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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衣衫不整腰露半截,脸上还有鲜红巴掌印。
樊良看清情况,回头对着李书夏比个噤声的动作,起身站起来挡住她直面刀疤男。
李书夏意识到刀疤男定不能是好人,捂住嘴不敢出声。
午间热风拂过,坡头的草扇动,樊良故意用脚蹭掉点碎石子,热情打招呼:“嗨呀,原是麻子哥。我当是寨里哪位大爷在这儿消遣,躲着没敢出来。”
刀疤男手挡沙尘飘过,仰头一瞧,揪着裤子哈哈笑:“老子当是谁呢,原是你小子给老子添堵。你说你要来就一起来嘛,老子刚不是叫过你么!”
樊良眼里有嫌恶之色,面上客套:“我来这找找有没有地做坟头,哪料着又碰上麻子哥。我早知道麻子哥有‘急事’,我就不往这处走了。”
“甭扭扭捏捏的!”刀疤男笑得大声,豪气招手:“这小媳妇细皮嫩肉挺水灵,别说哥跟你客气,你先来爽快爽快!”
弄半天碰上这么档子事,李书夏要吐了,想想又后怕。樊良要是不来,她岂不是要跟那小媳妇一样供人分享。
樊良低头见李书夏一脸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表情,立刻抬头撇清:“麻子哥真是说笑,我欺负村里的女人还能在村里待下去么,上有老人得养呐。”
“我就说你在村里种什么地,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刀疤男很不屑,“以你那块头,跟老子一起劫几趟山路,够你一辈子吃的。别说养你爹娘,就是养几个丈人家都够了!”他又哈哈地笑,震得整个山间都是回声。
李书夏差不多摸清个大概。
刀疤男应该是山贼,想拉樊良入伙,不过樊良好像不感兴趣?
李书夏仰眸观察樊良,樊良只穿件白褂子背心,胳膊和后背的肌肉凸显,特能打的感觉,确实适合当山贼。
她不知樊良为人,但樊良能帮她躲起来,她相信樊良人不坏。
樊良沉着笑回:“家里俩老人上岁数了,万一摔着磕着,岂不是我的罪过。麻子哥好意我心领了,等我自由身再找麻子哥。”
“这可是你说的!”刀疤男心情大好,栓紧裤腰带摆手回瞅昏迷的女人一眼,再看看往西边走的太阳,摆摆手:“得,今儿算这小媳妇没福气,老子还得劫山。良老弟愿意受用就留着,不愿意就扔了。”说完往山下走。
李书夏想爬起来看一眼,被樊良按头顶压回去,下意识撇了撇嘴。
嫣红小嘴嘟着,樊良看到恍了神,正好让回头要说事的刀疤男瞧见。
刀疤男狐疑:“良老弟是不是背着哥哥我藏人了?”
樊良警觉往坡下走:“没有的事,我瞧那块地挺好。”他指了指对面坡。
刀疤男朝西边望了望,倒回来却瞧见石头后飞起几缕纤长的女人发丝,当即变脸往回走,扒拉樊良:“你小子忒不厚道,老子跟你分一个女人,你却藏着掖着。走开!老子瞧瞧你藏的什么人!”
李书夏愕然,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发现!
第8章 撞进樊良怀里()
“麻子哥,我真没藏人。”樊良硬杵在原地,刀疤男愣是推搡不动,他仍带笑说:“日头朝西边走了,麻子哥再不去,怕是要错过大票。”
论身板,刀疤男打不过樊良,明知樊良故意轰他走,他也不能贸然和樊良对着干,挪手到后腰裤袋上握住一把土枪,马上被樊良察觉。
樊良的笑容染上几分冷意,他又道:“就算那儿藏着女人,麻子哥能与我计较这些?兄弟间要说这样就生分了,咱寨上最讲义气不是么?”
刀疤男被反将一军,不恼反乐,收回手说:“我与良兄弟开个玩笑,哥哥我能是计较的人么。只不过良兄弟心疼得紧,怕是那上面藏着弟媳吧。既是弟媳更得见见哥哥,不然缺了礼数,你说是不是。”
这人又绕回来,实在狡诈。
樊良再不让李书夏露面成了怠慢刀疤男,可以李书夏姣好的样貌,刀疤男一定会惦记上李书夏,樊良不想害了李书夏。
李书夏特想一脚给刀疤男踢山底下去,干脆站起来让他见一面算完。
她正要起身,听樊良说:“她还不是我媳妇,等我俩成亲那天再请麻子哥上门吃酒,到时候让她好好个麻子哥行个礼,她这会儿身子不大方便。”
刀疤男一听这话想歪了,哈哈哈地笑个没完:“你小子跟我装什么装!哥哥我还是懂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你怕个啥劲儿!”
樊良挠挠头,笑道:“女人家面儿薄,说出来就不跟我好了,我没辙。”
“得,你让女人咬住了。”刀疤男不赞成地摇摇头,“听哥的话,女人就是衣服,穿够了就丢,还没听过被衣服拴住脱不下来的。”
李书夏怒,那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麻子哥说的是,可我这不喜欢得紧么。”樊良羞赧地挑挑唇。
“你哟”刀疤男暧昧扯腔,笑得一脸很懂的表情,摆摆手下坡走了。
樊良安下心,回到石头后面冷不防退了一步。
李书夏披散头发扬头瞪着他,目光不善,活像来寻仇的女鬼,不过还是怪好看。
他想着刚跟刀疤男说娶媳妇话要是真的就好了。
李书夏作为新世纪女性,对刀疤男的言论相当不齿,表情自然不好。
樊良退到坡沿纳闷:“弟妹这是怎了。”
“你是大良哥?”李书夏撩开头发问。
“你知我的名字?”樊良挺高兴,露出洁白牙齿,笑容阳光:“我当你不记得我了。”
“哦,是樊奕川说的。”李书夏老实答。
“”
樊奕川根本不会说话,从何说起名字,没准是孙妙花回去说了不入流的话。
樊良以为李书夏故意跟他拉开距离,隐了笑容不甚愉悦,后一想樊奕川会写字,李书夏又从城里来的,自是跟他们这些村里大字不识的人不一样,也就说的通了。
他头回觉得能识字真好。
李书夏站起来拾掇头发,露出灵气小脸,叹口气犯愁。
折腾这一会儿已到晌午,没饭吃没地儿去,出山还有山贼,比她想象中难混。
樊良瞧出她心情不好,自己是个粗人不会说安慰的话,挠挠头一口气问:“你跟奕川弟怎了,他咋让你自个儿在这,樊大嫂子呢。”
“别跟我提樊奕川!”李书夏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怎么着他啊,他就把我扔在这儿自己走了。你说有他那样给人当丈夫的,什么玩意儿。”
她气得一吼,樊良又退两步,一脸懵。
樊良记得李书夏成亲那天温柔安静,她没这么有生气。
“还有他那个嫂子,简直要我命。”李书夏数落起来真解气,“今天地里的花生被人刨了,她非让我大晚上去地里看着谁来偷花生。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这都是一家什么人!”
樊良再退要从坡上滚下去,揉揉耳朵走回来说:“花生是我刨的,还差一点没刨完。”
“啊?”李书夏懵,“你干嘛刨她家的地。”
“我这不寻思你”樊良对上李书夏水灵灵的大眼,不好意思继续说。
高高壮壮的人平常粗犷惯了,面对矮一个多头的小姑娘居然有些拘谨。
李书夏不懂樊良的意思:“我咋了。”
樊良咳一声,瞥向别处:“没啥。昨儿你晕倒了,我寻思樊大嫂子今儿定不能叫你歇着,就帮你把活干了。奕川弟身子弱,干不得农活。”
他再对着李书夏那双大眼睛就好出事儿了。
“哦,这样啊。”李书夏明白过来,灵光一闪紧张地问:“你在地里发现啥奇怪的东西没。”
“奇怪的东西?”樊良被问住,随即摇头:“没有。”
“真的?”李书夏始终认为昨天没看错,真希望是樊良把金子拿走了,无比想有钱脱离这个破地方。
“地里只有花生。”樊良实诚道,“弟妹在地里埋了东西?”
他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
李书夏看他不像撒谎便讪讪摆手:“没有,我许是饿到出现幻觉了。”
她的内心很惆怅,金子是真的该多好
樊良听不懂李书夏在说些啥,观察她的脸色问:“弟妹昨儿个没事吧。”
“啊?”李书夏回神,哦一声:“睡一觉就没事了。啊对了,昨天是你背我回去的吧,谢谢你。”
樊良摆手解释:“不不不,昨儿樊大嫂子不让我碰你,我去叫来了奕川弟,是奕川弟背你回去的。”
“是吗?”李书夏犹疑,低声自语:“可是我昨晚问他,他怎么不说。”
樊良听见了,替樊奕川说句好话:“奕川弟性子冷,许是觉得没啥才不说吧。”
“他何止性子冷,简直是个冰窖,油盐不进。”李书夏嗤声不满,说完才想到樊良跟樊奕川是亲戚,抿抿唇问:“你跟他们家关系好么。”
“还好吧,我欠樊大嫂子三袋粮。”樊良回话实诚,也是奇了怪,他对着李书夏就想掏心窝说实话。
“那你是不是也被他嫂子欺负过?”李书夏小心地问。
樊良和孙妙花打交道不多,谈不上被欺负,最多被恶毒几句。他摇摇头:“我一大男人,能被女人欺负?”
“樊奕川也是男人呢,还不是被他嫂子欺负。”李书夏恨铁不成钢,“人跟人的差距咋这么大。”
“奕川弟的药钱全指望樊大嫂子,宸子哥帮不上忙。”樊良温声说,“他打小身子弱,拧不过那泼辣子,便是我们这些兄弟们也不好插手管。他又不常出门,性子难免怪,弟妹别往心里去。”
李书夏想想觉得也对。
樊奕川从小被村民排斥很少出门,自然养成孤僻性格,肯定心思敏感。她定是又说什么话惹得樊奕川不高兴了。
但是讲道理,她跟樊奕川把话说开,樊奕川对她还是挺好的。
哎她这人就容易心软,明明是自己在这儿受欺负。
“大良哥能不能送我回去?”李书夏求助樊良,已认清靠自己不行的事实。
“能。”樊良爽快应下。
“幸亏遇见你,不然我真倒霉了。”李书夏庆幸地松口气,“麻烦你了。”
“甭甭客气。”樊良磕磕巴巴地回。
李书夏的温柔细语像一口热汤,暖到樊良心窝里去了,他不自觉应好。
虽说觊觎兄弟的媳妇不对,樊良架不住对李书夏喜欢。李书夏穿粗布麻衣都比村里的女人漂亮,而且读过书斯文秀气,樊良自打那天无意瞥见红盖头底下的她,再也忘不掉。
李书夏心情好多了,招呼樊宸下坡回家,忽听哇的尖叫,吓得脚下一抖。
“小心!”樊良扶住李书夏往回一带,李书夏恰好撞到他结实的胸口。
“哎呦。”李书夏磕得脑门疼,捂住额头好一顿揉。
远看她像窝在樊良怀里。
“你们是谁!”草丛里的女人揪紧衣服惊恐往回退,两脚扑腾着,满眼悲戚,俨然被强了的模样。
李书夏稳住心神刚回头,那女人又啊地尖叫,惊得她的心突突地跳,她要骂人了!
“你是哑巴的媳妇!”女人认出李书夏,再抬头一瞧,望着樊良不可思议:“大良你怎么”她的视线落在李书夏紧抓樊良背心的手上,似是明白什么,她哆嗦了音儿:“你们咋干出这等龌龊事!”
李书夏:“”
樊良:“”
女人低头检查自己的裤腰带,发现没啥异常霍地爬起来往后退,先是慌里慌张,而后又好声商量:“我当没看瞧见你俩,你俩放我回去成不成?我不会把你俩的事说出去,我发誓!”
她以为自己是不小心撞破李书夏和樊良的“好事”被打晕了。
李书夏赶紧离樊良远点,彻底无语。
这女人跟孙妙花一样,想象力真丰富。
樊良没作声。
李书夏好声解释:“大姐,我跟你是被大良哥救了,你刚差点儿被山贼强了。”
“哪儿来的山贼。”女人不信,“咱村穷的要啥没啥,山贼来这儿干嘛。”
“山贼是男人呢,你说来这儿干嘛。”李书夏中气十足,没干坏事心怀坦荡。
樊良依旧没作声。
第9章 发烧了()
女人犹疑,似乎记得昏迷前恍惚看到的人不是樊良,但又不确定,再看李书夏乱糟糟的头发,还是感觉李书夏和樊良有蹊跷,他俩刚抱在一起呢。
李书夏注意到她的视线,兀自说:“我跟孙妙花打架,她给我扯的,你要不回去问问她?”
“你跟樊大嫂子打架?”樊良出声,颇为惊讶。
“谁让她不给我饭吃还奴役我干活,大晚上让我守山呢,我打她都算轻的。”李书夏学着孙妙花叉腰,把樊良逗笑了。
李书夏不解:“你笑啥。”
“你学的真像。”樊良笑回,直接忽视了坡下的女人。
女人放松警惕,却是过来人,自觉樊良待李书夏不一般,张嘴要说什么,樊良挪眼瞥过来,她顿时闭了嘴。
樊良眼里有警告之意,曜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厉色,比山贼还吓人。
女人不敢说话了,莫名心虚,好在没被占了便宜。
李书夏不想变成孙妙花那样的泼妇,收了胳膊道:“大良哥,咱回去吧,不知道樊奕川回去没。”
“好。”樊良想也不想地答应,走到前面开路。路过女人时,他有意顿了顿脚。
女人下意识躲避,脸刷白,眼神躲躲闪闪更加心虚。
樊良在村里出了名仗义,明知这女人受欺负不关心几句?怕是这女人有问题。
李书夏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很快忘了和孙妙花打起来的不快,跟着樊良有说有笑地下山。
樊良问她的名字,她不假思索回:“李书夏。”
樊良不认字,默念几声只说:“好听。”
李书夏自豪回:“那当然,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
樊良笑了笑,没说话。
后边女人保持前后距离,暗中观察,心道:一个大粗人啥时候学会哄小姑娘了。
下山后,不等前面两人说话,女人撒腿往家跑,每跑两步回头一次,差点儿撞村口的大石磨上,惹得李书夏笑出声。
樊良顾及村里的妇女们,只将李书夏送进村,道别后又去山上种地了。
这会儿又到晌午,窄巷里热闹的很,来来回回的人几乎都打量李书夏,特别男人们。
蹲在门槛前抽烟的、挑担穿巷的男人们,还有梳大油头穿绸缎马褂下乡的公子哥都在看李书夏,不止为端详她的样貌,也为她是樊奕川的媳妇。
他们只是远远地望,或是经过时盯着细看,但会退开一定距离贴墙而过,仿佛李书夏身上有病菌。
之前李书夏由孙妙花带着回村,落下几步也会遭遇这种情景,此时见怪不怪了。她猜这些人是觉得她跟樊奕川待一起极有可能染病,他们才会躲着走。不过这会儿他们没有暗戳戳地说笑,倒让她意外。
可是在压抑的高墙下被一堆人直勾勾盯着很诡异,李书夏不由地加快脚步往回走。
樊奕川院子的大门和孙妙花那处开得不是一个方向,因是樊家二老为了让樊宸照顾樊奕川特意打通了墙,实际是两处房子,面积都不大。
普通人家不会在门口挂木牌显示是谁家,门口没太大差别,樊奕川的大门特不好找。
李书夏不想从孙妙花家穿过去照面,在窄巷里转圈,肚子咕咕叫起来。
早晨她和樊奕川被孙妙花揪出门,都没来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