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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东数月,他颇得民心。这段日子,他出入都将秦珩带在身边。秦珩自然也没有逃跑的机会,而且,她跟秦璋接触越多,越发觉得他是个好人。她甚至有些相信,关于她秘密的事情,他肯定会帮她了。
河东赈灾事毕,他们一行回京复命,皇帝大喜。
与此同时,边关传来消息。前不久边关将士与入侵的敌军作战,大获全胜,其中三皇子秦珣立下首功。
皇帝心情更佳,于这年冬至日,率人在城郊祭天。
当时他的三个儿子都在,独独缺了一个三皇子秦珣。
秦璋无不遗憾地道:“可惜三皇弟不在。”
皇帝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三弟?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来。
战事结束,秦珣原本是可以回京复命的,但是考虑之后,他决定在先留在边关。
在边关两年,他从普通小兵做起,到现在小有威望,他一步步走得很不容易。大皇兄有个手握重兵的外祖父,二皇兄是皇后嫡子,有尊贵的出身。——后者是天生的,他求不来。按说前者他也没有,但是手握重兵,他如果努力去做的话,未必做不到。
父皇同意他去边关时,就提到了健威侯,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秦珣知道,这已是父皇的心病。父皇让他到这里来,未必没有让他除掉这块心病的意思。
他想,再等几年,瞅准机会,一点一点,帮父皇拔掉这枚钉子。
反正,他不急着回京。在皇宫里做个处处受人制衡的皇子,又怎么比得上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有兵权在手?
反正,京城里头也没有他记挂的人。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动,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他摸了摸胸口,他怀里有块玉珏。
他出宫前往边关,除了孟师傅给他一把匕首之外,也只有她给了他一块玉珏。
他在边关,军营里都是男人。闲下来了,他们会议论女人,会说女人的身体如何如何,会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这些话题,秦珣从不参与,但是偶尔他经过,他也能听一耳朵。
秦珣神情冷峻,面容严肃,可耳根却有些发红。他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除了在梦里,也没真正见过女人的身体。无意间听别人说,眼前有时会浮现一些画面。
而他想象中的女人,长的是她的脸。
这种隐秘而不堪的心思,教他心中不安之余,又生出一种罪恶感。他怎么能用那种心思去想她?
她是他的妹妹。
他想,大概是在军营里,见不到女人。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而这些,秦珩都不知道。
她已经十五周岁了,来了初潮,身形有了曲线。她穿衣打扮时,都需要小心再小心;开口说话,也总要哑着嗓子。她不知道她的秘密还能瞒多久。
她觉得秦璋是好人,可她不敢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秦璋身上,她得想其他的法子。
太子秦璋不清楚她的焦虑,他近来格外繁忙,既要忙于政事,又要抽。出时间应对陶皇后。
自弘启十七年起,陶皇后的性子就有些变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时常无缘无故发火,脾气也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太医看诊后,说是正常现象,喝一些药,过段时日就好了。
陶皇后脾气上来,不但对身边宫人撒火,连她养了多年的猫,她也看不顺眼,颇不耐烦道:“丢出去吧,太吵了。”
太子秦璋恰好在此,他忙道:“母后如果不想看见它,那儿臣先把它带回去养着。朕丢掉了,母后日后想起只怕要后悔了。”
这只猫跟了母后好些年,前几年母后常常把它抱在怀里,这些年瞧着感情淡了一些,但是若真丢掉,只怕她又不舍得了。
陶皇后摆了摆手,有些不耐:“随你,本宫现在不想看见它。”
秦璋笑笑,果真抱了猫回东宫。
然而,丁如玉一见到猫就脸色微变。
“阿玉,你瞧这是什么?”秦璋走近几步。
他刚一走近,丁如玉就大步后退,尖声道:“殿下,你把它抱走。”
“怎么了?”秦璋微愣。
丁如玉颤声道:“殿下,你先把它给抱走。”
“你怕猫?”秦璋后退一步,轻笑。
他与丁如玉成亲两载,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失态,为了一只猫。
丁如玉小声道:“不是怕猫,是我跟猫离得近了,就会身上痒痒,还会打喷嚏,出洋相。”
秦璋轻笑,又有些犯难:“如此说来,这东宫可养不了它了,那该如何是好?”他心中一动,有了。
四皇弟秦珩。
他记得那年母后指使戴祥将四皇弟推入水里一事。当时他选择瞒下此事,但并不代表他完全忘却了。他猜想着母后对四皇弟有误会,要解开误会,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东宫无法养猫,四皇弟若是养好了这个小玩意。母后会不会就改变了对四皇弟的看法?
秦璋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母后能善待四皇弟的。
秦珩完全莫名其妙,就被塞了一只猫。
“这是母后心爱之物,你可要好好养着。”太子秦璋认真叮嘱她,又详细说了这猫的生活习惯。
秦珩低头听着,小声问:“养死了怎么办?”
既然推脱不掉,那她就将丑话说在前头。可别到时候再因为这件事而为难她,说她大不敬。
秦璋一噎,没好气道:“养死了,你也就别活了。”——还没养呢,就先说丧气话。
“啊?”秦珩瞬间苍白了脸色。
秦璋轻叹一声:“好好养,又怎么会养死?真死了,那也怪你不得。你只要尽心就好。”
秦珩重重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这只叫做“吉祥”的猫,就这样在章华宫安了家。
秦珩从未养过宠物,她抱了猫在怀中,暖暖的,热热的,心里莫名柔软了许多。她依着二皇兄说的,认真照顾,唯恐出一丁点差错。
然而这只猫却是个活泼好动的,常常趁人不注意,溜出去在宫里乱跑。秦珩还真怕有人一不小心就踩死了它。
“吉祥”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物,马虎不得。
可惜,这日秦珩午睡醒来,就不见了“吉祥”的身影。
她指派的看守“吉祥”的小太监急得直掉泪。
秦珩也不好说什么,只摆摆手:“别哭了,赶紧去找,找到再说。”她放心不下,也跟着去找,寻思着一定要找到。
这是弘启十七年,三月二十四。
午后的太阳温暖醉人,鲜绿的柳枝在风里摆动。
秦珩放眼望去,不见人烟。她取出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一边走,一边张望。
到哪儿去了呢?
“吉祥,吉祥”她低声唤着,希望从草丛里,柳树后,或者哪个角落里能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抑或是发出一声细细的猫叫。
可是,她从章华宫走来,已经行了有近两刻钟了,还是没见到那只坏脾气的狸猫。
“喵喵,吉祥?”
站在谷阳宫门口,秦珩往里瞧了瞧,又轻轻唤了两声,安安静静,并无声响。
她放轻脚步走进去。这里似乎比别处要稍微凉一些。她暗暗猜测,这大约是无人居住的缘故。谷阳宫是先时睿王秦渭所居住的宫殿,他去了封地后,这里就一直闲置着,偶尔会有宫人洒扫。近两年,有传言说谷阳宫闹鬼,这里便鲜有人至了。
秦珩忽然意识到她是孤身一人,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她心中一凛,转身欲往别处,却忽然听到一声很奇怪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女人在哭,又像是猫在叫。
秦珩心里一喜,心说,莫非吉祥就在这里?前一段时间,吉祥就经常发出这种像是小儿在哭的叫声。春天还没过去,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番外:前世4()
她蹑手蹑脚循声走去;生恐惊动它;它再逃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声细细的声响;这次分明就在她右边的一个房间里。
秦珩面露喜色;猫着身子;越走越近。
“啊”一声甜腻的、奇怪的呻。吟响起;她心中甚觉惊讶;好像有哪里不对?
“啊嗯”那声音还在继续,伴随着奇怪的声响。
秦珩心里好奇,却不敢再待。
在宫中多年;她深知莫管闲事的重要性。不管那是什么声音,都跟她没半点关系。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然而;她刚一转身;就听到“啊——”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有人!有人!”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似人声又似鬼叫。
秦珩一惊;暗道不好。她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也不回头;哑声道:“嚷嚷什么?!我不过是想找只猫。吓坏了我的猫怎么办?”
她是老实呆木的四皇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谁!”一声男子的暴喝;紧接着,房门从内打开;一道身影掠出。
寒芒闪过,秦珩匆忙躲避;幸得避过了要害;并未受伤。
她见逃脱不得,只能后退一步站好,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
这男子瞧着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散乱,身上胡乱披个袍子,光着两条腿,身上有股怪异的味道。
房间门开着。
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脸色煞白:“杀了他!快,杀了他!”
秦珩情知是撞破了旁人的私情。她呆着脸:“你们,要干什么?”
她心里暗惊,看那女子的相貌,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是父皇的一位姓孙的妃嫔。
妃子与侍卫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她无意间给发现了!这两人胆子好大,竟在光天化日于皇宫之中行苟且之事,真是不要命了。
她也是倒霉,居然给她撞上。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宫闱秘事。
那侍卫点头,手里的剑正欲往前送,忽然他的目光却像是定住了一样。宫里的主子无论大小,他们都认得。他用剑指着的这个少年,衣饰华贵,神情木然,是宫里不受宠的四皇子。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他吃惊的是,他方才那一件没有此中对方要害,而是割裂了四皇子的胸前衣襟。
青色暗纹的外衫下,是白色的中衣,中衣下并不是裸。露的肌肤,而是一层层细密的白布。虽然极力束缚,可仍有轻微的隆起。
他刚从女人身上下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那是什么。
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胸?!
秦珩不知道这个侍卫因何而停手,她心念急转,面上做出一副老实害怕的样子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别杀我”想了一想,她又补充道:“你们不要再这样了,等那个宫女二十岁出宫,你们再成亲就好了。”
侍卫并不答话,目光放肆地在秦珩脸庞、脖颈、胸前、腰肢等处逡巡。
他背对着孙氏,孙氏看不清他的神色,见情郎迟迟不肯动手,她急道:“你快啊。让他传出去,咱们都没命!”
“我不会告诉别人!”秦珩一脸认真,“宫里这么多人,我又不认识你们。”
她正思索着脱身之法,却见那侍卫眼神放肆,盯着她胸前。她大惊,略一低头,几乎魂飞魄散。
方才她匆忙躲避,没有受伤,也没注意到她的外衫不知何时竟被他划破。露出她护胸的白布,虽然还遮掩着,但是那起伏的曲线已然暴露了她是女子的这个事实。
她最大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
“我不怕你说出去,四殿下。”那侍卫笑了笑,“大不了同归于尽。”他似是自言自语,声音极低:“这皇宫里真是不一样,娘娘偷汉子。皇子是女人假扮的。若是皇上知道”
秦珩的脸色由红转白:“那你也得有本事到父皇跟前。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侍卫挑了挑眉:“那就互相保密了?”
秦珩没有说话。她想,她一定除掉这个胆大妄为、色。欲熏心的人。她呆着脸:“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以走了?”
“当然。今晚我们谷阳宫见?”侍卫收回剑,压低了声音,“试过娘娘,还没试过皇子,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娇艳动人”
秦珩惊怒,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好了。”
“那可不成。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
“我不告诉旁人。”秦珩转身即走,“你想杀我就杀,不想杀我就回去了。”
“莫忘了今晚之约。”
孙氏见人被放走,惊道:“你不要命啦?你为什么放他走?”
“她不会说出去的。”侍卫笑了笑。她哪有胆量说,恐怕以后她还要求他呢。真杀掉四皇子,他们才是活不成。四皇子如果变成死人,哪怕被发现是女的,皇帝也会怜惜她。倒不如教她活着,被他时时握在手中。
他还真是艳福不浅。
四殿下的容色,可一点都不比孙娘娘差。一直做男子打扮的人,胸前紧紧束着,竟也有起伏。
真想知道这位四殿下外衫下面,是怎样的风景。
秦珩离了谷阳宫,遮掩着衣衫,一路疾行,幸好这一路未见到他人。孙氏她识得,是新入宫没多久的妃嫔。那侍卫,桃花眼,鹰钩鼻,面容英俊,目光淫邪,她并不认得。她手下没人,要取那人性命,并不容易。
她临走时,那侍卫的话,分明是拿把柄要挟她,行苟且之事。她又岂能任他摆布?
她没什么亲信,要杀他不易。但这皇宫里头,她并非完全没有帮手。而那个人,同样知晓并愿意保守她的秘密。
回到章华宫更衣没多久,秦珩就听到一声猫叫,清晰的,确确实实的猫叫。
看到那只白毛碧眼的猫,她想起方才的事情,眼睛一酸,弯下腰,将“吉祥”抱在了怀里。她轻声道:“坏家伙,如果不是找你。也不会这样”
“吉祥”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不时“喵喵”叫两声,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暖暖的,痒痒的。可她一颗心却凉冰冰的。
她不能真被那人捏在手里。
放下猫,秦珩理了理心情,起身往东宫而去。
见到她,秦璋甚是热情:“四皇弟来了?”
秦珩轻声道:“有件事想请皇兄帮忙,还请皇兄屏退左右。”
秦璋微怔,继而一笑,命人退下。这才笑问:“到底是什么事?”
秦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皇兄帮我,我的秘密,给人发现了。”
秦璋愣了愣,微微皱眉:“你的秘密?你哪个秘密?”
“我十三岁那年,皇兄从水里救下我,我的那个秘密”秦珩有些急了,“被宫里的一个侍卫发现了。”
秦璋更不解了,看四弟神色有些焦急,他先点头:“嗯,然后呢?”
“他知道了我是女子,以此相要挟”
“咣当”一声,秦璋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你是什么?”
秦珩心神一震,悔意陡生。她瞧着秦璋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他,他先前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竟然就这么大喇喇告诉了他。
她又惊又悔,不由后退数步,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也如打摆子一般,轻轻颤抖。
那既然他不知道,她十三岁那年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她分明记得
秦璋震惊过后,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你怎么会是多久了?还有谁知道?父皇那里”
他急得走来走去。四弟竟然是一个女子!这消息太过惊人,他一时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