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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看在他尽心尽力救我的份上,就暂且采取宽宏大量的态度,不与他做这一时的计较。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之后,朱佑樘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嘴里不紧不慢说道:“此刻,可以动手了!”
“动什么手?”我故作不知,胡乱装蒜,心中,实则一直在犯嘀咕,不知这点天灯的是如何窥破我的心思,“太子殿下,您在说些什么呢,民女为何听不懂呢?”
这一出声,突觉自己声音浑厚、底气十足。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得益于那点天灯的朱佑樘。
我看朱佑樘时,他也在看我,神情颇为淡然,“听不懂就算了,怎么,还不起身么?还想再让我抱一会?”
别说把脑仁扔出去喂狗,真想把自个整体扔出去喂狗。
点天灯的朱佑樘若不提及,我竟当真忘记了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一时之间,尴尬至极,老脸通红,急忙从他身上起开,躲到马车最里的角落。
“何须如此认真,不过玩笑罢了。”许是我的反应太过激烈,窘态全然落入到他的眼里,朱佑樘补充了一句。
玩笑的话语,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正常,可从朱佑樘的嘴里说出来,实属奇迹。
赶紧替自己分辨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活动活动筋骨而已。”语毕,更觉尴尬。
情不自禁,竟然说出了他朱佑樘的名言。这个点天灯的,耳濡目染之下,把我渐渐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朱佑樘见之,嘴角微微上扬,“那就等下车了,找空地慢慢活动活动。”
言多必有失,若想不被人抓住把柄,唯有缄默不语,唯有选择当哑巴。
这一沉默,顿时死一般的沉寂,唯有能听见那落雨声,滴滴落在地上,响在人的心间。
第170章:又来一位情敌()
待马车停下,我二话不说,跳了下去,直接冲府内走去,顺着记忆,找到那间屋子,掏出火折子,点着,找到床,躺了上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期间,不带一丝停留。
被窝还未暖热,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起,直接不耐烦道:“有事,明日再说不成么?”
门外,响起了朱佑樘不咸不淡的声音,“你睡的,是我的屋。”
脑仁扔出去喂狗,狗绝迹会嫌弃,估计扔出去喂猪,都不受待见。
对这间明黄黄的屋子,早已熟悉,可方才看到之后,全然没有任何反应,也尚未意识到任何不妥之处。
所幸的是,朱佑樘并未和我面对面站着,也未看到我此刻这幅窘态,若不然,我这一张老脸,想埋到地缝,都找寻不到合适的位置。
吸气,呼气,待心情有所平缓,缓缓打开门,目光注视着朱佑樘,“哦,抱歉,那您屋里请!”
不待朱佑樘作答,以最快的迅速逃之夭夭,冲到隔壁门前,推门进入。
门外,再次传来朱佑樘的声音,“一起吧,又不是没有过,何须如此害羞呢?”
一起你大爷,害羞你娘个脚后跟。
话说,这点天灯的,是特意跑来看我笑话的么?
怨不得他,怪我咯,怪我自己脑袋被驴给踢了,怪我自己干出这等比猪都蠢的事情来。
其实,把我与猪相提并论,兴许那都是侮辱了猪的智商。
身心俱疲,懒地与他搭话,懒地与他争辩,更害怕再犯下什么过失来,闭上眼睛,睡觉。
很快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猛然记起什么,不待梳洗,赶紧跑到镜子跟前查看。
这一看,是五雷轰顶,左鬓相同的位置,赫然也出现了白发,指甲盖大小的长度。而右鬓位置的白发,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长度,如今,已然有大拇指这般的长度。
枉费点天灯的朱佑樘给我输了那么多的内力,一丝一毫作用都未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后一丝仅存的希望,彻底破灭。
心存着那么一丢丢的侥幸,或许那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出现白发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毕竟咱已经快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凡尘间,像我这般年纪的女子,孩子都生了一大堆了。
然而,正常人衰老的速度,都有一定的规律,白发的同时,身体的其他机能,包括容颜,据都会慢慢出现衰老的迹象。
像这种只有白头,尚未见到其他衰老迹象的,绝非正常,而是异常,而是毒发后的结晶。
说到衰老,想起一件事来,按说我如今的年纪,容颜早该不再年轻,可令人诧异的是,我这幅容颜,看上去,宛若十八九岁的姑娘们一般。
昔日,一直以为自己被师父捡回去的时候,跟着老妖精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如今按照之前的年纪来推敲,当时,应该至少已有十八岁。
跟着公子刑天的时候,我十五岁零七个多月,跟在他身边两年以上的时间,那离去的时候,绝迹在十八岁之上。
离开他之后,我的容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的过往与缘由,始终不曾记起。
其实不用记起,不同猜度,也知晓是公子刑天的杰作。
如今的模样,似乎一直停留在当年的程度,始终不曾有任何改变,难道说,他的天魔神功,除了能改变人的容貌之外,还能助人永葆青春么?
此刻,不是考究这些的时候,而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日,我的头发会全白,届时,也将是我魂归西去之日。
不成,我若就这般香消玉陨,岂非连公子刑天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岂非死了也不能瞑目?
天上即便就是下刀子,今日,也不能阻挠我前进的道路。
事实上,天上并未下刀子,而是如同昨日一般的倾盆大雨,但我的步伐,生生被止住。
只因,前脚还尚未踏出房门,就瞥见小昭走进门来。
今日,她的身上,不再是侍女的装束,材质乃上好的绸缎,服饰颜色光鲜亮丽,宛若一位大家小姐一般。
小昭看见我后,眼里,并未有一丝讶然,而是盯着我,上下打量了足足半晌,偶后,柔声说道:“主母,您就打算以这幅模样去见您那心上人吗?”
这幅模样?什么模样?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小昭叫了主母二字,并非是娘娘,也并非是姑娘,而是主母,如同小霍、小李所称呼的一般:主母。
一个逻辑混乱之人,好不容易正常一次,自然是令人觉得讶然与震惊的。
小昭许是见我并未答复,继续说道:“您看您目前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这惨白的脸色,只怕比白无常使者有过之无不及,还有,您这头上的白发呦,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给瞧见,铁定会以为您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呢。”
与她相较,我自然是老女人,是大婶。
不与她相较,我也是老女人,是大婶。
然而,即便是老女人,也不是她一个丫鬟就能评头论足的。
不生气,不动怒,保持平常心,保持淡定,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我该如何呢?”
我倒要看看,她这狗嘴里,究竟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倘若放在昨日,您打扮打扮,还算是位美人,可今日,恐怕大罗金仙也帮不了您了。”小昭咯咯一笑,花枝乱颤。
按捺住想要下手的冲动,“大罗金仙兴许是救不了我,但小昭你却可以,难道不是吗?”
小昭并未说错,我不能以这幅模样去见公子刑天,虽则他对我的各种狼狈模样,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然而,在他面前,我仍是想要留下最好的印象,竭尽全力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化妆的本事,哪个女子没有?”小昭又是咯咯一笑,“不过,您也务需化妆,化妆,岂能画出像您这般白皙的面容来呢?”
毒舌我见得多了,落井下石的场面,我亦见得多了,早就练就了一颗强心脏。
“既然你对这幅妆容如此偏爱,那我倒乐意助人,帮你达成心愿。”言语之际,袖中的毒药早已发出。
化妆我不擅长,但下毒却擅长。易容我虽不会,但毁容却会。
瞬间,小昭便应声倒地,来不及反抗,更来不及呼喊一声,两眼一闭,两腿一瞪,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即便我此刻是只病猫,但病猫若气急败坏,也会伸出爪子挠人的。
一直给小昭忍着,不想出手教训她,自然不是忌惮于长泰公主,更非朱佑樘的原因,而是,在尚未弄清小昭的真实身份之前,暂且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小昭这姑娘,总让人有种隐藏很深的感觉,她的身份,绝迹不会是丫鬟那般简单。
一个丫鬟,再大胆,再刁蛮,也不会养成她如今这幅任性妄为的模样?
然而,倘若她的身份当真有何问题,按说,朱佑樘不会不知。
朱佑樘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大明的太子,下一任的皇帝。他身边的每一位侍卫与侍女,绝迹都是经过严格排查之后的。
再者,朱佑樘从一出生就被万贞儿那毒妇追杀不断,打小就养成了防人之心,他能把小昭放在我的身旁,自是表明他对小昭信任不过。
也罢,管他三七二十一,毒都下了,覆水难收。
盯着小昭的面容看了半晌,待瞧见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之后,转身,出门。
左脚刚跨过门槛,听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不得不承认,你的毒术的确高超,然而,用来对付我,就属小儿科了。”
是小昭,是小昭的声音,她未中毒。
“怎么,千万别告诉我,直到此刻你都不晓得我是何人。别人窥破不出我的身份,你岂能窥破不出来呢?昔日,我们之间,可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呐!”小昭的声音,再次传来。
心中一个咯噔,直觉十分不好,赶紧回头去看。
不是公子刑天,不是,即便使用天魔神功改变容颜,可小昭的身上,没有他那种独特的气质。
小昭许是察觉到了我眼眸里的茫然,“还没记起我是谁是吗?你且问问自己,当真是没有记起?还是不愿记起?一直以为这世间最狠辣的女魔头是我,和你一比,我实乃望尘莫及。我再狠,也不会对他下毒手,亦不会伤害他半分,而你呢?顶着那副清纯的仙女模样,害了多少男人。”
小昭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完完全全听不懂。
“少在我面前再装出这幅懵懂的模样,据说你失忆了,好一个失忆,我可不信,你哪是什么失忆,你分明是在逃避。把他害成那样,还以为你当真会心安理得,原来,在你内心深处,还是终究爱他更多一些吧!”
“少在这胡扯八扯,你究竟是何人?”盯着她,我冷声问道。
“何人?一个十年前就想要了你这贱人狗命的人,说实话,迄今为止,这个想法,未曾变过。然而,此刻,我忽然改变了主意。我倒要好好看看,看你这贱人如何度过余生。”
心中,约莫已经知晓她是何人,岂不正是那日,在公子刑天屋内的女人么?
十年前,她就对我恨之若骨,十年后,她对我的恨意,似乎更甚。
第171章:一片黯淡()
当时,并未看到她的容颜,只是依稀记得她的声音。
年代太过久远,加上之前忘记的缘故,一直都未发觉,待想起,此刻再细细回想,小昭与那位女子的声音,全然如出一辙。
匪夷所思的是,仅仅听闻过一次的声音,我何以印象如此深刻呢?
再者,面前的这位小昭,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虽不知她是何方神圣,但知晓的是,落在她的手上,我即便不是死路一条,也会生不如死。
事实上,小昭并未取我的性命,也未趁机对我下毒手。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小昭还尚未来得及对我这个贱人采取任何措施,小霍就从天而降,并且,一剑刺中了小昭的后背。
准确来说,小霍并非从天而降,而是从房梁之上腾空跃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霍一直在我的房间之内,起码从我醒来之后,一直在我的房间之内。
这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朱佑樘派了一名暗卫来保护我的安全,并且是派了一名武功高超的暗卫来保护我的安全。
朱佑樘此举,究竟是无心插柳呢?还是一早就发觉到小昭的身份有异常?抑或是,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因为小霍这一剑,小昭的后背,瞬间鲜血不断流淌,嘴角,亦是鲜血不断流淌。
紧接着,啪啪两声,小昭身上的穴道,被小霍给点住。
“主母,小霍救驾来迟,望您恕罪。”小霍说着,单膝跪在地上。
“起身吧!”下意识,我抬了抬手,惊觉这个动作,自己极为熟练,就像出于本能一般。
想来,多半是平常见惯了这般的动作,潜移默化,被点天灯的朱佑樘、公孙狗贼,以及公子刑天给影响。
“主子还候着呢,人属下先带出去了。”小霍开口征询道。
我随口答道:“带出去吧,我一会再去找你们主子。”
反驳都懒地再反驳,他爱叫主母,那便让他叫去。
还是那句话,若想不让别人说话,那除非把他们个个给毒哑。
朱佑樘安排小霍在我身边,除了保护我之外,更重要的,十有八九是怕我会逃跑,派小霍监督着我。
小霍虽则已经离去,保不齐小李还在屋中。
也罢,还是喝口茶压压惊为好。
小昭的话语,直到此刻还萦绕在心头不断,一时之间,想要去找公子刑天的决心,顿时全无。
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明白的是,自己似乎对公子刑天做出过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记不起来,全然记不起来一丝半点。
好害怕,害怕自己当真忘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来。更害怕的是,倘若当真被小昭给说中,不是忘记,而是一直在选择逃避,而是一直不愿记起的话,那该情何以堪呢?
心中,一边犯嘀咕,一边不断喝茶。一壶茶,片刻功夫,皆都被我给喝光喝干净。
该去朱佑樘那里找小昭么?还是不该去?
小昭与我,可是情敌关系,谁也难保证,保证她不是在诽谤我,保证她不是信口开河。
对于一个情敌的话语,我又何须要耿耿于怀呢?
事实上,我的的确确耿耿于怀了,还坐立不宁,来回踱步。
将房间角角落落找寻了一遍,并未发觉小李的身影,也未发觉到其他暗卫的身影。
正好奇之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主母,别找了,屋内没人。”
声音,是从外头传来的,至于是从何种,无法判断得出。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处于被监视当中,如此一来,岂能出了这座深墙大院呢?
点天灯的朱佑樘,原本想咒骂他两句,但想到多亏他的监视,多亏小霍及时出现救我一命,若不然,此刻还指不定受什么样的苦。
再次来回踱步,半晌之后,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去找小昭问个清楚。
刚跨出房门,就听闻到屋外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主子在碧波亭里,主母您去那里找他。”
碧波亭?汪直和老蒋被带过来的那日,闲地无聊,四处溜达,倒是去过这个地方,可惜的是,忘记了在何处。
“碧波亭在东南角,您到了自会找到。”那人又补充了一句。
东南角?话说,大清早的,朱佑樘不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在书房,去东南角的碧波亭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