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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如果真是我碰你,我不会用他的脸()
所谓的采花大盗。
真的是他!
那个冷藏了她七年,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碰过她几次的丈夫。
尽管已经认出来,分明就是那个人,可她不相信,一点都不信,也找不出任何可以相信的理由。
何其荒诞,就算她想为他编一个像样的借口都做不到。
她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他,什么都愿意给他,为他付出。那时候他从来不理她,不要她。
后来他有了韦棋画,一个和她一样的面容,却比她更美更能诱惑男人的人间尤物。
既然他已经要了韦棋画,本应该再也想不起她韦墨琴这个人了。
可如今,她突然骇然地发现这个无耻色魔的真面目,不是别人,而是宇文昙。
不可错认的,真的就是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为什么在她毁容之后还这般折辱她。
明明厌恶她,却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
一点没有作假,根本不是做戏,他疯了一般要她,仿佛死囚临刑之前的狂欢,疯狂而绝望。
或许,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索性更加疯狂起来。
在这样的时刻,如果他失去理智,一手狠狠扼死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因为此刻的宇文昙根本不像是宇文昙,而只是一个披着宇文昙的皮的恶魔,妖物,狐仙。
他用大掌扣住了她的腰,力气是如此之大,几乎要将她一折两段。
他是一只夜风吹来的狐仙,折磨她,引诱她。她在他的身下充满惊恐地颤抖,喘息着,突然猛一抬手,摘下了他的面巾。
面巾之下,果然就是宇文昙的剑眉星目,鼻梁高直。
面容一晃而过,对方翻身将她压倒,重新戴好了面巾,才继续侵犯她。
虽然没看到整张脸,可是对于宇文昙,小琴再熟悉不过,绝不会错认。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宇文昙。
然而下一刻,咚地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场采花贼入府的荒唐戏码匆匆收场,身上的男人几乎是在一瞬间撤走了,只留下赤身露体的小琴。这一刻,现行犯的证据遍布全身,她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然而等她扯过薄衾,半披半掩着,往门外看去的时候,她一下愣得彻底。
门外站着的人,赫然就是宇文昙!
宇文昙与韦棋画肩并肩地立在房门之外,两人的神情高高在上,用冷酷而残忍的目光看过来。
小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想不通宇文昙为什么跑到门外去了。
如果现在来捉奸的人是宇文昙,那么方才的那个“奸夫”又是谁?
眼前的宇文昙长发结成一个方髻,一丝不乱,衣冠楚楚,气质冷漠,一刻之前就站在门外了。
方才床上的宇文昙却只披了一件外袍,墨色长发铺散一床,就在门外的宇文昙踢开了门的时候,床上的宇文昙还压在小琴身上!
难道同一个人,还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有人冒充宇文昙,两个宇文昙中有一人是假?
当然是有可能的。
小琴凝目,打量门外的宇文昙,那淡漠的眉眼,冷冽的气场,再不可能有人冒充他。没错,这就是真的宇文昙。
方才床上那个,并没瞧见对方的全脸,面巾只扯到一半就重新遮上了。看来那个宇文昙是假的。
细一回想,那个“假宇文昙”的衣上没有沾着半分木兰香味。虽只是一种不太复杂的香料,由木兰与芨芨草为主料调配而成,却是宇文昙从未离过的味道,很多时候,小琴不必去用眼看,只靠这种味道来辨认宇文昙。
而且那个“假宇文昙”还用温柔的声音唤她“琴儿”。
一种陌生的温柔,一个陌生的称呼。
在小琴的印象中,宇文昙唤过她王妃、喂、女人、韦墨琴,却从没有印象,宇文昙也能脉脉温存,用“琴儿”这样的称呼来唤她。
所以,“奸夫”不是宇文昙,而是别的什么男人。
想到有个男人易容成宇文昙的样子向她伸出魔掌,与她彻夜缠绵,小琴立时如坠冰窟,悲愤地无声问天,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子一遍遍折磨她?为什么连她最后拥有的清白都要夺走?
此时,被热油烫坏的嗓子还不能开口讲话,只有听话的份。
韦棋画气愤地瞪着小琴,对宇文昙说,“此女劣迹斑斑,不久之前刚招来一次采花贼,如今又引来了第二次,看样已搭成相好了。依殿下之意,该当如何处置?”
宇文昙冷声道:“似这般放浪无耻的贱人,还有甚好说,王妃你来办她吧!”
“那殿下的意思是”韦棋画不死心,要听宇文昙亲口说。
“赐死。”宇文昙道。
“那怎样赐死方属妥当?”韦棋画问,“给她留个全尸吗?”
“王妃您糊涂了不是?”一旁的韦妈妈插嘴道,“犯淫罪的女人,那是要浸猪笼、骑木驴的,哪能给她留全尸?”
韦棋画拿眼看宇文昙,要瞧他什么反应。
宇文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是那般淡淡的神情,道,“一切由王妃做主,本王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说完,他当即拂袖而去。
韦棋画松了一口气,心中是小小的雀跃。
过去一年,她常有一种错觉,觉得宇文昙对韦墨琴的感情不一般,可能有些喜欢她也说不定。
现在看宇文昙的反应,果然那一种设想,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如果一个男人被心爱女子戴了绿帽,不可能不暴跳如雷。亲眼见到了韦墨琴私通男人,宇文昙面上只有冷冷的厌恶,连义愤的痕迹都没有。
甚至对于韦墨琴怎么死法,是被木驴羞辱的刺入身体,还是当众光着身子浸猪笼,宇文昙都不欲过问,显然,他只想尽快摆脱韦墨琴这个令王府蒙羞的女人,连多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
想到这里,韦棋画红唇弯弯,一笑倾城,吩咐韦妈妈,“快!去找一只有倒刺的木驴,本王妃要活活钉死这个小贱人,还要她骑着木驴游遍西京,让韦墨琴三个字变成**的代号。”
“是!”韦妈妈下去安排了。
“是你么?”小琴不顾嗓子的伤势,嘶嘶发问,“那个采花贼是你找来的,对么?”
“你别胡撕乱咬的。”韦棋画好心情地说,“没有证据的事,你怎么敢把脏水往本王妃身上倒?”
小琴喘着粗气,冷笑:“你并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韦棋画转身,不屑哼笑道:“你非要赖我,叫我怎么说?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不是吗?”
小琴睁着两只通红的眼,哑着嗓子道:“我知道我已输得彻底,再也翻不了盘了,你承认或不承认对你也没有影响,你何不在我死之前说出实话呢?”
“是不是呢?你猜!”韦棋画才没那么好心,告诉小琴她迫切想知道的事。
“那个男人是谁!告诉我他是谁!”
小琴拼尽全力挣扎下床榻,死揪着韦棋画的衣领问,“你知道他是谁的,是不是?快告诉我!”
韦棋画一把推倒小琴,绣鞋踩在小琴的下巴上,冷冷讥笑道,“怎么,连奸夫的姓名都没问清楚,就跟人家上床了?非要打听人家,莫不是食髓知味,还要再找人家偷欢?可惜你就要变成死人了,想找奸夫,下辈子吧!”
说完,她用脚狠狠踩在小琴脸上和胸口上,留下漆黑的脚印,磨破的伤口,这才满意离去。
第二日,韦叶痕闯入王府,先去找了韦棋画,匆匆吩咐道,“什么见鬼的木驴?你真敢那般羞辱她,本尊先让你吞下一头活驴!用平静点的死法,让她有尊严地死去。”
“死就死吧,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韦棋画嘀咕。
“照此执行,不得有误。”韦叶痕道,“你该知道违抗本尊命令的后果。”
“好嘛,哥你不要那么凶我嘛。”韦棋画噘嘴。
“叫我阁主。”
“阁主哥哥”
然后,韦叶痕又去找小琴,柔声告诉她,“乖小琴,你别怕,哥一定救你,你不会有事的。”小琴直勾勾的目光,死盯着韦叶痕的脸瞅了一会儿。
“小琴?你怎么了?”韦叶痕轻一挑眉。
“是你吗?”小琴问。
“什么是我吗?”韦叶痕奇怪。
“听别人说,你精通各种奇门杂学,其中也包括易容术,对不对?”小琴心寒地问,“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吗?”
韦叶痕越听越糊涂,皱眉道:“易容变装是雕虫小技,我会一些是不假,可你想问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吗?”小琴冷冷地问,“我在问你,是不是你扮成了宇文昙的样子,穿着采花贼的夜行衣,来到我的房中行不轨之事。”
“你问我是否非礼过你?”韦叶痕面露恼火之色。
“你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我当然不可能承认!”韦叶痕气恼道,“如果真是我碰你,我不会用他的脸。我连喜欢你都敢承认,为何不敢以真面目对你?”
“这么说,那个人也不是你了。”
“当然不是我。”
“不是你”小琴呆呆出神。又排除了一个。
顿了顿,韦叶痕研判她的表情,缓声问道,“既然你看到了采花贼的真面目,就是宇文昙的样子,为何你又这么肯定,对你不轨的是另有其人,而不是宇文昙本人?”
据常理而断,宇文昙那种霸道男人,不可能让其他人碰他的女人。就算这女人是他抛弃的,也不行。
小琴森森笑了,“难道你都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韦叶痕问。
“突然冲进房中,撞破奸情的人,就是宇文昙本人啊。”
“怎会这样?”韦叶痕皱眉。
“很有趣的一件事,”小琴露出女鬼一样可怕的笑容,“那一日,我才刚看到了采花贼的面容是宇文昙,转头见门口又站了另一个宇文昙。怎么宇文昙变成两个人了?”
“!”
“不是你,不是宇文昙,那个男人会是谁?”小琴自言自语地问。
第124章 借尸还魂,佳人香消玉殒已无踪()
“你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吗?”小琴问。
“不,我不知道。”韦叶痕摇头。
“那你曾见过,有别人扮成宇文昙的样子吗?”小琴又问。
“没,从来没见过。”韦叶痕侃侃道,“别把易容想得那么简单,要易容成和某人完全一样的人,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我知道的任何精于易容的江湖人士都做不到。”
“那就是有一个与宇文昙天生长得很像的人?有那样一个人存在么?”小琴出着神问。
“多思无益,别再纠缠此事了!”
“无益?难道我不该知道,是谁把我害得这样惨?”小琴看韦叶痕,“还是说,你知道得比我多?”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韦叶痕闪避她的目光。
“呵”嘲弄的笑。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只要记得,我会救你,就足够了。”韦叶痕柔声道,“你只要这么安安静静呆着,等我来救你就好了。”
安抚过小琴,一转身,韦叶痕直接去书房找宇文昙,却被季玄拦驾,“王爷不见任何人,阁主请止步。”
韦叶痕也不搭话,利落地卸了他一条膀子。季玄一声闷哼,单膝跪到石板上。
韦叶痕冲到书房里,书案后的宇文昙执笔而书,淡淡道:“多来这么两次,你在王府就不受欢迎了,到时看谁还给你通传。”
“是你做的,还是你安排别人做的?”韦叶痕怒问,“她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宇文昙放下毛笔,眸心一抬,平静地看着韦叶痕说:“整件事都由你策划而起,没见有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你怪我?!”韦叶痕瞪视,“我只是把李周渔的兵器涂了蛊毒,要他拿那份紧急军情换解药,此事只在王府密室中进行,怎么会牵连到小琴头上?”
“可是你以她的名义约见李周渔,否则李周渔也不会那么大意中招。”宇文昙一脸事不关己的悠然。
“真是李周渔做的?”韦叶痕恨恨地问。
“不知道。”宇文昙道。
“什么叫不知道!”韦叶痕怒声,“你当时不是在场吗!”
“只看到对方一闪而去的身影,”宇文昙回忆,“看着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不信,如果不是你存心放走他,他怎么走得脱?”
“随你怎么想,”宇文昙冷冷道,“李周渔是你引来关在密室的,一夜销魂蛊是你下的,如今那份军机情报被扣下销毁了,你和本王都松口气,也不算白忙一场。”
韦叶痕提宇文昙的衣领,怒目,“你这个禽兽,连这种话你也讲得出口!小琴的脸为什么毁了!”
宇文昙冷笑,“你我半斤八两,你何必故作清高。她的脸是自己划坏的,就在你第一次假扮的采花贼离开后,她就动手了。”
韦叶痕一愣,“我只是吓唬她,什么都没做,她,她怎会”
“你去问她。”
“好,此事暂且不提,李周渔还在密室中吗?”
“本王放他走了。”
“为什么?杀了他,可是削弱枭卫最直接的办法。”
宇文昙摇首道,“他死了,楚慈上位,本王更受掣肘。李周渔是个买不通的人,也意味着他不会为其他几方势力利用。”
韦叶痕危险眯眼,“你能确定,不是他强暴小琴?”
宇文昙还是那一句,“不知道,没看见。”
韦叶痕怀疑地打量宇文昙,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闯入王府,强暴小琴,还能在宇文昙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世上要真有这么便宜的事,韦叶痕就白认识宇文昙二十多年了。
可是宇文昙在为谁打掩护,为谁隐瞒?
什么人能让宇文昙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连生气都没有半点?
王府荒院,小琴死的前夜,又有人来造访了。
她抬眼一看来人,不由笑了,“看来我人缘挺不错,一听说我要死了,大家纷纷来送我。”
李周渔皱眉,“毓王府看来是容不下你了,可你的面前也不全都是堵死的路。”
小琴挑眉,“哦?那快请李大人给我指一条活路吧,倘能逃出生天,小女子必定感激大人的活命之恩!”冰寒的眼眸,嘲讽的口吻,谦卑的话语。
停顿了片刻,李周渔道,“你是个奇女子,承继了琴圣的衣钵,不论别的,只凭你这一手琴艺就大有可为。”
“琴圣?”小琴眯眼,“原来师父还有这样的名号,遥想师父音容笑貌,才华横溢,我真是连她万一也不如,惭愧的都不敢下去面对她了。”
李周渔道,“那我这就具折圣上,特旨赦了你,招你入枭卫营。”
“枭卫?我何德何能?”
“除了弹琴,你什么都不用做。”李周渔用恳切的语气说,“你只要弹一些有益于疗伤治病的曲子,旁的都不勉强你弹。”
“那倒不坏,听说枭卫权力很大,想整谁就整谁,一定很过瘾。”
“那你是答应了?”
“不忙,不忙,”小琴道,“李大人先帮我查件事。”
“什么事?”
“你说过西魏地面上发生的事,枭卫都清楚,”小琴慢慢道,“两日前的清晨,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