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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有心带着同伴开溜,而是沈翊琨说的那樽花瓶有一人多高,他们两个人也只能勉强抱得动。
沈翊琨本不欲在这些小事上计较,燮晔帝心情不好想砸几件瓷器就随他去了,谁承想他今日过来一看,才知道自己太小看父皇的怒气了。
依着这殿内的空旷程度和地上铺的瓷器碎片的厚度来看,若真是让父皇随心所欲敞开了砸,恐怕整个皇宫的器物加一块也不够他半个月砸的。
无论最后是谁登基为帝,燮晔帝再想掌权是不可能了,到时候新主即位,面对一个连吃饭的瓷碗都找不出来的后宫,恐怕心情不会太妙。
“逆子,你还有脸来见朕!”燮晔帝见他来了半晌却只盯着地上的碎片若有所思,更加暴跳如雷,指着他大声怒喝。
“父皇息怒,”沈翊琨微微躬身算行过了礼,慢悠悠地开口道:“儿子这几日安置皇宫内廷事宜忙得不可开交,得知父皇酒足饭饱想找儿子聊聊天,还是丝毫也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地就赶过来了。”
燮晔帝喉头一哽,龙目圆睁怒瞪着他。
“虽说父皇是吃饱了,可儿臣我还忙得没顾上吃饭呐!”沈翊琨径自挑了个顺眼的凳子,用袖子掸了掸灰,坐下了,吩咐宫人道:“去,瞧瞧有什么吃的没,给我弄点来。”
宫人得令下去了,很快就端来了不少吃食,沈翊琨捻起一块凤梨酥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唔,不知父皇找我来所谓何事?”
燮晔帝见状简直暴怒,他本来硬着性子一日没有吃饭,此时那些吃食的香味飘过来,不断地刺激着他的肠胃,他一拍桌子,怒道:“逆子!竟在朕面前如此放荡不羁!”
“父皇息怒,这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啊!”沈翊琨丝毫不含糊地迅速解决了一块凤梨酥两块玫瑰酥,端起梨花露来喝了一大口,才剔着牙道:“儿臣正好也有事要找父皇,既然父皇一时没什么吩咐,那儿臣就说说儿臣的事。”
第二百零七章 传位新帝()
沈翊琨从颐和宫出来的时候,唇边带着一缕奸计得逞的笑容。
太子谋逆、二皇子逃走,第二天的朝议照例由三皇子沈翊诺主持。
等文武百官都奏过了要事,沈翊琨忽然出列,道:“本王还有一事要宣布。”
说罢从袖中摸出一卷明黄色刺龙纹的圣旨来,上前一步面向众臣道:“父皇有旨!”
百官急忙跪倒在地。
沈翊霄站在宗室一列的首位,也跟着一起跪下,却不知怎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燮晔帝怎会忽然有圣谕下来,这几日都是沈翊琨留在宫中处理相关善后事宜,这必定是他的手笔。
只见沈翊琨展开圣旨,徐徐宣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至今已有三十二年,勤勉为国、一心为政。今逆子不孝,谋逆窃国,幸四子沈翊霄英明神武、力挽狂澜……”
洋洋洒洒一大篇,最后道:“今传位于四子沈翊霄,钦此。”
百官尽皆跪倒,山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翊霄抬头,正看见沈翊琨不引人注目地扬了扬嘴角,轻声道:“霄王爷,接旨吧!”
沈翊霄黑瞳微眯,丢了一个威胁的眼神给他。
沈翊琨笑得春光满面,双手将圣旨递了上去。
沈翊霄走过去,双手接过了圣旨。
沈翊琨跪倒在地,大声道:“参加新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皆山呼万岁。
沈翊霄握着圣旨,一步步踏着台阶走上了至高的位置。
他自然知道这是沈翊琨捣的鬼,现下当着众臣的面却无法揭穿他,他本无意皇位,沈翊琨祭出这一手,却让他别无选择了。
沈翊霄在龙椅前停下,沉默地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座位。
多少个朝代更迭、多少位王孙贵族,就为了这个位子拼尽一切。
如今,这至高的位子,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他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扶手上雕工精细的黄金龙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下冰凉的触感。
他的三个夙愿都已经达成,如今,这也不啻为一条新的道路。
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久居深宫的生活,她那样的性子,即使他再不娶旁人,也会觉得闷吧?
沈翊霄嘴角微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深深地藏进了眼底,又变回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霄王爷了。
他一撩衣角,在龙椅上坐下,抬手淡淡道:“众卿平身。”
一场朝会,峰回路转,竟就这样确定了新帝,沈翊霄先追封了贤妃为德仁太后,又召钦天监问了吉日,就定在下个月十五正式登基。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要赶制新的龙袍、礼服、器物,还要将被破坏地一塌糊涂的皇宫修缮一新,织造司、建造司的宫人们简直是日夜忙碌,才堪堪完工。
五月十五,沈翊霄正式登基。
虽然还没有册封,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新帝唯一的皇后,非他的原配穆凌遥莫属。
而沈翊霄更是早早地下了旨,祭过祖先、拜过神明之后,便要携穆凌遥一起审阅三军、接受万民的朝拜;众人无不猜测,在今日晚上虚清宫的大宴上,沈翊霄应该就会正式册封穆凌遥为后了。
沈翊霄自接旨的那一天起就住进了皇宫,而凌遥却以名不正言不顺为名,暂时还住在霄王府。
外面喜乐震天的时候,凌遥才刚刚起床。
她近日倦得厉害,不想多动,只想睡觉,心中明白恐怕还是那可怖的寒毒在作祟。
一早候在门口的红萼见她醒了,急忙招呼侍女进来她穿衣、洗漱,一边道:“王爷派人来催了几次了,让您梳洗过后与他一道去检阅三军。”
“你让人去回了,就说我实在困顿,想回去补眠,”凌遥打了个呵欠,无甚兴趣地道:“这些就不参加了,晚上直接去参加夜宴。”
其余的侍女都是一直跟在沈翊霄身边的,闻言都暗自唏嘘:能与天子一起接受万民的朝拜,那是多大的尊荣?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一位,把这些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认为还不如睡一觉来得清闲。
凌遥见她们不说话,闲闲道:“还愣着干什么?我这里有红萼就够了,你们赶紧去叫人传话,别误了时辰!”
贻误了时辰,那可是担待不起的,两名侍女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
红萼仔细地关上门,才回头看着凌遥道:“你真的决定了?”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凌遥笑,“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我只是不能相信,你真的能就这么放手。”
“荣华富贵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做不得数的。”凌遥还是笑,“我穆凌遥是公主的女儿,还会在乎这些东西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红萼定定地看着她,“你与沈翊霄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却要如此轻易地就放手?”
“不放手又能如何?我即便做了皇后,又能陪他几年?他为了我必定不会再娶旁人,而我的身体受那寒毒侵蚀已久,恐怕此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天子无后、专宠一人,却让天下万民如何议论他?”凌遥摇头,“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这么自私。”
红萼刚要开口,凌遥又接道:“何况,自从知道娘亲和贤妃娘娘的事情后,我就发誓,此生再不入帝王家。日后他若真为了子嗣纳了妃妾,我虽明白他的无奈,却是不能忍受的;到时候若再遭遇那些妃嫔的陷害,就更是无奈了……凡此种种例数下来,离开,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红萼还想说什么,最终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决定的事情,我说服不了你,只愿多年以后,你不会后悔做下这个决定。”
“不会。”凌遥对她嫣然一笑,自去里间换了一身侍女的衣服,道:“我已经跟沈翊涵说好,他会助我出城,沈翊霄令他重掌京都戍卫,要带我出城不是难事。”
凌遥最后从枕下摸出一封信来交到红萼手中道:“这封信晚宴的时候你帮我交给沈翊霄,他看过之后便会明白的;到时候我早已经出了京城范围,就算他有心拦截,也没那么容易了。”
红萼接过信,感觉那薄薄的几页纸却有重于千钧的重量。
第二百零八章 凌遥离开()
上京城中,一派喜气祥和。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整个上京城都挂满了明黄色的丝绦,城中大路皆铺设红地毯,百姓们都穿着节日的盛装走上街头,准备一睹新帝尊容。
神武台上,沈翊霄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九冕黄金冠,垂曳而下的玉冕遮挡住了他的面容,整个人看上去英明神武、贵气天成。
神武台下,接受检阅的三万将士已经排列齐整,只等皇帝陛下宣布开始。
沈翊霄已经在高台上站了一会了,却迟迟没有下令开始。
皇帝不开口,底下自然无人敢说话,只是都在心里犯着嘀咕:照此情景来看,陛下应该是在等王妃穆凌遥,这穆凌遥当真恃宠而骄,如此重要的场合都敢迟到。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小跑着到了沈翊霄身边,行过礼后低声道:“陛下,刚刚王府传过话来,说王妃身子倦怠,就不参加阅兵式了,等到晚上夜宴群臣时王妃再过来。”
等了她小半个时辰,她却不来了。
沈翊霄却没有丝毫的愠怒,反而微微挑唇笑了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侍卫又行了一礼,转身下去了。
沈翊霄这才跨前一步,对着神武台下衣甲精良的将士们扬声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燮最精锐的士兵,是我大燮的骄傲!”
众人明白这是要开始阅兵了,都纷纷抬头挺胸站直了身体。
同一时间,城外五里坡。
上京城里如斯热闹到了这里也消弭于苍郁的树林间了。
悬崖旁边,两骑并立,其中一个英气勃发,一袭大红的披风更衬得他整个人英武不凡,正是新封的涵武大将军、涵王爷沈翊涵。
另一个眉如远黛、眸若秋水、唇似娇蕊,却是霄王妃穆凌遥。
“你真的决定要走?”沈翊涵看着凌遥,沉声问道。
凌遥却转了目光,看向前面的悬崖,“就是这里,当年我被你赶出来后又被恶人劫走,最后走投无路只得跳崖……那种绝望的感觉我还记得,如今想来,这方悬崖却更像我的重生之地。”
沈翊涵从那山石的尽头探身望下去,只见怪石嶙峋、偶生歪松,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他简直难以想象,她那么柔弱的千金之躯,就从这里毅然地跳了下去。
要多么深重的绝望,才逼得她如此决绝地身赴死地?
是他,将她逼入了那样的境地。
凌遥观他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愧疚,轻笑道:“前尘往事俱已成风,你也不必太过挂怀;再说,你如此帮我,也算是功过相抵。”
沈翊涵摇头,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前尘往事?功过?
她与此地重获新生,他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怎能成风?更如何相抵?
这方悬崖,是她羽化成蝶的地方,却是他折损羽翼、永失幸福的地方,是他一生的梦靥。
如此深重的感情,沈翊涵一生也只会给这一个人,可他却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只要你开心便好。”
凌遥迟疑片刻,开口道:“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沈翊涵立刻接话。
“我三妹穆婉遥,她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成了半个废人,又因参与沈翊博谋逆的事情,我爹为了家族的存亡必不会留她在相府……”凌遥踌躇着。
沈翊涵心下一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凌遥接着道:“……所以我想求你帮忙,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你们曾经情意笃定,我相信你也不会为难她,只要能保她衣食无忧便可……”
情意笃定?
沈翊涵霍然转头,双目紧紧地盯着凌遥,眸底的情绪几乎压制不住、下一秒便要翻涌而出。
没有什么狗屁情意,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肮脏的骗局!
然而对着凌遥那清澈真挚的水眸,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终于闭上了眼睛,遮下了眼中那能够溺死人的沉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的,不带丝毫感情,“若这是你的心愿,我便,如你所愿。”
“多谢。”凌遥真心实意地道了谢,抬头看看日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今日多亏了你,我才能如此顺利地出城;我留了书信给沈翊霄,他不会为难你的。”
这个时候,神武台前的阅兵应该已经开始了,千军万马震动天地的嘶喊声在这里都听不见,那个人,他应该是满面沉静淡然地看着万军演练吧,沉稳一如平日。
只是不知道他穿上黄袍是什么样子,他是否还在等着晚宴的时候她会盛装出席,与他一同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凌遥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要选择离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害怕了。
她从不曾怀疑过沈翊霄对自己的情义,却在即将与他携手走上至高位置的时候,害怕了。
怕所以未知的因素,怕自己最终也无法同他一路同行,沈翊霄从不曾放开过她的手,这一次,她却自己选择了放手。
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一扯缰绳,催动胯下骏马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穆凌遥!”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翊涵忽然调转马头,对着她的背影扬声大喝。
凌遥勒住了马,却没有折回。
“穆凌遥!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知道我爱的是你!”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沈翊涵看着那隽永的背影,高声大喊道:“你不会不知道我那么对穆婉遥,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你!”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声音洪亮震天,“我会等你回来,或者如果你愿意,我跟你一起走!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山林间一时极静,似乎能听见阵阵的回音。
沈翊涵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脑海中,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忆。
穆凌遥也许回答了,也许没有,两人距离太远了,沈翊涵没有能够听到。
她只是默默地在原地停顿了一会,便又重新扬鞭打马,飞驰而去。
沈翊涵断然闭上了眼睛,很长时间都不愿意睁开,滚滚热流从他的眼角滑落,立时便冷却了。
无边的风从悬崖边席卷而过,扬起他身后大红的披风在风中狂舞。
他的脸颊冰凉,被风一吹,便有种撕裂般的痛。
第二百零九章 选秀与大婚()
距离燮铭帝沈翊霄正式登基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而万众瞩目、传说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霄王原配穆凌遥,却失去了踪迹。
自那日阅兵式上她没有如约出现之后,上京城就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而沈翊霄却保持了沉默,既没有令人去寻找,也没有另立新后。
新主登基,又至今没有子嗣,众位家中有适龄女子的达官显贵自是拼了命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后宫,又正逢上皇帝原配失踪,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是以各种建议皇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