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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心神之后,毓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陶菁依旧听而不闻。
毓秀弯腰摸了摸陶菁的额头,的确烫的吓人,她这才把态度缓和一些,温声叫了他两句。
陶菁总算看了她一下,一双眼眨巴眨巴又闭上了。
这家伙不会真的不行了吧,不过是打了几板子,怎么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毓秀这才有点心慌,扶着床沿坐下来想对策。
愧疚什么的都是其次,要是姜汜怀疑她刻意弄死他送的人,事情就不好办了。
毓秀出神了没一会,腰侧就一阵麻痒,扭头一瞧,陶菁一双眼瞪的圆圆的,正看着她笑。
他的一只手还捏着她的腰呢。
毓秀怒火攻心,起身对陶菁斥道,“装病欺君,你好大的胆子。”
陶菁撑起身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下士被皇上打成这个样子,皇上还说我装病。”
“朕进门时叫你,你明明醒着,为什么不应?”
“我好奇皇上会叫几声嘛。”
“你装晕时还……”
毓秀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陶菁笑嘻嘻地接了句,“皇上想质问我叫你的名字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直呼我的表字犯了忌讳?”
“下士当然知道,连太妃皇后都叫不得,像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内侍,更没资格直呼皇上的表字,正因如此,我叫了才显得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是显得他与众不同,还是显得她与众不同?
毓秀轻哼一声,“夜幸三妃的谣言也是你散布的?”
陶菁一边活动脖子,一边笑着回了句,“下士也是替皇上着想,后宫为皇上争风吃醋,总好过凑在一起密谋□□。”
他说的话正刺到毓秀的敏感,她忍不住就大声呵斥他一句,“一派胡言!”
“是是是,下士一派胡言,能劳烦皇上帮下士拿个枕头垫着肚子吗?下士这个姿势趴着,实在有些不舒服。”
毓秀大概是心虚的缘故,总觉得陶菁说话的语气像是威胁。
鬼使神差,她最后还是照办了。陶菁屁股拱着,姿势要多可笑有多可笑,毓秀不好在明里嘲笑他,只能在暗地里偷着乐。
“你闹这么一回,就为了把我骗过来帮你垫枕头?”
陶菁笑了两声,摇头道,“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皇上会不会来。”
“朕来了怎么样,不来又怎么样?”
“皇上来不来,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你来了我更高兴一点。”
“废话连篇,朕没功夫陪你玩,你自己玩吧。”
陶菁见毓秀真的要走,这才收起嘻皮笑脸开口留她,“皇上留步,下士有话要说。”
毓秀的手已经摸到门闩了,一回头看到陶菁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走了回来,“你要说什么?”
“这些日子皇上无论出行出宴,最好都请棋妃殿下帮你占卜一卦,以策万全。”
毓秀不置可否,“占卜吉凶?”
“皇上下月有大凶,虽然是有惊无险之象,毕竟损伤元气,还是请殿下帮陛下看一看。”
“亏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书,竟学江湖术士妖言惑众。”
毓秀拂袖出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心中却隐隐不安。
御驾路过永寿宫,恰巧姜汜也正要上轿,毓秀就下来同他打招呼,“太妃要出宫?”
姜汜讪笑一声,”皇上怎么知道我要出宫?”
“朕胡乱猜的,太妃要去公主府看望灵犀?”
姜汜笑着点点头,扶着毓秀的手走起来,“臣陪皇上走一走,皇上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
毓秀故作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答一句,“之前那个被我体罚的侍子病了,我去看一看,这就回勤政殿了。”
姜汜笑的讳莫如深,“皇上不给陶菁一个封号吗?”
毓秀摇头冷笑,“朕只是喜欢他的姿容,至于他的品性如何,恐怕要日久见人心,晋封的话还是太早了。”
姜汜应了句“皇上所言极是”,复又笑道,“皇上昨晚去永福宫的事,今日在宫中传出了流言……皇上与后宫和睦是好事,可这种事还是要适度为之。”
毓秀也不辩解,只说一句,“多谢太妃提点,朕明白了。”
姜汜对毓秀的和顺十分满意,笑容也更灿烂,“后宫入宫之后,皇上太过宠幸贵妃,棋妃与画嫔了,却冷落了书嫔与诗嫔,皇上是不是也该找些时候看看他们。”
毓秀忙说一句,“前几日朕还与诗嫔一同用膳来着,不曾冷落。”
姜汜似笑非笑,“书嫔入宫之后足不出户,为避嫌也不同其他后宫交往,臣听说直至今日,她还不曾得见天颜。”
毓秀被抓住小尾巴,当场就有点难堪,“太妃也知书嫔是女孩,朕又不能宠幸她,见面也是尴尬。”
姜汜愣了一愣,却又马上笑起来,“皇上都不见她,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宠幸她?”
毓秀起初以为姜汜是随口说笑,一扭头却见他一脸认真,这才不好意思起来。
姜汜见毓秀脸红,就再接再厉地说了句,“皇上今晚就宿在储秀宫吧,否则伯爵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冷落,难免心生不满。”
毓秀还要说什么,却被姜汜一口打断,“臣走不动了,皇上也上轿吧。”
毓秀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姜汜扬长而去,一时哭笑不得。
她其实并不排斥去见舒雅,试探她的人品也好,摸清她的底细也罢,有些事还是不宜再拖,只是,她去储秀宫的事被姜汜如此定性,到底有些难堪。
毓秀摆驾回了勤政殿,一进门却发现凌音也在。
在她走了没多久之后,凌音就跑过来了。
华砚低头看奏折,凌音拄着下巴看华砚,看着看着就隔着桌子往他面前凑,“惜墨的眼睛和皇上是一样的颜色。”
华砚满心不耐烦,想说点什么打发他,“你晚上不是有差事要出宫吗,白日里不睡一觉养足精神?”
“你不在我睡不着嘛,你也知道我一办砸差事就寝食难安,听不到你吹箫我心里烦躁。”
“叫个会吹箫的乐师吹给你听。”
“一个个心慌气短,没有你吹得好听。”
凌音说着说着就捏起华砚的下巴,“你眼睛的颜色真的跟皇上的好像。”
华砚一抬头对上凌音的一双碧眼,心里一阵烦躁,“你想看就去看皇上的。”
凌音垂眉轻叹,“我连正眼都不敢看皇上,更别说凑近了看她的眼睛。”
华砚心里好笑,“前日洛琦也说过同样的话,想不到那么倨傲凌寒的人物,居然也不敢正眼看皇上。”
凌音拿食指戳戳华砚的额头,在他发作之前又快脚闪到一边,“我们不像你似的和皇上一起长大,心里难免惧怕她,听说你小时候还叫过她的名字。”
华砚笑的腼腆,“小时候不懂事,九岁之后我就叫她皇储殿下了。”
凌音摇头晃脑地又凑回来,“你打了皇上一巴掌的传言,也是真的?”
往事不堪回首,华砚如今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是气急了,打了她之后,心里就十分后悔,那之后我娘也罚我跪了一夜的祠堂。”
凌音手上总要抓些什么才舒服,一开始只是摆弄笔墨纸砚,渐渐的就抓到华砚的腰带。
华砚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凌音一扯,就把他腰上系的玉佩扯了下来,“你打了皇上,献帝非但没有责怪你,还送了你这块玉佩。”
华砚见凌音攥着他的宝贝来回摇摆,心里气恼,“把玉佩还我。”
凌音轻轻松松就躲开华砚的手,“按理说她不是该送你一条凤配皇上的龙吗,怎么送了你一条鱼?”
第8章 。31()
毓秀进殿的时候,华砚还没从凌音手里抢回玉佩,跪地行礼时,脸上隐约还有愠意。【 //ia/u///】
凌音却满面笑容,手里紧紧握着华砚的宝贝。
毓秀从他二人身上看出了不寻常,忍不住就问了句,“你们在勤政殿动手了?”
凌音这才笑不出来了,他和华砚打架的时候十分收敛,非但没有打碎东西,连脚印都不曾留下一个,毓秀是怎么发觉端倪的?
华砚心里也有点好奇,一边跪地说了句,“皇上恕罪。”
凌音赶忙也跪,“皇上恕罪。”
毓秀笑着叫二人起身,“朕只是随口一猜,没想到居然猜中了,我知道凭你们的修为,动手也能做到悄无声息,可今后还是谨慎为上。”
凌音怕华砚会告他的状,干脆先下手为强,“是臣借了惜墨的玉佩来看,一点误会而已。”
毓秀闻言忍俊不禁,华砚也有点想笑。
“玉佩是母上赐给惜墨的,悦声玩闹也有个分寸,快把东西还给他吧。”
凌音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玉佩还给华砚。
毓秀把身上的玉佩解下来递给凌音,“今早宫里才传出谣言,悦声不要在勤政殿久留了,先回去吧。”
“谢皇上赏赐。”
凌音接了玉佩,到底还是有点欢喜,谢了毓秀告退走了。
毓秀与华砚相视一笑,一同坐到桌前,“惜墨刚才看到什么要紧的折子了吗?”
华砚无奈地摇摇头,“臣才看了几封,悦声就过来了。”
毓秀笑道,“我已经吩咐何泽在吏部帮你安排职位了,等他上折子之后我就下旨。”
华砚点了点头,“入部之后,皇上有什么吩咐臣去做的?”
毓秀一皱眉头,“何泽不会把你安排到机要的职位上去,惜墨入部之后很可能被指派到仕册库。”
华砚想了一下,马上就想明白了,“皇上要我收集各级官员的履历信息?”
毓秀轻轻点了点头,“辛苦惜墨了,你查看官员籍档的时候要小心些,别让人怀疑。”
华砚一本正经地应了声是。
二人半晌无语,华砚见毓秀面有忧色,就问他一句,“陶菁的状况不好?”
“他好的很。”
“那皇上怎么一副为难的样子?”
毓秀一声长叹,“太妃叫我夜宿储秀宫。”
华砚愣了一下,忍不住就笑起来,“那皇上预备留宿呢还是不留宿呢?”
“惜墨又调侃我。”
“既然皇上心里有了打算,那你还担心什么?”
“朕只是奇怪,博文伯把女儿送进宫来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朕又不能怀育舒雅的子嗣,于舒家有什么好处?”
华砚笑道,“右相与博文伯虽关系匪浅,各自心里到底还是有一点保留,我猜伯爵是预备将皇上的子嗣过继一个到舒雅身下,来日也有机会继承皇位。”
“你们几个都是有家世有身份的,怎么会有人愿意把孩子过继给她?”
华砚冷笑,“伯爵大约是瞄准了宫里伺候的侍子,或是指望我们当中有谁死了……”
“别胡说八道!”
毓秀匆忙打断华砚,一想到陶菁之前说的大凶之兆,心里一阵发凉。
“姨母在位时,舒家一家独大,外戚专权,母亲上位之后为了抑制舒家,才有意扶持姜家,谁知养虎为患,姜相比博文伯还要贪婪。”
华砚见毓秀一脸哀愁,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半晌才开口道,“据皇上之前的推断,若恭帝还在世,舒皇后是不是也……”
毓秀回想舒辛离世前的几个月,他的确既没有患病也没有养病。
华砚见毓秀沉思,也不敢开口打扰她,两人各怀心事批了奏章,上灯时分,姜郁派人请毓秀到永乐宫用膳。
毓秀本想推辞,华砚却劝她过去,她这才整理心情摆驾永乐宫。
姜郁一早等在宫外,远远见到毓秀时就行了个大礼。
毓秀亲手扶起姜郁,”伯良多礼了。”
姜郁握住毓秀的手,拉着她一同进殿;毓秀挣脱不开,又不想在宫人面前出丑,就只能任由他牵着走。
姜郁叫御膳房准备了毓秀爱吃的膳食,两人默默吃了饭,中途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毓秀只字不提奏折的事,姜郁也不好主动说什么。
膳罢用茶,姜郁才试探着问了句,”听说皇上要把惜墨放到前朝?”
毓秀笑着点头,”怎么?伯良也想去?”
姜郁似笑非笑,”臣还是留在皇上身边,帮你分担闲杂事务。”
毓秀嫣然一笑,半晌才说了句,”朕与伯良下一盘棋吧,伯良不必让着朕,我们各自使尽全力,分个高低。”
姜郁摇头推辞,”臣的棋艺怎么能同皇上比肩,之前是皇上让着臣,才让臣侥幸赢了一次,臣万万不敢在皇上面前出丑。”
毓秀干脆甩出杀手锏,”要是伯良赢了朕,朕许你一件事。”
姜郁这才有点心动,”皇上许臣什么事?”
“只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你都可以求。”
包括出宫与心上人终成眷属……
姜郁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欣喜,”要是臣输了皇上,又该如何?”
”伯良输了的话,就要帮朕做一件事。”
姜郁也不问是什么事,就痛快答了一句,”一言为定。”
毓秀见姜郁胸有成竹,猜他是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同他一决胜负。
姜郁叫人摆了棋盘,”皇上要白字还是黑子?”
毓秀无声冷笑,”要是朕选白子,伯良也选白字,那有多好。”
姜郁笑而不语,默默拿了黑子,两人一开始下的谨慎,都在极力试探对方,棋到中盘,毓秀就渐渐占了上风。
如果稳扎稳打,毓秀必胜无疑。
姜郁之前没想到毓秀的布局会如此精密,初现败迹时着实有些着慌,后程他总算找到一个空当,兵出奇招,给了毓秀致命一击。
毓秀元气大伤,败局看似注定,却突然掀翻棋盘说了句,“不下了。”
姜郁见毓秀面有怒色,非但不觉得畏惧,反而觉得她耍赖的样子十分可爱。
”皇上不肯认输吗?”
”没意思,不下了,朕走了。”
毓秀果真做出要走的样子来,姜郁却追上她从后面抱住她不放手,”皇上之前答应了,如果臣赢了皇上,皇上就许诺我一件事,现在皇上输了,请你兑现承诺。”
宫人们见到这般情景,都悄悄退出门去。
毓秀挣扎两下,脸上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红晕,”刚才的棋并没有下完,朕也没有输。”
姜郁在毓秀耳边笑道,”皇上还要嘴硬吗?棋盘虽然被你掀了,可棋盘上那些棋子的位置,臣都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把它们再摆出来,同皇上下完这一局?”
毓秀轻咳一声,”你记得我不记得了,摆出来也不算数。你我胜负未分,也谈不上兑现承诺,终有一日,朕会同你下完这盘棋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伯良不要太得意了。”
姜郁只当毓秀打肿脸充胖子,心里好笑,面上的笑容也掩饰不住。
闹了这一场,他觉得两个人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正是缓和关系的大好时机。
”既然皇上耍赖,那臣也只好耍赖了,皇上说过,只要是你力所能及的事,都会应承。臣要的也不多。”
姜郁的唇在毓秀的后颈轻轻亲吻,毓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扎的也更用力了,“伯良,朕今日还有事。”
姜郁一把抱起毓秀,”臣要的东西,皇上早该给了,可你却先给了别人。”
毓秀被压到床上时,心中惊异于姜郁的急迫,她今天来的确是想同他消除芥蒂的,却不想他会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