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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被压到床上时,心中惊异于姜郁的急迫,她今天来的确是想同他消除芥蒂的,却不想他会突然如此。
”伯良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姜郁居高临下地望着毓秀冷笑,”皇上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大婚时,你冷落了我三日,现在却在金麟殿宠幸一个油腔滑调的侍子,还准他夜宿龙床,呆在你的寝宫里养伤。”
毓秀一皱眉头,犹豫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解释。
姜郁以为她心虚,说话的语气也极尽冰冷,”皇上大庭广众之下同后宫厮混,夜幸三妃,将我置于何地?”
毓秀咬了咬牙,仍旧不发一言。
她心里一直都怀疑姜郁是在故意试探。
姜郁问话毓秀的时候,的确有试探的意味,可他更多的是想知道答案。
更确切地说,是想从毓秀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在他内心深处,一直都不相信毓秀会如此随心任性,他更不愿意相信她爱上了别人。
然而事与愿违,毓秀既没有辩解,也没有否认,面上还现出羞怯的神色,似乎是真的在为自己的荒唐愧疚。
姜郁等了半晌,终究还是失望了,他望着毓秀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毓秀眼睁睁地看着姜郁的手伸向她的腰带,他虽然不再看她,说话的语气倒十分决绝,”就算你是别人的也无所谓,不管你之前属于谁,之后属于我就行了。”
第9章 。1()
姜郁闻言就是一愣,“储秀宫?舒雅?”
毓秀从姜郁身下挣脱出来,整理凌乱的衣衫,和颜笑道,“太妃下了明旨,朕也不敢不遵,时辰不早,朕这就要过去,改日再来永乐宫同伯良说话。”
姜郁愣在原地,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毓秀看他不动,就笑着安抚他一句,“伯良别忘了按时服药。”
姜郁眼睁睁地看着毓秀出门,人都走了半晌,他才跪到殿外说了一句“恭送皇上”。
毓秀出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她要到储秀宫见舒雅,又免不了神经紧绷。
她对舒雅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婚宴上那惊鸿一瞥。
作为舒家的女儿,舒雅太过温婉和顺了,似乎不像她几个姐姐那么有棱角。
走到中途,周赟对毓秀问道,“要不要通报书嫔殿下?”
毓秀想了想,还是摇头,“直接过去吧,到了宫门再通报。”
周赟心里明了,就叫跟随的宫人都悄无声息。
毓秀到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守宫的宫人都大吃一惊,周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到了殿门口,他才叫人通报“皇上驾到”。
舒雅接驾的措手不及,迎出殿的时候身上只着便装,跪地叩道,“皇上万岁。”
毓秀弯腰扶起舒雅,笑着对她说了句,“静雅进宫这些日子,朕才抽出时间看你,是朕的不是。”
舒雅忙回一句,“臣惶恐。”
二人相携进宫,舒雅也不问毓秀过来之前为什么不传旨,只叫宫人上好茶。
毓秀见坐榻的桌上扣着一本书,就忍不住往书上看了两眼。
舒雅忙把书递给毓秀过目,毓秀一看书皮,就笑着问了句,“静雅在看礼记?”
“臣随便看的,无聊消遣。”
毓秀见桌上还摆着四书,每一本都是翻旧了的模样,就笑着问了句,“朕听说静雅曾拜在崔尚书门下?”
舒雅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姐妹出生之后,母亲为我们寻了朝中的几位饱学鸿儒做老师,成年之后,我们时时会登门向恩师们请教,臣有幸受崔大人教导指点。”
博文伯叫女儿们拜高官为师,做学问在其次,拉拢关系才是本来意图。可凭着崔缙一丝不苟,诲人不倦的态度,说不定也是真心把舒雅当成学生教导。
“舒家的五个女儿个个都是才女,静雅没想过入朝为官吗?”
舒雅本以为毓秀只是随口一问,抬头时看到她的一脸正色,才收敛笑意答一句,“能进宫伺候皇上,是臣的荣耀。”
毓秀一愣,又马上笑起来,“静雅同我实话实说就好,不必拘谨。”
舒雅低头帮毓秀添了一回茶,沉默半晌才说了句,“臣的几位姐姐才华都十分出众,臣资质平庸,不及她们的修养。”
“你们姐妹几个都曾考过科举,两位进士,三位举人,果然了不起。”
舒雅笑着抿了一口茶,“二姐与四姐也在准备今年的秋闱。”
“静雅若不进宫,大概也会去考试吧?”
舒雅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展露笑颜,“孝献十六年臣未中进士的时候,的确想过再考。”
毓秀笑道,“静雅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娴郡主是孝献十六年的进士,难得她文武双全,愿意放弃文官的职位,去守皇陵。”
舒雅点点头,“三姐的确是我们姐妹中最优秀的一个。”
毓秀见舒雅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就笑着说了句,“娴郡主必然深得伯爵喜爱。”
舒雅脸上还带着笑容,笑容里却藏着一点苦味,“三姐从一出生就受尽母亲的宠爱,天之骄女自然与众不同。”
毓秀在心里冷笑,果然姜郁之前所说的舒娴不讨博文伯的欢心,只是谎话。
她从前就听闻舒雅的父亲是伯爵的六位夫君里身份最低的一个,又因病早亡,想来舒雅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楚,她温婉隐忍的性子,大概也是从小养成的。
毓秀拍拍舒雅的手全当安慰,“娴郡主是否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皇上怎么知道?”
“朕听说她和思齐都是神算子的关门弟子,两人各学一支。”
舒雅点点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一直在问三姐的事……”
毓秀忙赔笑道,“朕对帝陵的机关好奇,只是随口一问,静雅不要放在心上。”
舒雅笑着摇摇头,“臣不敢。”一句说完,又叫来宫人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不出一会,侍子就回来禀报,“热水准备好了。”
“臣伺候皇上沐浴吧。”
毓秀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可舒雅开口问她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知所措,“静雅也要一起洗?”
舒雅忐忑不安地问了句,“皇上想同臣一起洗?”
毓秀脸都红了,解释的时候嘴也有点不利索,“不不不,朕是问你是不是也要一起洗?”
舒雅闻言,更添糊涂,半晌才大着胆子问了句,“臣没有听明白,皇上是想让臣同你一起洗吗?”
毓秀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朕之前没听懂静雅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在储秀宫沐浴,还是你也有意与我一同沐浴?”
舒雅这才弄清楚毓秀问什么,就笑着答了句,“臣无意与皇上一同沐浴,只在一边伺候就好。”
“静雅说的一旁伺候是什么意思?”
舒雅被毓秀的一双金眸盯着,面上也生出红晕,扶着毓秀一路到偏殿,一边笑着说了句,“皇上沐浴总要有人在旁伺候,既然臣在这里,就不劳烦嬷嬷们了。”
毓秀忙摇头推辞,“这种小事,不该劳烦舒雅,还是让嬷嬷们伺候吧。”
她话音还未落,就发现四周围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
连周赟郑乔也不在,难道连她身边的人都会错意了吗?
舒雅见毓秀发呆,就笑着对她说了句,“皇上,再等一会水就凉了,让臣伺候你宽衣入浴。”
毓秀不自觉地点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马上摇头,她从前在侍子面前洗漱更衣,也没有觉得不自在,今天面对舒雅,却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大概是之前姜汜说的所谓宠幸,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毓秀发呆的当口,舒雅已经伸手过来解她的衣扣了。
毓秀抓住舒雅的手,正色问了句,”静雅当初进宫,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吧?”
舒雅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都没有回话。
毓秀再接再厉又问一句,“静雅有什么心愿没有?你对朕有什么期待没有?”
“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朕的意思是,你是女妃,朕恐怕永远也不能像对待男妃一样对待你,你明白吗?”
舒雅何其聪慧,当然马上就听懂了毓秀的意思,“臣入宫之前,母亲的确叮嘱臣要悉心服侍皇上,臣才进宫没几日,有些事还没有准备好。若皇上真的对臣有所求,臣反而会觉得为难。”
毓秀长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也放到肚子里。
舒雅挽着毓秀的手,笑着说道,“臣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对你心生仰慕,想与你相识相交。臣家中姐妹虽多,平日却不曾亲近,要是皇上空闲时能找臣说说话,臣有幸同皇上做个知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舒雅说的情真意切,毓秀心里也有点动容,“朕第一次见到静雅的时候,也觉得你卓尔不群,惊为天人。”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舒雅看着浴桶,对毓秀笑道,“皇上要是觉得为难,臣这就回避,请嬷嬷们进来伺候。”
毓秀笑着点点头,舒雅行了个礼出去,把宫人召回来服侍。
大浴桶里水汽升腾,里面还撒着桃花瓣。毓秀一看到桃花就想起陶菁,也不知他身上的伤要休养几日才能痊愈。
毓秀回到寑殿时,舒雅也已经洗漱完了。
宫人灭了几盏灯,一同退出去。
舒雅服侍毓秀躺下,放了帘帐,自己也躺到床上。
一开始两人都手脚紧绷,面朝上动也不动,最后还是毓秀忍不住翻了个身,舒雅躲在被子里轻声笑道,“皇上是不是觉得拘束?”
毓秀心里也有点莫名其妙,她和凌音洛琦相处时都游刃有余,怎么一遇上舒雅,就觉得捆手捆脚的不自在。
“静雅多心了,朕没觉得拘谨。”
都说君上金口玉言,怎么也说起谎话来了,舒雅越发想笑,“不瞒皇上,臣这一晚也都惶恐不安。”
她明明镇定自若,哪里有惶恐不安。
毓秀才要说什么,舒雅就翻了个身,滚到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皇上问臣入宫是不是臣的本意,臣如果说是,皇上会不会害怕?”
毓秀心里惊诧,生怕她下一句就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好在舒雅只是笑着说了句,“皇上之前也问了臣的心愿,臣心里的确有一个遗憾想弥补,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第9章 。2()
毓秀的视觉适应了黑暗,她虽然只能看清舒雅五官的轮廓,却莫名觉得她的眼睛在一闪一闪地发亮。
“静雅要做的事,跟朕有关吗?”
“说相关,又不十分相关,不过臣最后能做成与否,还要仰仗皇上的恩典。”
毓秀被舒雅的谜语搞的云里雾里,可舒雅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她又不好再刨根问底,就只能把身子转回面朝上,闭目养神。
舒雅却突然凑到她耳边说了句,“皇上,你喜欢皇后的事,是真的吗?”
毓秀好半天都没回神,舒雅久久得不到回应,就怏怏说了句,“皇上不愿意告诉臣也没关系,是臣逾矩失礼了。”
毓秀讪笑一声,反问一句,“静雅问这个干什么?”
舒雅轻轻叹了一口气,“臣从前也听说过皇上的传闻,他们都说你喜欢皇后喜欢的不得了,还曾经为了他做过许多傻事。”
毓秀明知舒雅的本意不是调侃,却也禁不住面红耳赤,“那个时候朕太年轻了,任性妄为不懂事。”
舒雅笑道,“臣非但没觉得皇上任性妄为,反而觉得皇上敢爱敢恨。”
毓秀被夸的不好意思,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回应,舒雅就又开口说了句,“可近两年,臣就听不到皇上的奇闻逸事了。大家都说皇上的性情比之前平和了许多,臣却以为,皇上竟不如从前欢喜了。”
毓秀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觉得舒雅在暗示什么,”静雅何出此言?”
舒雅忙讪笑着解释一句,”皇上恕罪,臣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
毓秀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了,忙笑着说了句,”朕也只是随口一问。”
舒雅轻声笑道,“因为我是家中的幺女,母亲不常带我出门,大婚宴之前,我只见过皇上一次,皇上当时还不是监国,却容光焕发,笑容灿烂。可臣在大婚宴上再见到皇上,皇上面上带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毓秀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也分不清舒雅是受了家里的指使想试探她的口风,还是单纯地想表示关怀。
等她想好说什么话回应,却发现舒雅已经睡着了。
舒雅的呼吸深沉绵长,不像是怀有心事的人会放松的模样。
毓秀心里有许多感慨,可越是感慨,她就越是悲伤。
所谓的身份,是困锁人的牢笼,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或消除的屏障。伴随身份而来的,是束缚,责任,野心与妄想。
毓秀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奇怪的是,舒雅的安宁却让她也慢慢静下心来,不知不觉沉入梦乡。第二天一早,还是舒雅叫她,她才醒过来的。
毓秀难得睡一个好觉,离开储秀宫的时候,她的心情也舒畅不少。
宫人们见毓秀神清气爽,满面笑容,都在心里暗自欢喜。
下朝之后,吏部尚书何泽的折子果然就上来了,说将华砚安排到仕册库。
“果不出所料。”
毓秀和华砚相视一笑,“惜墨先不急着去吏部上任,等皇后伤势痊愈之后主动提出回勤政殿帮我,你再去不迟。”
华砚起初不解,想了一会又有点想明白了,“皇上是想用激将法?”
毓秀笑道,“悦声查了这些日子,朕也三番两次的试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面布局的人就是姜郁了。”
华砚虽然点了点头,可他对毓秀断定的事却抱着一点怀疑,“皇上,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惜墨有什么话就说吧。”
“皇后殿下是真心喜欢皇上的,臣始终不相信他会为虎作伥,帮姜相与博文伯谋算皇上。”
毓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半晌都没有说话。
华砚见毓秀噤声,一时也有点尴尬,才要坐下批奏折,就听毓秀沉声说了句,“我从前以为他喜欢我和他谋算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为了家族利益,被迫作出的选择。可昨天之后,这个想法就有了一点动摇。”
华砚明知不该打破沙锅,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要谋算你?”
毓秀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扶住额头,“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想支配我倒是真的。”
华砚红了两边脸颊,到嘴边的话也问不出口了。
毓秀赶忙解释一句,“我说的支配我,不止是喜欢或是占有,更像是要在精神上凌驾于我之上。他虽然极力隐藏他的心思,我却还是隐约感觉到了。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华砚目瞪口呆,半晌都不知该作何回应。
毓秀也只是笑着不说话,随即高声叫宫人进来添茶,她是闻到桃花糕的香味才抬起头来的,结果就与捧糕的侍子四目相对。
昨天还要死要活,装晕装病的人,今天居然神清气爽地跑来当差,毓秀嘴角挂上了止不住的笑意,忍不住调侃道,“昨天还说唯恐见不到朕最后一面,怎么今天就活蹦乱跳了?”
陶菁也不接话,只笑着把桃花糕又往毓秀面前送了送。
毓秀轻咳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拒绝美食,华砚看她吃的开心,就笑着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