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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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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弘磊欲言又止。

    “快点儿!”姜玉姝目不转睛,病中有些急躁。

    “行吧。吃就吃,你恼什么?”郭弘磊叹了口气,无奈落座。

    “我没恼。”姜玉姝这才松手,“你整天忙碌,没个停歇,仔细身体累垮。”

    郭弘磊心里一暖,剑眉星目舒展,谁知对方接着又道:

    “不过才十七岁,却已是一家之主,真是够难为你的。”

第165章 沮丧反省() 
此为防盗章  许氏陪坐一旁;以帕掩嘴咳嗽数声;揉了揉额头,皱眉答:“喉咙疼得很,头晕脑胀的。唉,年纪大了,身体越发禁不住风寒;总是着凉。”

    姜世森微笑着说:“可听你方才吩咐下人翻找银票时,嗓门明明挺响亮的,不像是喉咙疼。”

    “你——”许氏愣住了,惊疑不定;细察丈夫神色;解释道:“妾原是喝了药在歇息;因下人禀告筹办端阳节;便叫丫鬟开匣取银子;才发现银票不见了的。记忆中你从不碰银钱,妾便误以为失了窃,没法子,只能挣着起身一探究竟。”

    姜世森敛起微笑,定定盯着继妻;久久不发一语。

    许氏被看得心里发毛;想了想,忙关切问:“你今天去郭家;瞧见玉姝了么?她怎么样?唉;我早就想去探望;偏偏急病了,多走几步便头晕眼花。明儿一早,无论如何得去送送她!”

    姜世森紧握扶手,不答反问:“许氏,你可还记得、当年初见玉姝时说过的话?”

    “啊?”许氏再度一愣,手心冒汗,瞬间明白了失窃银票的去向。她定定神,竭力冷静,状似怀念地答:“当然记得。那一年在园子里,奶娘把玉姝抱给我看,彼时她不满两岁,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不哭不闹乖巧极了。”

    姜世森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提醒:“当初,你亲口承诺,待玉姝将视如己出。”

    许氏藏在桌下的双手用力交握,点了点头,“没错,妾——”

    姜世森蓦地忍无可忍,“嘭~”拍案而起,厉声大吼:“视如己出!视如己出!”

    “依我看,你怕是不懂‘视如己出’是什么意思!”

    “玉姝明早要被流放去西苍了,一别不知何时能重逢,我真担心她体弱多病撑不住、客死异乡。你倒好,只顾着给玉姗办及笄礼?办端阳节?”

    “玉姝险些自缢身亡,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许氏心惊胆战,仓惶起身,踉跄后退几步,紧张道:“有话好好说,你今儿是怎么了?大喊大叫的,仔细气坏了身体。”

    姜世森喘着粗气,举拳连砸桌面三下,颤声质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我不清楚的!”

    “你、你什么意思?”许氏不停后退,直到贴着墙壁。

    姜世森一脚踹翻圆凳,瞪视继妻问:“你大哥去年升为刑部郎中,是不是他事先告诉了你靖阳侯府要倒?”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氏热泪盈眶,一口否认道:“大哥怎么可能向我透露朝廷公务?你无凭无据,信口诬赖人!”

    姜世森暴跳如雷,从牙缝里吐出字,压低嗓门说:“那是因为他知道你把玉姗许配给了弘磊!你一贯偏疼亲生女儿,只要不出格,我便包容。但万万没料到,当你得知靖阳侯府将倒时,不敢退亲,为了保全玉姗,竟把玉姝推进了火坑!”

    说话间,他几个大步,高高扬起右手,“啪”地一下清脆响亮,狠狠把拒不承认的继妻掴得倒地。

    “啊——”许氏狼狈摔倒,呆了呆,捂脸大哭。

    姜世森脸色阴沉沉,冷冷告诫:“若非看在你给姜家生育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我绝不谅解。再有下次,你就回许家去,我另娶新填房。”

    “这个家,由我做主,不容任何人胡作非为!”语毕,他拂袖而去。

    徒留许氏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片刻后,姜家次女姜玉姗白着脸,暗中目送父亲走远,从藏身处站起,对贴身丫鬟说:“你俩守着门,我进屋瞧瞧。”

    “是。”

    姜玉姗心急火燎,提裙飞奔而入,定睛一看,登时双目圆睁,忙蹲下搀扶,惶恐问:“娘,您这是怎么了?谁打的?难道是父亲?我刚才见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吓得没敢上前请安。”

    许氏嘴角破裂流血,被搀起后跌坐圆凳,一把搂住亲生女儿,泣道:“姗儿,娘为了你,把你父亲得罪狠了!”

    “怎、怎么?莫非他知道了?”姜玉姗惴惴不安。

    许氏点了点头,脸颊火辣辣疼。

    姜玉姗咬咬唇,心烦意乱,懊恼道:“知道了又如何?郭家不是没被判斩刑么?流放而已——”

    许氏捂住女儿的嘴,头疼道:“快闭嘴!今后,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准提这件事。”

    “哼。”姜玉姗冷哼一声。

    许氏看着女儿,叹道:“你自幼娇生惯养,不曾吃过一点儿苦,娘实在舍不得——唉,罢了,不提了。幸而顺利保下了你。”

    姜玉姗撅了噘嘴,闷闷不乐。

    “近日小心些,无事少出房门,以免不慎惹恼你父亲。”

    “哦。”

    “等过了这阵子,娘再给你另挑一个青年才俊。”许氏拉着女儿的手,教了又教,哄了又哄。

    娘家上房鸡飞狗跳,姜玉姝全然不知。

    此刻,她正坐在床上,埋头把银票分成两份,小心塞进油布钱袋里,递给丈夫一份。

    郭弘磊站在榻前,不肯伸手,“岳父给的,便是你的体己,给我做什么?你自己收着。”

    “知道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姜玉姝严肃道。

    郭弘磊剑眉微挑,“鸡蛋?你饿了?”

    姜玉姝扑哧一笑,乐不可支,笑得倒在枕头上,“我不饿。我的意思是:假如银票都在我身上的话,万一出意外,譬如丢失或遭抢,就全没了。但假如咱们分别保管一半,就安全多了。”

    “言之有理。”郭弘磊莞尔,俯视笑盈盈的妻子,缓缓道:“可我对随身携带的财物一向不大留心,恐怕会把银票当鸡蛋似的弄丢,也未可知。”

    姜玉姝愣了愣,一咕噜坐起来,探身伸手,硬把钱袋塞进丈夫怀里,郑重叮嘱:“二公子,请您收好了,这可是我的体己。”

    “万一丢了怎么办?”郭弘磊抛了抛钱袋。

    “嗯……你看着办。”姜玉姝打了个哈欠,谨慎收好银票,挪到床里侧躺下,拉高被子闭上眼睛,佯作毫不紧张,轻声说:“好了,不开玩笑了。那些银票是盘缠,随你怎么用,不够再和我说。”

    其实,郭弘磊一靠近床,她就十分尴尬。

    明明是正经夫妻,却总有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自在感。

    郭弘磊抛高钱袋,伸臂一把攥住,正色道:“倘若丢了,郭某十倍偿还!至于盘缠你可放心,郭家虽倒了霉,但幸而有几个热诚亲戚,慷慨解囊,前天我已托舅舅派人先行打点驿所去了,尽量让家人少吃点儿苦。”

    “真的吗?太好了!不过,那样合适吗?”姜玉姝转身侧卧。

    “只是让驿所按规定供给食物和水而已,避免遭克扣。”郭弘磊吹熄烛火,黑暗中放下帘帐上榻,躺在外侧,盖上另一床被子。

    他敏锐察觉,自己刚躺下,妻子便悄悄往被窝里缩,只露出鼻子以上。

    “睡吧,明儿要早起。”

    姜玉姝“嗯”了一声。

    此后,两人再无交谈。

    直到半夜里,郭弘磊忽然被拍醒!

    万籁俱寂,皎洁月光透进窗纱,昏暗中,他发觉一只白皙纤手横过自己胸膛,而纤手的主人已经把被子踢到床尾,夜里凉,她冷得蜷在自己身边。

    郭弘磊揭开自己的被窝,轻轻盖住枕边人。

    睡梦里,姜玉姝感到了温暖,下意识靠近,不自知地贴着一具结实躯体。

    郭弘磊浑身紧绷,暗自克制,一动不动。

    次日,姜玉姝动了动,茫然揉揉眼睛后,眼前是丈夫的肩膀,两人挤在同一个被窝里!

    怎么回事?

    我的被子呢?半夜又不小心踢了?

    从未与异性如此亲近过,她心如擂鼓,轻手轻脚地下床,火速穿戴整齐离开里间。

    床上,郭弘磊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炯炯有神。

    外间

    姜玉姝落座绣墩,刚拿起梳子,房门便被叩响,传来陪嫁丫鬟翠梅的嗓音:“少夫人?”

    “进来吧。”

    门被推开,翠梅与小桃都端着温水与帕子等物,各伺候各的主。

    “姑娘,昨夜歇得可好?”

    面对深刻了解“自己”的贴身侍女,姜玉姝温和答:“还行。”

    “唉,姑娘真是受苦了!”翠梅手脚麻利,熟稔服侍洗漱、梳头,耳语说:“成亲那天,您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老夫人生气极了,当即打发奴婢们跟着嬷嬷学规矩,直到昨晚,才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您。”

    姜玉姝轻声问:“其余人呢?”

    “老夫人说她们不够伶俐,让接着学规矩。”翠梅不无抱怨。

    唉,怪我做了糊涂傻事,害得你们挨责骂。”姜玉姝叹了口气,却暗忖:幸亏只有翠梅一个,假如四个陪嫁丫鬟齐聚,我倒怕露馅。

    卯时二刻·天色渐亮。

    靖阳侯府门口乌泱泱一大群人,其中有即将被流放的罪民,也有送行的亲友。

    姜世森小声告知:“陆老先生看了信后,撑着病体,连夜赶去求见宁王殿下,我同行,在旁也帮腔几句。但不知宁王肯不肯出手。”

    “岳父如此劳心费力,小婿感激不尽!”郭弘磊躬身道。

    “两家既结了姻亲,便是应该的,别见外。”姜世森看了看天色,把一包碎银及铜板交给女儿,嘱咐道:“这个你拿着,路上做盘缠。”

    “谢谢父亲。”

    流放边塞,既是骨肉分离,也可能是死别。

    姜世森昨晚翻来覆去,彻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谆谆叮嘱:“西苍路远,途中务必珍重,无论如何,总要好好儿活着。”

    “是。”姜玉姝捧着盘缠,双膝下跪,情不自禁眼眶含泪。郭弘磊二话不说,随即跪下。

    夫妻俩端端正正给姜世森磕头。

    “父亲,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期间请恕无法侍奉您和母亲了。”姜玉姝泪花闪烁,既是替原主,自己也挺伤心,“您和母亲千万要保重身体,等女儿回来,再报答养育之恩。”

    “请岳父多加保重。”

    “好,好。”忆起狠毒自私的继妻,姜世森越发觉得愧对长女,嗓音颤抖,弯腰搀起小夫妻,哽咽道:“为父在都城,衣食无忧,身体也还硬朗,你们无需担忧,只需照顾好自己。”顿了顿,他催促道:“玉姝,把盘缠交给你婆婆,你还年轻,不懂得管家。”

    姜玉姝点点头,径直把东西交给了婆婆。王氏却正与娘家人依依不舍,无暇顾及,胡乱一挥手,让仆妇代为收下了。

    下一刻,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差扬起槌子,“当”地一声敲锣,大喊:

    “卯时三刻,时辰到!”

    “郭氏上下罪民,立即启程,日行五十里,限两月抵达西苍!”

    西苍在哪儿?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一无所知,记忆里连听也没听过,闺中少女往往不通世务,平日多以针黹和琴棋书画为乐。

    但谈到屯田,姜玉姝却不怎么害怕。

    前世,她是农科研究所的骨干技术员,学生时代主修农林经济管理,辅修动物科学。

    无论种植还是畜牧,万变不离其宗。到时辛苦些,天总无绝人之路!

    太监合上圣旨,慢条斯理道:“郭元铭,领旨谢恩。”

    “是、是。”靖阳侯面如死灰,颓然叩首,高举双手含泪道:“罪民领旨,谢陛下不杀之隆恩。”

第166章 上峰责问() 
此为防盗章

    两口棺材黑漆漆;山一般横在上首。

    家逢巨变;靖阳侯郁愤病逝,未及有寿;其长子乃御赐毒酒而亡,不得善终……细想想,渗人极了。

    猛一阵强风;呜呼袭来;满堂白幔层层鼓起,“扑扑~”作响。

    “啧;唉哟,真吓人!”几个陪同守夜的下人瑟瑟发抖;寒毛卓竖,刻意挤成一团,谁也不敢落单。

    在这种场所;姜玉姝沉入梦乡;眉目如画,玉白脸庞透着红润粉光;娴静动人。

    郭弘磊弯腰注视,虎目炯炯有神,感慨暗忖:昨夜洞房的花烛;彼此谁也没心思观赏;今晚守夜;你可算想通了;不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倒省了我不少忧心。

    甚至;方才还主动与我交谈;委实难得。

    忆起成亲之前,我几次登门拜访,有意坦率详谈,你却总是借病躲避,拒绝见面。

    原以为,来日方长,大可成亲后再细谈、逐渐消除彼此心中的芥蒂。

    然不料,兄长闯下弥天大祸,郭家转眼倾覆,前路渺茫,令我完全不敢许给家人以富贵安宁的日子。

    郭弘磊毕竟才十七岁,对妻子心怀歉疚之余,千愁万绪,五味杂陈,他看不清前路,三日后只能硬着头皮保护家人北上西苍。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郭弘磊迅速直起腰,转身见是侍女娟儿与碧月,一个抱着铺盖和披风,另一个端着茶盘。

    “二公子,请用茶。”娟儿近前。

    郭弘磊挥了挥手,“先搁着。”

    “是。”

    碧月四下里一扫,诧异打量睡在矮榻上的姜玉姝,关切问:“夜里凉,公子添件披风可好?铺盖是老夫人吩咐的,她让您别连着熬两晚,当心累坏身体,困了得歇会儿。”

    郭弘磊拿起披风,吩咐道:“铺盖放到东耳房去。”

    “是。”碧月腰肢一拧,抱着铺盖去了耳房。

    姜玉姝窝在矮榻里,身子突地一轻,整个人悬在云雾里似的,轻飘飘,吓得她心跳得蹦起来,猛睁开眼睛!

    “吓着你了?”郭弘磊打横抱着妻子,稳步迈过门槛,沿着廊朝耳房走去,“别怕,是我。”

    姜玉姝惊魂甫定,迷糊发现自己被一件墨蓝披风裹着,不甚清醒地问:“去哪儿?”

    “这儿。”郭弘磊迈进耳房,把人放在榻上,低声嘱咐:“灵堂里风大,我看你也走不动了,不如就在此处歇息。”

    娟儿和碧月站在榻旁,前者垂手侍立,后者绞弄衣带。

    姜玉姝掩嘴打了个哈欠,拍拍自己脸颊,一咕噜坐起来,不慎把一支银簪甩在了地上。

    郭弘磊帮着拾起,发觉妻子眼睛一亮,欣喜说:“哎?我这才注意到,今天抄家时,那些官差没搜我们的身啊,他们没拿走佩戴着的首饰!估计是法外开恩。”说话间,她摸完头上摸耳朵,摸完腰间摸双手,愉快道:

    “你瞧,簪子、耳环、玉佩、手镯、戒指,等我想办法当了它们,换成盘缠路上用。对了,银钱允许带着去西苍吗?会不会被没收?”

    侯门贵公子心里滋味难言,低声安抚:“放心,同一道圣旨,不可能抄两次家。据我所知,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被流放时带些银钱是可以的,但不允许以财谋享受。毕竟流放是惩罚。”

    姜玉姝点点头,默默盘算。

    “你歇息,我去守夜了。”

    “等等!”姜玉姝环顾四周,了然问:“这是她们帮你铺的床吧?给你用,我回房。”

    夫妻之间,何必如此生分?郭弘磊板着脸,淡淡答:“我的便是你的。”

    “但你奔波操劳两天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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