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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白鹭歌紧紧捂住胸口——每当想起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脏都会抽痛起来，还有种欲哭无泪的乏力感。通过这些情感，她隐约觉得这人很重要，可一去想就会头疼得厉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莫名的焦躁已经越积越多，让她寝食难安。可她知道，一旦走上永安街的32号，就会被政/府能力者的人手给盯上。
白鹭歌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她甚至考虑过加入黑暗集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也只是想想而已
黑暗集团的人物关系就如它的命名一样，是陷入了就无法回归的巨大泥潭。他们没有固定的纪律。时而像黑帮一样惹是生非；时而沾沾自喜地劫富济贫一下——可无论哪个人想做些什么，他们都必须遵守同一个规矩，那就是除非死亡，否则永远不可脱离该集团。
可由于集团中庞大的势力背景和坚强的后盾，还是有许多无知的新生能力者不惜签订生死棋，也要加入其中。
可等他们呆久了，混熟了，才发现这所谓的集团和正规集团有多大的冲突和矛盾，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期间，在黑暗的道路中走得回不了头了。
当然说到底，都是正规集团的招纳力度不够。白鹭歌自从怀疑纪汜哲的死和里世政/府有关之后，对上面所有的决策都留了个心眼。所以她发现了，sa管理局——也就是里世政/府的实权部门，他们不会浪费精力去招揽那些无用之人。
征集能力者的部门一般都是非战斗的能力者。他们更注重金钱，所以目光总是投射到发掘奖励上。所以他们对主战能力者的觉醒跟进十分有力度；相反的，对奖励较少的辅助能力者则是乏而问津。就连高层都默许了这种行为。觉得这样做才有效率。
效率、利益、价值——里世高层的脑子里似乎只装得下这些。他们不在乎初出茅庐的新能力者有多惶恐，多需要帮助，更不在意一个辅助能力者走上怎样的歧途。
就像李詹迪曾经所说的那样，里世是靠实力说话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无论你的初衷是善还是恶，只要运气不好了依附到黑暗社团，就活该被讨伐队杀死
白鹭歌也进入过讨伐队，参与其中，看着实力强横自诩正义的主战能力者们对辅助交战界的人们呼来喝去。交战界设定好了就逢人狠揍，反抗的还会就地格杀。
面对这样的情形，白鹭歌只是心凉，却没有过多感慨。她甚至迫不得已杀过一名异端，只因为对方的情人刚好被杀了，又刚好冲到她面前
暮夜说得没错，她变得成熟了——虽然过程有些拔苗助长。
然而想再多也没有，白鹭歌只能把当前的事情做好。她希望有一天能离开saver，找到纪汜哲的踪迹——虽然她根本不知道纪汜哲是谁。
白鹭歌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邴瞳正端茶品茗，见她进来，竟然罕见地让她请坐。
白鹭歌把文件放到茶几上，提出不参与工作的意愿。
“为什么？你之前都不挑的。”邴瞳难得多问了一句。
耸耸肩，无所谓地开口：“突然不感兴趣了。”
美丽的凤眸微微一抬，认真地看着白鹭歌，似乎在观察她是否在说谎。可惜白鹭歌的目光始终很坦荡，看不出一点儿端倪。“可你看过内容，程序上是不能推脱的——这对其他人不公平。”邴瞳说。
“哦，那我只好努力去感兴趣了——想说的就是这些，没事我先走了。”白鹭歌拿回文件袋，站起身。
“你见过暮夜了，是吗？”邴瞳忽然问道。她放下茶杯，一双凤眸锐利似刀。
白鹭歌撇了下嘴，道：“为什么这样想？”
“他不让你告诉我，对吗？”邴瞳竟然跳跃了话题，直戳中心，不给白鹭歌任何反驳时间，又接着说道：“不知不觉的，他离我越来越遥远——或许我早该看出来，他既然情不自禁地救了你”
“我先走了。”白鹭歌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也疲于解释，径直离去了。
直到出门的前一刻，她还听到邴瞳幽幽的自语——
“我早该看出来了”
第127章 寅时咖啡馆（）
三月七日，是冤家路窄的日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白鹭歌在学校走廊遇到了一直想避开的人——舒露露。
白鹭歌很怕麻烦——尤其是来自女人的麻烦。再加上之前白鹭歌和杨耀约好了，找到记忆就会对杨耀的追求做出答复。可以说，舒露露已经从女追男的角度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插足第三者。
尽管舒露露听到风声后再三找白鹭歌理论，白鹭歌也没兴趣顾忌一个对自己敌意满满的所谓情敌。当然，她更没无聊到刻意向舒露露炫耀过什么。
在她的想法中，杨耀的选择是最值得尊重的。他既然不喜欢舒露露，她就没必要乱点什么鸳鸯谱。
毕竟她不讨厌杨耀，只是放不下心事去接受追求而已。如果心事放下了，应该会有圆满的答案了吧
只是，记忆的答案是圆满的吗？总感觉越是接近真相，和杨耀的距离就会越拉越远。
纪汜哲
白鹭歌抬头仰望蓝天，唇边弥漫出苦涩的笑意。
一直让境放不下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喂！我问你话呢。”舒露露的语气明显不善了。
“抱歉了，我的耳朵会自动过滤掉不当发言。”白鹭歌微笑。近些天来她尽量不去惹舒露露，可对方却不这样想。
“行啊你，明明是新人，却能嚣张成这样。你该不会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足以战胜a级的我了吧？”舒露露冷嘲热讽道。不知为什么，面对白鹭歌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一直都心存腹诽。明明论姿色这女人还不及自己的一半儿，可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心存焦虑呢？
白鹭歌转身就走。
“喂！”舒露露一步上前，就想抓上白鹭歌的肩膀，却不料对方能精确地躲开，还用不耐烦的神色看着她，道：
“够了，舒露露。你的地位是比我高级，见杨耀的机会也相对较多。可他并未选择你，这样还不够吗？请你别像言情里的女配一样，做那种得不到男主就压迫女主的无聊行为——作为一名里世人，你难道就不能脱离一下世俗观念？我们都是能力者，最首要的目标是活着、然后是干好工作、最后才是人际问题——这些明摆着的事情，就不要让我这名新人来教你了，好吗？”
“你——！”舒露露手指着白鹭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明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暴怒的神情。“你这女人，真是不要脸！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是女主角？”
“哦原来你在纠结这个。”白鹭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既然喜欢女主的头衔，那就用嘛。反正我是不会当那个处处作死的女配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还笑眯眯地拍拍舒露露的肩膀，就这样走了。
白鹭歌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先不说舒露露前前后后找茬她多少回；也不说邴瞳办公室内外来回地试探她口风，打探暮夜的行踪；就光是有消息却不能打探的纪汜哲一事，就足够让她窝火到极点。
自打暮夜离开之后，saver的氛围突然就变得枯燥无味了。成员之间的信任危机日渐加剧。照这样的形势下去，就算明天saver突然解体了，白鹭歌也不会惊讶的。
新工作又推不掉，还是麻烦的异端讨伐，白鹭歌都快有去酒吧喝个痛快的极端情绪了。可是理智告诉她，在sa管理局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单独外出，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三月九号，三月九号”喃喃地念叨着，白鹭歌回到教学楼顶，把研究过的资料一遍又一遍地看来看去
月之霜俱乐部、陈思宾馆是东城区的讨伐目标——黑暗集团总是爱用这些大众名字，埋没在普通商厦的角落里虎视眈眈
政/府能力者大多都对黑暗集团恨之入骨。觉得他们是未开化的异端反抗者、披着人皮的原始生物——总之是什么词儿难听就往上安。可在白鹭歌看来，异端能力者和政/府能力者的唯一区别，就是异端能力者们不吃官家饭，不花官家钱而已。她见过很多恶劣的政/府能力者，对异端能力者施与暴力和凌虐——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自古不变的真理谁都撼动不了。
白鹭歌对这些现象一开始就不感冒。偶尔会帮帮弱势的女异端者，结果却被带队的队长给骂了——她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的其他新人会怎么做，可她是不打算管了。
只是在感叹世风日下的闲暇时间，她偶尔会疑惑——向来阳光正直的杨耀无疑加入过讨伐组，那他是怎么应对的？
是随波逐流吗？
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到底？
白鹭歌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无聊了。不过被杨耀告白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晴天呢
看着云朵有些出神，直到手机的震响猛然出现，白鹭歌才浑身一抖地站直了身体！
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并隐隐察觉出其含义时，余光刚好看到来电显示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下，白鹭歌努力调整好情绪，按下接听键——“杨耀，什么事？”声音竟然有些心虚！
“哎？你在执行任务吗？怎么声音这么小”对面传来杨耀的声音，充满疑惑。
“刚刚眯了会儿。最近睡眠有些不足。”借口理由什么的，向来是白鹭歌的拿手好戏——其实也是打工时练出来的。
“我说嘛。身体好也不能随便祸害呀，注意休息。”
“嗯。有什么事？”
“呃，没什么。”
“哦？你小子是寂寞了还是怎么的，没事还要给我打电话”
“白鹭歌”
“咋？”
“如果你的记忆找回来了，却发现我杀人了——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白鹭歌确认道：“你杀了普通人？”
那边先是“呃”了一声，对白鹭歌一猜就中的脑筋难以反应，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嗯”地回答了。
“误杀？”白鹭歌蹙眉。在她印象中，杨耀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虽然在里世混久了难免会沾染血腥，但杨耀他
总觉得，只能是误杀呢。
“不是的。”
竟然不是误杀！
白鹭歌的表情一沉，直接问道：“你在哪儿？”不料杨耀的反应极大，几乎在下一秒就慌张地回答：
“不，你别过来！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答案。”
白鹭歌一听就火了——“杨耀。别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好吗？我是长得像圣母还是属性带净化啊？居然会让你误会成这样”她不喜欢杨耀用唯唯诺诺的语气说话，因为他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踏上什么路就走下去，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他就该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岂不是她看错了人！
等等看错人吗？
回想起暮夜漂浮在高空中，紫色的身影煞气凛然的样子——她曾认为暮夜是温和的人，就像大哥哥一样。
可惜他不是。
她看错了暮夜
说到底，有人做错事了就大喊大叫着看错他了，本来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吧？
白鹭歌的心情突然平静了，她看着天空说道：“找回记忆后，失去机会的是我也说不定。所以告诉我你在哪儿吧！”就算看错了又怎样？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她见到外婆的时候也是哭哭啼啼的，一直误以为她很坚强的那些新成员们，岂不也是看错她了？
白鹭歌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杨耀再推辞就是矫情了。他只好报出个地址：“新富区的蓝天路的乔迁街，我在寅时咖啡馆等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白鹭歌也不再停留。只是按照规矩，saver成员不能在工作外的时间使用空间传送——据说是暮夜留下的老守则。
白鹭歌无奈地打了车，给了钱。直到司机找钱给她的时候，她才恍然一惊——自己究竟有多少个月没花钱了？
柜子里定期留好她想要的衣服、洗浴用品可以自要牌子、就连饮食都是传送点单的
果然在里世中呆久了，人就会变得越来越缺乏常识
距离新工作还有三天时间。期间她都是随叫随到的待机时间。可邴瞳似乎很少用到她，大多时候都是猫女苗苗和周佳欣在跑腿
等等！周佳欣？
暮夜说周佳欣的能力对异端能力者很碍事来着。她只知道猫女苗苗的能力是猫型变身，有着可怕的平衡力和矫健的身手。再加上穿透的辅助能力，似乎是偷盗的不二人选呢呃，也就是说，暮夜是想让苗苗去偷东西？
白鹭歌尴尬地笑了笑——应该不会吧。
至于周佳欣很遗憾。她们还没要好到互相透露能力的地步。
结果想来想去，白鹭歌都得不出任何答案。倒是杨耀所说的咖啡店她找到了。
余光一扫就看到杨耀站在店门口，冲她招手。
白鹭歌露出微笑也不自知，就这样走了过去。
第128章 走进来的（）
寅时咖啡馆的格调十分雅致。外厅是棕色的木制地板与浅橙色的柔和墙面。墙上是一张一张的咖啡杯展览画，画的下方甚至还有该款咖啡杯的作者、年份等等。少了一分小资情调，倒是多了些文学儒雅的清新气质。
白鹭歌大概看了一眼，便觉得杨耀的品味还算不错——至少没找那种咖啡死贵死贵，味道还很扫兴的店面。
突然又记起第一次进特训营的情形。白鹭歌不知道那个“如意咖啡”的咖啡师现在怎样了。记得他还给过自己一块巧克力来着——她越想越跑偏，结果又脱线了。
包间区是蒙昧到恰到好处的淡黄色走廊。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走在前面，白鹭歌便跟上去。杨耀走在了最后。
三人从“白间”到“粉间”再到“蓝间”地一路经过，最终停在“棕间”的门前。“两位请进。”服务员打开门让出空间。白鹭歌随后进去。在杨耀进去的时候，服务员的脸微微一红，表情倒是职业化的微笑，说：“棕间的主旨是静谧。两位贵宾可以随意点单，我们只会在上点品的时候出现——那么，请慢用。”
杨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直到服务员说完了反应过来。五十元的小费交出手，服务员就脸蛋红红地道谢离开了。
“你魅力倒不小。”白鹭歌调侃，率先坐到椅子上。
“棕间”的布置果然是棕色的，连带着桌布和餐巾都是一丝不苟的同色。就连墙壁都是极淡的棕色——这还是为了客人的眼睛着想。毕竟长时间盯着一个颜色，视觉上难免会疲劳。
杨耀听得直苦笑，“魅力再大你也是免疫的，完全没成就感呢。”
“哦？为什么这样说？”白鹭歌看了眼浮出桌面的甜品名点，还有各式各样的咖啡名字，心想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能力者的专用店里吃饭。
杨耀轻咳了两声，似乎想起了不好开口的事儿，可在白鹭歌越来越玩味的目光说，终于说道：“因为你不喜欢暮夜——他可是saver无视年龄大小的通杀偶像。只有你定力十足。”
“不对哦。我其实很喜欢暮夜。他是我恩人。”
“呃不是那个意思。”杨耀苦恼地蹙了眉，在脑海中组织起语言，说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崇拜他。看到他不会紧张，也不会有想搭话却碍于实力不敢接近的时候”
白鹭歌怪异地看着杨耀，“你崇拜暮夜？”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杨耀摸摸鼻子，尴尬地开口：“不是我，是所有saver的成员都这样。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