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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怒视,对着侧身的衙役们冷喝道:“你等还不动手,莫非也和此事相关。”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那些衙役平日里人五人六的,说白了也要听人差遣做事,闻言赶紧上前擒住李辰,生怕迁怒了王文。
果真是秀才遇到兵了,李辰对这欲加之罪完全没反抗的意思,若是拒捕,以王文的来势,怕要将他当场乱棍打杀。
“走!”
王文匆匆的离开。
阴暗潮湿的县牢,曹典吏作为司职三班衙役、执掌刑罚的青山县衙三把手,手中实权是最重的,他很少来这里以免沾上晦气,尤其眼下夜深之际。
可眼下衙门出了大祸事,县令、主簿已经冷汗不止、如热锅蚂蚁般慌乱,六房的人也都掌灯不知所措,他将接手一件平生以来最棘手的案子。
“曹大人,犯人在此。”王文躬身道。
曹典吏挥挥手,就有牢差过来给李辰上枷锁,将其送进刚才特意清理出的牢房,四周没任何囚犯。
“曹大人,大老爷吩咐下来,他或有手段通天的同党,还请差人严加看守。”王文并不放心,郑重嘱托道:“最好布些陷阱,毒器什么的最好。”
“我自有安排。”曹典吏冷哼一声。
王文抱歉退下。
李辰看了一眼,暗叹自己这也算是特殊待遇了。
他为自己对此早有应变之策感到明智,就不知能否有奇效让自己脱困,实在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洪荒之力上。
如今每一步都得深思才行,不然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
“神貌果然像极了有源。”
蓦地,曹典吏来到李辰面前,隔着栅栏突兀说道。
“典吏大人,你认识我父亲?”
这种境况下,李辰再沉稳,也不免心里空落落的,能有人说得上话,那是极好的。
“何止认识,我和有源是过命的交情,算的上知己。”
曹典吏笑着回忆,又叹道:“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如此良人却……”
“我就怕父亲的死并非意外。”
对面陷入沉思,李辰接过话道:“就算我孤陋寡闻,也知道天底下的乱匪有不成文的规定,绝不劫赶考的士子。
何况父亲那时李家有中兴之势,随行带了十几位仆人,更有同窗一道,声势可称得上浩大,却还是遭此横祸,未免太蹊跷了。”
“你……”
曹典吏惊愕,很快恢复常态,朗笑道:“好个心有急智的小子,倒是活络得很了,怕也继承几分有源兄的才气,若非天意弄人,我大青山怕又要出个才子。”
说到这,他脸色又黯然几分,这李家也是时运不济,不然怎么父子二人皆有中兴李家之资却落得如此田地。
“典吏大人,我斗胆称你一声曹叔伯,尽管我只是一介书生,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李辰沉声道。
“该是如此!”
曹典吏笑容宽慰。
“那我就直说了,眼下我囫囵入狱,衙门这般做派分明是要拿我顶罪。
但张村被屠存在许多蹊跷,敢问我又有何能耐能作出此般丧尽天良的歹事,衙门拿我背黑锅莫非是愚弄百姓不成?
且不说这些,其实打从这事发生,我便一直怀疑此事和传闻中的怪异有关。”
“你真这样觉得?”
曹典吏今夜的情绪估计是他这辈子以来最惆怅的,他终是长叹道:“这世道不太平,便由得那些魑魅魍魉活动。
残杀这般多无辜又能了无踪迹,只有修炼邪术的凶魔干得出来。
你先前禀报后不久,便有身怀绝技的大人物去查探,只不过……
天意如此,要不是那位剑门的大人神秘失踪,你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曹叔伯,此话怎讲?”
李辰意识到关键,当即问道。
“也罢,这时候说与你听也无妨了。”曹典吏道,“我自是不信你会与贼人勾结的,此等龌龊不过是有人想脱罪。
你可听说过飞剑门?”
对于这突兀一问,李辰不免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应道:“青山观与飞剑门是我青山县两大势力,自然是有耳闻的。”
“那你知不知道,飞剑门其实是东华宗的势力下属?”
第6章 荒唐县尊()
“这个却是不知。”
李辰平日都在求学,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当下猜测所谓的东华宗应该是他难以想象的庞然势力。
他心知这位素未谋面的老爹好友要讲到重要内情,屏住心神听下去。
“你做学问的,不清楚也难怪。”曹典吏慎重道,“说是附属对飞剑门来说也都是高攀,东华宗可是真正的剑仙门派。
像飞剑门这样的,若不是其门主曾在东华宗做过杂役,绝对是看不上眼的。
这等超然存在,早超出常人的想象范畴。
我说的大人物便是那仙门弟子,偏偏他一去不返。
现在衙门还要应付三位东华宗的外门弟子,说是人死得见尸,这才有你的祸端。”
李辰恍然大悟,暗想那失踪的应该是昨日的青年,而自己入狱,是因为县尊在病急乱投医了。
思量关键,他倒觉得自己更有希望脱身,前提是东华宗不能知道这事真和他有关。
毕竟如曹典吏所说,那些超然存在很厉害的。
万一因为弟子失踪,再加上土地神之说太过怪异,杀了他再取出身体里的古怪也大有可能,真到那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吧。
只要东华宗不对自己起疑心,到明日沈明言行动后,民心不凝,县尊大人迫于压力绝对要放人的。
李辰笃定,若是没有所谓的东华宗,自己脱身只是时日的问题。
眼下却有一事难免心灰意冷,纵然他能脱身,但肯定会开罪县尊老爷,而乡试在即,大老爷又是阅卷人之一,怕是要影响他求学的路子。
眼下危机四伏,容不得他多番思虑。
“大人,大老爷差李家二郎问话。”忽然,一个衙役过来传令。
曹典吏应了下来,表示他要亲自带李辰过去,等四下无人的时候,上前松开李辰脚镣枷锁。
“你爹救过我一命,知恩不报真小人。”他沉声道,“我不屑做忘恩负义之徒,你赶快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李辰心中巨震,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对眼前人不由钦佩。
他最终还是没走,不待曹典吏开口,便道:“走,是不可能的,那会连累曹叔伯。
试想一下,如此一来我这辈子就要坐实罪名,甚至会垫上李家众人的性命。
而且我一羸弱书生,又能受得了几番折磨,最后多数还会被捉回来的。”
“你……”
曹典吏无言以对,他能想象那般场景的困难,只好说:“那好吧,李家我尽量多帮衬一二。”
“不过还是要多谢叔伯好意了。”李辰作了一揖,躬直了身。
成与不成,就看那些剑宗能否看出自己体内的怪异了。
他深吸口气,跟着曹典吏前去。
县衙小堂内,三名穿着统一灰衣的少年男女皆是冷面,另有县尊、主簿、飞剑门门主三人在他们面前露出拘谨。
“徐兄,人带来了!”曹典吏进来唤了声。
县尊唯唯诺诺的冲着三位矮了一截的人物说道:“三位大人……”
“确实没有怪异存在!”三人略显沉稳的少年打断话,走到李辰跟前打量。
“刘师兄都这么说,那便是了。”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马脸男站了出来。
唯独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女双眸一凝,道:“海师兄可能遭遇不测,足以说明那贼人手段高明,两位师兄可别轻视误了大事,此人目中精光涌动,似有异常。”
“目光么?”
最先开口的少年似乎地位也略高,他凝视李辰道:“小师妹在六识感知上颇有手段。”
话毕,就有凉气侵入李辰体内,他只觉好似当初土地神灵带给他的感觉那般,痛感中带着肆乱。
李辰看得出是那名刘姓少年在使绊子,幸好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停止。
“恕我眼拙,倒真的没看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很怪!”女子凑在师兄身边,声音细若蚊蝇。
“诸位大人,下官有一言。”县令蓦然道,“正所谓宁杀错莫放过,此事干系重大,甭管李家二郎是否有关,都该拿在狱中,再看后事如何发展。”
“那……只能先这样了。”
男子定了下来,海师兄是即将晋升内门的风云人物,他们来这不过因为离这最近,才会有内门执事的吩咐。
若是没有作为会让他在宗门很丢脸,必须要查出个所以然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想放过。
就在曹典吏带走李辰之际,刘姓少年身子一怔,脸上倏地露出喜色,他惊道:“海师兄回宗门了?”
“什么?”他的两个师弟师妹异口同声的呼道。
“宗门的传音有说海师兄发生什么了吗?”
“海师兄受了重伤,需要调息。”
匆匆说完这些,三人便对县令一抱拳,说这就要回去,没任何逗留的意思,几步就没了人影。
县令也喜出望外,心中好悬放下重石,他早就巴不得能送走这些云端中的仙门人物。
他将走远的两人叫住,事情迂回曲折,看来凭他这点力量是不可能解决张村的怪异,但总该对外有个交代。
“田兄,你且拟一份讼书,便说是犯人已坐实曾跟贼人勾结,谋财害命屠了张村。”县令侧身吩咐道,“曹典吏待会你让人画押,我明日便差人呈上郡城邢狱司,这事就能有个了断。”
真的被他料中,李辰心底免不了冷笑。
那些仙门人物都不追究,可笑堂堂的一县之尊,不为民伸冤,反而为了尽快撇开这事荒唐到拿自己顶罪。
曹典吏欲说些什么,瞥见李辰异样眼色,只好奉命带人下去。
他在牢房里问开,诧异李辰为何不让他劝言。
李辰苦笑道:“县尊大人已经打定主意,叔伯再如何也是徒劳,还要恼人,那便是是得不偿失了。”
曹典吏为官多年,深谙其中的道理,此时更觉得李辰心性了得,也更惋惜。
“我只希望叔伯能帮我拖些时辰。”李辰深思后说道。
曹典吏尽管不解,也没多问的说:“这我还是能做到的,不过想瞒过县尊,却要让二郎受些苦头了。”
他隐隐觉得其中似乎在谋划什么,但他看得出李辰心性不坏,便决定去帮。
第7章 七宗罪,放人()
“比起死囚,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辰目光一亮,他曾听说衙门里的龌龊事不少,就有能让人表面无伤却伤到内腑,只需个把月便会撒手人寰的手法,反之亦然。
次日,原本沸沸扬扬的张村事件在县城各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关李辰无辜入狱是遭人陷害或替人脱罪的谣言风一般的传开。
齐国刚颁布为官清廉、归田还农、免除徭役田税的皇策,眼下最敏感的莫过于官民纠纷之类,甚至有不少有心人围在县衙四周,要讨个说法的更是大有人在。
县令急的不可开交,不知如何是好,偏偏曹典吏那边说县牢里的李辰打死也不肯画押,他亲自去看了,人身上端的是血痕累累,没想到那李家二郎也是个硬骨头。
他深知这么闹下去对自己太不利,便铁了心决定寻个没人的时辰亲自押李辰前往郡城,让郡守来决断此事。
时值正午,他又听说市井中有述说李辰罪行的讼书传得很是火热,便差人摹来一看。
“李辰有罪,当判秋后问斩。
罪一,过及冠而无正式功名文职,此为不孝。
罪二,有廪生才气却不专攻学问,四下讨活贴补家用。”
罪三,天生羸弱而拒不求医,只因家境贫寒,是不亲。
罪四,兄友弟恭,是称不义。
罪五,同窗和睦,尊师重道,并不算孝廉。
罪六,勾结歹人谋财害命,又从未传出作奸犯科,可谓是一鸣惊人。
罪七,有罪不潜逃,反置身县城,胆大如斯,实为不智。”
县尊一一看过,额间冷汗不止,湿透了衣襟。
这哪里是讼书了,明列在上的七宗罪行根本不能算判罚依据,实际上皆是褒扬李辰的孝廉,若是这样要判人问斩,便是反皇策而行。
究竟是何人弄出来的七宗罪,这是要拿刀放在他脖子上了。
“来人,分派衙役下去,将此书一一销毁,不准人流传。”
“大老爷,咱们怕是晚了。”田主簿无奈道,“先前城门那传来消息,有几批人骑着快马,说是要将此书带至郡城,请郡守判罚了。”
“什么?”县令双目一下子失了神采,如死灰般,他喃喃道:“怕是我官名要毁于一旦了。”
“此事应该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田主簿添上一句。
“好机智的谋算。”
县令脸上一结,道:“若是郡守得到消息,为平民愤,多半要将张村之事列为悬案,再放人平息此事了。
快,去找县里最好的郎中,一定要让那李辰的伤势尽快康复。”
田主簿应了下来,他不由暗喜,没想到上位的时机来的这般快,这倒要谢谢李辰了。
事情果然如县令所料,很快郡守那里就派了人来,下令要放李辰,还差县令上郡城述职,估计问责成分居多,县令面如土灰跟着去了。
曹典吏没想此事到头来会是这样一幕,他想到李辰昨晚的请求,深深望了眼少年。
李辰呼吸着牢房外新鲜气息,心底无比的舒畅。
那牢房是在地下,空气太差,环境也十分阴暗,别说人住了,便是老鼠蚁虫也不肯在此打洞。
设计这里的人,一定是个内心极度扭曲的恶人。
他这样想着,看了看对面的曹典吏、田主簿。
“李辰,你文采斐然,那份罪己书我看过,真是精妙绝伦了。”田主簿赞道,话里明显别有用意。
又在怀里掏出几锭碎银,递过去:“这次是衙门的过错,让你受了委屈,些许银子权当补偿。”
李辰也不心虚的接过。
有钱不拿王八蛋,况且说是补偿也应该收下的。
尽管一波三折,但总算脱困出来,他还挺满意的,至于衙门有不少人看出自己入狱前做了准备,相信县令迟早也会知道,但这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后事如何,再说吧!
听说李辰即将释放,老太太早领着李家众人来到衙门候着,逢人就说郡守大老爷英明。
李辰来到他们面前,却迟迟相视无言。
“回家吧。”良久,沈氏才站出来道。
李辰点头,却有沈明言多嘴道:“等等,牢房里晦气,先让我用柚子叶给你扫扫。”
他拿出早已备好的绿叶,李辰也来者不拒,一行人喜乐融融的离开。
跨过火苗腾起的火锅,李家一派和睦景象。
闲暇时,沈明言拉过李辰,喜声道:“堂兄,这回我可是把事办得妥妥的,你准备怎么谢我的。”
李辰则掏出刚拿到的银子,只道:“我只有这么多了。”
“你哪来的银子。”沈明言诧异。
李辰将先前发生的事说出,沈明言接过笑着说:“好啊,你这是借花献佛啊,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这我可就收下了。”
沈家财大气粗,堂堂沈大公子不至于要在乎区区三两银子,他平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