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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血了,快随我去请吴大夫来。”
朵儿帮她拢了拢衣领,安慰道:“别急,天寒地冻,姐姐何必亲自前往?差个下人去吧,或者让力嘉去,行吗?”
雪雁道:“冷我倒是不怕,可力嘉鲁莽,恐怕不是把人请来,只会把人押来。若只差个下人去,只怕请不来吴大夫,我还是亲自前往的好。吴大夫是任城最好的大夫,平日行踪不定,悬壶济世,多少达官贵人也请不到,上一回扑了个空,这一回也未必遇上。无论如何,总要一试的。”
雪雁说着,便往外走去。朵儿忙拦住她:“姐姐,那让我去吧。我好歹比力嘉温和些,也不怕把人吓跑。你好生照看夫人,我去去便回。”
雪雁闻言,想了想,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她身上:“好妹妹,你去甚为妥贴,只是这雪越下越大,可要辛苦你了。路虽不远,可却偏僻难行。我让力嘉与你一同前往,好有个照应。”
雪雁边说边熟练地在大氅领口处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朵儿心一热,说:“姐姐,我会尽快请来大夫的,外边冷,赶紧回屋吧。”
雪雁让人召来力嘉,安排好马车,便回王妃屋内去了。朵儿坐在马车上,力嘉赶着马车。一路沉默。
朵儿觉得力嘉这些日子是越发沉默了。只有在见到雪雁欢笑时才会露出一丝笑意,说上几句话。平日除了没完没了地舞他手中的棍子,也没搭理过谁。
个中原因她自然知道,可雪雁总纳闷不已,好几次私下问朵儿力嘉是怎么了,老是唬着一张脸,让本来虬髯的样子更吓人。无奈她曾承诺过不会把他爱慕雪雁的事张扬出去。更不能让雪雁觉察。
朵儿倒是很理解他,力嘉这样做也有他的理由,他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下人,他是不能对雪雁存有非分之想的。要是此事渲扬开来,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几千年来的门第之见可容不了他。
吴大夫住在郊外的一座别院里,出了城后还得向北行上几里较为僻静的小路才能抵达。
出了城,雪却越下越大。本就崎岖的小路此刻更是难行,马跑得也没有起初快了。她心急火燎,便挑起帘子,探出头催道:“力嘉,倒是让马跑快点。”
力嘉朝马儿身上打了几鞭,说道:“已经够快的了,再快也是快不过心的。你倒是安静些,坐稳了。”
她恼道:“怎么能不急?只怕小姐在家里比我更急。”
力嘉一听,又忙朝马儿身上抽去。突然“晃当”一声,马车栽了个跟斗,狠劲抖了几下后,不动了。
力嘉大叫一声:“不好!马车卡在坑里了。”朵儿一听,忙跳下马车查看。
马车的轮子正卡在路中的一处塌陷的大坑里,坎坑很深,那匹壮健的马倔强着脖子使了几回劲也提拉不上来。马儿只好软绵绵低着头嘶叫着。她走到马儿旁,用手抚了抚马背,理了理它脖子上的鬃毛,它才安静下来。
第三十一章:遇君不识君(2)()
马车的轮子正卡在路中的一处塌陷的大坑里,坎坑很深,那匹壮健的马倔强着脖子使了几回劲也提拉不上来。马儿只好软绵绵低着头嘶叫着。她走到马儿旁,用手抚了抚马背,理了理它脖子上的鬃毛,它才安静下来。
力嘉想用蛮力抬起,岂料无法平稳另一头的轮子,而屡试屡败。这路平日里原本就少有人踪,今日下着雪的天气,更难觅人迹。朵儿心里越来越急,四下观去,远近也没个人影。
遂对力嘉说:“你待在这里等行人路过求助,我步行着前往。车子修理好,你再赶上来吧!”
力嘉迟疑着:“你只身一人前行?要是……”
“别哆嗦,就这样定了。”她说着,抬脚便走。边走边回头说:“我一刻也耽搁不了,夫人还在等着大夫呢。”
约摸三四里的路程,可在这风雪交加的时候走起来甚为艰难。那彻肤透骨的寒冻,令她走着走着,透心的无助感凭空而生。也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可凝神一听,却只听得呼啸的风雪声。
又过了半刻,马蹄声急急而来,越来越近,总算听得真真切切,这不是幻觉。朵儿心内闪过一丝光亮。前方两匹快马并行着疾弛而来,快到她身旁了,她终不顾一切地往路中一站。
路本就窄小,她这一站,策马之人只得猛地一勒缰绳,一声呦喝,马儿仰天长嘶,她吓得本能地闭上双眼。那一瞬,她以为她会被急跑的马儿践踏在脚下。极大的恐惧令她身子一软,跌坐在雪地上。“找死!你有几条命?!敢拦奔驰中的马匹,不要命的滚远点!”
朵儿睁开眼睛,一匹马上跳下一个彪悍的大汉,骂骂咧咧地走近她:“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赵恬,不得无礼!”一声冷喝,彪悍大汉马上谦卑地退了一步,点头哈腰道:“是,主子!”
一只手向她伸来,月白的袖子。本来她拦下快马是想求助的,现在看这奴仆的架势,想必是拦错人了。她倔强的性子一下上来了,避开伸来的手,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她拂了拂身上的雪泥,抬头一看来人,却不禁心一惊,竟然是他!
那个连王爷也带着几分恭敬的冷峻公子!
她不禁缓了缓神色,强作镇定,行礼轻叫了一声:“李公子。”
显然,他也一瞬认出她来,眼眸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喜悦。略带意外地说:“姑娘怎么是你?雪朵姑娘怎么不好好待在家中,这大寒的天,为何只身一人在此?”
朵儿还在为那大汉的粗言憋气,于是也不搭理他,抬脚快步向前行去。他几步跟上:“姑娘刚才情急拦下我们的马,想必是有事要在下帮忙,对吗?”
她抬头,双眼对上他的瞳仁,冷哼道:“刚才是有事相求,但现在没有了。公子请便。”他一见她如此表情,顿是明白了几分,清清嗓子,淡淡道:“赵恬过来,给这位姑娘赔个礼。”
说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轻哼着,没有说话。
第三十二章:那么冷血的人()
她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狗仗人势的主,自然这狗的主人也脱不了干系。那大汉真的走到她跟前:“姑娘别见怪,在下刚才鲁莽出言不逊,还请姑娘不作计较。”
朵儿没料到本一脸恶相的汉子,还真的软语轻声给她一个姑娘道歉。她不禁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那李公子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还保持着作礼姿势的大汉,又看看定在一旁的她,说:“姑娘是不打算原谅我这个家奴了吗?”
本来变得柔软的心,在看见他毫无表情兼毫无诚意的脸时,又在刹那冷硬起来,遂冷言道:“你自已管教不力,自已看着办!”说着便不再理会他,径自向前走。
她忽听见身后一声清冽的响声,回头一看,只见他已“嗖”一声抽出佩剑,对着大汉淡淡道:“把舌头伸出来。”
声音平谈,却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面上还是一丝表情也无。
那大汉闻言色变,忙跪地救饶。剑锋刃上的寒光与雪光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粟。
她大惊,不觉向后走去:“你要干什么?!”
他声音平平:“既然姑娘不肯原谅,我只好取下他的舌头以作惩戒。”
她从心底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是如此冷血的人!几句话便想要了人的舌头!他看她没有表示,剑一挥,抵在他的唇边,那大汉顿时面如土色。
她失声叫道:“不要!”边去夺他手中的剑。
他许是怕伤着她,遂御了力,剑落在地上。她不禁骂道:“哪有那么冷血之人?他即便是错了,也罪不至此吧?”
他沉默着捡起地上的剑,轻轻吹落附在剑上的雪花,平静地把剑插回剑鞘,若无其事的说:“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那大汉已是满头大汗,向她跪了下去,磕头道:“多谢姑娘宽恕。”
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他,他还是神色冷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这种冷,让朵儿觉得这个冬天的寒更透切骨髓,一直往内心深处蔓延开去。这种感觉使她无所适从。
她恼瞪了他一眼,欲转身向前。也许是站得太久,天气又太冷的缘故,脚一麻,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他忙伸手扶她,眼神在一刹那仿佛变得温柔无比:“怎么?是否刚才跌伤了?”
她抬头看他,原来是幻觉,他的眼眸何曾有过一丝温柔?她有点无奈,这个人她见过两次,却没有一次是带一丝笑意的。她当真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生来就是不会笑的?
她就着他手上的力站起来:“公子可以走了。”
说完低下头不再看他。他却又问道:“大雪天赶路,姑娘可是有急事要办?”
朵儿呆了呆,终于点了点头。
“姑娘若相信在下,李泰愿意相送。”他叫李泰?她恍然,似乎看见了他嘴角牵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再看时却冷峻如昔。天!她今日怎么总出现幻觉?
这个人也许压根就是不会笑的!
朵儿看着马儿迟疑着,心却不是那么抗拒。李泰急了:“姑娘在李某看来并不是扭捏之人。”
第三十三章:共乘一骥()
她瞅着漫天的风雪,不知该作如何决择。他看她犹豫不前,道:“我好歹与王爷也是有几分交情的,我权当是帮王爷,姑娘还犹豫什么?”
罢了,夫人的病要紧,再扭捏就误了时辰。朵儿在心底已暗暗投降。所以当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把手给我”时,她向他伸出了自已的手。
她就着他的力跃上马上,他也往她身后一跃。触到他的体温,她不禁身子僵了一下,直挺挺地坐着。他见状,说:“姑娘,你这样马一跑起来,非摔下去不可。”
她一撇嘴:“那怎么办?”
他简洁的说:“想个法子不要让自已掉下去。”
“什么法子?”她声如蚊蝇:“那你可有好的法子?”
他又简洁道:“身子放软,向后稍倾。”
她略一迟疑,马风一样疾奔起来。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重重向后靠去,紧贴在他的怀内。她又僵了僵,差点被甩了下去。他的一只手迅疾从后面环过她的腰:“你再这样拘谨,掉下去可怪不得别人。”
她的腰任他揽着,不敢再动了。可心却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他目不斜视,气息平稳,专心地策着马。她就那样贴在他的怀内,他的气息隐约可闻。寒风雪雨,伴着他别样的气息从耳边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过。
恍然间,她忽然就觉得置身于暖暖的春日,到处都是鲜花绽放的味道……
策着马很快便到了吴府门前。
李泰勒住缰绳,小心翼翼地扶她下了马。她站定,发现他的手还握在她的肩上。她笑着作了一礼:“多谢李公子,朵儿感激不尽。”并示意他放手。
他才惊觉,立马收回手,歉然道:“担心姑娘的脚伤,倒是失礼冒犯了。”
朵儿盈盈又作了一礼。他似乎不习惯她的多礼拘谨,轻咳两声,目视前方,似不经意问道:“任城王到底有几个女儿?”
朵儿一愣,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当然只有一个,并且,并且已有婚配。”她撒了个谎。
李泰呆了一瞬,脸面的肌肉牵动,她怎么就偏偏是任城王的女儿?还定了亲?
他剑眉一挑,轻跃上马,作揖道:“姑娘保重,李某告辞了!”
她颔首间,马已跑远。力嘉在此是下好赶到,见她站在门口,疑惑道:“怎么不进去?吴大夫又不在吗?”
她笑了笑:“正要进门呢,已叫守门的去通传了。他此刻正好在家。”
力嘉利索地把马车停好,快步随她进内。
她刚抬脚,就听见脚底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响声,挪开脚一看,是一块玲珑剔透,色泽青翠,纹饰精美的玉佩,玉佩一头还系着个明黄的如意结。
她俯下身拾起,触手生温,是上好的和田玉。此时已被她踩掉了一小角,却也无损这玉的细致精美。
还带体温的玉佩,除了是刚离开的李泰遗下的,还会有谁呢?她抽出绢帕擦拭了几下,凝视着这枚不可多得的玉,能出入王爷府邸,佩带如此玉饰的人,也不知是长安城哪个官宦权贵的子弟。更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有缘再见,把玉佩还他?
第三十四章:阴谋()
娘,今天可见好些了?”雪雁小心翼翼把王妃扶起。
在榻上躺了几个月的病恹恹的王妃,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好多了。雁儿,朵儿,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们。”
雪雁俯下身去,脸贴着王妃的脸,含泪说:“只要娘快些好起来,女儿不累。”
王妃哽咽着,向朵儿伸出手,朵儿把药搁在桌上,用手回握着王妃的手,许久,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夫人,该喝药了。”
王妃轻抚着她的手背,说:“朵儿,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改口叫娘。”朵儿想叫,可亲娘岂是能轻易替代?
见朵儿低头不语,王妃轻叹口气接过汤药喝了一口,皱眉道:“往日喝来并不觉这药苦,今日才突然觉得难以入口。”
雪雁闻言,喜道:“娘是恢复味觉了,是病好转了的缘故,估摸过不了几天,您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王妃笑道:“你既是懂得一些医理,便就信了你。”
“姐姐要是觉得药太苦,倒是可用一些蜜。”柳如意领着侍婢宝筝挑帘而入。话音刚落,宝筝把一盒蜜饯放在桌上。
朵儿躬身行礼,轻叫了声“二夫人”。柳如意看也未看她一眼,只对王妃巧笑道:“姐姐,这是我专门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黄果蜜饯,今日特拿给您去去药味。”
王妃挣扎着坐直身子,微微笑道:“妹妹有心,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也没什么要紧之事,只是过来看看姐姐身子骨好些了没有。”柳如意轻笑着:“王爷当日离府时,姐姐身子不好,交待我暂管府中一切家事,不知是否还作数?”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妃心里明白了几分,淡然笑道:“我说呢,妹妹平日可轻易不来这药屋子,今日却是为此而来啊。那我也不能教妹妹失望,王爷交待的,自然作数。这不,我连下床走动也难,府中的事,还请妹妹多担待才好。”
柳如意笑意更深了,笑得像只得逞的狐妖:“姐姐好生休着,府上有我呢,乱不了。”
朵儿在一旁瞅着柳如意皮笑肉不笑的脸,寒由心生,这府本是不乱的,可要真让她一管,不乱才怪。
柳如意道:“那妹妹就不打扰了。”
王妃闭上眼,作歇息状:“你忙去吧。”对于这个夺走自已夫君宠爱的女人,看她多一眼,都觉得有把刀刺在心口上。
朵儿忍不住了,说:“二夫人这般架势,府中的下人们可没得安生的日子过了。”
雪雁侍王妃躺下:“姨娘仗着爹爹的宠爱,向来骄纵,娘今日这一放权,恐怕她以后更跋悒了。”
王妃感叹道:“她出身不好,怕人前被人看轻,偈尔摆摆架子,壮壮声势罢了,都回去歇着吧。这屋里有菊香候着便是了。”
从王妃屋子出来,朵儿百无聊赖,无意识地拔弄着脖子挂着的玉佩,遥想起玉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堵堵的。雪雁一旁看着,惊叹道:“好别致的玉佩!竟比我的还精美,哪来的?还有龙纹呢。该不是哪位公子送的定情信物吧?”
朵儿的脸刷地红了,心虚笑道:“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