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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吴家这样的人家,当真是人品正直,要是江家正倒霉的时候许下儿女亲事,如今江家重兴旺起来,倒也没什么,吴家只有替江家高兴的。但,江家兴旺之后,又是吴家主动提的亲事,吴家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何子衿并不在乎这个,当初阿念得罪了曹家刚来闻道堂时,其实,肯与阿念亲近的人家,也就是徐吴两家。倘吴家当真是势利人,当初就不会亲近失势的江家。
于是,百忙之中,何子衿先与吴家交换了信物,给小儿子定下亲事。待择吉日,再行大定之礼。至于曹家如何,只听说是回了家乡,后来便不知其音讯了。
阿冽俊哥儿阿玄阿朱重阳外放之后,何子衿又给阿昀定下了徐家姑娘。此时,江家因阿念为四品通政,双胞胎又是小秀才,倒有不少人家打听双胞胎亲事,更有趣的是先时在大街上装不认识阿晏的易翰林,竟重提两家亲事。把阿念气得,“竟不知还有此落网之鱼。”竟有人这般三番两次的侮辱他儿子,这不就是侮辱他么。阿念风头正盛,家里亲近的都是翰林这一块儿的,阿念走了走关系,把易翰林发配到了冷衙门去了。
至于这其间的朝中之事,以阿念在朝中地位,完全充当了一位看客。
今上因病于后宫修养,至于病愈的时间,或者是遥遥无期。
韦相辞去首辅之位后,兵部柳尚书升任首辅。
有趣的是,小唐大人当朝写了封奏章,那奏章倒不是用来参人的,而是用来赞人的,赞美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小唐大人的师傅,吏部尚书李九江大人。小唐大人从他师傅如何绝亲弃友打入逆党身边调查曹家的逆谋大案说起,那溢美之词,真是滔滔不绝,用小唐大人的话说,这是何等的品性,何等的牺牲,何等的无私,何等的伟大。
小唐大人讴歌了他师傅大半个时辰,把新任首辅柳首辅闹得都有些怀疑,朝中有李尚书这样伟大的存在,他是不是要把首辅之位让贤啊!
被讴歌的李尚书都有些听不下去,对小唐道,“行了,先说正事,你这个以后再说。”
小唐大人肃容道,“难道还李尚书一个清白之身不是正事,李尚书牺牲名节,忠心为国的大义,这更是大事中的大事。”
小唐大人坚持把讴歌他师傅的文章读完,主要是,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没有表示反对,之后,太皇太后重赏了李九江,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对这位当朝重臣的看重。
当然,李九江先时都能师徒反目、自立门户,来取信于曹家,进而调查曹家谋逆之事,便是太皇太后不赏赐,人们心里也明白,李九江定是太皇太后心中第一心腹之臣无疑。
转眼又是一年冬来到,这一年,有好大的雪。
瑞雪兆丰年。
西山万梅行宫的梅花开得极俊,太皇太后兴致更佳,于万梅宫开赏梅宴,帝都新贵云集。何子衿有幸与阿念同往,夫妻二人漫步在这梅花林中,何子衿笑,“这景致真好。”
“是啊。”阿念悄声道,“第一次来时,没顾得上看,这回好生赏一赏。”
何子衿看阿念如此轻松的说起与生母第一次相见之事,便知他心中旧事全消,再无芥蒂,何子衿一笑,“好。”
夫妻二人携手看景,一时,遇着今年新袭爵的戚国公夫妇,戚国公夫人与何子衿说话,眉眼间格外和悦。戚国公那里则与阿念寒暄,大家说几句场面话,戚国公便道,“二殿下的经学先生年迈致仕,正想寻一位学识渊博的经学先生。”
阿念笑道,“为殿下讲学之事,何其要紧。下官刚到通政司,怕一时难以分心,反误了殿下功课。”
戚国公微微一笑,想再劝几句,见阿念意已定,也只得作罢。
戚国公夫妇去后,工部右侍郎韦侍郎过来,说起韦德太妃所出六皇子的史学师傅辞官,问阿念的意思。阿念依旧是婉拒了。
何子衿寻思着,朝中这些人精,定是寻踪觅迹的各有各的猜测吧。
只是,阿念再不愿介入皇家之事。
阿念道,“咱家有咱家的日子要过。”
何子衿点头,“好。”
何子衿望向行宫重楼,那里,琉璃瓦铺就的金顶,飞檐伫立着仙人骑凤的脊兽,阳光白雪之下,是巍峨的皇家气派。何子衿甚至可以远远看到,那重楼之上的一抹秾紫。
今,天下贵紫,由何人起,没人不清楚。
秾紫之畔,尚有一青衣之人。
那抹玉青之色,让何子衿隐隐觉着眼熟。
实际上,此时此刻,与太皇太后同在这琼楼最高层的,就是何子衿的熟人,朝云师傅。
自琼楼向下,万株梅林盛放,林间徜徉之人,莫不是朝中显贵,衣香鬓影间,说不出的富贵风流。朝云道长神色间颇多感慨,“自少年离开帝都,一晃几十年未曾登上琼楼了。”
太皇太后道,“先时听人回禀,舅舅偶有过来这里赏景。既来了,为何不到这琼楼看看。”
“这里,是至尊所在。我少时,也不过是随着母亲过来。而今,是随娘娘过来。”朝云道长道,“当年,我的母亲,一朝离开,就再未来过。娘娘,不要走她的老路。”
太皇太后有一些冰雪样的眼睛,带着天然的清透与洞悉。尽管艳阳明媚,但,冬季的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席卷而来,在这高高在上的琼楼之顶,似乎更见风雪冷厉。太皇太后的回答似乎就裹挟在这风雪之中送到朝云道长的耳际,太皇太后说,“好。”
朝云道长退后一步,躬身轻施一礼,扶着内侍,缓缓离去。
朝云道长自琼楼下来,心情难免有些沉重,但,一出琼楼便看到自家女弟子正在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梅树下朝他挥手,笑的一幅阳光灿烂样,朝云道长立刻也不用人扶了,老胳膊老腿儿的嗖嗖嗖几步就过去,与女弟子有说有笑起来。
冬日艳阳之下,北风挟碎雪之中,又一个风华绝代的年代,来临了。
第517章 番外之一()
昨天好像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今天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就是觉着《美人记》写了这么久; 这是石头写的最长的一篇了,石头写得不容易,大家追的也不容易。因为自从石头双开后,就得了一种叫不定时断更症,其间还偶尔会有晚更症。
这么久; 大家都追下来了。
石头把番外放在作都有话说里了,算是免费福利吧~~
这一章是小唐大人的番外; 因为石头对小唐大人的偏爱吧。石头经常写着写着; 就写出石头自己特别偏爱的人物。故而,特意写一章小唐大人的番外。
下一章是双胞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师徒和好记
小唐大人近来很是烦恼,他入仕多年,也没经过如此惊天大逆转啊!实不怪他误会了他师傅!
话说,这叫谁能看出他师傅当初是去做卧底的啊!
是的,小唐大人烦恼的就是跟他师傅绝交断义之事。
真是愁死他了,本来,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师傅是做卧底时,小唐大人立刻就飞奔过去赔礼道歉了,结果,硬是没见着他师傅。他师傅太忙,现在忙着收拾逆党,根本不在家。
打听出他师傅就在刑部,小唐大人立刻打包好暖心暖胃的好汤好水过去探望。小唐大人一向大手笔,知道现在三司都在刑部忙,他叫了帝都太平居的席面儿过去,给大家加餐。到他师傅这里,更是做了自家的私房小菜,大家吃小唐大人的席,自然要说小唐大人的好话,苏不语都打趣,“九江你有小唐这样的徒弟,比我家三个儿子都体贴。”
小唐大人一面给他师傅摆饭菜,一面道,“那是。不是我说啊,自从我爹过逝,在我心里,我师傅就是我爹啊。”这年头,师傅如父子的话不是做假的,小唐大人也一向重情义,不然先时不能因为他师傅跟曹家搅和在一起,就气成那样。故而,小唐大人这话虽有些肉麻兮兮,但,师徒二人在决裂前的确很亲近,也是真的。
小唐大人一面嘚啵嘚的就给他师傅摆好好,还给他师傅布菜盛汤,这原是晚辈的殷勤事,但小唐大人你那一脸谄媚委实是不大下饭。李九江都有些看不下去,摆摆手,“行了,我自己吃饭还不会啊。”
“师傅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啥不会啊。这不是你这些天正忙,弟子我想尽一尽孝心嘛。”小唐大人不愧是管内务司的,那种种周到哟。
苏不语都打趣,“小唐,我也算你师叔,你也过来孝敬下我呀。”
小唐大人义正辞严,“今天有我师傅在,我可不能离了我师傅。”
小唐大人看左都御史钟大人都只吃饭不说话,还道,“钟大人,如今误会都解开了。当初我师傅那也是为了探一探逆党的底细,不得已的。你们现在和好了吧?要是还觉着别扭,我来摆酒,我给你们说和说和。”
钟御史吃着太平居的席面儿觉着不错,但人家生就一幅铁面孔,道,“不劳唐大人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我这主要是为了我师傅,顺带脚的捎上你。”
杜寺卿险喷了饭,别开脸道,“小唐大人莫要说笑,我等上了年岁,怕呛。”
小唐大人道,“别人说上了年岁怎么着的我信,杜大人我可不信。您是谁啊,您是北少林的外门弟子。话说,当初我真庆幸我师傅是与钟大人干仗,要是跟你干仗,还不得被你打趴下啊。”
杜寺卿这回是真的喷了,小唐大人赶紧着人给杜寺卿敲背顺气,还真怕老头儿给呛着了。杜寺卿给小唐大人闹得气不是恼不是,李九江道,“食不言,寝不语。”
小唐大人只好不说话了。
接下来,小唐大人日日这般殷勤妥帖。
人人都说,李尚书有小唐大人这么个徒弟,真是比儿子还强百倍啊。
当然,这只是说法之一。
说法之二是,“小唐大人可真会趁热灶,李尚书名声扫地时,小唐大人便过去割袖断交,今李尚书大红大紫,小唐大人立刻大献殷勤。要论钻营,小唐大人居第二,谁敢说自己是第一呢。”
当然,这种酸话,小唐大人才不会放在心上,他主要是,他都送汤送饭的大半个月了,他师傅好像没有揭过前事的意思嘛。他真不是有意的啦,那会儿谁能看到他师傅是装的啊,他是真的以为他师傅与曹家沆瀣一气了。劝半天也不管用,他一气之下,才说要绝交的。如今既知是误会,他当然要把绝交的话收回来了。
至于,覆水难收啥的,在小唐大人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但,好像在他师傅那里,挺是个问题的。
小唐大人殷勤许久,他师傅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把小唐大人郁闷的不行。
好在,小唐大人主意多,除了给他师傅送汤送饭,小唐大人还给他师傅送了十套新袍子,那啥,当初他不是把他师傅的一件袍子给割坏了嘛。嗯,这个,这个算是赔的。
他师傅把袍子收下了,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
小唐大人还真找到了苏不语师叔,虽然这个师叔没在他们师门的门墙内,但,苏师叔的生母与他师傅的生母是亲姐妹,所以,俩人算是两姨表兄弟,故而,苏不语常自称师叔,也是没错的。
小唐大人道,“你说,我师傅怎么这么难哄啊。”
“他现在性子好多了,年轻那会儿更别扭。”苏不语煮好茶,给小唐倒一盏。小唐慢呷一口,苦的险吐出来,他倒吸口气,“莲芯茶。”
苏不语道,“是啊,合你现在心境。”
“哪有这么夸张,师傅看着不像再生我气的样子,但也总是不乐,师叔,你聪明,你说说,这是什么缘故啊?”
苏不语道,“这个啊,说不得是他在考验你。”
“考验我什么,我还用考验?”
“考验你眼神儿,当初我有没有劝过你,我说让你等等看,你就急吼吼的过去与他割袍断交了。”
“那会儿哪里等得,外头人都说他跟曹家搅在一起,别人能看热闹,咱们能看么?我是去劝他,他不听劝,一来二去的,我也是一时冲动,就把他袖子给那啥了。”
“你当时怎么割的啊?”苏不语好奇的紧。
小唐没明白,“割什么呀?”
“不是说你带刀过去,把你师傅的袖子割了半截么。”坊间都传,你师傅俩“断袖”啦!
“没有的事儿,我去劝师傅,带刀做什么呀,又不是寻仇。”小唐道,“是我一直劝他,他不听劝,又要走,我不叫他走,他非要走,我一急就拽住了他袖子。也不知是力气大,还是他衣裳不结实,嗤啦一下子,一个袖子就叫我给拽下来了。”小唐强调,“我赔了十件新的给我师傅。”
小唐过来是找苏师叔拿主意想法子的,看苏师叔问来问去的,小唐道,“师叔你到底有没有主意啊?”
苏不语憋笑,“有个主意,就不知你能不能用了。”
“啥主意,只要有用,我一定用。”
苏不语神秘兮兮的在小唐耳际低语几句,小唐连连点头,深觉苏师叔是个好人。
于是,离了苏师叔家,小唐开动脑筋,熬了半宿,写了封厚达三公分的奏章,当朝歌颂他师傅牺牲名节做卧底的高尚品质。对,就是那封麻倒了半朝人的奏章。
结果证明,果然人人都爱听好话啊,果然他这奏章一上,他师傅看他的眼神总是仿佛欲言又止。小唐大人当下认为,苏师叔出的这法子,还是很管用的。
奏章是面对朝廷百官的,小唐大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准备写本书,面对百姓来歌颂他师傅。待小唐大人这书写成了,还特意拿过去给他师傅先看一遍,让他师傅过目后,他再去印。要是师傅哪里不满意,他还能当时改一改,修一修啥的。
李九江李尚书也算是历经世事、宦海沉浮,见识不可谓不深远。再说李九江出身,侯府出身,师承江北岭,其学识,不可谓不渊博。就是这样一位既有见识又不缺学识的当朝大员,看过小唐这书,仍觉大开眼界。小唐还跟师傅说着自己的计划,“先印他三万本,也好叫世人知道师傅你品性高洁。”
李九江诚心诚意的表示,“这就不必了。”
“必!必需滴!”
“真不必了!”
“一定得必!”小唐坚持,他还有后续计划,道,“我跟国子监的老沈说好了,介时我亲自去国子监讲学,就像当年师祖在国子监讲学一样。我没师祖那学识,我就专门儿讲讲我这书,也宣传一下师傅你。”
李九江连声道,“不许印!”
“师傅你就是太谦虚。”小唐定认他师傅是为善不与人知的谦虚,更是拿出死活要印的精神来。
“行了,你只要不印这破书,以前那事儿就算了。”
“真的?”小唐一喜,又道,“不会不理我了吧?”
李九江头疼,道,“我哪里有不理你。”
“那我给你赔礼道歉送饭送菜,你怎么对我那样冷淡。”
李九江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一激动再拽掉我袖子么。”
这算是讽刺么?
反正小唐大人不管是不是讽刺,他还得寸进尺了抱怨了师傅一通,“我那是着急,又不是故意的。师傅你当初就应该告诉我实情,这样我就不会误会了,而且,我还会帮你呢。”
李九江道,“你已经帮我了。”
“真的?”
李九江很真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