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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一愣,却见陆锦棠已经迈步进了主院,在主院门廊外的空地上,不慌不忙的跪了下来。
廊下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投出摇曳的影子来。
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荒凉。
小葵心头一颤,连忙上前,跪在她身边。
屋里传出刘嬷嬷的声音,“夫人叫老奴去迎小姐,小姐却说她头痛,心里难受,就不来给老爷夫人请安了,她要先回去躺一躺!”
“放肆!”陆老爷怒喝一声,“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老爷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好在明月还留在岐王府,和岐王府的亲事还在呀……锦棠到底是年纪小,竟把她的嫁妆也带了回来……不然岐王世子也能扶了她姐姐做世子妃……”方氏绵里带针,嘤嘤哭了起来。
果然,她这么一说一哭,陆老爷愈发生气,“这不孝女!还有心思去躺一躺!把她给我带过来!”
“我自问带她不薄,她怎么忍心把咱们家往绝路上推……那是岐王府啊!她不巴结也就罢了,还大半夜的,让岐王府吹吹打打的把她送回来……她只怕心里是替沈家抱屈,替她母亲抱屈呢……”方氏边哭边给陆锦棠穿小鞋。
“母亲这是哪里话,我是姓陆,又不姓沈。”门外跪着的陆锦棠忽然说道。
被派去抓她过来的人,刚一出门,就瞧见她跪在院中,纷纷一愣。
陆老爷听得她声音,也从屋里大步出来。
“你不是去躺一躺?怎么在这儿?”
“谁说女儿要去躺一躺?半夜里出了这种事,女儿不来向爹爹说清楚,如何能躺的安心?”陆锦棠一脸无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老爷。”
陆老爷狐疑的看向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大惊,“是二小姐说……”
“我说,我要来向爹爹赔罪,可是嬷嬷却说,爹爹睡着,不欲见我……”陆锦棠长叹一声,“便是爹爹不愿见我,我也当长跪在爹爹门外,方能心安。”
“老奴没有……不是这样……”刘嬷嬷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立时有些慌。
方氏倒是镇定,“你既知自己做得不对,何至于把事情弄到如今地步?你这不是害你爹爹吗?”
陆老爷的怒气再次被挑起来,“你这不孝女,去请家法来!”
陆家家法,是一根一尺多长带木刺的粗棍子,原主的记忆里,被这家法给打过,具体原因都模糊了,但那种疼痛之感,却是清晰得很。以至于她的身体本能的抖了一抖。
“我正是为了爹爹,为了陆家才要退婚的!”陆锦棠立即说道。
“胡扯!”陆老爷怒吼。
“岐王世子亲口说,他是被逼无奈才娶我,他恨极了我,不让我拜堂,甚至让仆妇诬陷我在屋里藏了男人!新婚头一夜,为了陷害我,不惜往自己头上带绿帽子……”陆锦棠口齿清晰的说道,“他这般恨我,若是我还不赶紧撕了婚书,他必迁怒陆家,到时候莫说我与姐姐,只怕陆家都不能完全了!”
“这不可能!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可能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陆老爷说完,眼神古怪的看了方氏一眼。
“可是姐姐身边的仆妇硬是在世子爷面前说,有个男人混进了我的房里。”陆锦棠一脸单纯。
方氏迎着陆老爷怀疑的目光,脸上一白。
第8章求娶()
“拜堂之事,也是由姐姐代劳,姐姐一身大红的嫁衣真是漂亮。且她已经怀了身孕,想来世子爷是真心疼爱姐姐的,我撕了婚书,让姐姐留在岐王府,也是为姐姐考虑。”陆锦棠话一出口,院子里又是一惊。
“你说什么?”陆老爷瞪大了眼睛,“明月怀孕?”
未出阁的女子,却怀有身孕,这在大夜国简直是奇耻大辱,是要被浸猪笼的!
“当年的婚书,于年少有为的世子来说,无疑是个枷锁,也是耻辱……”陆锦棠惋惜轻叹,“就当我今日是专程为了送姐姐入岐王府,给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吧。”
陆老爷气得仰倒,听了这话,又微微一愣,“当年的婚书,究竟为何而立?为何岐王极力促成,岐王世子却一直推拒不肯?”
“爹爹还是不要问了……”陆锦棠垂下头去,遮掩自己眼眸中的潋滟光芒,“今日几番折腾,还险些被人陷害,污了清白,实在是累了……”
陆老爷的眼刀子狠狠向方氏扫来,方氏惊得一抖。
“你且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说。”陆老爷烦闷的摆摆手。
陆锦棠从地上起身,出了院子不远,便听到陆老爷责骂方氏的声音。
“她何时勾引了岐王世子?竟珠胎暗结!”
“是那丫头胡说……老爷不能信她……”
“世子会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仆妇为何说锦棠屋里进了男人?这不是你母女的安排?”
“定是误会……”
“和世子有婚约的是锦棠!让明月替她拜堂究竟是谁的主意?此事若是惹恼了岐王,你以为你兜得住吗?”
方氏渐渐没了声音。
……
陆锦棠轻笑着走远,陆家人还以为她是那个肚子里有话,却倒不出来,会被几句话哄骗的团团转的二小姐呢?
既然她已经穿越而来,谁都别想欺负到她头上来!
“小葵,你去耳房睡吧。”陆锦棠习惯了一个人睡觉。
可她进了闺房关了门,却立时察觉到不对。
她伸手就要开门。
门栓却被人一推,当的闩住了门。
“你若现在叫喊,便坐实了你屋里藏有男人的罪名了。”有个身影,在黑暗中靠在门框上,戏谑轻笑。
陆锦棠向后退了两步,顺手抄了一只细口葫芦瓶背在身后。
黑暗的房间里,她这细小的动作似乎也落入那男人的眼中,颀长的身影处传来一声轻笑,“一只小花瓶,对我没用。本王只是很好奇,你如何知道陆明月怀孕?”
他说话间向她靠近。
陆锦棠借着窗外月光,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襄王爷夜探女子闺房,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全是。”襄王轻笑,“更多的是好奇。”
“我姐姐是否怀孕,与你有什么相干?”陆锦棠眯眼轻嗤。
“与本王无关,却与你的品性有关。若是你信口胡说,在你父亲与家仆面前,诬陷她,败坏自家姐妹的名节,说明你这个人品行不端,令人嫌恶。”襄王说。
陆锦棠不屑的轻嗤一声,“我品行如何,似乎也与襄王爷没有关系吧?”
“怎么会无关呢?”襄王轻笑着抬脚,一步步走向她。
陆锦棠退无可退,一步步被他逼得背抵在墙上。
她捏紧了手中的花瓶,虽说现在这副身体差了些,但她对人体穴位软肋了如指掌,一下子砸下去,让他不省人事,还是很轻松的。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若品行端正,又恰好会医术……我娶你过门不是正好?”襄王轻笑着,抬手勾起她的下巴。
陆锦棠一抖,挥手将花瓶轮向他脑壳。
襄王闪身避过,凝眸道,“本王喜欢温柔贤淑的。”
“抱歉,我不是王爷喜欢那款!”陆锦棠冷冷说道,“至于肌肤之亲,你我都是被人暗算,王爷不提,就当没有此事。”
襄王眼神略暗,“你若是怕被本王拖累,本王就求一道圣旨,在本王死后,不叫你陪葬。”
陆锦棠抬手握住襄王的手腕。
在襄王翻手要抓她的时候,她又立时放手,缩手回去,“襄王爷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虽会医术,但襄王爷的病,我治不了。”
襄王爷微微一僵,忽而轻笑,“陆家二小姐突然会医术,还会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这件事本身不就很有意思么?即便还是要死,临死前,多些趣味不是更好?”
陆锦棠暗暗皱眉,她不想招惹襄王,只想完成了任务回到现代。
“明日本王就来提亲。”襄王笑眯眯说。
陆锦棠大惊,“不行!”
襄王不悦,“还没人敢对本王说‘不行’。”
陆锦棠有些着急,这襄王的样子,看起来是说的出做得到的,且以他的尊贵身份,才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刚刚退婚……可是她的任务,必须呆在陆家才能完成啊!
“我不能离开陆家,起码暂时还不能。”陆锦棠低声说。
“为何?”襄王的目光落在她满头青丝之上,脑中却莫名想起她身上的柔软甜香。
他身上的春药分明早已经解了,可这会儿他却觉得身上莫名一热。
“我弟弟他……他年纪还小……”
“一并接来襄王府。”襄王说。
“不行,我爹不会同意。而且我们姐弟之间还有许多误会,我希望能与他冰释前嫌……”陆锦棠皱眉道。
原主就那么一个亲弟弟,是她最亲的亲人了,这个理由应当说得过去。
“这与嫁人并不矛盾”,襄王说,“我要他在襄王府读书,你爹爹想来求之不得。”
陆锦棠恍如牙疼一般,嘶了一声,话虽不错,可她不能离开陆家啊!否则也不用那么着急退婚了!
“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帮你治病,虽说不能除根,起码叫王爷您能少受些罪,运气好,或还能多活两年……”
襄王眯眼看着语气随意的陆锦棠。
“王爷就不要再提求娶之事了,如何?”
“你竟这般不愿嫁我?”这语气,怎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第9章要她死()
陆锦棠看着襄王爷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一点点逼近,不由捏紧了手里的细口花瓶。
他的眼睛离她不过两三寸,两个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了。
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彼此的脸上。
唯有寥落的月光,透过绞纱的窗,静谧无声的在房间里流淌。
此时的安静,越发显得紧迫逼人。
陆锦棠肩膀猛地发力,那花瓶眼看要抡向襄王的脑袋时,他却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按住她的肩头,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药味,在陆锦棠鼻息间蔓延。
她惊惑的瞪大了眼睛,谁跟她说古人保守的?过来,姐保证不打死他!
襄王轻笑着后退了一步,“我秦云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已有了本王的印记,迟早是本王的人!”
陆锦棠挥手把那细口花瓶狠狠砸向他。
却只闻一阵轻笑声,窗户吱呀一响,屋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那花瓶正砸在红木屏风上,哗啦——碎了一地。
“二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事”,陆锦棠按了按额角,“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二小姐开门,婢子进来收拾,您只管睡吧。”小葵说。
陆锦棠有心思睡,方氏可没有。
她正气呼呼的坐在主院上房,拍着桌子道,“这小贱人竟敢将嫁妆都带回来!那嫁妆是我给明月准备的!沈氏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她什么事儿?”
“夫人别气,嫁妆既然带回方家了,自然还是夫人的!”刘嬷嬷劝。
方氏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这时却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一个丫鬟来,脸都发了白,她忐忑看了刘嬷嬷一眼,不敢开口。
“又出了什么事儿?她一回来,就没有一会儿安生的!”方氏骂道。
“不是二小姐,是……是大小姐送回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还不快说?眼睁睁看着夫人着急?我看你们是皮痒了吧?”刘嬷嬷伸手作势要打那丫鬟的头。
丫鬟缩着脖子道,“大小姐说,碧荷在齐王府,被岐王世子杖毙了。”
屋里骤然一静。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刘嬷嬷身上。
刘嬷嬷怪叫一声,眼睛一翻,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快,掐人中!找大夫!刘嬷嬷,你可不能出事啊!”方氏扑在刘嬷嬷身上急切大叫。
好一阵折腾,刘嬷嬷才缓缓睁开眼来,只是她脸上毫无人色,“不是真的……对不对?”
“刘嬷嬷你放心,这事儿到底还是因陆锦棠所起!我不会放过她的!”方氏抓住刘嬷嬷的手,恨声说道,“我必会为你,为碧荷讨回来!”
刘嬷嬷的眼泪,顺着她满是皱纹的眼角往下淌,“她为何要害碧荷被杖毙?我要她命偿!我要她死!”
方氏闻言,眯了眯眼,“她现在还不能死,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吧,杀鸡儆猴。”
“夫人是说她弟弟陆依山?还是说她那个厉害的奶娘楚嬷嬷?”刘嬷嬷冷笑一声,“她自己蠢得把可用之人都得罪了,还有什么身边人?”
方氏没说话。
“碧荷也算是夫人您的半个女儿了,二小姐死了,既能为碧荷报仇,又能拿回嫁妆来!”刘嬷嬷说话间面目狰狞,如同厉鬼。
方氏缓缓点头,“好吧,你为母的心,我能体会。”
陆锦棠却是不知碧荷被杖毙的事儿也能算到自己头上来,她分明是奉命给襄王下药,事情败露,替她家小姐背了锅。
回到陆家,心情大好的陆锦棠,一大早就去了父亲的书房。
她作为一个特种兵部队的随军医生,最擅长的事情是治病救人。可阎罗派给她的任务却是让她在陆家找到一本古书……这不逗玩她么?
还说只要她能找到那本古书,就让她回到现代,投生富二代官二代的随她挑……关键是那本古书在哪儿啊?
陆锦棠迅速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册,忽而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
她立时回头,四下看去。
她是机敏的人,可这火势却来的及其迅猛,猝不及防。
轰的一声——眨眼之间,大火已经将整个书房吞没了!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那是什么地方,竟冒出那样大的黑烟?”秦云璋骑在马上,看着空中黑烟滚滚。
“回王爷,似乎是……和岐王府结亲的陆家?”廉清答道。
秦云璋脸色立时一紧,猛夹马腹“驾——”
廉清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纵马而去。
“王爷……”廉清眼角抽了抽,“王爷这是怎么了?怎的好似很紧张?”
襄王到了陆家,长驱直入。
“走水了——救火啊!”
书房外头站了好些仆妇丫鬟,可真正拿桶泼水的却是没几个。
“你家小姐呢?”秦云璋一把抓住哇哇哭的小葵。
小葵指着书房,“还……还在里头……”
她话音未落,便只见一道人影,唰的冲进了书房。
小葵惊的合不拢嘴。
“那是谁呀?找死是不是?还敢往里头冲?”刘嬷嬷没看清人,掐腰大骂。
“陆锦棠——”秦云璋捂着口鼻,浓烟让他看不清书房里的情形。
他只觉热浪扑面,皮肤似乎都灼痛了。
眼前闪现的是那个女孩子,咬紧牙关,宁可狠心扎伤自己,也不肯屈服在迷药之下的顽强模样……是她在岐王世子面前,不卑不亢,却把秦致远怒怼的哑口无言的机智模样……
“陆锦棠,你不是很厉害吗?一把火就让你妥协了?”秦云璋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咳咳……”浓烟中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于襄王来说,这声音却如同仙乐一般,他疾步向咳嗽声寻去。
穿过滚滚浓烟,却见陆锦棠身上披着被水打湿的帘帐,站在书架前,飞快的翻看着书册。
“你他娘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