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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楚暮,”凌春忽然开口,她看着我,声音嘶哑:“和大姐没关系,你让大姐先出去…。。”
邱晨满眼心疼的看着她,大姐一时手足无措。
“大姐,我也心急了,”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温言道:“麻烦你去煮点姜茶——我喊你再进来,谢谢了。”
大姐答应着出了门,还替我们关上。
凌春轻轻地喘着气,她的手拽住邱晨的衣服,眼神有些失焦。
“邱晨,邱晨,”她低声说:“你快回去,找阿秋……姓俞的那个,卷了这次楼盘的首付跑了……。快让他想办法……。媒体暂时……”
她接下来说什么我也听不太清,但是我记得之前凌春说过,她和晏静秋的公司有合作一个挺大的别墅区。邱晨也隐隐约约的提过这个合作项目,是晏静秋负责设计,凌春负责开发的,听说被炒的很热——可是哪来一个姓俞的,还卷款逃跑……这又是什么意思?
邱晨的脸色告诉我他也很焦急,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比起凌春镇定了许多。
“俞光启这个混蛋,”他咬着牙低声说:“老板之前还挺信任他——阿春你不要急,我这就回公司找老板商量。”
他的脸转向我,我看得出他虽然看着平静,但是脸却惨白:“小姐,阿春麻烦你照顾了,公司不要让她去,现在这个情况,工人们……。我帮她先去解决,你千万不要让她离开。”
我点点头,他在凌春额上轻轻一吻,然后起身匆忙离去。
凌春忽然抽泣了一声。我知道凌春是憋着一口气才没晕过去,这会挺到现在,也是极限了。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靠在我的肩上,虚虚的喘着气。
“情况有多糟糕,凌春?”
我感觉我的肩膀有了湿意,她微微摇摇头,我知道她想说告诉我也没用,但很多时候,倾诉并不是为了找到解决办法,而是找到发泄出口。她向来风风火火,若这么憋着我怕给憋出病。
“你说,”我拍了拍她:“就当对牛弹琴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开口了。
“俞光启,是和我合开公司的人,是我新公司的副总,”她说:“他之前在阿秋公司,业务能力很不错,也拿下过好几个重要的单子,后来我开公司,阿秋就把他给我了。”
“他过来以后,也很认真负责,我一直挺相信他……”
我皱了皱眉。
“虽然我不懂你们这些商人,但是,”我说:“为什么他一个副总,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财务提这么一大笔巨款?”
“他……也是财务总监。”
我无语的看着她的头顶。
“所以呢,”我说:“这次损失很惨重吗?”
“……小李说,姓俞的卷走了百分之八十的预付款,这里面包括了所有工人的工资和接下来的工程用钱,”她说:“这是我和阿秋努力几年的心血,这次出了这样的事,阿秋……”
“阿秋什么阿秋!”我真是想给她一个耳光:“这会了你能不能先想想自己,是你的公司负责开发的!他只是设计师!你——”
“可是阿秋为了这个地方,耗费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
凌春忽然一跃而起,我没提防,被她推了个趔趄。
“我是亲眼看到的,多少个日夜,不眠不休,他为了这个地方,几乎耗尽了心力,”她瞪着我:“他亲自!每个地方!都一遍又一遍的设计!他为了赶在……那个时间设计好,发着烧也不肯休息,亲自去工地看,生怕——”
我起身按住她,强硬的把她推回沙发上。
“你安静,”我说:“就算他很辛苦,但我觉得你是更累的那个,现在,你给我睡一会,不要说话。”
她用力甩开我,眼睛里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全是血丝。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说:“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
“是那个起了个公墓名字的地方吗?”我说:“楚暮苑?”
她看起来快气晕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干什么?”我叹口气,也不再看她,只是慢慢的坐到沙发上。
“无论他起什么名字,对于他,对于我,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说:“这种名字所谓的价值,是在两个有关系的人身上,才显得浪漫和珍贵,我们两现在这样,你觉得是浪漫,还是悲剧?”
“你——”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放过他,也放过我,”我说:“你没有经历,所以并不明白,我知道被记忆困住是多么折磨人的一件事,毁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么说吧,我不舍得让晏静秋变成顾茗城,太痛了。”
我抬眼看她,勉强的笑了笑。
“我这么惨,都挺得过来,”我说:“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振作啊。”
第148章()
邱晨消失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打电话过来。凌春虽然被我强制按在床上,但我知道她根本就睡不着,邱晨的电话一响,她就从我旁边跳起来。
我并不知道邱晨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很棘手。凌春咬着唇听他说完,只说了句“我不能”就挂了电话。我知道这个名字不吉利的地方是凌春准备了很多年,自己动手做的第一单生意,如果失败,对她的打击将是不可逆转的。
那个大姐给我们做好饭就走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此次非同小可,看我对凌春嘘寒问暖也当看不见。我虽抱歉辜负她一片好意,但这样的情况下,我只有如此。
“邱晨想让我先去国外,”凌春低声说:“这次涉及的金额太大了,虽然我没有犯罪,但是俞光启暂时肯定是抓不住的——媒体已经捕风捉影了些消息,现在售房部已经被围住了,邱晨在现场,可是他们要求见老板。”
我皱着眉着消化着这些信息。
也就是说,这个卷款而逃的男人应该是早有预谋,然后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无法归案的。房子建了一半,整个公司都被架空,剩下所有的开支都没有了来源,凌春虽然有钱,但绝没有有钱到可以填这个巨大的坑的地步。
这个楚暮苑价格昂贵,不仅是因为地段和做工,还有一个就是晏静秋的名头。买这别墅区房屋的人非富即贵,若是知道这里发生副总卷款潜逃,房子可能烂尾的情况——我都不敢想以后凌春和晏静秋该如何自处。虽然他们没有错,但在消费者的眼里,留下即是错误。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从哪里能找到一笔钱,先解决工人和接下来建设的问题。至于那个人——我们都知道,如果幸运的话,那个人就算抓住,这些钱一定也不能完璧归赵。
“晏静秋怎么说?”
她抬眼看我,摇摇头。
“阿秋说没事,他来解决,”她说:“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坑,我不能让他卖了自己的公司来支持我的摊子!”
“这么说,晏静秋还是挺有钱的。”
她瞪着我,说:“你还真是没心没肺,阿秋的确有钱——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卖了公司来做这件事,那就等于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自断后路!阿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的公司是他的一切,他要真这样做……我不如去死!”
“你死什么!”
邱晨推门而入,满脸的怒火。
“还没有到哪里,你就要死要活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凌春:“老板也没说要卖公司,只是这次的确很麻烦而已,你对老板的能力还有什么怀疑吗?”
“怀疑,我当然不会怀疑阿秋!”凌春也站起来,对着邱晨喊:“就是因为我们相信,所以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俞光启不是拿走几千万,他是拿走几个亿!几个亿的首付款!有的人交的是全款,俞光启拿走的可能远远不止这个数……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接下来的要做什么?”
“阿春!”
“阿秋为了这个楚暮苑耗费多少心力你是知道的,前期大部分的投资都是他的,”凌春说:“你当他有三头六臂,一时间哪来这么多钱善后?”
我有些发愣。
晏静秋是疯了不成,听凌春的意思,竟把所有身家都压在里面?
怪不得凌春说这样下去他只能卖公司,若他前期投入那么多财力,后期还能保障——我都要怀疑晏家是不是有印钞机了。
“这院子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样,”我无奈的说:“别墅区那么多,你们两个也算是有头脑的商人,怎的做事这么鲁莽,全投进去万一——你们是傻了吗?”
凌春气的说不出话,邱晨叹气,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头对我说:“小姐,虽然老板这一生都爱建筑设计,但是这个楚暮苑,原本是他说的,自己最后一个设计……他自己说,他要给……给你一个……”
“停,”我冷冷的说:“他的任何脑残行为都不要说与我有关,说实话,他起这个名字,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给?”
最后一个。
真是笑话,他今年不过二十六七,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何来的最后一个,起个不吉利的名字也就罢了,说的话也如此不吉利,惹人生气。
邱晨似乎微微叹口气,但是他也什么都不说了。
“你老板还怎么说了?”我说:“虽然我知道我只会添乱,但我有个很奇怪的感觉……我能帮上忙?”
我原本是说个笑话,结果他俩一惊,一齐抬头看着我。
“你知道什么了?”
“老板说你不能出现!”
他俩异口同声,吓了我一跳。
“我果然是有用的?”我猜测:“干什么用?”
凌春和邱晨对视一眼,竖起眉毛。
“你对你自己有错觉吧?”她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能干什么,除了给阿秋添堵,让他多几道新伤,还有什么作用?”
……我看他好的很,娇妻在侧,还能威胁我。
“小姐,老板今天……很忙,”邱晨说:“他说千万不能让你出现……是怕你出现了,他又乱……”
乱了头脑,但我看他做的这个事,真的不算有头脑。
“但我觉得,我能做点什么,而且还不是小事,”我说:“虽然……”
“他本来就事儿多,你这个添堵的一出去,他不得更堵?”凌春冷哼:“你的旧情人顾茗城也知道这件事,他在媒体那边有些熟人,你若真想帮忙,不如去找他说一说。”
顾茗城?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我怎么分明记着有些人带我来这里“隐居”,毁我清誉,就是为了让顾茗城和晏静秋能“偃旗息鼓”呢?
“你怎么主动让我去找他,”我说:“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找到我吗?”
“……我改主意了,”凌春看着我:“要是有用,什么方法都要一试。”
当真风水轮流转,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
我想了想,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
“好,”我说:“我明天去找他。”
第149章()
站在顾茗城所在公司的楼下,我很明智的选择戴上了口罩。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但是有前车之鉴,无论多么高大上的公司都不缺少爱好八卦的人,而且网络发达,我要找的人最近又处于舆论中心,若是一个不小心——凌春可能只能选择把我给埋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前台小姐都很漂亮且八卦,在我再三表示自己不是记者后她依然坚持他们老总不在,即使我分明记得今早出门凌春才告诉我顾茗城最近都住在公司。最后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自报家门。
“就说我叫楚暮,”我无奈:“他一定会见我的。”
说来可笑,曾几何时我为了顾茗城去找晏静秋,现在却是为了晏静秋去找顾茗城,虽然还是我们三个人,但他们角色转化,除了我,还是那个悲催的跑腿。
那个小姐面带鄙夷,但还是依言打了过去。
三分钟后,她微笑着给我倒了杯咖啡。
“让我在这等,他下来?”我问。
“不是的,楚小姐,”他说:“顾总说让您先等一下,喝完咖啡我送您上去。”
我点点头。
那个姑娘笑眯眯的走回自己座位上,大概十分钟以后吧,前台所有的姑娘都看了过来。二十分钟以后,这个公司所有的雌性生物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在我身边经过,甚至包括一个保洁大姐——她已经在我身边一米见方的地上擦了四五遍了。
我喝掉了三杯咖啡以后那个姑娘终于走了过来,说顾总“等候许久”。我顶着这些看起来并不忙碌的“公司精英”火热的目光,走的很是艰难。
顾茗城的办公室很安静,几何图案的装饰,黑白色的主基调,还有窗边一排盛开的雏菊——这是他少年时代卧室的复制版,甚至包括那些雏菊,我最爱的花,是我和他在一起后他的房间唯一有的“活物”。
他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和零食——我认出几样我喜欢的。难道顾茗城平日里都是这么待客的?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那跟正朝我笑的灿烂的男人,他亮着他招牌的虎牙,看着很是帅气——旁边的小姑娘脸“唰”的红了起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只孔雀。我笑了笑。
“阿暮,过来,”他站起来:“你看,这些是不是你喜欢吃的?”
我感觉旁边炽热的,闪着八卦光芒的眼睛。
“顾总。”我恭恭敬敬的说:“好久不见。”
他微微一愣。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我还闻到从桌子上的茶壶里飘来的淡淡的玫瑰花茶香气。这都是曾经在他家经常能闻到的味道。
“你先去忙吧,”顾茗城淡淡的对我身边的姑娘说:“告诉小苏下午不要给我排什么行程。”
门在我身后关上,顾茗城看着我,眼睛清澈透明,黑的发亮。
“阿暮,你怎么现在和我这么生分,”他说:“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但你为什么——”
“我今天来,是有求于你,”我说:“自然是要客气些。”
“你明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他说:“我们之间……你对我何来‘有求于’?”
我沉默的摘下口罩,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很柔软,这是我很熟悉的眼神。
“阿暮,凌春看起来把你照顾的不错,”他说:“过来坐,我给你削苹果?”
我点点头,慢慢的走过去。他侧身让我坐下,体贴的帮我拿过包,我伸手取围巾,他忽然按住我。
“你的头发……你别动,小心给你弄疼了。”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耳边,那里的头发和我的围巾缠作一团。我一直都很奇怪,他一个热爱运动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一双那么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余光里他白皙的手指穿梭在我黑色头发里,我身边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莫名的让人想起“岁月静好”这个词来。
这条流苏围巾是凌春送我的,每次都会和我的头发打结。我有些抱歉的对他笑笑,说:“我一直有些笨手笨脚,麻烦你了——哎呀!”
他忽然伸手扯了下我的头发,我没提防,疼的喊了一声。
“再这么客气我就给你把头发薅光,”他说:“有时候真想打你。”
“你敢!”
我瞪着他:“你敢碰我的头发我就——”
“知道,知道,”他微微笑了:“我哪里舍得……我们阿暮这样好看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