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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你跟随我多年,如今摄政王府里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你一定要帮我!”花轻衣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你帮我把这块手帕送到东宫,交给垣頌哥哥!”
莺歌哪里见过她如此模样,忙点头保证:“放心吧郡主,莺歌一定会把东西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上。”
她说完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接过手绢就离开了。
花轻衣坐在地上哽咽,像是个孩子一样,无助到几乎绝望。
将近傍晚莺歌才回来,她关紧了花门小声道:“成了!”
花轻衣紧张的抓住莺歌的手,急切的问道:“那垣頌哥哥可说了什么?”
莺歌不自然的抽回手:“太子殿下让郡主依旧完婚,婚礼之上他自有准备。”
花轻衣松了口气,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却没有看到莺歌那躲闪的眼神
东宫大婚,大赦天下。
百姓们欢呼着涌向街头,孩童们欢笑着说要去看看太子妃长什么样子。
帝都一片喜悦之气。
没有人会知道危险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本该护卫帝都的金吾卫抽出利剑挥剑直下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可惜太晚了。
外面一片尸山血海,大殿内也是血流成河。
一身喜服的纥衡握剑砍下庆文帝的项上人头,被摁倒在地的垣頌双目血红,冲着倒地的父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父皇——————!!!!”他咬牙,目光凶狠的。几乎想将纥衡撕成碎片:“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要东宫之位,我还你就是!你为何要弑父?!!!!”
“比起你给的,我更喜欢亲手夺过来。”纥衡勾唇:“还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兄长啊。”
“我才没有你这种弑君弑父的兄长!我的兄长早就死了!!”垣頌红着眼睛,歇斯底里道:“我的兄长是经天纬地的盖世英雄!他才不会是你这种逆贼!”
花轻衣哭着摇头:“垣頌哥哥,垣頌哥哥别说了,他会杀了你的!”
锦逦则是疯狂的挣扎:“纥衡!你疯了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纥衡轻笑,而**剑直指他的胸口:“你求我,只要你肯求我,我就饶你一命。”
花轻衣哽咽的哭成了泪人:“垣頌哥哥垣頌哥哥你求求他吧我求你了你求求他吧。”
锦逦厉声:“纥衡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垣頌不屑的轻笑一声,胸膛主动向利剑倒去!
下一刻,锋利冰冷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洒了纥衡半张脸。
纥衡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倒下的红衣少年,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抖出了颤巍巍的一个字“不。”
不要!!他没有想过要他死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他!!!他只是只是想让他服软,只是想让他承认自己是他的哥哥!!!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死也不肯承认你就这么恨我吗?”纥衡抱着垣頌的尸体,颤抖的凄笑:“讨厌到宁可一死也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兄长?”
“不!!!不——!!!!”花轻衣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尖叫,双手痉挛一样的冲着倒在地上的红衣少年伸去,好像要抓住他,哪怕一片衣角也好,但是被人牢牢按住的她似乎永远无法触碰到他。
锦逦愣愣的望着倒在血泊里的那个红衣少年,耳边似乎还可以听到他喜悦而又郑重的声音。
他说“我心悦你。”
锦逦泪如雨下,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说这四个字了,再也不会有了。
她仰天大笑,鲜血自眼睛里流出:“人间炼狱!!真是人间炼狱!!!我愿自舍肉身,也要离开这人间炼狱!!!”
她说完就咳出了一滩鲜血,双眼一闭就没了呼吸。
花轻衣大哭大笑,姿态疯傻,不停的向四周呼唤:“垣頌哥哥!垣頌哥哥你在哪里?!垣頌呜你在哪里啊。”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垣頌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纥衡如愿以偿的穿上了龙袍,如愿以偿的登上了皇位得到了天下。
但是他忘不了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他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处理国事,不敢有一丝懈怠,只要他一停下就会想起这个位子本该是那个倒在血泊里被自己抱着的红衣少年的东西,自己将它从垣頌手中夺了过来就要格外珍惜,不然那片鲜血就白流了,他要让天下人都觉得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当天下人都爱戴他时,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每天晚上都会梦回当年,在那个大殿上,垣頌死了,锦逦走了,轻衣疯了,他的兄弟朋友和妻子都离他而去
年到半百的纥衡从梦中惊醒,他冷汗直流气喘吁吁的想要拿起一直放在枕边的旧话本翻阅,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纥衡一惊,抬头看去。寝殿之内站着一抹浅淡的青色身影,还没看清模样,就听到了一阵阵清越悠然的环佩声不绝于耳,等纥衡看清却是一名不到弱冠的青衣少年,广袖博带,行走之间衣带飘飘,若扶风垂柳,似清荷摇摇,身姿卓然,更不用说那如画的眉眼,行云流水又别有一番风味的举止,优雅而又流露出一种难以掩盖的书卷气,儒雅而又有礼,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纥衡愣愣的望着他,语未出泪先流:“垣頌。”
青衣少年礼貌而又疏离一笑:“纥衡,多年不见你怎变得如此苍老?”
纥衡望着他,垣頌还是当年的模样,但是再也不如当年一样的放肆不羁了。
一别经年,什么都变了。
纥衡老了,他颤抖着张开双手想要抱住他,却又不敢,他曾经用这双手杀死过他,这双粘满鲜血的手,他不敢用它去触碰垣頌。
他怕极了这是个梦境,是个一碰就碎的梦境。
垣頌凝视着他:“你老了,胆子也怯懦了许多,当年你为了皇位可谓是处心积虑费劲了周折花尽了心思,甚至不惜弑父,现在却如此的懦弱,真是世事难料。”
“垣頌,垣頌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什么江山也不要什么皇位了!我们回到当年那样好不好。”
“回不去了。”少年打断他的话,一针见血:“父皇死了,轻衣疯了,小锦走了一切都晚了。”
“晚了是啊,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纥衡喃喃着泪如雨下:“太晚了,回不去了。”
少年道:“而且我现在也不再是那个垣頌了,我现在是青鸾上神南千醉座下的侍者青禾。”
“青禾青禾你是青禾,那垣頌呢?”纥衡望着少年,悲痛欲绝:“我的垣頌呢?!”
青禾望着几欲泣血的半百老者,淡然道:“世间已再无垣頌。”
纥衡双目血红,歇斯底里道:“再无垣頌?再无垣頌?!你就这么恨我?!恨我恨到连身份都要抛弃?!连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关联都要斩断!”
他痛苦的望着青禾,像个被关在牢笼里渴望解脱的囚犯:“你恨我是吗?那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为你,还有锦逦轻衣她们报仇!你杀了我啊!!!”
青禾并没有一丝的愤怒,他道:“我来此地,只是要取回当年借给你的书籍,并不是要报前世之仇。”
他拿着那本已经很旧了的话本子,优雅的行礼:“后会无期。”
纥衡慌乱的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可任凭他如何伸手都抓不到那片浅青色的衣角。
他无助到绝望,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一身红衣似火的少年跌坐在雪地里,野狼恶狠狠的扑了上来,他无助到绝望的大喊“哥哥救我!!!”
哥哥救我。
那时的他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依旧将他当成了兄长,可他做了什么?
纥衡望着自己的双手,那苍老干枯的双手在眼前微微颤抖,这双手都干了什么?
纥衡将脸深深的埋在手里失声痛哭。
他用这双**来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同时也毁了垣頌。
“你的悔恨,我收下了。”
一道飘渺如烟的声音传来,女子踏着寒冷的白雾出现在大殿之中,乌发披肩白衣翩然,宛如谪仙。
一支精致的碧玺烟杆在她纤细白皙的指尖缭绕出浅蓝色的烟雾,香气弥漫让人痴迷。
她将纥衡的泪水收如瓶中,淡然道:“当初你向我要走‘心如铁’时曾说自己永不后悔,如今为何要悔?”
“为何要悔?哈哈。”纥衡大笑,眼泪却流了出来:“我为了这皇位,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逼走了自己的最爱的人,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在新婚之时逼成了傻子,我为了这个皇位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现在除了这个冷冰冰的皇位,我竟一无所有!!!!!”’
他说着失声痛哭,遥记当年他们三个年少轻狂,纵马飞驰赶入皇城,一路上欢笑不断。
少年时鲜衣怒马洒脱不羁,他的左右总是有兄弟和恋人的身影,可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垣頌说的对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百里留香叹息:“人心不足蛇吞象,报应来时方悔悟,可悲,可叹。”
烟雨蒙蒙,阡墨苑被烟雨笼罩着犹如幻境。
青禾撑着一柄油纸伞漫步走上了拱桥,驻足在桥上望着桥下的水面,雨点淅淅沥沥的打进水面,惊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尾鳞片绮丽的巨大锦鲤有了过来,巨大的鱼头微微探出水面,明亮的鱼眼注视着桥上撑伞而立的青衣少年。
青禾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袖角浸入了水里也并不在意。
“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小锦。”
小锦用鱼头蹭了蹭他的手掌,然后就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青禾微笑:“果然,还是忘了好啊。”
这样才会如小锦一样,真正的无忧无虑
百里留香为香炉里添了一勺香料,带着香气的烟雾就从镂花小炉里溢出,袅袅升腾。
她回头就看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棋盘前,此时却凭空多出了一个白衣青裳的年轻男子。
男子慵懒的斜倚着,身形修长如竹,气质清隽,但那松松垮垮的衣襟又显得他有一丝迷惑人心的妖邪,俊美阴柔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慵懒的半眯着,眼波潋滟动人,浅色的薄唇微微上挑着,勾出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弧度,精致的烟杆在细长白皙的指间缭绕出缕缕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腾的烟雾中,男子长发随意的绵延在雪白的狐皮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迷人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广袖翩翩,衣带飘飘,宛若嫡仙,却又比仙人多了一丝放荡不羁。
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皱眉凝视棋局,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将棋子一丢“下棋什么的果然最无聊了。”
百里留香弯腰捡起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的棋子,放进了棋局之中。
“你为何要收垣頌为神侍?”百里留香动作优雅的拾起棋局里被杀掉的白子,淡然道:“他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你刚回归仙班,为何如此劳心劳力的这么对他?”
南千醉漫不经心的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庆文和月牙儿应该叫她木槿夫人,青禾是他们的孩子,我做这些都不过是尽了身为故人的一份责任罢了。”
他望着窗外,外面是一片壮阔绝美的月光花海,花瓣漫天飞舞之中,一个青衣少年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待他的传唤。
南千醉望着他,像是回忆又像是梦中呓语:“他很像月牙儿,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百里留香将棋子一枚枚拾起,重新放回棋碗里:“有些人不过是你在人世间的一个短暂的相遇,犹如昙花一现过了也就罢了。”
南千醉望着少年的身影。,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你曾说神灵不会因凡世所苦恼,不会被情丝所束缚,可为何我还是会因为她所苦恼,因为她所束缚?”
百里留香淡然道:“她不过是你。历劫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阻碍,现在你可能会觉得自己为她所苦恼束缚,但是等到你真正爱的人出现,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情。”
南千醉勾唇一笑:“但愿吧。”
百里留香给他倒了一盏茶:“这是今年的月光花蜜煮的茶,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南千醉却没有饮茶,而是拿着烟杆起:“茶我就不饮了,我还有事要告辞了。”
百里留香无奈一笑:“你这又是要去哪?”
南千醉道:“玄音国女皇请我去皇宫小叙,这里离玄音国甚远,女皇又是个急脾气,若我去的晚了她又该说我了。”
百里留香道:“听说玄音国的思琴帝姬琴艺了得,而且还是音九天的徒弟,你到时候看到了她可得回来好好给我说说。”
“思琴帝姬。”南千醉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好奇的?”
百里留香别有深意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看小姑娘,否则以后可是要后悔的。”
南千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衣袖飘动翩然如蝶般走出了香阁,他的身侧青衣少年恭敬的撑着伞为他遮挡阳光,全然没有了当年的洒脱不羁和年少轻狂,有的只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炼达。
南千醉讥讽道:“纥衡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估计会失声痛哭悔不当初吧?”
青禾温雅笑道:“正如主人所言,他确实如此。”
“那你呢?”南千醉看着青衣少年:“那你想要回到皇宫吗?去当你的垣頌?”
青禾一愣,而后笑道:“主人怕是忘记了一件事。”
南千醉挑眉:“什么事?”
“世间再无垣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簪镜觉得这句话比较坑爹。
就像现在,皇上看过她占卜过的纸条后拿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他挑眉:“你不怕死?”
老娘怕死了!??只不过是被你吓得连害怕的表情都没有了!
不过既然皇帝这么说了,索性簪镜就装到底。
她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尖将架在脖子上的宝剑推远几寸:啧啧啧,真是够锋利的,铸剑师是哪个?!给老娘滚粗来!!!
簪镜一脸世外高人的说道:“本座不怕死,但是却不能死。”
庆文帝挑眉:“为何?”
簪镜道:“此卦上说,皇后将生下两子,此为龙虎之斗亡国之像,就算处死其中一子,未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动荡,而本座则会拼劲全力守护青鸾国。”
庆文帝:“所以?”
簪镜再接再厉道:“所以,陛下您不能杀我。”
一旁传来一声闷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只有那个傻逼王爷敢闯进来。
果然,庆文帝皱眉训斥道:“奈河,谁准你进来的?!”
皇上动怒,这要是别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但是他却笑眯眯的愣是没当回事,伸出两根手指学簪镜的样子用指尖将宝剑又推远了几分。
奈河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两个黑月亮:“皇兄息怒,莫生气,国师她待在宫里为您效命,每天兢兢业业的看天象占卜卦,风雨无阻没有一丝怠慢,如此良臣皇兄若是这么把她杀了,岂不是让百官寒心天下人耻笑?”
庆文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所以?”
奈河再接再厉道:“所以,皇兄您不能杀她。”
庆文帝气的眉毛直跳,怒吼道:“滚!都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