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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母仪天下,不愧为众位皇子公主的嫡母……”
灵犀眼前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刘嬷嬷所说的话就如一记记重锤,锤锤砸在灵犀的心口之上。
荷叶从殿外进来,看见的便是刘嬷嬷掐着粗壮的兰花指说着五皇子与朱皇后是多么的投缘,又是多么的有母子相。而灵犀的一张脸已是比纸还白,眼中含着热泪,嘴唇都咬出血了。
荷叶连忙扶着灵犀坐下,对着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的刘嬷嬷冷声逐客,“嬷嬷,五皇子被抱到皇后娘娘宫中抚育自是好事,您说了,我家小姐也知道了。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
刘嬷嬷掐着的兰花指顿在了空中,斜了荷叶一眼,冷笑道,“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们这好消息,你们不领情也便罢了,居然还撵我走!”
荷叶见灵犀伤心,已经顾不得刘嬷嬷是冷宫中的掌事,拿了桌子上的食盒放到刘嬷嬷的怀里,边推刘嬷嬷边道,“嬷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嬷嬷拿来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我们现在是带罪之身,哪配嬷嬷这样劳心!”
刘嬷嬷膀大腰圆的,荷叶哪里推得动?随意的一挥手,荷叶便被她推了一个跟头。
刘嬷嬷抱着那食盒走到门口冷哼道,“这样不知好歹!都说那五皇子是个没福的,自进了未央宫便重病不愈,合着孽全是从你们这里来的。还有脸哭,呸!”
说完领着碧云就走。
荷叶眼急手快,起身便把碧云手里拎着的米袋抢了过来,那里面是她和灵犀五天的口粮。
碧云因收过荷叶的好处,也未还手,把米袋松开跟在刘嬷嬷的身后走了。
灵犀坐在炕上,捂着小腹不停的落泪,心如被刀一片一片割了一样痛。
荷叶连忙奔了过去,对灵犀劝道,“娘娘,您别信刘嬷嬷的话。五皇子是您亲自求了皇上交给于嫔娘娘抚养的,怎么会半路又抱去皇后宫里?定是皇后下毒不成,所以才让刘嬷嬷传了这样一个口信给您,你可千万不能信啊。”
灵犀哪里还听得进去荷叶的劝?一颗心早被刘嬷嬷那几句话揉得粉碎。她被朱皇后与娴贵嫔害得身陷冷宫,而自己的儿子却在外面认贼做母,这让她在理智上根本无法接受。
灵犀紧紧握住荷叶的手,痛哭道,“荷叶,我好恨啊!事到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输了……”
“娘娘,娘娘,”荷叶把灵犀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劝灵犀道,“你不能听那刘嬷嬷乱说。五皇子在如意殿中好好的,不可能被抱到未央宫中养着。皇后她那样恨您,怎么可能去养您的孩子。”
“就是因为她恨我,她才会抢我的儿子!”灵犀咬牙切齿的道,“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唯一剩下的就是五皇子,可她却连五皇子也抢了……”
“娘娘,您不光有五皇子。”荷叶忙打断了灵犀的话,把手抚上灵犀微微隆起的小腹,劝道,“您肚子里还有一位皇嗣,您还有他……”
灵犀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到这个孩子牵扯到的种种无法解决的难题,心理上再也无法承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打错算盘()
等灵犀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擦黑了。
荷叶坐在矮炕上,眼睛通红通红的,不时的还有眼泪流下。
听见灵犀一声叹息,荷叶连忙哽咽着轻声唤道,“娘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灵犀扶着荷叶的手坐起来,看着黑暗中荷叶模糊的轮廓有一阵恍惚,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晕倒前的事。
荷叶劝道,“娘娘,您可千万要顾忌着自己个儿的身子。那刘嬷嬷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于嫔娘娘一向与您交心,又甚是喜欢五皇子,怎么会把五皇子送到皇后的宫中去养呢?”
灵犀揉着自己依旧痛楚的心口,大脑已是清明了许多。她抬头对荷叶一笑,“你说的对,刘嬷嬷的话不能轻信。都怪我心中念着毅儿,才会对刘嬷嬷的话吃了心。”
荷叶连连点头,擦了脸上的泪道,“娘娘,您一定要往宽了想……”
“嗯,”灵犀点头,对荷叶道,“你去帮我弄些吃的吧,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荷叶帮灵犀掖严了被角后,起身出了偏殿。
灵犀重新蜷缩回矮炕上,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陷入了沉思。
她发现她搞错了方向,她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消息传出冷宫外,却从来没有想过收集外面的消息,对宫外的局势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只有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若不能认清局势,她把消息传出去又能如何?还不是加速自己死的速度?
可这消息,要怎么得来?眼下她的消息来源就是刘嬷嬷,而刘嬷嬷的话,十句里有八句是不能信的。
灵犀举起手轻敲自己的头,白皙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荷叶正端了一碗煮的烂烂的鸟肉粥回来,见状连忙把碗放下,上前抓住了灵犀的手,惊呼道,“娘娘!”
灵犀把眼睁开,双眸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亮,笑道,“我没事,我就是想着,咱们进了冷宫也有一个多月了,是应该去拜会一下邻居了。”
荷叶皱眉,“邻居?”
灵犀起身把碗端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鸟肉粥,嘴中含糊,心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未央宫未央殿中,永安帝坐于龙椅之上,专心的吃着手中白玉茶盏中的琥珀色茶汁。
朱皇后妆容整齐的坐在龙椅旁边的凤座之上,亦正静静的吃着茶。偶尔抬头瞥向五皇子的目光,带着七分慈爱三分担心。再回头看向永安帝,与永安帝冷冰冰的视线相交,目光中则露出了三分柔情七分温顺。
待到永安帝依旧冰凉着目光把视线收回去,朱皇后的眼中却露出了十成十的不甘。只恨不得马上就跳下凤座,把在李奶娘怀中睡着的,与灵犀有着二分相似面孔的五皇子扔出未央宫去,以解她的心头之气。
本来朱皇后把五皇子抱到未央宫中来养,打的是一箭双雕的算盘。
一雕,自紫晚办事失利后,冷宫之中的灵犀在饮食之上越加的细心,让朱皇后无可趁之机。灵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朱皇后的心头大患,在不能太过明目张胆除掉灵犀的情况下,朱皇后想用这件事告诉灵犀,五皇子在她的手里,要是想让五皇子活得安安稳稳的,那就想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二雕,自怜星殿内的事发生后,永安帝对朱皇后越加的冷淡,连以前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都没有了。朱皇后想把五皇子接过来好好对待,让永安帝对她现在的看法有所改观,重新做回永安帝心中那个贤良淑德,进退有度,知书达理的皇后。
可谁知这一箭双雕的算盘,却被五皇子的大哭打乱了。
五皇子自进了未央宫眼泪就没干过,扯着嗓子直嚎,直闹得未央宫中鸡飞狗跳,上下不安宁。偏偏随五皇子来的两位奶娘愣是一点办法没有,只会跟着流泪,如摆设一样。
一日二日尚且可以说是认生,也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可三日四日接连这样,就再难遮住后宫妃嫔们的悠悠之口了。
妃嫔们再到未央宫中给朱皇后请安,面上都带了惶恐的表情。在十六日清晨的问安中,于嫔因为朱皇后放茶盏时的声音大了些,身子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于嫔一跪,几个胆子小的也宫嫔也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不明状况的后妃们纷纷对着朱皇后跪了下去。
看着跪了满地的妃嫔,朱皇后带着两条鱼尾纹的眼角直抽抽。
她不是得意,她是心中骇然!
历代的皇后向来是以德服人,宫嫔们对皇后可以有尊敬之心,可以有敬畏之心,就是不能有惧怕之心。
这一怕,直接毁了身为皇后应有的德行,试问德行有缺的皇后,还能在皇后的宝座之上嚣张几天?
就算永安帝顾忌外朝朱家的势力不会对朱皇后怎么样,可在她百年之后呢?后世史书上又会对她如何记载?
她争了一辈子,为得不就是生前死后的荣耀吗?
后妃们对她惧怕也就怕了,毕竟日子还长,只要朱皇后用些怀柔手段,安抚一下也便无事了。重要的是五皇子的哭声还引来了一向疼爱子嗣的永安帝。
在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对五皇子的啼哭束手无策后,永安帝传了口喻,十一月十七早朝后,他会亲自带了奉御王太医到了未央宫中为五皇子诊治。
接到口喻的朱皇后在心中暗自咬牙,整个太医院都看不出什么病来,难道那王太医就能看出来了?
说来也巧,五皇子在十七日的清晨停止了沙哑的哭声。永安帝带着王太医来时,他正躺在李奶娘的怀中睡得沉。樱红的小嘴吮着,仿佛在做美梦一样。
王太医坐在圆凳上给专心给五皇子诊脉,殿内的气氛略显沉闷。
朱皇后把手中的茶盏放下,倾过身子对永安帝柔柔的道,“五皇子啼哭,大概是因为认生。从今个儿早起便不哭了,想来是熟悉了。”
永安帝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朱皇后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膝上,狠狠的攥了起来,回过头对紫晚使了个眼色。
紫晚转身出去,不一会端了盅人参燕窝上来。
朱皇后拿过一只小碗,亲自舀了八分满,奉在永安帝的面前道,“这人参燕窝是一早上便便用文火细细炖的,现在正是火候。皇上刚下了早朝定是饿了,喝了暖暖胃吧。”
永安帝伸手接过那只小碗,放到了另一边的红木雕花桌几上,头也不回的道,“皇后费心了。”
朱皇后明知永安帝这是客套之词,却依旧微低了头,温顺的道,“臣妾应该做的。”
王太医对抱着五皇子的李奶娘轻声道,“嬷嬷可否把五皇子抱起来,让我看看五皇子的颈后。”
李奶娘点头,把五皇子抱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王太医伸出手指在五皇子耳后风池穴的上方轻轻按下,须臾后抬起了手指。这样重复了三次后,王太医又让李奶娘把五皇子抱回怀里,轻轻翻看了下五皇子的眼皮,看明白后,似长叹似的站起了身子。
永安帝见王太医站起来,出声问道,“王太医,可看出五皇子因何啼哭不止?”
王太医走到永安帝面前,对永安帝道,“回皇上的话,老臣无能,并未查看出五皇子因何啼哭……”
哭的尾音王太医拉的较长,一听便知后面还话未说出来。
永安帝听后剑眉皱起,对王太医道,“那王太医有话就直说无防,不要有太多的顾忌。”
朱皇后就是对王太医道,“王太医,在本宫这里无需顾忌,若是五皇子有什么不适你就说出来,也好早早诊治。”
王太医略沉吟了下,道,“老臣并未查出五皇子因何啼哭,不过却查出了五皇子因何不再啼哭。”
永安帝面容一紧,“因何?”
“老臣用手指轻按五皇子风池穴的上方,能看到一个比绣针大不了多少的青色小点。这个小青点,只有服用了梦竹花粉的人才会有。”王太医下颚上的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所以微臣推测,五皇子此时贪睡是误食了梦竹的花粉。不过皇上不用过度担心,五皇子误食的份量不大,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梦竹……”永安帝眉毛一挑,用手指轻敲手旁的桌几,“梦竹是禁花,皇后的宫中怎么会有梦竹的花粉呢?又是怎么进到五皇子的饮食中的呢?”
朱皇后脸色已是苍白,站起身来跪在永安帝的脚下,道,“皇上,臣妾的宫中并无梦竹。先祖爷下令宫中不许种梦竹,臣妾身为皇后,怎能不以身作则呢?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若皇上不信,可以派人来搜宫。”
永安帝看着朱皇后浅笑道,“皇后身为中宫之主,为人做事皆为后宫妃嫔的典范。你说的话,朕怎么能不信?”永安帝伸手把朱皇后扶起来,道,“皇后宫中定无梦竹,朕搜宫也是徒劳……”
“皇上……”朱皇后心中焦急,“臣妾……”
“皇后不必多言,定是有人陷害的你。你只管好好的查,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永安帝站起身走到李奶娘的身前,看着五皇子的睡颜对朱皇后道,“朕觉得毅儿在你这里啼哭不止,大致是因为你未央宫中阴柔之气太重。毅儿年幼,身子弱,朕便抱回紫宸殿中住些日子……”
“皇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刻意羞辱()
换个宫殿,五皇子的啼哭之症不治而愈,后宫妃嫔在称颂永安帝爱子的同时,无不向朱皇后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朱皇后气得头痛,每每听到有人提到五这个字,心都会气得真哆嗦。她斗了大半辈子,却没想到自己在一个才一岁的小奶娃面前栽了个跟头。而且这跟头栽得让她有苦说不出,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紫晚见朱皇后气得厉害,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在一旁心惊胆颤的侍候着。
十九日一早,冯公公奉永安帝喻来到未央宫,问朱皇后梦竹之事查得怎样了。
待冯公公走后,朱皇后怒急的把桌几上的一碟糕点挥落在地。
如今这种境地,让她怎样去查?是查五皇子为何换了宫殿后就停止了哭闹,还是查五皇子在未央宫中误食了花粉?
永安帝这哪是要还她公道,这分明是在羞辱于她!
朱皇后气得头风发作,永安帝在紫宸殿中陪着五皇子玩的却开心异常。
自灵犀走后五皇子就少见永安帝,眼下可算是抓到亲爹了,往永安帝的怀里一粘就不下去了,亲昵之态尽显。
冯公公侍候在御前,听见永安帝发出爽朗的大笑自己也笑得开心。
奴才就是这样,主子开心,奴才侍候的时候就轻松。主子不开心,奴才也跟着在心里不得劲儿。
待五皇子睡熟被李奶娘抱下去后,冯公公给永安帝奉上了一盏温度适宜的香茗,道,“奴才可是好久没听皇上笑得这般开心了。”
永安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干净帕子净了手,脸上还挂着暖笑,“五皇子一向招朕喜欢,不似四公主五公主那样惧怕朕。”
“五皇子长得实在是招人喜欢。自皇上把五皇子抱回来,宫人们都巴巴的往偏殿跑了去瞧。”冯公公抱着浮尘,轻眯着双眼笑道,“五皇子那小脸蛋细嫩嫩的,就和剥了皮的鸡蛋似的。一逗就笑,一逗就笑,也不认生……就这近来瘦了不少,夏天的时候胖嘟嘟的,睡着的时候甚是喜庆。听荷叶说,莺嫔娘娘经常偷着亲上一口……”
永安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冯公公立马跪在了地上,扬起右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磕头道,“皇上恕罪,老奴这张嘴越发的不会说话了!”
老奴两字,包含了他侍候永安帝多年的辛劳。
永安帝挑眉,把茶盏放下后对冯公公道,“朕饶你不死,你起身吧。”
冯公公抬头看了眼永安帝的表情,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
“五皇子放在紫宸殿中养不是长久之事,时间久了会招来非议。”永安帝看向冯公公,问道,“你说五皇子放在哪里养好?”
冯公公刚刚说错话,已是惊出一身凉汗。此时永安帝又出此一问,冯公公的心思比平常又多转了二转。略想了一会,冯公公小心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婉嫔娘娘也是极喜欢孩子的。自六皇子殁后,婉嫔娘娘就一直郁郁寡欢。五皇子这样讨喜,若是放到宜阳殿中养,兴许对五皇子,对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