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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梁初有情,出水旧知名。
    在18岁这个如入夏的葛藤一般肆意疯长的年纪里,他们有着相通的小世界。
    快乐起来惊天动地,愤怒起来歇斯底里。
    而陈辞的谨慎小心、周到思虑,则显得分外的格格不入。
    花期已至,他闻到了花香,却猜不透人心。
    他当她是小孩子,如珠如宝捧在手心,考虑她的未来,担忧她的家庭,连表白都不敢。
    甚至,试图凭一己之力构筑个遮风挡雨的玻璃花房。
    可花房还没盖好,不速之客已经踩着绿茵随信而至。
    而她对这样鲁莽的客人,似乎也并不讨厌。
    她和单言愈谈愈是投机,连话题都信马由缰,随起随扔,徒留他一人置身玻璃墙内。
    20分钟的休息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陈辞枯坐在那,耳畔是他们交谈的声音,眼里是他们的笑容。
    心情,也如沉入深潭的船锚一般。
    直到休息时间结束,简冰才意犹未尽地和单言告别
    聊得再投机,单言没有票,包厢也是进不去的。
    两个少男少女站在入口附近挥手道别,含辛茹苦的陈奶爸又是一阵心酸。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简冰一边往里走,一边抿了下嘴唇:“他这人其实还不错,没我想象的那么坏。”
    陈辞“哦”了一声,一直到幕布再次拉开,都还在咀嚼她这话的意思。
    舞台上,深情的王子因为即将得到的爱情而无法入眠。
    整个剧场都是今夜无人眠的旋律,那高亢的歌声震颤人心,一字一句都饱含深情。
    mailmiomisteroechiusoinme,
    秘密藏在我心里,
    ilnomemionessunsapra!
    没有人知道我姓名!
    no,no,sullatuaboccalodiro,
    等黎明照耀大地,
    quandolalucesplendera!
    亲吻你时我才对你说分明!
    edilmiobacioscioglierailsilenzio
    用我的吻来解开这个秘密
    一曲唱毕,台下掌声如震动的鼓点一般热烈。
    陈辞看了下简冰,她又蜷在了椅子上,一脸萎靡,与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舞台上,柳儿和老国王被带到了公主面前。
    在侍从们的哆哆逼问下,柳儿挺身而出,代替了老国王接受盘问。
    又是那首熟悉的公主你那冰冷的心,演员满面泪水,观众席也有人开始拭泪。
    王子终于放弃了温柔,愤恨地大声谴责他的公主。
    然而,谴责着,谴责着,荷尔蒙又一次占到了上风。追来赶去,撕扯面纱不说,甚至在舞台上就开始强拥强吻。
    这也是简冰最不喜欢的桥段,歪着头,几乎要打起瞌睡来。
    一如她的预料,王子的拥吻如灵药一般融化了公主身上的寒霜,她不但立刻就学会了爱,整个人都宽容大方起来。
    乐声高亢,整个乐队都在沸腾。
    舞台上众人齐聚,圆满结局。
    简冰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好的曲子,这么好的演员,怎么就配了这么可怕的剧情呢?
    陈辞朝她这边侧了下头,轻声问:“就这么不喜欢?”
    简冰迟疑了下,点头:“爱情观不同,一个的粗鲁吻,压根就只会让女人更加愤怒而已。”
    陈辞沉默,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周围的掌声如浪潮一般翻涌,小小的包厢却如六月的地下隧道一般静谧、阴凉。
    简冰收拾好杂物,正准备把背包背上,身侧的影子突然俯了过来。
    有什么柔软而灼热的东西,如蜻蜓点水一般,颤抖着蹭过她的眉眼、嘴唇,继而快速远离。
    “这样,不算粗鲁吧?”
    陈辞的声音温柔如薄纱,又恍惚似梦中的呢喃。
    刚才,刚才——
    简冰呆在原地,手足都僵硬了,被触碰的嘴唇似乎被灼伤了,一刻也不停地发热。
    这股灼热还大有像四肢扩散的意思,一圈一圈,涟漪一般在身上荡漾。
二十三、今夜无人入眠(二)() 
第二十三章今夜无人入眠(二)
    凌晨2点多;第三十八次翻身之后;简冰终于还是爬了起来。
    她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开帘子;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静静地矗立着。
    简冰犹豫了下;伸手将窗户用力地推开。
    北方的夏夜并不如南方那般湿润;晚风吹到脸上,不但皮肤紧绷,连鼻子都堵得慌。
    她揉了两下;不出所料,揉出点鼻血来了。
    她在这边也算待了大半年了,无论饮食还是气候;还是不大适应。
    她叹了口气;拿了点纸巾塞住鼻子,坐到窗台上;倚着墙发呆。
    这小区的楼高都不怎么样;遥遥望去;连路灯都显得比别处高大。
    路灯下的树影影影幢幢的;不时随风颤动一下——天上动;地上自然也跟着动。
    吹过去黑压压一片;晃回来乌漆漆一团。
    她坐了一会儿,又去看桌上放着的钥匙串。那颗小小的生辰石的坠子被她悬在钥匙环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金属圈与水钻都显得有些黯淡。
    她举高了一些;更多的光线照在坠子上,终于折射出如那日傍晚一般的璀璨模样。
    年少无知多可贵,直率到连钻戒造型的礼物都敢随意送。
    简冰掏了手机出来,短信、未接来电、微信一圈翻下来,也没在那个叫“陈辞”的头像下面,找到一条新消息提醒。
    她这好歹也是初吻,他就这么亲了跑?
    她有些懊恼地把手机扔回床上,顺便把自己也摔了上去。
    被褥刚换过,枕头上满是阳光的味道,燥热地贴在脸颊上。
    左翻右翻,开灯关灯,还是毫无睡意。
    再爬起来,她干脆把衣服也重新套上了。
    冰场的备份钥匙她有,冰鞋什么也全都在冰场的柜子里存着。
    既然睡不着,不如去上冰冷静一下。
    简冰主意已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待到走出楼道,双手轻轻一扬,小跑着奔向小区门外。
    道旁路灯并不算太密集,亮度也并不特别大,两旁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休息。
    但她显然也并不需要什么交通工具,夜路绵长,消耗掉多余的精力,于她也是种解脱。
    许是夜风把云絮都吹散了,许是霓虹黯去,天色太黑。黑丝绒似的夜空里,竟然也隐约可见几颗不大耀眼的星子。
    简冰且走且看,恍惚着又想起在贝拉看流星的那个晚上。
    可惜泰加林的屋顶没有做天窗,除非下陨石,不然是感受不到什么星辰气息了。
    凌晨的少年宫还在沉睡,大门紧闭,侧门铁栏也被锁了。
    简冰熟练地掏出备用钥匙,从侧门开进去。
    草坪上蓄满了露水,顺便也打湿了蜿蜒伸入园中的小径。
    简冰径直往冰场走去,门开了一扇又一扇,整个过道都回荡着她清脆的脚步声。
    她不是第一次晚上来冰场,但这个点还真是第一次。
    转过拐弯,冰场的入口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线雪白的灯光。
    这个点了,会有谁在呢?
    简冰愣了一下,犹豫着往前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冰上的人影正点冰起跳。
    一周、两周、三周四周!
    落冰——
    简冰呆呆地立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陈辞的勾手四周跳。
    当真是长身玉立,翩若惊鸿。
    甚至,连被刀刃带起的冰屑都钻石粉末一般流光溢彩。
    陈辞往前滑了一段,停下身,转头来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两人都有些尴尬。
    制冰机巨大的声响在这时突兀响起,先是一声,接着是连续不断地波浪式杂音。仿佛有咆哮的巨龙,要从地底升起。
    “咳,”陈辞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来了。”
    “训、训练。”简冰结巴道,手臂不由自主地轻挥了下,带得手里那一大串钥匙“哗啦”一声,甩了出去。
    夜间制冷效果更好,室內温度较之白天低了不少,冰面也更硬。
    钥匙砸在坚硬的冰面上,冰屑飞溅。
    简冰立刻就要去捡,一只脚都跨上去了,才觉察自己还没换鞋。
    陈辞已经滑了回来,却没立刻弯腰,只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钥匙串。
    那颗小小的生辰石吊坠,被摔坏了。
    多年前的小饰物抗摔度自然是比不上坚冰和钥匙的,不但戒指型的金属圈微有变形,连戒面上镶嵌的锆石都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简冰赶紧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挂着好看”
    “没事,”简冰弯腰捡起锆石和钥匙串,滑到场边,轻声道,“喜欢才会带在身边。”
    喜、喜欢?!
    简冰觉得自己的脸颊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红发热,陈辞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耳廓绯红。
    他把锆石攥进手心,低下头去解钥匙串上的小戒指:“先放我那吧,修好了还给你。”
    简冰“哦”了一声,嘀咕:“这也能修?”
    “能。”陈辞笃定道,将没了装饰的钥匙串递还给她。
    简冰接过来,看着他将那颗小小的锆石,和戒指圈塞进背包里。
    她便也把钥匙塞进背包,把柜子里的冰鞋取了出来。
    穿鞋子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远远地跟过来。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绑鞋带、脱刀套。
    踩上冰面的瞬间,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陈辞皱眉:“怎么只穿短裤就来了,要不要带护具?”
    “不用,”简冰也有点后悔刚才没穿条厚的,但是要让她戴护膝,她又实在不乐意——就是小时候刚开始练跳跃,她都没戴过护膝、头盔。
    “既然来了,咱们滑一圈吧。”陈辞冲着她伸手。
    简冰回握住他的手掌,跟着绕圈滑行。
    这算是霍斌这一系培养出来的老习惯,先把脚感滑出来,适应了冰面,再考虑其他的。
    在专业的运动员脚下,不同的冰面,都有着迥异的特色。
    有的冰场冰面偏厚偏硬,要小心摔伤;有的冰场偏软偏软,稍微一滑,刀刃就陷进去了;有的冰场加的牛奶太多,连颜色都和别处不同
    而在比赛现场,只有人去适应场地;不可能要求符合规则范围的冰场为哪一个而设立规则。
    那么,就只能适应。
    硬的冰面要能滑,软的冰面也能滑!
    他们一起滑了起码四五圈,才开始做步法练习,接着是螺旋线、单人联合旋转
    一套节目滑下来,失误不少,问题也一堆,但和之前的“零基础”相比,已经进步神速了。
    第二轮的时候,陈辞建议把原来为了练抛捻而省略掉的动作衔接什么也都加上去。
    简冰毕竟是跟着云珊练的,对女单中特别有美感的鲍步有着特殊情怀,下腰又低又美。
    陈辞呆了好一会儿,才加速从另一头滑入,如卡拉夫一般,将他的公主拥入怀中。
    简冰也按着江卡罗的动作安排,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耳鬓厮磨,缠绵宛转。
    陈辞微弯着腰,虚搂住她,感受着女孩近在咫尺的芬芳,心跳快得几乎停不下来。
    简冰个子矮,拼命地踮起了脚尖,还是觉得这个姿势有点难保持。
    她不得不把大部分体重靠到他坚实的胸膛上,手则死死地攥住他肩膀。
    没多久,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左侧胸口深处传来的,明显过速的心跳。
    砰砰砰,一下一下,如因为成熟而从枝头掉落的果实,簌簌掉落,沉入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房
    陈辞深吸了口气,将她轻轻推开:“这个动作设计的不合理,咱们这个身高差做起来太勉强了。”
    身高差简冰听到这个词,脸瞬间就红了。
    陈辞身高在男单算高的,在国内双人男伴里则算得上标准身高。
    那么,造成这么大差距的,主要就是只有156cm的简冰太矮了。
    20多厘米的身高差,踮脚做动作当然累。
    见她怏怏不乐,陈辞拍拍她肩膀:“矮有矮的好处,咱们这个身高练双人正合适,就是”
    就是接吻困难了点,他有些心虚地在心里把话补全,耳廓又一次红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想起简冰关于王子粗鲁的吻的那番批判,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拒绝自己。
    那是不是代表着,一如图兰朵遇到了她的卡夫拉王子,自己对她来说,也是那个对的人呢?
    ***
    回去的路上,简冰一直哈欠连连。
    陈辞的车简洁得吓人,没有车载香水,没有挂件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单调如他居住的loft公寓。
    简冰初时还试图坚持不睡,车才开出去一小段路,便累得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仍旧还躺在逼仄的车厢里。
    只是身上盖着运动外套,脑袋靠在陈辞的肩膀上。
    车窗外,是灰蒙蒙的苍穹和小区里落了不少叶子挺拔松树。
    自己睡了这么久!
    简冰霍的坐了起来,也震得陈辞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简冰揉揉睡得有些酸胀的后腰,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陈辞道,“再说我刚刚也睡着了。”
    说着,侧过脸,给她看自己脸上印着的靠垫的纹理。
    简冰“噗”一声笑了出来,摸摸自己的脸,隐约也有点他衣服纹理的痕迹。
    这样安静聊天的气氛,两人都有些留恋,但这逼仄的车内,似乎也没什么好待的。
    车窗外有蛙鸣声响起,不知哪两只早起的青蛙,一声我一声地“呱呱呱呱”叫个不停。
    地平线尽头逐渐泛出一丝鱼肚白,像是沿着天地交界处轻涂了一笔青灰色的水粉颜料。
    简冰拉开车门,抬头望了几眼,又回身敲动副驾驶座的车窗:“等等!”
    陈辞正打算发动车子,闻声抬头:“怎么了?”
    简冰指向东面:“太阳出来了。”
    他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太阳像未发育完全的鸡子似的,猛地往上蹿了一蹿,带出一片橙红的朝霞。
    路边的树冠轻颤了一下,蹿出一对早起的麻雀,扑棱两下翅膀,灰色的身影自头顶一掠而过。
    一大早,就被秀了一脸恩爱啊。
二十三、今夜无人入眠(三)() 
第二十三章今夜无人入眠(三)
    云珊早上觉得奇怪;简冰早上训练迟到就算了;连一向稳重的陈辞;也擦着点来的。
    两人跟约好了似的;一人一对黑眼圈;一看就熬夜了。
    “你们俩没睡好?”云珊忍不住问。
    “同学聚餐”
    “队内活动”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撒谎。
    云珊无奈;“年轻人;娱乐生活都很丰富啊——”
    待到开始训练,云珊又忍不住唠叨:“怎么这么放不开,身体要舒展;表情要温柔!”
    还好两人虽然神情别别扭扭的,技术动作倒是在进步的。
    捻转2周完成得越来越漂亮不说,抛跳的成功率也不断上升。
    只是;一到了拉手、托举的时候;就总感觉动作不流畅。
    不是这个伸手晚了,就是那个松开慢了。
    “越练越回去了——”云珊叹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