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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跑，剩下的那些实习律师们一窝蜂地鸟兽散了。
……
周颜斗志昂扬地回到办公室，里头安静，只有简小之一个人伏案阅读。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她便回来了。
倒不是怕，这桩事情她说得清楚。
只是王欣妍找人跟拍，外加群发照片，是耍泼的前奏，她没必要呆在那里找不自在。
心很静，默默地整理资料。
听到声响，也只是抬头看一眼，立时又垂下头去。
周颜哪肯放过她，鬼搓搓地凑上去，“康大是不是在追你？”
“没有。”
简小之答得快，“我只是搭他的车去S市而已，拍照都是有角度的，存心拍的话，能拍出你和李大的暧昧瞬间。”
周颜嘎嘎地笑两声，复又摇头，“你呀，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康大对你的这点小心思，律所同仁都是看在眼里的。”
简小之凝起眸子想一想，“我暂时没有这个心思。”
卓云霄摆明了不会放过她，脚踩两条船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周颜倒也不反对，扯了凳子坐边上，“暂时确实不能有心思，康大的前女友是个烫手山芋，得让他处理干净了。”
简小之淡淡一笑，“这个先过了，我有正经事问你。”
“嗯。”周颜点头。
“你是不是认识黑客？”简小之认真地问，眸光深幽。
“有啊，我查过卓云霄。”周颜若有所思地看她，压低了嗓音，“你想查前女友？给她整些黑材料？”
简小之摇头，刚想说话。一道傲慢又轻视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靠勾引男人上位，被人打脸现形了吧。”
听声音便知道是波姐来了，一回来就听到这种劲爆消息，她的脸上俱是兴灾乐祸。
简小之皱一皱眉，慢吞吞地怼回去，“大家都是凭本事上位，没本事的胸挺得再高也没用。”
她一向斯文，突然冒出一句，惊诧四座。
说好的乖乖女呢？
周颜一脸看走眼的表情，却要开启点赞通道，“对啊，就算脱了上衣也没用，人家不看啊。”
她直爽，指向性明确，一语中的。
秦湘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唇角微有抽搐，咬紧牙关，“你们就嚣张吧，总有报应到来的时候。”
她恨恨离去。
周颜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嘀咕着，“亏她还是个法学院研究生，见风是雨，逻辑思辨能力堪忧。然而就这样，周大也能看上她，说明脱衣挺胸还是有用的。”
她一贯幽默，话语完毕，众皆莞尔。
简小之朝她招手，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找黑客查一查跳楼的那个女人，看看她与安琪她们是什么关系？我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
因为周廷治的刻意淡化，照片的事情，并没有在律所引起多大的轰动。
而且，他依旧让简小之跟安琪的离婚案。
开得了律所的，都不是怕事的。
他也有被周颜的话刺激到，有什么花样，尽管来。自己的窝里的小鸡，他自己会护。
老大的态度说明一切。
明面上没人敢议论。
私底下的小八卦，原本也是传着，现在又落了实锤而已。
简小之很淡定，看到康骏也不尴尬，该干嘛就干嘛。从小到大，再大的屈辱都有受过，这一碟不过是小菜。
康骏若有所思地看，心里头有些想法，却要等王欣妍这桩事情了结了，才能实施。
当然，消息还是有扩散。下班前，简小之接了卓云霄的电话。
声音很冷，“被人欺负了？”
简小之正在看一个复杂的案卷，没心情搭理他，“不关你事。”
卓云霄哼一声，奚落她，“你在我这里伶牙俐齿不肯吃亏，摊上事情怎么就躲起来呢。”
简小之闷声不响地按了挂机键。
她爽快了，那一头的卓云霄郁闷了，无语地看着手机，暗暗磨牙，TM挂他电话还上瘾了。
然而话没说完，还得拨一次。
迅速接通，言语简练，“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卓云霄认真地忍了忍气，淡声道，“我有事回S市了，后天就回。你别抱侥幸心理，再TM玩跑路之类的花样，天网恢恢，老子罩着你呢……”
没等他说完，电话又断了。
这一回卓云霄有心理准备，摇摇头，淡定地把手机扔到桌上。
“子旻到底怎么想？”他淡淡地问。
李亦晨正在跟人网聊，忙中偷闲看他一眼，“旻哥在H城也算是呼风唤雨之人，你还怕他搞不定？”
卓云霄慵懒地靠到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桌面。
“安家的大半生意跟陆家有关，追根溯源是给卓恒做配套生意的。王欣妍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最近不太景气，银行的负债率比较高。花点心思，捏死她们不难，就是子旻那里会有损失，不过以后可以补回来。”
李亦晨诧异地看他，“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吧。”
他冷笑，“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李亦晨来兴致了，推开电脑，“你是打算帮旻哥的忙？还是生气那两个女人，在君合搞你的金屋藏娇？”
卓云霄轻抿起唇，姿态闲闲，“皆而有之。”
李亦晨皱起眉，“这些年你小心谨慎，稳扎稳打，就怕被你大哥抓到把柄。安王两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别因小失大了。”
卓云霄似笑非笑，“我有数。”
哪能轻易下手呢，他还指望王欣妍拖住康骏，让简小之死心呢。
第25章 身在事外，反而看得清楚（）
黄昏，天色渐沉。
有风迎面吹过来。
简小之从小饭馆里出来，心里头烦得很，面上却是平静，缓步往小区走去。
下班前接了卓云霄的电话，这货回S市了，她预计这两天又可以收到他与曲婷的恩爱照。
昨晚一得手，今天就回去安抚未婚妻。
脚踩两条船，踩得这么精致活泼，她也是有点醉的。
然而他又说要与她登记结婚？
骗谁呢！
讲真，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她是真的没辙了。早知道他这么无赖，她就该把自己弄出国的。
索性撕破脸？
一边想着，一边从电梯里出来。
然后就傻眼了，大门敞开着，里头有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她以为自己跑错楼？退回去看一下层数，没错啊？！
有人从屋里跑出来，喊她，“简小之。”
声音有点熟。
简小之慢吞吞地出来，眉头皱起来，“钱宽？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是卓云霄的学弟，个子中等，长相小帅。他性格比较臭P，衣服非名牌不穿，还时常搞个混搭，很有时尚感。
按他的话讲，老板太美，不搞点花样，很容易被PK成渣。
简小之一直不太明白，卓云霄这个高冷妖魅款，怎么给自己搭了个逗比款特助，而且是绝对的心腹。
在卓云霄这边，他是唯一见过简小之的人。
S市那套房子的水电物业，全是他在料理。还会去学校给简小之送各种好吃的，搞得同学们都以为她名花有主。
他一向殷勤，简小之与他的关系……算是良好。
再次相遇，还是老样子，第一时间凑过来套近乎，笑眯眯，“你来了这里，我还能不来吗？这房子就是我买下的，房东听到我开的条件，绝对以为天上掉馅饼了。”
简小之的脸色很平静，“你在这里干嘛呢？”
钱宽呵呵哒，“二少想要个书房，让我布置一下。还有那张席梦思，他睡得不舒服，要换他习惯的牌子……”
简小之有点小崩溃的感觉，重重地吸一口气，摸出手机拨号码。
钱宽乐滋滋地看，“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有什么不满意，骂二少的时候，可以多些词语，有的放矢。”
简小之没搭理他，背倚着墙。
电话接得很快，微有嘈杂，不过，很快就去了安静的地方。
“喂？”语调有些欣喜。
“钱宽在我这边，你到底想干嘛？”简小之跟他摊牌，“我没打算跟你同居。”
卓云霄的声音柔和，“别闹。”
简小之重重地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你继续缠着我也没用，咱们俩不可能。至于原因，你可以去问你的姨妈。”
卓云霄微怔，“是她找得你？”
简小之沉静地答，“是的。”
………
文慧清没想到简小之会把她交待出来，更没想到卓云霄一个弯都不拐，直梗梗地就来找她。
两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在窗口看到卓云霄的车子过来时，她还有些小惊喜。
先见之明啊，在她的安排下，曲婷正在姐姐家做客呢。
“轩达，云霄回来了，我过去看看。”她微带欣喜地说。
苏轩达坐在客厅看书，淡淡地扬起眸。
他五官长得好，眼睛尤其漂亮，隐在金丝眼镜后头。年轻时，他是S市有名的翩翩公子，得了众多女子的仰慕，文慧清费了不少心思才追到他。
之后二人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苏曼菲也是嫁的豪门，小女儿苏曼琪在国外留学，家里只有夫妻二人。
他一向沉默，话语极少，却很有商业头脑，轩晟最初只是个中型企业，是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的。商业世家讲究强强联合，老丈人的金融背景，加上姐夫的财势，给轩晟加分不少。
生活很平静。
卓云霄是他看着长大的，熟悉脾性。就人物关系而言，他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身在事外，反而看得清楚。
他心里头敞亮，卓云霄应该有很喜欢的女人，所以才会拒绝曲家的女儿。
作为商界大佬，他很清楚文家姐妹频频出手的原委，虽然对那些小动作不以为然，却也不方便发表意见，只能淡淡地“嗯”一声。
垂下眸，继续看书。
文慧清出去了，没几分钟，她和卓云霄一同走回来。
“姨父。”卓云霄礼貌地叫他。
苏轩达微有诧异，却也点头，“你来了。”
文慧清沉得住气，温和地笑，“云霄有事情与我谈，我们去二楼书房。”
夫妻这么多年，苏轩达能看出文慧清看似沉着的背后的不淡定。如果他没猜错，卓云霄是猜到些什么了。
笑一笑，“好啊。”
……
姨妈是亲的，卓云霄自小与她亲厚。
坐下之后，他也有几分踌躇，客气地问，“姨妈，是我妈让您去找简小之么？”
“我确实找过你外头的那个女人，跟她分析了卓恒的形势。”文慧清见瞒不住，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卓云霄认真地看她，“只是分析形势？没有说过头话？”
文慧清察颜观色，心思不断地变幻着。
“什么才算过头话？我有查过她的身世，她是私生女，妈妈是个有赌瘾的小三，死之前欠了一屁股的债，如果不是你帮忙，她流落街头，会……如何也说不定。这些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我就算给她指出来，也不算过头话吧。”
她盯着卓云霄，语调缓慢，“这些情况，我都没有告诉你妈。如果她知道了，哪有可能这么平静。我也是为你好，卓家不会让这种身世的女人进门。”
卓云霄面沉如水，一字一顿地说。
“卓家不是什么高贵的门第，只是运气好，赚到钱而已。简小之学业优秀，性格坚韧，不输给你们所言的名门闺秀。您是长辈，之前的事情我没法跟您计较，以后请您不要再插手。”
话语说得这么直接，纵使文慧清沉得住气，也端不住笑脸了。
声音严厉起来，“云霄，你没有桀骜不驯的资格。身为人子，要以孝道为先。你妈一辈子要强，如果卓恒被你那个大哥掌了权，你让她如何自处？”
卓云霄眯起眼，声音冷淡，“卓家家大业大，缺不了我妈的吃穿。至于面子，当回事是事，不当回事，P都不是。”
文慧清噎得够呛，“云霄，你别以为这只是面子的事情。当年卓恒危难的时候，是文家救了他。现在文家势不如前，卓恒却是做大做强，如果最后肥了你大哥身后的宁家和赵家？这口气谁咽得下去？你想气死你外公吗？”
卓云霄皱起眉，半晌不说话。
良久，他淡淡道，“这是我爸爸应该考虑的事情。”
第26章 不怕与你共赴流言（）
深夜。
文慧清孤魂一般，从卧房里出来。
下去一楼，在吧台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地晃去后院。
思绪复杂，对着窗外的点点繁星，轻举一记酒杯，“简捷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输得太惨，不服气，所以派你的女儿过来报仇？”
抿一口酒，她阴恻恻地笑，“可惜啊，死到临头你还是个糊涂鬼，跟我斗？也不怕你那个女儿输得连渣渣都不剩？”
……
同样的时间，简小之倚在新书房的门前，默不做声地看。
这是个二居室，之前她只用了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空着。钱宽把里头搬空了，布置了一个高端大气的书房。
骤眼看去，与S市那套房子的书房很像。
那时卓云霄公务繁忙，每晚都要办公，他便把简小之拽来陪他。做作业也好，看书也罢，反正得呆在里头。
简小之无所谓，她要自习，在哪看书都是看。
只是看着看着，卓云霄总会制造些桃色事件，把书房搞得暧昧之极。
思绪复杂，眉眼间浮起些柔软的情愫。
默默地看一会，她淡然地转过身。正好手机响起来，在寂清的夜晚，格外的醒耳。
摇头，安宁的日子过去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那一头是粗沉的呼吸声，还有女人哀哀的哭声，“不要，不要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简小之手都软了，心脏沉下，伴之而来的，是沁入心底的寒凉。
眼中有泪，厉声道，“你想干嘛？”
那边没有说话，几秒之后，电话断了。
愣愣地看一会儿手机，简小之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警告。所以，卓云霄应该去找过她了。
手机又响了，这一回有人说话，声音慵懒。
“云霄的妻子只能是曲婷，你这只丑小鸭没有变天鹅的机会。我的耐心很有限，不想难看，就早点嫁人，一了百了。”
简小之狠捏起手指，突然一笑，“我从S市跑来H城，已经兑现了之前的承诺。你要毁约，那咱们就一起难看。”
“你承诺离开云霄，毁约的是你。”对方轻声地吼。
简小之默不出声，停一瞬，她淡淡地说，“现在是卓云霄缠着我，毁约不毁约的，也不是我说了算。我没打算跟他纠缠不清，等他和曲婷结了婚，一切就结束了。”
“你嫁人，他自然不会纠缠你。”对方老话重提。
简小之凉凉地笑，“我为什么要嫁人？你真以为我怕你的威胁？你不想过清静日子，我可以奉陪的。”
“你……”对方明显噎住了。
“别再给我听录音，也别再给我发照片。”简小之的手指捏得紧，心头有一股火熊熊燃烧着，“我孤家寡人，不怕与你共赴流言。”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
简小之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冲天怒火。然而又如何？她这会儿也是怒不可遏，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几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