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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会意,上前掐住王嬷嬷的手,突如其来的力道才让王嬷嬷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是老泪纵横。
我握着父亲的手,父亲缓缓道:“花颜是当时京城的名妓。也是你们祖父的外室。这事我是知道的。父亲娶母亲乃是因为婚约,不得不娶。娶进门后,便流连花丛。甚至养了风尘女子为外室。母亲好强,如何受得了这委屈。可得知之时,花颜已经有了身孕,即将临盆。母亲当机立断,不肯叫这个孩子出生。便买通了稳婆,让其一尸两命。没想到,即便防得了花颜,父亲还是娶了他心心念念的柳家表妹。”
父亲的掌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我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若是如此若果真如此那么
“不!不对!父亲!即便当年花颜的孩子还活着,那年岁也对不上啊!”
“算起来不过相差一岁左右。如果我在去祖宅是已经回来时六岁与五岁也差不多。”
“即便岁数上对的上,可是老太爷的态度也对不上啊!以老太爷对柳姨娘的感情,倘或老太太的儿子真的没了,那么二叔成了长子,岂不是最有利吗?老太太彼时在府中并没有权势地位,即便要外室之子认祖归宗,老太太还阻止得了吗?”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我如此一说,父亲突然醍醐灌顶,醒悟过来。
“你说的没错!此事疑点重重。若我当真非老太太亲生,而是外室所出。且我生母是被老太太所害。那么当年在我高中当权之际,老太爷就会应该说明真相,如此一来,我若是被杀母之仇蒙蔽,便不会任由老太太在府里作威作福,自然柳姨娘也可有一线生机。”
我喜道:“没错,而且以老太爷的性子,若非父亲太过强势,他怎么会甘心荣养?说出真相,非但可能可以救柳姨娘一命,还或许可以让自己避免被架空。如今府里也不会是这个局面了!”
王嬷嬷听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那为何老太爷和柳姨娘要这么说,难道难道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老太太和大老爷好过吗?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老太太这么多年来的心魔岂不是可怜老太太为此夜夜噩梦,梦见柳姨娘七窍流血之状,梦见花颜来寻仇说她的儿子会为她报仇。老太太害怕事情揭露,真应了梦里的话,只得打杀了一批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的奴才,将我远远送走。老太爷啊老太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没有恩,有何苦如此呢!”
王嬷嬷跪伏于地上,竟是痛哭起来。
第38章 和尚的批命()
回程的马车上,父亲一直沉默不语。
若王嬷嬷所言为真,父亲突然从嫡长子变为外室子,从小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的母亲却成为杀母仇人,父亲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
若王嬷嬷所说为假,那么这一切便是老太爷和柳姨娘死前所设下的陷阱,为了制造矛盾,为了老太太有所顾忌不敢大手大脚折腾二房三房,竟然捏造出如此子虚乌有之事件。这十几年来,亲眼看着父亲遭受老太太的折腾冷艳,亲眼看着这对母子关系越演越烈,却只字不言,作壁上观,说不定心里还不知如何偷着乐了。有如此心狠之父亲,如此不辨亲子之母亲,父亲又当如何面对?
因此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似乎对父亲来说,都是一记重拳。然虽说如此,但这一步已经踏了出去,只能往前,无法回头。
马车轱辘轱辘往前行驶,父亲不说话,我与兄长也不敢开口,车厢内安静地让人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天幕降临之际,我们回到了苏家。
我与兄长跟在父亲身后下车,父亲站立于府门前,抬头仰望着据说为先祖当任帝师之时,厉宗皇帝亲自书写的“杖朝硕德”的牌匾。
良久,父亲才开口道:“此后查证之事,我亲自来办,你二人都不许再插手!尤其淮儿!从明日起,我重新给你设立功课!”父亲回身,声色俱厉:“听到没有?”
我与兄长均唬了一跳,忙低头应是。父亲走后,兄长长声一叹,我连忙安慰:“父亲大概是怕若此事是老太爷的手笔,以我们如今的手段恐对付不过老太爷。”
兄长低着头,“不是我们,是我。”
我笑着挽了兄长的胳膊:“严父出孝子,严师出高徒,父亲对你严厉,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父亲是想宁可现在对我狠一些,严一些,也不想我日后对上别人出了纰漏,被对方抓住要命的把柄。”
回府后,我们对今日之事只字不提,母亲询问我三人去哪儿了,也只答街上转了一圈。母亲没往深处想,也就过去了。
饭后,母亲与父亲说:“下个月,了尘大师在香山寺开道场。我打算带黎儿过去。”
香山寺,了尘大师?难道就是那位住持吗?
我心下一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尖着耳朵去听父母说话。谁知被父亲赶了出来。我无奈离开,却留了个心眼,转了一圈跑到门帘底下。我也知偷听不好,可明显父亲神色有异,又事关香山寺,或有线索也未可知,我哪能不心动。
只听母亲说:“了尘大师云游四方多年,如今回来香山寺也不知会呆上多久,平日里香客去寺里烧香祈福,他都是不见的。难得这次公开开设道场,机会难得,我怎么也要带黎儿去一趟。当年他给黎儿批命的那些话,一点点全应验了,我”
父亲安慰说:“你多心了!不过是个批言,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何苦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呢!你也莫太当一回事。”
母亲急迫起来,“我怎能不当一回事!黎儿出生之时,他曾言黎儿命格尊贵,乃是凤凰之姿。但却会半生波折,屡遭大难。离得最近的,便是三岁时,会被亲父射杀!便是侥幸活得性命,也将于与父母离散;十二岁上又有一水劫。这一切乃都是凤凰飞天前苦难。倘若这些都过了,归得家来便可一飞冲天。她命宫中藏有天下星盘,得之可得天下。但良人难寻,需得慎之又慎。选对了,一生尊贵无忧。选错了,即使母仪天下,也是过眼云烟,活不过二十二岁!苏家也会覆灭。”
我心下十分惊讶,对比前世,岂非是一字一句全都应验了吗?前世死前在冬日,彼时我刚好二十二岁,就差三天便是二十三岁生辰,然而却等不到了。
我小心挑开一脚门帘,只见父亲揽着母亲,“好了好了,不过是方外术士胡言乱语罢了。”
“胡言乱语?你不过是为了安抚我吧。若你不信,当年黎儿失踪,战场那么乱,多少人寻不到尸体。大家都说黎儿已经没了,你为何死活不肯给她立牌位!后来这些年里,你派了多少人暗地里去找了尘大师,你以为我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黎儿出生的时候,你爱之如珍宝,当时你恐怕是当真不信的。不只你不信,我也不信。即便黎儿有劫难,你怎么会亲手杀黎儿呢!可结果呢结果果然是你杀了她!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一来担心黎儿,二来更担心了尘的批命!”
父亲颤抖着手死死将母亲搂住,可即便是我也能看出父亲压制不住的恐惧,“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什么?得之可得天下,这样的话传出去,黎儿该怎么办!黎儿才十三岁,我们好容易失而复得,多年几年也无妨。但你为何如此匆忙想为她在这届科考的举子中择婿!不过是想着若黎儿真是凤宫之命。如今能选的也不过是诚王和燕王,可这两位都不是能选之主。你害怕啊!是吗?苏长青,你比我还害怕,却用方外术士,胡言乱语来安慰我!”
“阿玲!你相信我!我不会让黎儿有事的!什么母仪天下,什么凤宫之命,我们宁可不要。只要人品学识好,家世差一些,哪怕寒门也不怕。有我帮衬着,只要不是蠢材,难道还怕他起不来吗!诚王,燕王,我们一个都不选!你也不必担心批命会传出去,当年知道批命的人我都解决了。如此除了你我,便只有了尘大师。大师是明白的,他不会乱说。你我更不会说!”
原来如此。难怪当日母亲与我谈起婚事之时,一直强调相信父亲,不会有事。当时我便觉得母亲神色不太对,一遍遍的重复,似乎事情并不那么单纯。我只当母亲不舍得我嫁入皇室,嫁给傻子,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可是,万一呢?长青,了尘大师说的那些话,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字是错的。万一”
“既然是批命,总有破解的方法。即便有万一我总会帮她!倾苏家之力帮她!即使苏家覆灭,我也会保全她。”
我咬牙差点哭出来。上辈子,父母是承载着多大的恐惧和危险帮我一步步登上后位的!原来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谁!”
我一时情绪激荡,倒在门框上,没想到这细微的声响却惊动了父亲。父亲一只手掌越过门帘抓过来,我肩上一痛,人已不受控制地被拉了进去。
“黎儿!”父亲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偷听父母的壁角,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父亲少有的严厉,我扑通跪了下来,落下两行清泪。母亲只当我被父亲吓着了,过来抱住我,埋怨起父亲来:“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抱着母亲连连摇头。
对不起!让你们如此不省心。对不起!让你们伤透了心。对不起!让你们赔上了整个苏家和自己的性命!
母亲帮我擦拭掉泪水,“好孩子,别哭!你都听到了?不要紧,你爹爹不是说了吗?他会想办法的。什么凤凰不凤凰的,我们不要!你答应娘,不许和皇室的人搅和在一起!你答应娘!答应娘!”
“好!我不嫁皇家。我都听父亲母亲的。”
“好!好孩子!荣华富贵我们都不要!”
是啊!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惟愿家人常在,一世平安。
或许是有父亲和我的双重保证在,母亲这才稍微安心了些,却仍旧念念不忘说要带我再去见一见了尘大师。便不是为了我,为了小黑,我也是要去的。便应了。
父亲送我回兰亭院,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只听父亲说:“你的规矩是该好好学学了!无事不许到处乱跑,来琼凌院,让母亲好好教教你!”
“是!”
“四书五经,给我各抄十遍!”
我心一跳,四书五经,量不可谓不大,而且还是各抄十遍。想来我也没有时间做其他事了。如此一来,既减少了我与皇权之人相处的机会,也叫我没空胡思乱想。这才是父亲的目的吧。
我硬着头皮应道:“是!”
及至到了兰亭院,父亲脸色才回转过来,温声细语对我说:“你母亲说的对,一切都有父亲在呢!别怕!你母亲心定不下来,你和她一起去渐渐了尘大师也好。不论了尘大师说什么,都不必太在意。不论情况如何,父亲总会有办法的!”
我连连点头。父亲这才笑了起来,“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明日还得去女学呢!好好休息!”
第39章 比马()
致微女学。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苏蘅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向女学销了假。只是
“哎呦,没想到你还敢来啊!长公主不是说,女学最讲究的便是人品性情吗?学识还在其次呢。就凭这皇上亲口说了无德之辈还有脸呆在致微女学!我看早该踢出去才好,没得辱没了女学的威名。若是传出去,我甄婵蕊和这等人是同窗,我可丢不起这人!”
苏蘅的脾气哪里忍得了,直接冲到甄婵蕊前面:“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呗,怎么堂堂苏家五小姐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苏蘅正要发作,林墨香倏然起身拽住苏蘅,“甄姐姐何必说的如此难听呢!五妹妹年岁小,当日不过是个误会”
甄婵蕊十分不留情面的打断了林墨香,“误会?你不如问问人家正经的姐姐,看是不是误会。”
我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打算替苏蘅解围,更不想卷入她们的口舌之争。我不发言便是最好的态度了。甄婵蕊笑了起来:“瞧瞧!苏家正经的小姐都还没说话了,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怎么,想左右逢源?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本事!皇上的圣旨,也能说成是误会的,大约也只有你了!”
林墨香面色一变,咬着唇。
“还有,可千万别叫我甄姐姐。我甄婵蕊的姐姐只有一个,便是当今诚王妃!不知你是想做我哪门子的姐姐?”甄婵蕊冷哼,“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和我甄家来称姐道妹!”
林墨香的脸色更难看的几分,手攒成拳,衣角都已经被捏皱了。
我疑惑地看着甄婵蕊,听这话的意思,莫非林墨香与诚王的勾搭,她是知道的?
这厢苏蘅也闹了个大没脸,一把甩掉林墨香,“不用你假惺惺地帮我说好话!”
吴氏姐妹也帮腔起来:“就是,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往日里不是和苏黎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人家不要你了,你这是想另找墙头吗?”
林墨香闹得左右不是人,比起对苏蘅落井下石,甄婵蕊似乎更愿意看林墨香没脸,笑得更欢了,“看吧!你出头帮人,人家可不一定领你的情!”
林墨香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诺大的女学,竟无一人帮腔说话。我双目扫视过去,众人看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唯独木梓婷,目光在甄婵蕊和林墨香二人间逡巡,转而定在林墨香身上,眼中的不屑和嘴角的嘲笑一瞬即逝。
好在先生及时赶到,这才解了林墨香的尴尬。一上午的课程,林墨香都神思不属。待到下午选修课。今日的选修课乃是骑马。京中闺阁女子对这项课程并不十分喜欢。但因为是女学特设的,又是长宁公主的强项,因而似乎是为了给长宁公主面子,大多都选了。可真正有兴趣,并且骑得不错的,寥寥无几。
我换上特制的骑马装,正与马儿互蹭,便见甄婵蕊牵着马儿过来。
“上次你智解璇玑图,破了我的记录,也叫我大开眼界,甘拜下风。听闻上一次骑马课,你也是英姿飒爽,便连长公主也多有夸赞,是吗?可惜,上次我家中有事,不曾参加,倒是没见到。甚为遗憾!我对苏姑娘惺惺相惜,不知苏姑娘可愿意与我比试比试。”
我扭头看去,甄婵蕊一身大红骑装,明眸皓齿,十分亮眼。那自信满满又带有几分挑衅的神色,赤裸裸地表示着:没错,上次被你破了璇玑图,我这次就是来找回场子的!
有过两世经历,我早过了年少气盛之时,这等徒惹人眼出风头的意气之争,不要也罢。
“怎么,莫不是苏姑娘看不起我,不肯同我比吗?还是你怕输?长宁公主有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比赛一无彩头,也无关其他。苏姑娘还有什么顾虑?”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起哄起来。看来,我若是不应是不行的了。
“如此,便依杜甄姑娘吧!”
长宁公主好骑马,一身好骑术乃是京城闻名的。因而她亲自督促修建的马场绝不逊色,马场是将当年的公主府和尚书府打通夷平所见,因公主府背后靠着山脉,甚至将一大片山地圈了进来,因此占地面积极大,环形成圈,从这头到那头足有三里地。且圈中设有栅栏以及土坳矮丘,长宁公主称之为障碍赛。
我们比得便是这障碍赛!甄婵蕊将规矩一一说给我听,待我点头示意明白了。这才请先生作判。
我与甄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