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孙皇后停下脚步,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别吞吞吐吐的。”
冷霜声若蚊蝇:“听宫里的人背后议论说,贤妃久病不起,也是她捣的鬼。要是贤妃娘娘有个不测的,这个位置就非她莫属了。她对这个位置可是觊觎已久的。”
“竟有这等事?贤妃不是因为坠马受的伤吗?”
长孙皇后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当初贤妃打马球从马上摔下,各人都感到震惊,因为贤妃的骑术精湛人所共知,怎么轻易能摔下呢?而且当时摔下时,多位太医查看过,都说没有伤着筋骨,为何半年有余,却不见好转?负责医冶她的太医可是杨妃举荐的。难不成……长孙皇后越想越不对。可没有任何凭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于是对冷霜说:“此事只是谣传罢了,没有真凭实据,别再声张。她好歹为皇室誕下一脉,把儿子教得乖巧温顺,也算是功一件。”
冷霜连忙应“是”,又忍不住往下说:“那小殿下是挺招人疼的。可惜跟了这么一个狐媚阴毒的娘。”
长孙皇后提步向前走,一面呵斥道:“再不容你胡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冷霜低眉顺眼道:“奴婢断不多言了,娘娘您慢点。”
长孙皇后嗔怪道:“鬼丫头,吩咐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冷霜正色恭敬回道:“太子殿下正在回长安的路上,相信还来得及。”长孙皇后面露忧色:“乾儿千错万错终究是嫡长子,但愿皇上别罚得太重了。泰儿在任城可千万别再搜回来什么对乾儿不利的罪证才好。”
冷霜叫道:“原来娘娘什么都知道?”
长孙皇后叹道:“二十多年夫妻,岂能不了解呢?希望皇上还是那个仁慈的皇上,乾儿再不堪,可也嫡出一脉,怕只怕一切都盖不住。”
************************************************
“朵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从这个窗子出去?还是真的乖乖的禁足一月?一个月可是三十日。”雪雁在被禁足第三天后,闷得不行,竟然想到要爬窗出去。还真的走到窗前跃跃欲试。
窗被她用力一推,伴着朵儿的一声尖叫,吱的一声便开了。朵儿其时正在雪雁的屋里学女红针线,看到她的举动,一失神,针走偏了,直插朵儿的食指。雪雁听得朵儿的叫声,回过头来,看到朵儿正用中吮着指头的血。她赶紧跑到朵儿跟前,开她的手为她查看伤势:“吓着你了?疼不疼?”
朵儿顾不上手上的伤痛,也顾不上回答雪雁的话,只一迭声说道:“姐姐,我看你是疯了,绣楼可有七八丈高,你以为以你那花拳绣腿的功夫,有把握从这里跃下去,而毫发无损吗?而且,你已经够伤老爷夫人的心了,再跌伤,你叫他们如何过得去?”
“可是,爹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呢?我是他的女儿,不是囚犯。一个月呢,关在这小绣楼里三十日,不闷死,也得疯掉啊,更何况……”雪雁急忙打住。
可还是逃不过朵儿的眼睛:“更何况,明天就是你与那位俊公子的约定之日,所以你心急了,对吧?可是,我的姐姐,你就别气老爷了。”
自雪雁执意退了亲,任城王李道宗虽然顺了女儿的意,可对退了这门亲事,还是耿耿于怀。在他看来,没有谁比出身书香门第的杨政道更适合做他李道宗的乘龙快婿了。世道奢靡成风,门户显赫的,不是势利眼,便是纨绔子弟,要不就是整日流连风月场所的花花肠子,统统俗不可耐。
而杨政道从小饱读书诗,胸怀抱负,文武兼修,更精通音律,那一手小楷体写得神形俱备,令人拍案。更难得的是,此人儿时曾与女儿一起上的学堂,彼此有过好几年的接触,对女儿来说,也不算盲婚哑嫁。他深知这是女儿最抗拒的。他就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要把这好好的一门亲事给退了。这下他便头疼了,霎时间叫他去哪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呢?
为以防万一,他只好把女儿暂时禁足,不能让她自由出入了,要是她退亲的讯息泄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朝延到今,还是没遴选出合龄而又才俱备的女子,他悬起的一颗心当然也还是搁不下来。以女儿的才貌,一旦被朝延获释她未曾婚配,和亲的命运肯定逃不脱。他可只有一个女儿。
“朵儿,你说爹到底为什么把我关起来呢?”
“老爷不是说叫你面壁思过吗?抄一百遍金刚经,你忘了?谁让你执意退亲?”
“爹真的因为此事,一个月不让我出府吗?”雪雁取来一瓶子,轻轻把白色的粉沫涂在朵儿的伤口上。朵儿认得,这个青瓷瓶正是当日“南山寺”那公子所赠。
“这个问题,你已问了快十遍了。”
“我总得搞清楚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吧?以往我无论犯了多大的错,也不会是这样的。爹顶多就是一瞪眼一吹胡子,呵斥几句罢了。”雪雁拿起朵儿绣了一半的夏荷叹气:“何况,这次也不全错于我,都是该死的杨政道,恨死他了。最好此生别让我遇着他,否则,哼哼!”
第十八章:失约()
雪雁拿起朵儿绣了一半的夏荷叹气:“何况,这次也不全错于我,都是该死的杨政道,恨死他了。最好此生别让我遇着他,否则,哼哼!”
朵儿取笑道:“可我看看姐姐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一丁点恨意来,说不定,你还想着人家呢!你小时最喜欢跟着他后面,他走到哪,你跟到哪,他老叫你‘跟屁虫’!”
雪雁脸一热,闷闷道:“想他?我连他长的何模样都忘了。哎,爹到底把我关着,用意何在?”
初冬的风从窗户灌进屋内,凉意渐生,朵儿站起来去把窗关了个严实:“姐姐别多想了,王爷这样做总有他的道理。”
“还是朵儿懂事,让人省心。”门外响起李道宗的声音。雪雁唬了一跳,极不情愿的慢慢走去开门,低着头叫了声“爹”后,便赌气不说话了。
李道宗往偏榻上一坐,望向雪雁,朗声道:“你真想知道爹为什么关着你?”
雪雁不哼声,睁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李道宗接过朵儿奉上的茶,轻抿一口,叹道:“雁儿,你何时能让我省省心?跟你说也无妨,从小到大,你就这性子,凡事非得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若爹不说与你,保不准你真会从绣楼上跳下。”
李道宗沉吟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朝延为了结交外邦,着意要在各宗亲中挑选才双全的女子和亲出使。爹怕你被选中,才急着要你把亲事定下,你倒好,执意把亲给退了。你说,爹现在把你许配何人才适合呢?”
“原来是我错怪爹了。”雪雁思量着李道宗的话,又不解问道:“皇上不是有几个女儿吗?听闻都是适婚之龄,且个个姿容不凡,为何还要大张旗鼓要从宗亲中找呢?弄得人人自危的。”
李道宗再叹道:“雁儿,你太天真了,皇上怎么舍得自已嫡出的女儿呢?想当年,那弘化公主可不也是从宗亲里挑选的,现在朝延只知道吐谷浑岁岁来朝,年年进贡,哪有人问一句弘化公主是死是活?”
“可是,爹,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皇上他舍不下自已的公主,别人就能舍得自已的亲生骨肉吗?所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浅显的道理,皇上又怎么会不懂?他不是万民的表率吗?”
“雁儿别胡说,”李道宗沉声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皇上是天子,天下都归他,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的意旨,没有对与错,只有执行与服从,懂吗?”
雪雁仍不服,辨道:“那爹暗自把女儿的婚事匆匆定下,不是阳奉阴讳吗?不是抗旨不遵吗?不是有讳大义吗?”
李道宗无奈地瞪了雪雁一眼:“我管不了那么多大义!我只要保全自已的女儿!爹冒着抗旨的大罪还不是因为爱你,怕失去你吗?你不想想,你娘体弱多病,一颗心全系于你身上,你一旦有个长短,你叫你娘可怎么活?”
想到娘亲,雪雁立马不吱声了,她也是离不开亲娘的。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生生的骨肉分离更痛?
李道宗看一眼低眉顺眼的雪雁,知道自已游说成功了,遂站起来:“好了,雁儿,别胡思乱想了,凡事有爹担着。你这一个月就呆在这绣楼上,哪里也别去了。府上隔三岔五便有官员往来,还是别露脸的好。没事就绣绣花,弹弹筝,弄弄你那些花草。我会让朵儿寸步不离陪着你的。”
说罢便大步流星离去了。李道宗走后,雪雁还在咀嚼爹刚才的话,朵儿呆了呆,问道:“姐姐,番邦的人都长的什么样?跟我们中原人有何不同?”
雪雁收回心神,笑道:“番邦的人必定是身材高大,满脸横肉,大胡子,红头发,蓝眼睛,说不定还有九头六臂呢!嘻嘻,害怕了吧?”
“姐姐可见过?”朵儿凑到雪雁跟前问道。
“那倒没见过,只是听爹说过。”
“没见过你还说得跟真的一样。”朵儿嘟哝道:“是不是还会吃人呢?”
“那倒不会吃人。不过,也挺难说。听爹说,长安也常有各邦使臣往来,他们都是不吃米粮五谷的,只吃肉食。用餐时也不用碗筷,只用银刀把肉大块大块剁下来,用银叉子叉着直接往嘴里送。有的民风彪悍的部落,据说吃的肉都是生的,血淋淋的肉块,嚼食时,血会从嘴角流出来……”
朵儿听得毛骨悚然,赶紧打断雪雁:“姐姐快别说了,太恶心,太吓人了,要是谁不幸和亲到这样的蕃邦蛮族,那真是比死还可怕!”
雪雁点头,表示赞同:“是呀,早些年弘化公主和亲吐谷浑的时候,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朵儿轻笑道:“不过,姐姐,你一定不会被选去和亲的,王爷绝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王爷功在社稷,在皇上面前一直是说得上话的人,你一旦被选中,王爷也会千方百计求皇上开恩的。”
雪雁抿抿嘴,眉头轻拧,叹道:“和亲我倒是不怕,对我来说是太遥远的事。眼前只怕要失信于人了,这才是我最烦扰的。人无信不立。”
朵儿忍不住了,说:“姐姐怎么就肯定那公子一定会赴约呢?说不定你这厢心存愧疚,那厢却是早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雪雁无语,步近窗前,抬头凝着快要西落的太阳,整个沐在夕阳的光线中,心想,要是这样,也是好的。她也不必为失约而内疚了。可为何自已心中,除了内疚,还多了一份莫名的失落呢?
她心底却是盼着他能如约而至,见不到她,也会为她等在桅子花下,沐在桅子花香中的脸,是如何的俊逸不凡?也许,他就那样静静候着她,等着她。如若可能,她如期赴约而去,恰好看见他佩剑而立的身姿,一张笑意温润的脸……便会心内盈满别样的情愫:
他等她,等了很久很久,仿佛就是等了一生一世……
再没有比一生一世更漫长的了。清冽的晚风夹杂着初冬的凉意迎面而来,一激灵,她便清醒过来,暗暗在心内嘲笑自已,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第十九章:神秘男子()
再没有比一生一世更漫长友上传清冽的晚风夹杂着初冬的凉意迎面而来,一激灵,她便清醒过来,暗暗在心内嘲笑自已,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从日出等到日落,日落等到黄昏。却不见她姗姗来迟的身影。
“少爷,别等了,看来那姑娘肯定是忘了这回事。都五个多时辰了,要来早到了。再不走,天都黑了。”阿恒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催促道。
他从小跟着少爷,从没见过平日游历四方,独来独往,踪迹缥缈的少爷会这么上心一个人。少爷为了能一展报效朝延的抱负,连从小订下的婚约也不放在心上。堂堂任城王府千金只等闲,现在竟然对一个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姿色,却是一身素洁,不施粉黛,近乎寒碜的装束,完全看不出有何身份来历的女子,这样痴情地守候。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少爷,走吧,明天还得启程去陇州。”
“阿恒别躁,再等等吧,或许那位小姐是路上有事担搁了,才迟迟未至。”
杨政道神色闲定,自顾自舞起了剑。剑刃闪着寒光,招式越来越凌厉,剑气逼人。他眉宇间慢慢也染了初冬的寒意,她会来吗?她会来吗?心底反反复复现着这句话,患得患失的情绪比剑的招式更凌厉地直击他的内心。
他甚至有那么一刹,他后悔了,后悔那天相见却不表明身份,后悔违背父命执意不去王府,让李家退了这门亲事,后悔当初作下的决定。现在他之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过客而已。她怎会上心素昧平生的人呢?
“走吧,阿恒,她是不会来了。”他舞毕最后一式,把剑插回鞘,淡淡道:“找个时机把这根弦送到任城王府去,就说……就说是张昶所赠。”
阿恒不解:“这琴弦不是给那姑娘要来的吗?为什么要送去任城王府?李府不是把婚给退了吗?少爷为何还和他们纠缠?”
杨政道刚要张口,一个面容冷峻,一身青衣的男子用轻功快掠而至。见到杨政道,表情迅速缓和,又带几分谦卑地抱拳作礼,看看杨政道身边的阿恒,欲言又止。杨政道示意阿恒退下去。那青衣男子才低声叫道:“门主。”
杨政道面色肃了肃,压低声音问道:“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可顺利?”
青衣男子回道:“都办妥了,就等您决断。”
杨政道脸色沉重,问道:“任城王也牵涉其中吗?”
青衣男子无言,轻轻点了点头。杨政道吩咐道:“别轻举妄动,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我的令,明白吗?”
青衣男子沉默站在原地。杨政道挥手示意他离开:“下去吧。”那男子还是伫立不动,好像还有未说完的话。
杨政道见状,长叹一声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我个人安危不算什么。”
青衣男子才施展轻功往山下方向疾跃而去。阿恒这时正好提着一壶清茶回来:“少爷,这是我向寺院大师们讨来的茶,将就着喝点吧。刚才那个是何人?为何这么快就走了。”
杨政道捧起茶,一饮而尽:“一个故人。别多事,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有些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吗?”
阿恒茫然了:“少爷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杨政道放下茶杯:“人呢,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其实这话是他自已说给自已听的,所以也带着自嘲的成分。
阿恒更糊涂了:“少爷今日说的话好奇怪,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杨政道正色道:“你听不明白不要紧,你记住,今天的事回事别跟老太爷提起。”
“这个我明白,你是怕老太爷误会你在外结交一些行为不正之人?我回去可会把嘴巴管得严严密密的。”
阿恒念道:“少爷今日没等姑娘,没见过神秘男子,没……只是打了一场法事。”
杨政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脑子变灵光了。”随后收起笑意,向山下行去,边行边道:“别忘了把琴弦送往任城王府,记住要说张昶所赠。”
到了马车旁,阿恒为他掀起帘子,不解问道:“张昶?明明是你赠的,为何要说是张昶?张公子不是明日随你一起去陇州吗?”
杨政道冷着脸,没上马车,径自向前轻跃而去:“阿恒你先回府,我还有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