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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垢面误以佳人呼（）
待周副管家进去了，冯仟然狠狠的啐了一口，‘敢从我这捞好处，还打我的主意，等我站稳脚跟后整死你’。
这个世界，哪还有钱财颁布来的事情，非常顺利的，周副管家笑着从侧门中走出，对冯仟然说道：“妹子，还好你周大哥我面子大，你和你姐姐现在可以进去了，至于成或者不成，就看你俩自己本事了。”
“那就多谢周大哥了。”冯仟然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周副管家抱以感激的微笑。
随后，冯仟然向冯芸儿招了招手，冯芸儿点了点头，明白了冯仟然的意思，向这边走了过来。
周副管家嗯了一声，道：“你这丫头比你姐姐机灵一些，如果以后混出些名堂别忘了你周大哥。”
冯仟然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胸中却腹诽道；‘哼，就你，不忘记才怪！’
“对了，你和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周副管家问道。
“我叫冯仟然，我姐姐叫冯芸儿。”冯仟然答道。
“哦，冯仟然，冯芸儿。”周副管家呢喃了两声，对冯仟然道：“那么小就懂人情世故，我看好你，加油。”
冯芸儿过来时，冯仟然对冯芸儿使了使眼色，然后简单的为冯芸儿和周副管家做了介绍。
冯芸儿没有多话，只是照着冯仟然平时吩咐的那样，‘端庄’的笑了笑，虽然仅此而已，但也把周副管家迷了个七荤八素。
直到两女进了侧门，周副管家才擦了擦口水缓过神来：“我嘞个乖乖，那个叫冯芸儿的，如果打扮起来，肯定是个佳丽美人。”
何止是佳丽美人，应该说是天姿国色！每次冯芸儿和冯仟然在世间，冯芸儿的相貌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宜，以至后来冯仟然都不敢贸然带冯芸儿出门了，都是精心将冯芸儿画丑，或者直接给其带一个面纱。
进了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屋，小屋门口有个牌子，左边指着一个校场，箭头下写着‘男丁招募处’，右边指着小屋的门，箭头下面写着‘女侍招募处’。
冯仟然远远的看见，远处的校场上尘土飞扬，想必想进入程府当男丁，得有上一身手才行。
冯仟然拉着冯芸儿的手进了木屋，木屋面对门的位置摆着一个桌子，桌子旁坐着一个嬷嬷，想必就是女侍的考官了。
“姓名，年龄。”那个嬷嬷头也不抬，没好气的问道。
冯仟然给冯芸儿使了使眼色，冯芸儿会意，用轻柔如纱般的声音回道：“回，女子名冯芸儿，九阳县人，今年二十，这是我妹妹冯仟然，今年十七。”
冯芸儿的声音自就带有一种魅性，又被冯仟然半月训练，自然是将那考官震得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二女。
当看到说话的冯芸儿满脸灰尘时，明显一滞，道：“可惜了，只是个佳人。”
这个考官说的佳人，便是景国对女子的相貌的分级。景国女子相貌的分级由下而上分别是：女人、佳女，丽女，佳人，丽人，美人，伊人，绝世佳人，绝世丽人，绝世美人。
第17章 似长随幼夫人奇（）
“不，你说错了呢，我姐姐可是个绝世的美人呢？”冯仟然说道。
“绝世美人？呵！”那嬷嬷见是一个小女孩这样说，心中想着‘童言无忌’便没有在意。
“是真的！”冯仟然仍用她那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只是九阳才遭过大水，我们姐妹逃荒至此，姐姐脸上才有些污垢。”
“逃荒？你俩又不是今天才到，这几天你俩姐妹吃那住哪？我就不信你俩吃住的地方连个洗脸的地方都没有。”那个嬷嬷面色一横，说道：“在扯谎，便把你俩叉出去，剥夺应召的权利！”
“这。。。”冯仟然算漏了一拍，她没有想到，连一个嬷嬷都如此心思缜密。的确，这次招人是提前两天报名的，也就是说，冯仟然和冯芸儿至少是两天前到的这里。
就在冯仟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屋子里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既然说是绝世美人，就随本夫人整理整理。”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精神饱满，面露富态的中年女人。
见到此人，那嬷嬷身子一震，连忙站起身，对那女人行了一礼，恭敬的道：“恭迎长夫人。”
原来此人就是程府的长夫人王氏！
冯仟然哪敢大意，连忙标准的行了一礼，道：“恭迎长夫人，长夫人吉祥。”
见冯仟然行礼，冯芸儿也不敢怠慢，用冯仟然教过自己的礼数跟着也行了一礼，道：“恭迎长夫人，长夫人吉祥。”
王夫人闪过一丝惊奇，因为王夫人捕捉到了一些倪端，似乎冯仟然先行礼，惊奇竟然是姐姐听妹妹的。
管了那么些年家，王夫人什么大风大浪，什么惊奇的事情没见过，这点事情很快便被掩饰了下去。
“抬起头来。”王夫人对冯芸儿说道。
冯芸儿低头看了冯仟然一眼，然后有些惊慌的抬起了头。
“嗯，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不错，随我来。”王夫人说道。
冯仟然暗暗的对冯芸儿点了点头，冯芸儿连忙跟着王夫人出了小屋。
待王夫人走远，那个嬷嬷呼了一口气，然后做回自己的位子，对冯仟然说：“虽然你姐姐被王夫人叫走了，但不一定就能得到王夫人的赏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哪敢，还请嬷嬷公平对待，公平考核我。”见自己计策已经得逞，冯仟然不再卖嗲的说道。
“嗯？”那嬷嬷见冯仟然竟然一时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得，有点怪异的看着冯芸儿，问道：“姓名，年龄。”
“回，我叫冯仟然，十七岁。”虽然之前冯芸儿说过了，但是很明显没有让这个嬷嬷注意道，冯仟然只好在说一变。
“你十七？真的假的？”默默面色有些惊奇的问道。
‘莫非我暴露了什么吗？’听嬷嬷这么说，冯仟然心中也是大惊，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哪里暴露了年龄。饶是如此，冯仟然仍是面色镇定的回道：“小女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丝隐瞒。”
“哦，是我多心了，你倒是长的有些早熟。”嬷嬷说道。
第18章 她乡遇故佯不识（）
“啊？”没想到嬷嬷会这样说，冯仟然忍不住长大嘴巴。
“是早熟啦，我以为你顶多十三四岁呢。”嬷嬷笑道。
“大概是九阳的风沙大，不如京城风水养人的关系，嬷嬷看起来似乎比我姐姐大不了多少呢。”冯仟然说道。
女人最爱听别人的赞美，即使明知道是假，却也会心花怒放。
“呵呵。”嬷嬷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隐住自己的笑，不过心中却对面前这个小姑娘有了很多好感。
“你应召程府，要有点一技之长才优先，你来说说，你都会些什么？”嬷嬷问道。
“回，小女家中是行当（当铺）的，所以，跟着家父学过一些算数。”冯仟然不慌不忙的应到，竟是应对得当，条理清晰：“除此之外，小女家中有些老书，加上家母教过小女认过一些字，所以小女也读过一些书。”
“哦？读过书？有意思。”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冯仟然一惊，屏风后竟然又走出一个夫人。
“恭迎二夫人。”嬷嬷惊慌的行礼，她不知道，明明负责招人的两位夫人往年只是在屏风后面绣绣花，今年怎么都出来了。
听到是二夫人，冯仟然身体一震。
因为，二夫人姓司马！
非但如此，二夫人说起来还是冯仟然的小姑，虽是十多年没见，但冯仟然的相貌未改变多少啊！
“恭迎二夫人，二夫人吉祥。”冯仟然知道，自己此时若是紧张乱了分寸，报仇计划势必会被打乱，甚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左手隐在袖子里，中指指甲狠狠的嵌入了手掌的肉中，疼痛能让冯仟然冷静下来。
二夫人见了冯仟然的相貌，明显也是身子一震，惊到：“你。。。你是。。。”
“回二夫人，我叫冯仟然，十七岁。”冯仟然再次说道。
“张嬷嬷，你先下去！”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这。。。”张嬷嬷有些为难。
“这什么这，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二夫人司马氏面色一横，喝到。
“是。。。”嬷嬷哪敢忤逆二夫人，连忙退下。
二夫人将门关上，颤抖着身子转过来，看着冯仟然道：“你。。。你是朝凤！？”
“夫人想罢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朝凤。”冯仟然面色不改的说道。
“朝凤，你就是朝凤！你看看姑姑啊，我是你姑姑啊。”二夫人抓狂的摇晃着冯仟然的肩膀哭喊道“姑姑错了，姑姑真的错了！”。
“想必朝凤姑娘是二夫人至亲的人，又和二夫人失去了联系吧。只是二夫人认错了，我真的不是朝凤姑娘。”冯仟然从容的说道。
“你，当真不是朝凤。。。”二夫人哭了一阵，想通了似得站起身道：“你和她实在太像了。也对，十年了，她也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再说，那火。。。”二夫人刚想说那场大火无一人生还，突然想到冯仟然还是生人，连忙止住了嘴。
“那火？”虽然知道二夫人说的什么，但冯仟然也要演戏演到底的疑惑的问道。
第19章 握笔采薇以应考（）
“没什么，今天本夫人对你说的话，不许传至一人，不然就算你通过了应召，我也能把你驱走，我说到做到。”二夫人马氏面色一凛，说道。
“嗯，二夫人只是假认我是您亲戚，来考验我罢了。”冯仟然笑道。
冯仟然这样说，既给了二夫人承诺，承诺不会乱说。又给了二夫人马氏台阶，更重要的是，二夫人马氏只要走了这个台阶，那么就等于承认冯仟然“遇富贵而不乱”了，可谓是一石三雕。
“呵呵，你这小嘴也算是机敏，好，本夫人就一视同仁。”二夫人马氏正了正神，坐到刚刚那嬷嬷坐的凳子上，问道：“冯仟然，你说你读过什么书啊？”
“回夫人，略读过诗经的小雅，略看过中庸和礼记，还有声律启蒙、女经、孝经也看过一些，但都是皮毛，不算深读。”冯仟然谦虚的说道，其实冯仟然幼师随着家中办的学堂读过许多书的，但是若是真都说出来了，不免让二夫人马氏生疑，便说了二夫人在司马家时，自己未多读过的几本书。
“哦？作为商贾之家，你读过那么多书也算是不错了。”二夫人马氏说道。
“回二夫人，都是偷着看的，所以肯定基础不实。”冯仟然说道。
“偷着看就更难得了，谁都知道这个世道，哪有女孩子喜欢看书的。”二夫人司马氏也是个爱读书之人，以为遇到了可造之才，瞬间来了兴趣。
“你既然说你读过这些书，即使是偷读，也是会背一些的吧，你把诗经礼记和中庸里你印象最深的各写一些到纸上。”二夫人将毛笔蘸上墨，又从抽屉取出两张纸，说道。
冯仟然一听，面色一变，思索片刻，略显为难的说道：“可是夫人，我从未学过写字，都是自己拿石头在沙子上照猫画虎，怕让夫人笑话。”
冯仟然面色一变，倒是真的，因为冯仟然十年未动笔，她怕司马氏看出她的字体，真是千算万算，总有失算。
“无妨，无妨。”二夫人说道。
冯仟然说自己从未练过字，那就是想到了推脱的办法，为其后写字来一个铺垫。二夫人说了无妨后，冯仟然用手握住了笔，不是正确的握笔方式，而是握拳的方式握住了笔，这样写字，字体差的就非常大了。
虽是这样，冯仟然仍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写了快半个时辰。
“下面的记不得了，仟然才疏学浅，让夫人见笑了。”冯仟然将纸递给二夫人司马氏，恭敬的说道。
“嗯。。”二夫人司马氏没有说话，而是拿着冯仟然写字的纸端详着，看着看着，却不禁意的读出声来：“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岁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第20章 姐妹情深惹人惜（）
“这是采薇里的句子吧。”二夫人司马氏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德也。。。这应该是礼记中的天地之道。”
没等冯仟然回是，二夫人司马氏继续读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嗯，不错，这是中庸里的句子，也是中庸的精髓。”
二夫人司马氏放下纸，十分满意的看着冯仟然。
“夫人怎不考我声律启蒙女经和孝经？”冯仟然问道。
“声律启蒙是男人家对对子对诗的基础，无可考性。女经又太规矩，我不喜欢。而孝经我自然是考的，但不是现在。”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不是现在？”冯仟然疑惑道。
“嗯，因为我见过太多通背孝经之人却对父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孝不是背的，而是做的。”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冯仟然自然明白二夫人司马氏的话，当初程家纵火，二夫人司马氏肯定是知道的，但她却未。。。想到这里，冯仟然心中一阵冷笑。
但是冯仟然表面却故作一惊：“夫人，您的意思，我通过了？”
“通过了，不过还有半年的试用期，俸禄是一半的，若半年表现优异，没有出过错，才能留下。”二夫人司马氏缓缓的说道。
‘只写了几个字就过关了？’冯仟然庆幸的想到，但想了想就释然了，一是二夫人司马氏觉得自己像司马朝凤，动了念旧之心。二是自己也喜欢读书，二夫人司马氏动了爱才之心。三是自己在女侍里肯定也算出类拔萃了。
“太好了，只是，姐姐。。。”冯仟然有些犹豫的说道。
“放心吧，就算她只是个佳人，长夫人也肯定收了。”二夫人司马氏笑着将门打开，却见那个嬷嬷等在门口。
“长夫人那边怎么样了？”二夫人司马氏笑着问嬷嬷。
似乎二夫人司马氏的话问道了点子上，嬷嬷激动的说：“是绝世美人！是绝世美人！长夫人二话不说带自己房子里了，还说要好吃好穿待着呢。”
嬷嬷的口气，有上一些的羡慕。
“这下你放心了吧？”二夫人司马氏转头问冯仟然道：“若是放心了，就随我去取工牌吧。”
“嗯！”冯仟然点了点头，随着二夫人的脚步，向后院走去。
“乖乖，这下程家赚大了，招内侍招了对姐妹，一个有貌，一个有才。。。”嬷嬷看着二夫人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二夫人。。。”路上，冯仟然仿佛想到什么似得，弱弱的叫到。
“嗯？”二夫人一脸慈祥的转过头看着冯仟然。
“我能不能偶尔和姐姐住一住啊，我一个人害怕，从小到大我还未和姐姐分开睡过呢。”冯仟然说道。
第21章 春雨曲折桃杏绕（）
冯仟然说这话自然不是害怕这个用意，而是她时常需要和冯芸儿沟通，以免冯芸儿乱了分寸暴露了身份。
“呵呵，那若是以后你姐姐嫁人了，你怎么办？”二夫人司马氏笑着问道。
“我。。。”冯仟然装作语塞的低下了头，道：“我不知道。。。”
“我会和长夫人说的，只要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