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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紫烟抿嘴轻笑,不以为意的摇头:“郑老先生言重了,我对汉昭帝的祭天玉碟也很是好奇,能有机会留下来长长见识,可是求之不得的。”
夜紫烟话语娇媚动听,郑三善听来只觉得舒服的很,对眼前女子也越发的佩服起来:能枯坐两个多小时、非但不露半点的急躁,即便连那优雅的坐姿都没有改变过,单单这份养气功夫,也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说起韩振飞与郑三善的交情,其实故事也很简单。韩振飞出身草莽性情粗鄙,照他自己的话就是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只是这些年从江湖恩怨中脱身而出,却开始学着附庸风雅,收集一些古玩珍品打发时间。他与郑三善在一个拍卖会上认识,郑三善旗下古玩店铺‘多宝斋’有意进军周家集,所以就刻意拉拢韩振飞。而有赖韩振飞的帮忙,‘多宝斋’顺利在周家集安家落户,并且打开局面办得风生水起。要知道周家集就是个江湖,强龙难压地头蛇,如果不是有韩振飞的斡旋,郑三善这个外来户早就被当地古玩店铺联手赶出去了。
韩振飞之所以如此帮助郑三善,正是因为郑三善这个人机灵、会来事。隔三岔五的送些珍品古玩,还时不时不远千里的从江浙省跑到江南省来拜访问候,嘘寒问暖,情真意切的很。
而眼下韩振飞寿诞在即,郑三善特意送上一份天大的厚礼——自己珍藏数十年的祭天玉碟。
夜紫烟今晚本来是与韩振飞商讨寿宴的一些事宜,十一点一过,韩振飞有些倦乏,夜紫烟也就知趣的告辞。可巧这个时候郑三善到来,韩振飞对这祭天玉碟好奇的很,当下睡意全消,更是兴致勃勃的邀请夜紫烟一同观看这稀世奇珍。
郑三善今晚使得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自己护着假货,然后派出几个心腹,乔装打扮护着真品赶来韩振飞的宅邸。他时间算的不差,却没料到护送真品的队伍出了点小岔子,要晚一些才能赶到。韩振飞与郑三善说了一会儿话,困倦的很,只是他是个急性子,知道祭天玉碟今晚能送到,就势必要在第一时间见到这宝贝。而一旁的夜紫烟提议要韩振飞休息、自己与郑三善一起等待玉碟。可谁知道一拖再拖,居然拖到了凌晨一点多。
夜紫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曼妙派头,郑三善心头却是焦灼的很,正待再次打电话询问,却只见客厅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的大汉快步走了进来,手上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扁长的盒子。
郑三善面露喜色,那大汉径自走到夜紫烟面前,恭声道:“夜小姐,郑老先生的祭天玉碟送到。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
大汉所说的没有问题,指的是技术部门扫描过,这盒子内没有危险品,夜紫烟心领神会,轻抬素手接过盒子,朝着大汉轻轻摆手,娇声道:“下去吧,好生招待郑老先生的手下。”
大汉恭声应诺,快步退下。夜紫烟又唤来一个仆人,要他去请韩振飞。
半晌后,屏风后人影一闪,一道嘹亮的笑声响起:“老郑啊老郑,你的这个宝贝,可是让我好等啊。”
郑三善与夜紫烟齐齐站起身来,面上俱都露出一丝恭谨之态。
伴着爽朗的笑声,一个老者快步走了出来。他是个威武如天神般的老人,虽已是垂暮之年,可身体非但毫无半点的佝偻,行走间反而充满着一种雄狮猛虎般的活力,眼睛里也带着一种慑人魂魄的光芒,让人丝毫不敢轻视。
这就是京南市黑道第一人,韩振飞韩老爷子。
在韩振飞的身后,如影随形的跟着一个蓝衣蓝裤的男子,面容呆板如木雕,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即便是望着千娇百媚的夜紫烟,眸子中也是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这男子看不出实际年龄,看面容与身材,似乎只有四十几岁,可看那花白的两鬓,却又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这男子叫做蓝痴苦,十年前跟了韩振飞,然后就一直做韩振飞的贴身保镖,没有人看过他的出手,只因在传言中,那些看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掉了。
韩振飞大笑着在首座的太师椅上坐下,瞪大眼睛望着夜紫烟手中的盒子,眸子中露出孩童般的兴奋之色,兴冲冲的道:“来来,让我看看,这宝贝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夜紫烟轻笑着将盒子递给郑三善,郑三善示意仆人将客厅的灯光关掉,然后轻轻打开盒子,从中抽出一件薄而长的玉尺。
登时间,屋内散发出月光般柔和、星光般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幽暗的客厅映照着发出了光,妖异的红光。郑三善手中那晶莹剔透的玉尺就好似炎炎烈焰中包裹着一块火红色的薄冰,瑰丽绚美!
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蓝痴苦,这个人的神经仿佛就是石头做的,丝毫不会为外物触动。
夜紫烟望着这美丽的玉尺,妖媚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惊叹与渴望的神色,无论她平日里如何的冷静自持,可始终也是一个女子,女子能不贪恋虚荣,不爱惜地位,却唯独克服不了珠宝的诱惑。
满屋的红晕蓦的消逝,灯光再次打开,每个人眸子中都有了几分怅然若失的色彩。
郑三善将祭天玉碟珍而重之的收入盒子中,恭恭敬敬的呈给韩振飞。
韩振飞大笑着接过,宽大的手掌在盒子上微微摩挲着,一脸的喜爱之色,继而望着郑三善,朗声道:“老郑啊,这件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老韩我受之有愧啊。”
韩振飞嘴上说着‘受之有愧’,却是将玉碟递给蓝痴苦,示意他放好。言行不一,发生在旁人肯定会惹人讥笑,只是他做来,却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即便是当事人郑三善。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当一个人有了韩振飞这样的地位身份后,肯收你的礼物,就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韩振飞望着郑三善,笑哈哈的道:“老郑啊,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尽管说。”
韩振飞就是这样一个人,你送他礼物也好,替他做事也好,只要让他高兴了,他就会许诺为你做一件事,无论这件事多么的难做,他也会拼命去做好。如果你不求他做事,他反倒是会感到不高兴。
韩振飞要是不高兴,后果很严重,郑三善深悉这一点,所以也就不与他客套,面上挂满卑微的笑容,恭声道:“我在来的途中,被一个女人拦住,将我的祭天玉碟抢走,虽然那是件赝品,可是我想见见这个女人,问问她的来历背景跟幕后主使者,而我也有足够的信心,断定这个女人眼下还在京南市。”
“只要在京南市,那就好办。”韩振飞笑着颔首,眸子落在了夜紫烟的身上,眼神中有着几丝期许之意,“紫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把那个女人找出来,交给老郑发落。”
【本来打算凌晨发的,结果睡过头了,惭愧。】
第五十八章 月痕的感动
上午十点,天气晴朗
湛蓝的天空仿佛是一块没有半点褶皱的绸缎,光滑的挂不住一丝云彩。null3z中文
赤日高悬,热情似火
当明媚灿烂的阳光晒得月痕脸孔发烫的时候,月痕终于悠悠醒转。
长久的沉睡过后,是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月痕缓缓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动人的窈窕身影,乌黑秀发垂到刀削般的香肩处,一袭宽大的白衫越发衬得佳人瘦若菊花,虽是弱质纤纤,却有一种淡淡的诱人沉醉的芳菲。
“你醒了。”柳芊芊正在擦着窗玻璃,见月痕起床,忙娇声问着。
她的语调有些平淡,算不上太过热情,只是骨子里却有一丝隐隐的关切之意,让人听来心头舒畅。
‘看来她就是昨晚那个喜欢吃醋的丫头。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更像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小姐。’
月痕暗自评价,心头对柳芊芊印象颇佳,朝着柳芊芊礼貌的微点螓首,和声道,“你好,我叫月痕。”
“月痕,这名字真好听。我叫柳芊芊,你叫我芊芊就好。”
二人寒暄过后,月痕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卧室干净卫生,每一处都是井井有条,只是却挡不住它那由内外而外散发出来的破败气息。
柳芊芊察觉月痕的动作,解释道:“这里是光华楼,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昨天叶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柳芊芊顿了一顿,和声又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早餐。”
她这不提还好,一提早餐,月痕肚子条件反射似的起了雷鸣之声,她昨晚体力消耗太大,早已是饿的前心贴后背。
柳芊芊不禁莞尔,月痕面色羞红,朝着柳芊芊微微抱拳,朗声道:“多谢,有劳。”
柳芊芊笑着走了出去,月痕趁此空当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腿脚酸软无力外,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而月痕也知道,身倦体乏是因为失血过多,除了疗养外,倒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那小子的药剂还真是神奇的可怕。换了大医院的医生,根本无法这么快消除伤势。’
月痕暗自赞叹,抬头望着窗外,光华楼的景象一览无遗:处处杂乱、满目疮痍。月痕心头反倒是感到轻松,那些追兵再厉害、组织再庞大,大概也无法追查到这种三教九流的贫民窟吧。不过郑三善…
一想到郑三善,月痕心头登时火烧火燎起来,恨不得将这个狡诈老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一消心头之恨。
月痕愤懑难当,周身血气翻腾一阵头晕眼花,险些晕厥过去。忙长吸一口气,竭力抑制那暴躁的思绪,只是她是烈性之人,那盎然火气又哪里是说平息就平息的。
柳芊芊端着一盆粥走了进来,红的是大枣、白的是糯米、褐的是花生,热气腾腾甜香四溢,美妙味道在鼻翼间缭绕,让人胃口大开。
“你流了很多血,叶羽说花生红枣粥对补血益气很有帮助,所以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花生与红枣。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还有,叶羽说了,你大病初愈,建议你多晒晒太阳,不要吹风。”柳芊芊将饭盆递到月痕手上,径自起身走到方叶羽那简陋的写字台旁,在一个小巧精致的铜鼎里点燃一片黄褐色的木片,顿时,铜鼎内轻烟燃起,登时间,一股子清新幽然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开来,馥郁却不醉人,反倒是有一种安神祥和的惬意感觉。
柳芊芊望着月痕惊诧的面色,笑着道:“叶羽说你病后,精神容易紧张与焦虑,这檀香片的味道,能起到很好的镇静效果。起床的时候点燃,效果更佳。”
手中花生红枣粥,米烂粥糯口味甜香,鼻翼间的檀香气味芳馨,似乎连老屋的**酸霉味儿也是驱散殆尽,清香荡入心底,就像是四月春风化作的魔手,轻轻的抚平了适才存在心头的烦躁与愤懑。
月痕近乎贪婪的喝光米粥,然后沉浸在清新檀香构筑起来的美妙氛围中,一时间心空如洗,刀光剑影的江湖似乎也离自己远去了。
月痕曾在扎什伦布寺(**领地)进香,也曾享受该寺的贵宾级待遇,享受那据说只有**才能享受的天价秘制檀香。那种安神宁息沁人心扉的美妙滋味,让她至今回味留恋,只以为那就是天底下品质最佳的檀香。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还真是坐井观天了。
月痕更想不到那个急于将自己扫地出门的小子居然如此热心,细细品味着柳芊芊的话,一丝感动的情绪自心底悄然升起。
“多谢,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月痕道出了自清醒以来的第一句谢,她是个慎于言而擅于行的人,旁人的恩情,她宁可郑重的放在心头、留待日后厚报,也不会轻易道谢,免得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矫情。只是此刻却是不由自主的道谢出声,只是因为方叶羽的种种举动,让她久在江湖漂泊而有些冷漠的心有些触动,甚或是有些感动。
一口气将甜美的米粥喝光,月痕腹中暖融融的,说不出的受用,身上也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
月痕起床,柳芊芊忙扶住她,月痕感激的一笑,道:“不要紧,我觉得好多了。”
月痕借着墙角的落地大镜子打量着自己,面色苍白憔悴,双眸黯淡无神,心中不由的暗叹,现在的自己,怕是真要疗养一下了。
柳芊芊只以为她是在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忙解释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叶羽的,是我帮你换的,屋内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不用担心。”
柳芊芊话语隐晦,月痕听的明白,却莫名其妙的想到昨夜与方叶羽那个奇特的吻,本已平静的心境就像是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深潭,起了阵阵涟漪,却无法辨别是羞是恼,抑或是一种欲语还休的古怪心思。
月痕面色微微发烫,对面镜中佳人的面色掠上两朵红云,就像是皑皑白雪之上的两团火焰,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月痕忙轻声笑着转移话题,和声道:“那个叶羽,在吗?我想向他当面道谢。”
月痕的道谢是真,可更大的原因,是她迫切的想看看方叶羽。
月痕很想看看,拥有这种顶级檀香却又甘心住在如此破败之处的男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毕竟昨晚月色朦胧,而她与方叶羽虽有交流,却是在彼此戒备针锋相对中度过,她对方叶羽的印象也就仅限于武功高强、狡诈精明外加见识不凡。
柳芊芊不知道月痕思绪如此复杂,只以为她是要简单的道谢,这便轻笑着道:“叶羽在外面,跟楼哥说话呢。我扶你出去吧。”
二女推开房门,方叶羽与萧玉楼交谈正欢。
“韩老爷子的爱好习惯,我打探的可是很清楚了,哈哈。”
萧玉楼独有的聒噪,听来很是刺耳,而入耳的‘韩老爷子’四字,却是让月痕面色微微一变。
第五十九章 萧玉楼的情报
萧玉楼英俊的面上放着光,一脸的志得意满,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打探出京南黑道最为重量级的人物的性格爱好,他觉得是一件很露脸的事情。null3z中文
方叶羽侧耳聆听,神情郑重,这就给了萧玉楼足够的尊重,让他越发的得意起来。
在萧玉楼的情报中,韩老爷子这个人绝对不是一只和善无害的青角犀牛!他的性格有些复杂。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慈祥可亲,特别和善,喜欢微笑着拍着旁人的肩膀,说着自认为最得意的笑话。可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却会变得像是只饥饿而愤怒的狮子,随时随地都准备将任何一个冒犯他的家伙踩在脚下撕成碎片连皮带肉吞下肚去。
‘人性是最为复杂的东西,人的思想决不受外人所掌握的,有时可能连自己都无法掌握。所以说揣摩旁人的性格想法是一件很劳神劳力的事情。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这么做,这也是为人处世的一种悲哀。’
说这句话的时候,方子善冷傲的就像是远离尘世的隐者。在方叶羽的印象中,爷爷就是一个性格很复杂的人。只是他不会像别人表现的那么明显,他高兴的时候,眼神无非变得柔和一些,可麒麟坳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错,连带着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做起任何事情来都是动力十足;而方子善不高兴的时候,也从不会雷霆大怒,他只是稍稍板起面孔,只是既便如此,身上自然流露的威势就足以让麒麟坳最为大胆的人魂不附体。方叶羽有时候甚至幻想爷爷就是一位大元帅,所以才有这种慑人的威仪与无敌的感染力。
方叶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想起这句话,可能是缘于萧玉楼说的话:“老人之中,我从来没见过韩振飞老爷子这么有派头有感染力的人啦。”
方叶羽虽然没见过韩振飞,却觉得天底下的老人中,最有派头最具感染力的,绝对是自己的爷爷。
“关于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