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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耀心想我也不讨厌啊——虽然没见过林依依几次来着。但他不愿再浪费白鹭歌的精神力，只好在一旁当背景。
白鹭歌却在想，暮夜是什么时候找过林依依的？可一听她这样说，就知道谈话有门了，于是说道：“是暮夜拜托我来接你的。他希望你和蓝毅霄都能帮助他——顺带提一下，包括暮夜在内，对你友好的人全都当你是人类。因为你和人类没什么不同，我们不需要区分。当然，我承认saver的体制对你来说很糟糕，但你可以离开这里，和蓝毅霄一起到暮夜的身边。”
林依依还是紧拥住蓝毅霄，不肯动弹。“我讨厌外面”她固执地说。
白鹭歌的额头已有冷汗渗出，显然是精神力过耗的现象。杨耀反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心了。
知道时间不能再拖，白鹭歌在脑中斟酌反复，最终开口道：“依依，有希望的事情就要去尝试一下。否则到时候后悔了，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你不是想和蓝毅霄吃冰淇淋吗？他答应你了，你又不让他做到，这样就太可怜了。就算是为了他着想，你也该尝试一下的”
林依依的手臂松了松，又紧回去，接着又松——
“好吧”她终于说道。
第一时间得到了准许，杨耀快速跑过去，尽量做到表情随和。好在林依依并没有反对，而是放开蓝毅霄，面露好奇地看他为其注入精神力。直到蓝毅霄的体外多了层五彩光膜后，杨耀才停下来，他作势扶住蓝毅霄，又对白鹭歌比出个ok的手势。
白鹭歌和林依依手拉手，又按住蓝毅霄的肩膀，沉睡中的男子又多了层深蓝光圈。单手一划打开出口，终于是告别了工作前夕的小插曲。
白鹭歌没想到暮夜就在窗边上，此时他面色苍白，却是微笑地朝她点点头。“很厉害呢，白鹭歌。”他夸赞着，走到林依依旁边，单手一挥，蓝毅霄身上加持的精神力就全部消散了。
杨耀暗暗心惊——暮夜竟然可以干预精神力！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白鹭歌微笑，也不言语。
“依依，一起走吧。”暮夜伸出手。他的言语总会让人感到无法拒绝，所以林依依覆上他的手，另一手则握住蓝毅霄的手。暮夜上前，从杨耀身边扶过昏睡的蓝毅霄。
“白鹭歌，你也不喜欢saver，为什么不一起来？”临走之前，林依依有些不舍了。她记得白鹭歌给过她巧克力，还为她买过一身漂亮的红裙——而在所有人中，只有白鹭歌会这样做。
白鹭歌摇摇头，眸中有一丝深沉闪过。“还没到时候。你说是不是啊——暮夜？”
暮夜不置可否。刚一转身就停顿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城区避免不了，就别去柳溪街。”他说。
白鹭歌暗自紧握住手，突然神色落寞起来，招呼一声杨耀，转身就走。
深蓝色的精神力微微外溢，随风入河一般，飘扬地流淌着，经过暮夜的身旁——
“别死了。”精神力中有白鹭歌的声音。
暮夜轻笑——果然还是瞒不住她呢，真是敏锐的孩子。
三月九日下午，东城区的石岭公园。二十名能力者分成十拨，先后到达指定的松树下面。未避免眼线，他们有的装成情侣有的装成父子等等，就这样潜入式地混进黑暗集团的眼皮底下。
其中saver的能力者占据了五人，分别是白鹭歌、舒露露、杨耀、年风和代号五眼的男性辅助能力者。白鹭歌和舒露露光对个脸就各种互黑。邴瞳知道两人谁都不服谁，就把五人队的队长交给年风了。白鹭歌对此并无意见，但也没多年风友好上多少。
“好了，白鹭歌。工作上别参与私情。”杨耀在一旁说道，目光一扫，很快就笑出了声。
白鹭歌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看到杨耀笑了，就问他怎么了。
杨耀见四下无人，传达指令的松树也没动静，显然还没进入战略的讨论状态，就说道：“有开拓者的人。之前与他们合作过，龚凝还阴了他们一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记仇”他难得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话，白鹭歌感到新鲜，就多看了他几眼。
“果然saver和开拓者是天敌吗？老大掐完小弟掐的”她感慨道。蓦然想起jo和暮夜的对决——话说回来，是对决吗？记得高空中的情形是暮夜单方面出手，jo就死了。
难道jo才是无意于斗争的那个？
想来想去都不得要领，现在人多眼杂的又不好讨论。中高规模的讨伐工作中，能力者是不能用屏蔽器的——因为一旦这样普通人就会出现突兀的躲避举动等等，很容易被黑暗集团的眼线发觉。所以白鹭歌只能带压制水晶。这种水晶可以将能力者的精神力压制到普通水准。然而她的精神力实在太高，结果一口气带了三枚，此时正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偏偏水晶是菱形的，硌人得很。搞得她心情十分不爽
杨耀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向松树，又自然地搂上白鹭歌的肩膀，彷如情人间的亲密动作。“要开始讨论了。”他说。
白鹭歌先是浑身一僵，瞪了杨耀一下，又自动忽略掉隔壁舒露露的杀人视线，靠上松树。
二十人先后不一地接近松树，直到年风开口——
“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先把计划说一遍，有意见或者建议的各位，请容我说完后再行提出。”年风的声音一如往昔般随和。年长者自带的稳重声线渲染力十足，一时间竟没有人出声。
年风的计划内容表面上听着挺合理恰当的，可白鹭歌刚从集团小组为单位听到打头阵为中远程能力者时，突然轻笑一声，道：“杨耀，你是远程吧？”
杨耀点头，阳光的面容上展现出少见的愁容。他对白鹭歌说：“舒露露是中近程，和你的作用一样。但她战斗经验比较丰富可能会成为你的队长。”
“是啊，但那又怎样？”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般来说，应该是近程能力者率先攻击的，为什么”
“因为年风是近程吧。也许是便于指挥——当然，也不排除远程能力者多，近程能力者少的情况。尤其在有你——你的能力锁定性很强，是百发百中的那种吧？”
“不一定。如果是强力的对手，就会在前一秒躲开要害——至少暮夜、舒露露、年风都能办到。”
“也就是a级以上的能力者命中较低咯？”
杨耀点头。
两人讨论期间，年风的计划已经说完。能力者的提问和白鹭歌差不多，都是质疑远程能力者的安排顺序。他们大多人认为，远程能力者就应该原地等待时机，而不是一开始就上去打草惊蛇。
年风的反驳和白鹭歌的推测一样——原来真的是远程能力者过多。
然而安排到这里，杨耀突然说了声“不对”。他表情认真地看着白鹭歌，欲言又止一番，还是说道：“这次工作算是中型规模了。可主战类型的分配值实在有些不对。就像是临时拼凑的佯攻团队一样”他越想越有可能。
里世的佯攻团在战略上比表世的更加危险。由于交战界有固定的圈限范围，他们不可以中途退出，也不能连打带跑，而且必须要拖延该区域的一切战力。既要防止交战界被破坏，又要消灭敌人，其过程可谓是困难重重。
里世的佯攻和主攻区别只有战力和人数的多寡，其主旨都是一样的——不惜任何代价维持交战界，不惜任何代价拖延或杀死敌人。
而且为了能力者的“军心”不至于溃散，接手佯攻任务的能力者往往会毫不知情。
当然，一旦佯攻成功，能力者地位就会迅速攀升——当然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或许真是这样呢。要知道，暮夜可不在这边哦”白鹭歌意味深长地说，根据指示走出林***往特定b区的商业广场集合。
杨耀的集合地是a区的大排档。走过去还得用三十分钟，所以必须尽快离开了。
没时间相互道别，也没时间再商量任何事。每个人都在年风的预先指示下加入各自的小组。
距离讨伐行动的实施时间，还有两小时。在此期间，各组长会根据组员的特性安排战斗队形，并把队形分配传达给年风，让其做出修改或肯定。
年风是二十名能力者中，唯一知道全部计划的人。此时的他坐在露天冰饮的位置上，勉强笑了笑，笑容却是苦涩的。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他捂住怀中的机密记忆水晶，那里有暮夜的详细跟踪报告。
暮夜先生，您这是何苦
第131章 一通电话（）
东城区的讨伐者们紧锣密鼓地展开行动，却殊不知此次工作的核心并非黑暗社团，而是他们曾经敬爱尊重的saver创始人——暮夜。
策划这次行动的人，却是邴瞳。
此时，邴瞳正坐在办公桌边，眼圈发红地看风景。计划书的纸张散落了一地。上面还有娇小的高跟鞋脚印。她的发丝稍乱，西服衣领也有些皱了，一副发泄过后的颓废表情。
她一直不动，也不想动，就这样持续地坐了一小时。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邴瞳先是没反应，突然身体一抖，迅速抓过了话筒！
“是你吗？”她张口就问。身体在办公桌的区域里蜷缩着，抵着桌面。
“嗯。”另一边，暮夜正在东城区的桥顶看风景。
邴瞳坐直身体，似乎精神了一点儿，可她的声音却在发抖，“暮夜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暮夜叹息，轻声道：“傻女孩儿，都这么久了还想不开。”却没想一开口，就听见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邴瞳吸气的大喊声——
“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你啊！我爱你有什么错！”
暮夜听得一愣。邴瞳似乎还没从阴影里走出去，他表情一黯，就要挂机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
不是质问，而是询问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暮夜甚至能听到邴瞳的抽噎声，想象到她美丽的凤眸中满含泪水。
最终，他还是没忍心挂掉电话。“因为你是有责任心的好女孩。”暮夜说。他知道事到如今，能力者的后续走向已经不需要他操心。所以他说了实话，
“我要当你的女人——我这样说过，而且你也记得的，对吧？而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邴瞳的声音突然平静了，甚至隐含着某种决绝。
察觉出邴瞳的语气不对了，暮夜突然觉得不妙，就想询问下去，却被邴瞳的下句话惊愣当场——
“我还是调查你了——动用家族的力量。”
“邴瞳！你家族的秘密连我都查不清楚，是会成为变数的存在——我明明一再强调过了！你还要他们帮忙？”暮夜迅速冲下桥梁。往林依依和蓝毅霄的藏身地跑——如果邴瞳了解他的身份了，很可能对这两个人不利。
“暮夜我爱你。”邴瞳突然说。“我爱你我不会让你死的。”她再一次强调。
“救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你该知道的”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开口，暮夜的行动却十分迅速。他落地无声，邴瞳只听到呼呼刮过的大风。
“我没有你不行，真的不行。一想到你会死，我就难过得要发疯！变得没办法处理公事没办法和人交流。我只剩下这一点点要求了，你都不满足吗？我求求你，别死”她从没这样过——这样地哀求，这样低声下气。
她真的是爱惨了暮夜
暮夜突然停下脚步。听邴瞳的说法，似乎只是想要挽救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蓝毅霄和林依依就没危险了——暮夜暗自松了口气，然而愤怒依旧！
“邴瞳，你这不是一点点要求！如果你的调查足够全面，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你真以为深渊凝视者的称呼是念着玩的吗？我活下去就会凝视到深渊，深渊会因我而开启的你懂不懂？”
他真是不明白了！邴瞳之前不是很讲理也很有大势风范么？怎么到关键时刻就变得这样死脑筋！
难道他真选错了人？
“我不懂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就要你活着！活下去！让我能想念能期待——因为你是我的光明啊，暮夜。没了你，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是了”邴瞳喊得歇斯底里，透过话筒传到这边，激动得不成样子。
“邴瞳你这样做有意义吗？”暮夜的声音变冷了。
邴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颓坐到沙发上，喘起气来，突然轻笑一声，说：“有没有意义，做了才知道。”
暮夜顿时火了！
“我从没爱过你！以我的立场不会去爱任何人！你什么都等不到也得不到！所以别管我也别可怜我！收回你青梅竹马的感情和女人的母性！就算是爱心泛滥也别对着我——留给你的下属啊，邴瞳！我们本就该毫无瓜葛！”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暮夜吼了她
邴瞳一边流泪一边哼笑不止，却是没说话。
“邴瞳，你听懂了吗？你不能这样做！过你自己的人生去，少搀和我的事儿！”暮夜没听到她出声，竟然有些心慌了。
好想有更多的第一次——暮夜和她共同的第一次
可一旦暮夜死了，不在了。所有的第一次都会化为泡影。
她不要这样
她是天底下的女人中，第一个知道暮夜身份的人。可她不怕他活着，也不想让他死
“你要我把人生中唯一爱着的你当做过客？”邴瞳问，戏谑而嘲讽。
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暮夜没说话，只是站直的身体有些僵硬，还有些冷。
“哈哈怎么可能。暮夜，随便你爱不爱我，随便你！但你会活着！活下去！反正你不能自杀，哈哈哈”带着哭腔的笑声回荡着，偏执得令人发毛。
暮夜的心脏有些凉。他突然觉得，他有些跟不上邴瞳的思维了
他在明白自己的行动之前，就把手机丢进了垃圾桶——里面依旧传来邴瞳的笑声，不断地、不断地
身形突然晃间，暮夜捂住胸口，靠在一处石像上，努力忍住气血翻涌的不适感，调整呼吸，并站起身体。
“暮夜你还在听吗？”
“暮夜，我会不计任何代价，让你活下去”
淡淡的悲伤掠过黑眸，宝石蓝色的风衣下摆微微荡起，连带着发丝轻扬，是离去的、落寞的背影。
邴瞳，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无论你处心积虑地准备多少，都无法挽回我的死亡
就算你知道我不能自杀；就算你企图破坏我的所有计划，也毫无意义。
这是对你——也是对我的惩罚
任务已经布置完毕，接下来的时间，将会由杨耀为头阵的远程能力者进行首发攻击。
白鹭歌、舒露露和年风人挤人地躲在一处密集建筑群的缝隙中——记得刚刚六楼还高空抛物了一下，丢了个麻辣小食品的袋子到年风头上。
年风的表情一僵，几乎是以光速拍掉了食品袋。开拓者的某男见了，挑衅地低笑两声。
二十人次的讨伐队中，主战远程共计七名，组长杨耀；主战中近程共计四名，组长年风；交战界布置者计三名；纯辅助能力者计六名，组长五眼。
总队长和组长的头衔全落到saver的手中，也难怪开拓者的人没有好脸色。
对该男子的表现，舒露露和年风都采取无视态度。白鹭歌则是淡淡地微笑一下。
守护者的死亡会对其归属团体造成一系列的弊端——比如日复一日逐渐松散的向心力、团结力等等。尤其像j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