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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绮罗,”他连叫了我四五声:“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是手还在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虽刻意想显得冷淡,可是声音里全是关怀,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摆弄着手中的汤勺:“皇上,臣妾是心里不舒服。”
“有宣太医看过吗?”他急切的问。
汤勺将汤羹搅的一塌糊涂,就像我此时的心情一样混乱:“太医说臣妾得的是心病,只有心想事成了才会好。”
皇上以为我在撒娇,笑道:“朕要怎样做才能合你心意?”
我缓缓的道:“杀一个人。”
皇上一怔,没想到我会吐出这么一句话。他收起笑容:“你想杀谁?”
我放下勺子,直视皇上:“江景。”
皇上疑惑的看着我:“事隔多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杀他?”
我别过脸:“一想到当年他加诸在臣妾身上的种种羞辱,就愤恨难当。”
“可是,可是,朕已经赐了他免死的丹书铁卷,”皇上提醒道:“这还是你让朕赐的。”
我恨恨的道:“正因为如此,臣妾才郁积于心。只有杀了他,臣妾才能心情舒展,皇上,您会同意吗?”
皇上为难道:“可是朕已经答应只要他安分守己,从前之事既往不咎,这些也都是你同意的啊。”
我冷冷道:“如此说来皇上就是不肯了。”
“你总要给朕一个理由。”沉默片刻,他道:“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什么?”
我峨眉一挑,他避开我的目光:“恩……最近……他们三个出入后宫比较频繁。”
我冷笑:“皇上可是又在怀疑什么?”
皇上叹息一声:“绮罗,如今我们就不能好好说会儿话吗?”
我不接话题,固执的扯到原来的话题:“如果臣妾一定要他的命呢?”
皇上脸色一变,盯着我看了许久,恼怒的道:“君无戏言,这是天子的承诺,朕不能出尔反尔,自食其言。”说完甩袖离席而去。
(十五)发现破绽()
孙尚书诉苦道:“为了这个叫许良的,那个女人先是在朝堂上打破历来的朝规,破例让他进吏部的考工司,又再短短一年内升为吏部右侍郎。舒殢殩獍吏部尚书是敢怒不敢言,一肚子的怨气,直悄悄的给我递话,问有什么对策。”
“也就是说,现在朝中六部中,她已完全掌控三部了。”丞相若有所思。
“是啊,若任由下去,连现在担的这些虚名怕都要没了,朝中可就真的没我们的立足之地了。”孙尚书失态的险些跳脚。
丞相不理会他的抱怨,问道:“那个许良是哪里人士?可有家世来历?”
孙尚书不解:“相爷,您有功夫想他,不如想个更好的法子对付那个女人,否则,不要说报仇,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迟早搭进去……”
一眼瞥见丞相凛冽的目光,压住牢骚,老实的回道:“他倒不是凭空出现的,是原淮安知府的公子……”
“你是说他是从淮安出来的?”丞相插话道。
“是啊,他……”孙尚书并未觉察他的异常。
丞相再次打断:“他爹可是水灾之后上任的知府?”
“是啊,相爷……”孙尚书不明白他为何问的如此详细。
丞相又问:“他爹在任期间赵海梁是否调职过去?”
“赵海梁?”孙尚书一时未想起:“哦,就是那个贪功心切,全军阵亡的昭勇将军?”
丞相厉声道:“你只要说时或是不是。”
孙尚书吓了一跳,忙点头:“应该是的。相爷,”孙尚书小心的问道:“您为何问的如此仔细?可是发现了什么?”
丞相闭目不答,只用手指划着眉心,突然,他睁目狂笑道:“老夫已经找到能解开所有问题的突破口了。”
孙尚书惊讶的道:“相爷就听了这么几句话,就找到那个女人的破绽了?”
丞相“嘿嘿”的笑道:“凡事只看表面,那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可是若往深里想就自然有答案了。这么多年来,除了肖柏舟和她的义弟,这是第三个被她重用的人,你想,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的很,一般人决不会轻易得到她的信任。可是许良不仅在短时间内升迁如此之快,更是可以经常出入后宫,必是和她有极深的渊源。”
孙尚书跟着“哦”了一声:“听相爷这么说,我到想起吏部尚书跟我提了句,说这个许良一上任,就一直在查阅有关淮安官员的宗卷。”
“哼哼,”丞相笑的抬头纹都开了:“给她得意了这么久,该轮到我们压压她的气焰了,孙大人,老夫交代你的事若能做好,你我心想事成就在眼前。”
东方破晓,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着远处厚重的宫门推开的吱吱声,又快要到早朝的时辰了。照例,乾清宫的内侍过来传话,皇上已等着我上朝,我隔着门回复:“知道了。”
就算两人已形同陌路,可是在外人眼中,在朝臣的眼中我们还要装作一如既往的恩爱,这是给我留份颜面,也是给他自己留份颜面。
(十六)许良失踪()
我翻个身,看着外面还朦胧的天色,不禁叹息,做个帝王真可怜,象常人一样睡个懒觉都是奢侈,当然也可以学那唐明皇“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只是后果却是险些葬送了性命。
春儿一边替我更衣梳洗,一边好似无意的道:“刚才的内侍说,皇上昨个又是一人在乾清宫过的。”
我看看春儿,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她怎知我内心的苦呢?隐约揽月楼外传来阿奕求见的声音和内侍阻拦的声音,我奇怪这么早他来有何事?示意了下春儿,春儿高声道:“让云侍郎进来吧。”
说完自动退了下去,一见到阿奕,我不禁责备:“马上要早朝了,有什么事不能下了朝说,偏要这么。。。。。。”
我话还未说完,阿奕急急打断道:“姐姐昨夜可留了许良在宫中?”
我愠怒:“皇宫岂是随便能留人的?”
“那姐姐是否遣了他去做别的什么事?”阿奕接着追问。
我奇道:“怎么一早就问这个?他昨天不是和你们一起出的宫吗?”
阿奕失色,我不禁问:“怎么了?”
他上前轻声道:“许良昨儿一夜未回家。他夫人深夜派人到我和大哥的府上来询问。”
我松了口气:“我以为是什么事,一夜未归有什么稀奇,许是让什么事,什么人牵绊住了。这也值得你一早跑到宫里来的。”
阿奕无心我的玩笑:“可是姐姐,他夫人说,以前就算晚归,也会差人回去说一声,可这次连他的几个随从都没回去。”
太和殿传来上朝的鼓声,我整整朝服,宽慰道:“快上朝吧,说不定待会朝会上就能看到了。”
我的猜测没能实现,整个早朝许良都没踪影,皇上有些不悦:“许侍郎无故旷朝,可有人知道为何?”他的目光飘向低头不语的赵博和阿奕,对着群臣却是说给他俩冷冷的道:“你们谁看到许侍郎,让他上个折子说明缘由,否则朕治他的不敬之罪。”说着起身:“退朝。”
皇上没能看到许良的请罪折子,因为他失踪了,连同他的随从,连同他的马车,自那天从皇宫出去后,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痕迹。
赵博和阿奕聚在我的寝宫,我看着赵博,不相信的问:“没一点消息?”
赵博摇头:“我已让禁军全城搜索,可是没一点线索,连他的那些随从,都一个个不知所踪。”
阿奕凑过来:“姐姐,我有个不好的感觉,他会不会被我们的仇人给带走了。”
我看了眼阿奕,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阿奕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和他相同的担忧,狠狠的击了下掌:“这下麻烦了,许良那个小子骨头那么软,肯定经不住逼问,一定会出卖我们的。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赵博拍拍他的肩:“你也不用那么担忧,许良毕竟是朝中大臣,有谁敢刑逼他,当真不要命了。”
(十七)我害了他()
我沉思片刻,吩咐赵博:“你再仔细搜搜,这么几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那个人的府上一定要重点关注。”
赵博心领神会:“我早已在他的府第周围安排了重重眼线,一有异常,立刻会来报的。”
十天,许良失踪了十天。朝中流言四起,有人说他是跟青楼女子私奔,有人说他是遭强盗绑票,也有人说他是得罪了我,被我秘密处决,但不管是哪种,都没有真凭实据,没人亲眼看见。
阿奕一改往日的儒雅,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我的寝宫里团团转,嘴里不停的絮叨着:“完了,完了,这么多天没消息,许良一定是给人抓走了,他肯定会说出我们的真实身份,我早说过,他不可靠。”
赵博也有些乱了分寸,直看着我:“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我们该如何应对?”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烛光,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直到他们安静下来,我才缓缓开口:“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许良已不再人世。”
我的这句话把他们两兄弟都骇住了,阿奕急急的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说?”
“你们想,抓他的人肯定是对我们恨之入骨,许良若真的出卖了我们,我们早就被那些人告知皇上,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哪还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
阿奕想想觉得有理,不解的问:“那为何你一定说他死了呢?他是朝中重臣,抓他的就不怕被查到满门抄斩吗?”
赵博替我回答:“就因为他是朝中重臣,所以必死无疑,而且怕是连尸骨都无存了。”
阿奕恍然:“是啊,这么多天没能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信息,若是放了他,那些人便是自寻死路。
我垂泪道:“都是我害了他。”
赵博安慰道:“这与你何干?”
我任由泪水滑落:“是我太心急了,若不是将他升迁的这么快,又怎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他们知道从你们二人身上得不到线索,就从他身上下手,他这次一定是受了非人的酷刑。”我抹去泪水,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他们又欠我一条命。”
我冲进乾清宫,皇上对我的到来倍感惊喜:“绮罗,你是陪朕一起来进晚膳的吗?”
我无视他的笑容,径直道:“朝中重臣失踪,皇上就一点都不担心、忧虑吗?”
皇上收起笑容:“他是你提携的臣子,有什么事自然是你最清楚。”
我冷笑:“皇上的意思是认为臣妾做了手脚?”
皇上扒拉着碗中的菜肴:“要不然呢?京城的禁军由你的亲信把持,天下的兵权都握在你的手中,还有谁敢和你作对?”
“有,”我大声的喊道:“那些恨我夺去他们权势的人,那些恨我入骨的人,他们一直在找机会,许良就是他们对付我的第一步。”
皇上叹口气,放下筷子:“你又要旧事重提吗?朕说了,你如果有证据,朕自然不会姑息,朕也怨恨他很多年了,但是你不能这样捕风捉影的就置他于死地。朕曾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赦了他之前的罪,朕若出尔反尔,就会失信于天下。绮罗,你要明白朕的苦衷啊。”
我冷“哼”数声:“怕是只有重蹈覆辙,皇上才会信了臣妾的话。”
皇上掷出筷子气急的道:“绮罗,你变了,难道权势和地位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顿时,我语结。
(十八)实而虚之()
我看着那张空着的椅子,那曾是许良的位子,物是人非,以后我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我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赵博:“可有什么消息?”
他惭愧的低下头:“一无所获,江景深居简出,谢绝一切访客,许良的失踪,实在难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阿奕也跟着补充:“我把世伯的和爹爹的卷宗研究了许久,年代久远,人证物证均已无从查起,凭此恐是难置他于死地。”
我出言讽刺道:“如此这般,就是由着他安享晚年了。”不待他们辩解,目光凛冽的扫着赵博:“你可知当年皇上为什么突然决定中止你教授管儿?是因为有人上了道密折。云娘的事情后又有人上了道密折,字里行间均指向你我。虽然上折之人刻意隐匿性命,更改字迹,可是天下间,敢与我为敌,能和我作对的还有谁?”
赵博争辩道:“但是这么久确实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
我截住他的话:“你忘了兵法上的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吗?”
赵博无措的道:“他足不出户,连他府上的人进出我都派人加以监视,这密折他又是如何送出的?”
我轻摇了下头:“你监错方向了,只需派人盯着孙尚书自会有线索。”
“孙尚书?兵部的孙尚书?他和江景不是。。。。。。”
“是,他是和江景有杀子之仇,可是我们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阿奕提出质疑:“姐姐,如何就这么肯定是他,那可是密折啊。”
我微微笑道:“我这么说并非是猜测,第一次我知道有人上密折,就秘密吩咐印造局的人在各部使用的奏折上印上不同的记号,只要有人再上密折,只需一眼,我便能知道他是哪个部的,你们觉得我还会搞错吗?唉。。。。。。”我叹息:“也是我大意了,我原以为他只是想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却疏忽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只是连累了许良。”
我看着他们:“只要查出他们二人还有往来,勾结朝臣,诽谤宫妃,谋害重臣,条条都是死罪。”
赵博哽在那里长久不说话,良久,方看着阿奕自嘲道:“你我兄弟是白活了,两人联手这么久都未查出丝毫线索,今日却被她轻易破解,如若将她的才智传扬出去,恐民间又要“不重生男重生女”。
“相爷,失算了,没想到那个许良看上去文文弱弱却是宁死也不吐露半个字,现在全城都在搜寻,虽然已经将他毁尸灭迹,可我还是怕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揽祸上身。”孙尚书一进书房就开始神神叨叨。
丞相看着突突跳跃的烛光,自语道:“看来他们之间果真关系非同一般。”
孙尚书紧张的问:“您说什么?”
丞相瞥了他一眼:“以后这里不要再来了。”
孙尚书惊叫起来:“难道已经给她发觉了?”
丞相睥睨着他:“就算现在没有,也是迟早的事,那个女人能从一个最底层的宫婢爬到今日的地位,智谋之高,心思之密,连老夫也要畏她三分。现今敢和她作对、能和她作对的人天下间没有几个,猜也猜到是谁了。”
(十九)夜访瑞王()
孙尚书惊惧的连声道:“那岂不是要对我下手了?”
丞相“哼”了一声:“你只要不被他们查出与老夫有联系,就包你没事。”
孙尚书松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冷汗:“那我这就回去,只是。。。。。。”他回过身有点不甘的道:“就这样算了?”
丞相一字一句犹如教个学生一般:“凡事无需亲力亲为,要找个能代你说话的。”
看着孙尚书还一脸的迷茫,说的就更透彻些:“朝中不乏清高而迂腐的人,他们恪守三纲五常,对女子论政多有不满,你只需在他们耳边煽风点火,自会有人为你冲锋陷阵。”
孙尚书“哦”的一声恍然大悟,自我解嘲道:“都是给那个女的吓得,多谢相爷指点。”
丞相鄙夷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