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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不成，反被威胁。
简小之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冲天怒火。然而又如何？她这会儿也是怒不可遏，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几乎同时，两人按掉了通话键。
……
简小之比以往要沉默。
在律所的人看来，她被超级难缠的王欣妍盯上，确实应该低调为宜。
好在工作做不完，埋首其间，时间过过就很快。
律所现在最大的两个案子，一个是卓恒的收购案，一个是陆子旻的离婚案，俱都处于白热化的状态。
简小之依旧在李大这边混，她的那个设想，通过周颜的转述，得到了李嘉的高度重视。
“那女人肯为了安琪跳楼，值得找黑客查一查。”她豪迈地挥手，“陆子旻说了，钱不是问题。黑客这里需要多少费用，尽管报上来。”
“得令。”
有钱好办事，拿了这根鸡毛令箭，周颜办起事来神速的很。
收了消息，神秘兮兮地扯了简小之去李大办公室做汇报。
“跌破眼镜的大新闻啊。”
她激动地很，“那女的叫赵锦曦，之前只是个做外贸的，是安琪把她弄去C大做英语老师。黑客查到赵锦曦经常出入同性恋网站，频繁地在同性恋论坛发言，尺度还挺大，初步判断她是拉拉。”
这个情况，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周颜挺乐呵，调侃道，“陆总要是知道自己搞了个拉拉，会不会怀疑人生啊？”
李嘉是个人精，若有所思地挑起眉，“万一他娶的也是拉拉，就会感谢人生了。”
都是律师，逻辑推理能力俱是一流，一点就通。
如果安琪是拉拉，就能够解释她为什么非要离婚。
简小之低调，只是抿着唇笑。
周颜却是夸张地瞪起眼，大大地感叹起来，“陆总威武啊，传扬出去，在咱们H城的猛男界，能拨个头筹吧。”
李大哈哈笑，“这件事情办得好，让你那个黑客把安琪的老底端出来，赵锦曦肯为她牺牲色相外带跳楼，必须是真爱。”
周颜乐悠悠地比一个OK的手势，扯了简小之出去了。
不巧，在走廊里遇上了波姐秦湘，她一脸的春风得意，很是不屑地瞟她们，“一个靠拍马屁，一个靠勾引男人，一丘之貉。”
“那你靠什么呢？波……姐。”周颜尚自兴奋着，故意拉长了声音，奚落的意味甚浓。
秦湘哼一声，“卓恒的案子快下来了，没意外，咱们君合会中标。我是竞标组的成员之一，你说我靠什么？”
昂起头，她骄傲地自答，“靠实力呗。”
周颜噗嗤笑起，“波姐，咱们这里是律师事务所，实力是指知识、技能、口才、逻辑、应变等等，不是站在那里当花瓶哦。”
秦湘被她说得恼羞成怒，“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呵呵。”周颜怪笑两声，“羡慕嫉妒恨……你女性特征明显么？”
论斗嘴，十个秦湘也不是她的对手。简小之觉得无聊，扯了她往办公室走，“别贫嘴了，做事情要紧。”
“嗯呐，实力要靠业绩来展现，做事情去喽。”周颜乐哉哉地转过身。
秦湘面色铁青，疾步从她们身侧走过，“你们别得意，走着瞧。”
……
到家已是傍晚。
临时找来的锁匠已经等在门前。
“不好意思啊，有点事情耽搁了。”她连连致歉。
“还好，才等了两分钟。”锁匠与她电话联系过，安心地在门外等，“您有租赁合同么？拿来我看看。”
“好。”简小之拿出钥匙开门。
正是暮色时分，屋子里很暗。不过……新书房那里似乎有灯光？
心头一沉，脱了鞋光脚跑过去。
两日不见的卓云霄，穿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极之自然地坐在书桌前。听到声音，隽黑的眸子抬起，波澜不惊地看着她。
“我已经交待过钱宽，明天换密码锁。这个锁匠你拿钱打发了吧。”
第27章 缘份就这么多（）
简小之憋屈死了。
却也不得不按着他的说法，陪着笑脸，又拿出一百块钱打发了锁匠。
关上门，她闷声不响地走去客厅，窝去沙发思考人生。
讲真啊，该说的话都说了，她也实在是没辙了。
不至于真的找个男人鬼混吧？！
边上有脚步声，她懒得抬头，语气清冷，“你就不能放过我？”
卓云霄目光凉凉，俊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老一辈考虑问题的角度跟咱们不一样，你不用理会我姨妈说的话。”
“不用理会？”
简小之歪起头来看他，“但是我跟你讲得很清楚，我妈妈做过小三，我知道这中间的代价有多大，我不会走她的老路。”
“不会让你走她的老路。”卓云霄答得利落。
简小之垂下头，心底有一处涩涩的痛。八岁前，她有见过父亲，相同的处境，男人与女人之间，会有类似的对话。
她似乎有听父亲说过，永远都不会抛弃她们母女。
最后如何？
不能信啊！
“我有目标了，你别打扰我。”
她扬起头，话语说得干脆，“卧房的席梦思已经换成你喜欢的牌子，那里就归你睡吧，我睡客厅，房子是你的，三天后我会搬走。”
出乎意料的，卓云霄并没有气恼。
慢吞吞地走去书房，又折回来。
递烟给她，“要吗？”
简小之不发一言地抽出一根，又接过他的打火机点上。白烟袅袅浮起，目光微微现出些迷茫。
卓云霄坐去边上，也是抽烟。
静了几秒，他终于开口，“说吧，看上哪个老实人了？”
简小之侧头看他，脸色平静，“康骏。”
卓云霄笑笑，吸一口烟，慢吞吞地问，“他知道你是小三的女儿？”
“不知道。”
“知道你被我包养过？”
“不知道。”
“知道你做过街头小混混，抽烟喝酒打架进拘留所，一样都没拉下？”
“不知道。”
卓云霄笑得含蓄，“你是打算告诉他？还是打算把他当凯子骗？”
“不告诉他，也不代表是骗他。”
简小之认真地思考，“他有看过我的个人简历，知道我父母双亡，成绩优秀。实习律师之后的经历，全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是有理解力与分析力的大律师，就算最后知道那些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最差的结果，不过好聚好散。”
卓云霄的眸光深幽了，漆黑的眼睛里闪出些凌厉。
戳熄烟头，他邪邪地笑一笑，“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出身，以及小混混的经历，他都不会在意。但是被我包养的那四年，会是他心头跨不过去的一道槛。”
简小之不语，蹙眉沉思。
良久，她抬起眸，目光明澈，“我不会告诉他，也请你不要揭穿我。”
卓云霄半笑不笑地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不爱他。”
简小之看他，心头缓缓地柔软，一字一顿，说得极慢，“爱这样东西，于我而言，太奢侈，我消费不起。”
这是她第二次表达类似的观点。
卓云霄幽幽地叹气，伸出长臂抱住她，“你啊，不要妄自菲薄，我见过那么多的女人，没一个能与你比。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得恨不得把你塞进口袋带着走。你不就是缺乏安全感嘛，咱们可以结婚，去任一方户口所在地的民政局办手续。我户口在S市，你户口应该在学校吧。明天咱们就去，办了就安心了。”
简小之怔怔地看他，“你那个未婚妻呢？”
卓云霄撇嘴，“你听别人瞎讲，我哪有未婚妻。”
简小之的眸光复杂了，垂下头不说话。那个女人哪会让他们结婚？偷偷办了，最终也会是离婚的下场。
那些不堪的往事也会大白于天下。
她扛得住吗？
还有他扛得住吗？
“你的命是老天给你定下的，但是云霄不是，他有大好的前途，你不要自私自利，最终害了他。”
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她自嘲地笑起来。
其实她毫不怀疑卓云霄对她的爱。
哪怕他没有颠沛流离地从S市跑去BJ，又寻了收购案的借口来H城守着她；哪怕他真的与那个身材珑玲，长相甜美的气质美女步入结婚的礼堂；哪怕十几年后，二人仅在街头遥遥对视片刻……
她依然相信，她会是他心头抹不去的记挂。
而他，也会是她永生难忘的爱人。
拗不过他的温柔，她心甘情愿地与他缱绻。
激情过后，身体尚在余韵中，头埋入他的肩窝，手臂缠住腰背，八爪鱼一般地攀紧他，温热的呼吸融在一起。
“说你爱我。”他还在努力。
简小之笑，声音很低，“不爱你。”
卓云霄恼了，深邃的眼睛凝视她，“除了爱我，你还能爱谁？”
简小之咬他一口，没心没肺地笑，“路人甲乙丙丁戊。”
卓云霄蹙起眉，拽起她的头，恶狠狠地吻，一直吻到她肺里的空气抽尽为止。
大口地喘气，还是不肯放过她，“说你爱我。”
这话怎么能够乱说，简小之心里头有谱，相遇是偶然，缘份就这么多，他的幸福不包括她。
吃吃地笑，“我爱我妈妈。”
……
大清早，简小之正在刷牙，门铃响了。
这种情况于她而言，比较少见，想来是找卓云霄的。
果然，听到外头有钱宽的声音。手势微顿，这货不会又折腾他的小特助，去城里的高档饭店打包早饭吧。
出来后一看，果然，餐桌上摆了好些她爱吃的广式茶点：蟹黄汤包，水晶虾饺，肠粉，烧麦……应有尽有。
“你太瘦，要多吃点。”卓云霄一心一意地想要喂胖她。
“嗯嗯。”
简小之愉快地坐去餐桌前，跟有钱人过日子就是豪华啊。
见她这般乖顺，卓云霄轻快地勾起唇，随意地问一句，“陆子旻的离婚案办得怎么样了？”
简小之低下头，笑得古怪，“你不知道？”
见她这般模样，卓云霄狐疑地眯起眼，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
瞟一眼，是老妈文慧澜。
眉头立时皱起来，犹豫片刻，“我接个电话。”
“嗯。”简小之看着不甚在意，顾自夹了喜欢的汤包，吃起来。
卓云霄拿了手机踱去阳台。
“喂。”
文慧澜的声音平静，“云霄，在哪儿呢？”
“不在S市。”答得简洁。
难得文慧澜的气头不急，慢悠悠地说，“我和你姨妈在喝早茶，她说你前天回过别墅，我怎么没看到你？”
第28章 费脑子的事情太多（）
卓云霄淡定，“有急事又离开了。”
文慧澜冷哼一声，“别跟我瞎掰，你姨妈说，你过去找她了，还和她闹了不愉快？”
“没有。”
听他断然否定，文慧澜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借坡下驴。
“没有最好，我跟你讲，你老妈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亲的，自己人，知道不？从小到大，你在她那里得的好处，可以摘个月亮下来。她把你当亲儿子养，就算做过些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没有生姨妈的气。”卓云霄打断她。
文慧澜识趣地闭嘴，沉默片刻，她接着说，“你爸在和曲濯辉谈两家结亲的事，有空你回来一趟。”
“知道了，我会和爸爸讲。”卓云霄的声音很淡，听不出起伏，“我还在忙，没别的事我挂了。”
“一大早有什么好忙的。”文慧澜终于还是急了，喉咙响起来，“曲婷的事情你倒是表个态啊。”
“还是原来的态度。”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卓云霄淡定地按掉电话。
……
S市，陵春会所。
这一个花园式的会所，环境优雅，是富豪圈子的太太们亲睐的地方。
文家姐妹是这里的常客，闲暇无事便会过来坐一坐。饮食加聊天，可以消磨一上午的时间。
此时，二人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窃窃私语着。
文慧澜刚刚被儿子挂了电话，心里头窝着火，面色悻然，“生儿子养儿子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好不容易有了出息，以为可以跟着享福，哪里知道被外头的女人截糊了。”
文慧清眉眼柔顺，淡淡地笑，“别这么说，云霄是个孝顺孩子，他心里头有谱的呢。”
文慧澜气咻咻地喝一口茶，恨声道，“他被狐狸精迷住了，哪里还会有谱？”
文慧清凝起眉，若有所思地说，“狐狸精这个称谓倒也合适那个女人，她是小三的女儿，言传身教，能够拿捏男人的心思。”
这话意有所指，文慧澜的眉头皱起来，“之前走得爽快，然而半年的时间就让云霄找到了。你说，她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有可能。”
文慧清浅眯起眼，眸底凉寒，“也怪我大意，出的钱太少。当时看她不要，还以为她有骨气。现在看来，或许她有大图谋。”
“你给了多少？”
“五百万。”
“五百万还少？”文慧澜差点惊叫起来，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音，“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钱够她花一辈子了。”
文慧清笑着摇头，“姐，现在的小姑娘可厉害了，咱们不给，她也能从云霄那里骗到这个数。”
“做梦。”
文慧澜的爆脾气又上来了，恨声道，“只要我还活着，绝对不会让她在卓家捞到一分钱的好处。”
文慧清不以为然，“我说老姐，这种事情不能较劲，一千万能买断的话，花钱消灾比较好。”
“一千万？你当我的钱是风吹来的？随随便便就能给出去。万一她再杀个回马枪呢？”
文慧澜气得直喘气，定一定神，她继续说，“云霄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炳恒应该能治住他。”
“姐夫的心思可不好猜。”文慧清撩起眸子，慢吞吞地说，“他有说过让云霄执掌卓恒吗？”
这个么？
文慧澜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眯起眼，她思忖着说，“他也是只老狐狸，我问了他好几回，他都给我打哈哈，一直不肯说个准信。不过，我看他对曲婷挺满意的，也有意撮合。我估摸着，他是想让自己轻松点，不必夹在两个儿子中间做恶人。”
文慧清抿紧了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
慢悠悠地喝一口茶，她轻轻地叹，“你好歹生个儿子，喉咙响得起来。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苏家生一个儿子，如果两个女儿争气点，那还好说。但是明显的，她们都不是经商人才。前几天，轩达的堂弟把自己儿子塞去轩晟，说什么堂侄子也是一家人，还不是想来分一杯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慧澜也没奈何，小声地问，“曼菲的老公不行吗？”
“轩达看不上，说他办事不牢靠。”
“那咱们多留意，给曼琪找个商业奇才的老公。”文慧澜安慰道。
“唉。”
费脑子的事情太多，文慧清觉得自己最近老了很多。
……
同样的时间，H城的公寓里。
卓云霄微蹙了眉，快步走回餐厅。
可能是听到了声响，简小之抬起头，眸光微有复杂。视线相撞的一瞬，她莞尔笑起，“蟹黄汤包挺好吃，给你留了一个。”
卓云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