶来吊唁了。
秦家因为人口众多,为秦三爷发丧,该准备的事情早都准备妥当,所以三爷咽了气儿,这边灵棚就搭起来了,祭奠用品用具也已经准备周全,能够接待唁客,而能够上香、跪灵守灵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丧仪班子就有好几伙儿,在这儿对着吹着哀乐,挽联、花圈、祭品,那更是摆出了老长一队。
秦三爷打算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再出殡,每天都是三上香三上庙,还有三哭灵。这样秦家岗人来人往,昼夜不停。
丧礼之隆重,让活着人都羡慕。总在秦家岗摆摊卖货的小贩儿,有的在低语:“要是自己死了,能有这排场,哪怕现在去了也值得!”可是他们知道自己只有羡慕的份儿,谁让这是秦家,出了无数官员的秦家,出了活菩萨柳淑人的秦家,还出了探花郎、驸马爷的秦家。
在秦家大肆操办丧事的时候,可苦坏了周围两伙人。一伙是老吴带领的锦衣卫,另一伙自然就是塔木他们。
两伙人脚前脚后到了这儿,都往兵器库这个方向赶,可他们没想到恰好赶上了秦家办丧事,这时人都重视丧仪,要没有深仇大恨,都不会直接赶到丧家动手。
锦衣卫人手少,也不想太惊动秦家人,他们想依靠官府,来个人赃俱获,让秦家没有反口的余地。可到这儿,老吴也是傻眼了,看到秦家丧事这么大的排场,登州大小官员纷纷如丧妣考般来吊唁,就知道别说是县衙,就是登州压根儿就是老秦家的天下。
你找官府,这帮官老爷可不会像别的地方那样对锦衣卫恭敬听命,没准自己找上门就是找抽,还会被人扣住走漏了消息。
那怎么办?只能也找同僚,锦衣卫的援兵,可这却是需要时间,现在只能等。
塔木也有些犯愁,秦家岗到处都是人,连晚上也不得消停,现在想抛开秦家人,偷着将器械运出去也不可能。
但如果不找秦家人,因为老吴在这儿盯着,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找秦家人,塔木知道只能找秦富,因为现在柳心没在家,外边儿当官的都没回来,秦富就是秦家的主心骨,而且当年克鲁他们和秦富一起打过仗,打劫兵器库的事也是秦富带人干的,塔木知道这事只能找秦富。
可是秦富天天守在秦三爷的灵前,想接近还真有些不易,而且周围人多嘴杂,这事儿还不好张扬,怎么都是为难,现在只能等待机会。
老吴几个人和塔木几个人都在兵器库附近埋伏、转悠,兵器库实际上是秦家粮库,秦家也派人把守,这样一个兵器库围着三伙人。
除了秦家人光明正大的把守,老吴和塔木两伙人倒为难了,都要争取不能被别人发现。
塔木这些人埋伏在东北侧,借着树木遮挡,而老吴那些人在西南侧,也在遮遮掩掩。
老吴知道秦家人,但还不知道塔木他们,所以老吴整天的活动都避开秦家人,不过却被塔木他们看在眼里;而塔木他们,秦家人和老吴他们都知道,他们要避讳的地方更多;只有秦家人,既不知道塔木他们,也不知道老吴他们,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还轮流回去守灵和换饭。
三伙人就像在藏猫猫,形成一种比较玄妙,也比较奇特的相处方式。
第262章 假意()
秦三爷的葬礼已经持续了四十多天;再有两天就要起灵,进入墓地了。
秦富也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了,在三爷的灵前守了四十多天,形容枯槁,精力也不足了。
在最近几天,为了方便守灵人休息,像秦坤元、秦富这样年岁较大的守灵人,守一个时辰就到旁边临时搭的棚子里歇一阵儿。
秦富早起熬了一个时辰后,在灵前爬起来进了棚子里,刚直了直腰,一个秦家子弟就快步进来,对他耳语说:“大叔,外面又来个吊唁的人,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说是您的故交。不让声张,要单独来见!”
“让他到棚子里来吧!”
不多时,外面来一个灰衣青年,看上去三十多岁,不过脸上胡子很茂密,显得面色有些凶恶狰狞。
“你是?”秦富怔住了,来人不认识。
“秦大人,这是我家大人送来的奠金和挽联,请大人过目!”来人没有通报名姓,而是递过来一个白色丧仪袋和一封信。
秦富把丧仪袋递给了秦家族人,把信随手打开。
秦富往信上一看,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来人。
来人轻轻点了点头。
秦富转身对旁边秦家族人说:“你们出去吧,这是府城那边的贵客,走,进我家的院子!”
来人和秦富一前一后,出了秦坤元家,转了个弯儿,就来到秦富的宅子。
秦家人都在秦坤元家守灵,只有几个下仆,秦富一挥手让众人退下,和来人转进了书房。
看见此处隐蔽,来人三下两下把脸上的胡子拽去。
“塔木!”
秦富这才看出,来人居然是塔木。
秦富认得塔木,倒不是在登州认识的,因为塔木在登州,基本上都是隐在暗处,他认识秦家人,可秦家人不认识他。
和塔木相识,还是当年秦富送秦明远进京的时候,和塔木有过一次邂逅,又因为他是蒙古人,所以秦富一下子认出来了。
“不错!”
“这是怎么回事?”秦富指着信说。
“这是夫人的意思!”
“淑人不是在江南吗?”
“不然,淑人出大麻烦了!”
“怎么了?”
塔木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跟秦富讲了一遍,最后说:“夫人已经被抓进京城了。秦大人,夫人传回布条的意思就是兵器库的事儿已经发了,而且那几个锦衣卫探子就在兵器库附近守着,咱们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实际上,塔木给秦富带的这封信,也就是柳心布条上写的这几个字,要不秦富怎么能大惊失色,把塔木带回家。
“要不,把那几个番子干掉!”秦富眼中出现厉色。
“秦大人,此时还不宜动手,夫人正押往京城,如果这边我们贸然把锦衣卫宰了,朝廷会不会以为我们就真有谋反之心了?”
“那怎么办?不宰了这几个,这事儿发了,可如何是好?”
“秦大人,反正他们现在之所以没动手,应该是在等人手。番子到地方办事儿,在登州这儿,哪个官衙能替他们办事儿?估计他去外边找帮兵了。秦大人,我们已经到这儿十多天了,估计那边人手也快找齐了,事不宜迟,我们要赶紧行动。”
秦富和塔木在屋里嘀咕了半天,最后塔木又粘上了大胡子,没人注意间,他匆匆地离开了秦家岗。
秦家岗今天不自觉中有了一股肃杀之气。傍晚时候,秦家藏粮的山洞来了许多秦家子弟。
大家在那高声嚷嚷:“今天大家打起精神来,把这附近的杂草都清理好。老太爷生前最关心粮食,咱族长决定了,明天出灵的时候,要从咱这儿粮食库绕行,让老太爷看看,咱秦家如今粮食充足,子子孙孙也不会挨饿,老太爷闭上了眼,必然庇护咱秦家。”
“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今天宁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把这儿打理好,让老太爷走的安心。”
秦家子弟七八十号人,一起大声答道。
“头儿,这个他妈一个老爷子的丧事,非得到这儿兵器库来拽什么?哪有这么办丧事的?”
“你知道什么?这秦家原来就是个农户,都吃不上饭,要不他们怎么藏了那么多粮食,还不是害怕饿肚子,现在天下大旱,这里你看哪个有面黄肌瘦的感觉?还不是秦家把粮食藏的多。这年岁大的老爷子把粮食当作金贵的东西,临死了嘱咐后辈要来这粮库瞅一眼。也不足为奇。”
“头儿,看来这么多人晚上还要清除杂草,咱们得离远点儿。”
“好,按这时间推算,再有个一两日,咱们的援兵也要到了,咱们先撤出去,不要再惹麻烦!”老吴算计了一下,带着人离开了。
“看,那些番子走了!”塔木这边看到了老吴的动静。
“嗯,不过他们会撤的不远,咱们要把他们再引开些。”塔木吩咐道。
“那咱们不是暴露了!”
“不是进去给他们打仗,而是在秦家人外围再吵吵一阵,让他们觉得秦家想在这附近大肆铺张。我这边再和秦富说说,一定要把他们再多赶出几里路。”
“知道了!”
……
“再上些人,再上些人,族长说了,把这附近十里都清理一下,这次送葬的人多,还有不少官员要来,咱秦家不能弱了气势,这些草啊还有树要弄得像样,把幡挂出去。这一路要设置路祭的,每隔三里设个路祭。听说县衙和府衙也都要设置路祭,咱们就让他们在这附近设一处。”
离兵器库三四里远,一伙秦家人又在这儿大声嚷嚷着。
“这秦家,要干什么?”老七气哼哼地说。
“这登州是他秦家的,设路祭,这都是大官大府的事儿,他们老百姓设什么路祭,而且还是衙门的人来祭。”
“算啦,咱们再撤一撤。秦家有柳心,毕竟是三品淑人,秦明远是准驸马爷,也算皇亲国戚,自然要把场面弄大一些。别说登州,没准山东布政使司的人也会来路祭,咱们撤吧!”
“头儿,这附近没有可遮挡的地方了!”
“算了,前面那个树林,离这片大概有十里,撤到那边去吧!”
第263章 起灵()
秦三爷的葬礼,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停灵,今天终于要发丧了。
哪个老人不想风光大葬,可到底风不风光是有讲究的。一看人气,也就是看家族血脉是不是枝繁叶茂,来往的唁客是不是人流如织。二看寿材,看看材料是不是名贵,制作的是不是厚重华贵。
秦家的人气是不必说了,自然是给秦家子嗣大长了脸面。
可最长脸面的还是寿材。
这是整个莱阳县最好的寿材,棺材铺老板特意从济南府上了名贵的樟木,又请了莱阳县最好的木匠、画匠整整忙乎了半个月才做出的。
本来秦家也为老人准备了寿材。在这个时代,自家做寿材的还是主流。家里有老人的,都是做好寿材留了好多年。秦三爷这么大年纪,自然寿材很多年前就准备了。
可当年,保卫南阳和登州血战,秦家死了不少的族人和下仆。特别是最开始保卫莱阳的时候,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莱阳棺材铺的寿材告罄,秦三爷的寿材就被征用了。
在这次血战之后,秦家却一下子发达起来。秦坤元就在打算给秦三爷置办好一点的寿材。打算到登州去买点好的木头,把寿材打得大一些,厚实一些,当然这也是乡下人最朴素的想法。
可还没等去买,秦坤元和秦富他们升官儿了,这就变成了官家。
秦坤元倒是不忙着打寿材这事了,因为秦三爷有了想法,他觉着万一秦家最有出息的人官儿越做越大,那秦家的门第就会越来越高,只要门第高了,那么寿材就会置办得越来越好,要不配不上秦家的门楣。秦三爷这种半糊涂半明白的想法,直接影响到了秦坤元。
他也觉得老爹的寿材不着急,秦家兴盛起来,就要风光大葬,到时寿材的档次要是低了,岂不是配不上秦家的名号,所以暂时看起来秦老爷子还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没有着急,想慢慢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