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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巧根本听不进去,小声嘟囔着:“说不准谁听谁的!”
花轿进门了,喇叭声就在院里。大花轿里边的小轿由娘家人抬到炕边,刘桂巧伸腿就上,刘二巧忙塞到他手里一块老咸菜和一块生姜,说:“在路上晕轿就咬口嚼嚼。”
姚联官跟着叔叔姚振才,按事先学好的程序何时下轿,何时作揖,见什么人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一切顺利地坐在席上。
有位银须长者头戴礼帽进来,在胸前搿着手说:“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姚振才起身还礼。
“今格风大,行动不便。”长者坐在席间。
“天助喜兴,好日子天占。”姚振才回答。
那长者端起酒杯,恭敬地说:“薄酒一杯,不成敬意,欢迎欢迎!”
“多谢盛情款待,尊领尊领!”姚振才与长者共饮。
街里有人喊:“亲家启程了!”
长者陪同姚振才和姚联官送到街心,姚联官向送亲的长者作揖告别,走到素轿前,一头钻进轿内。就听街边一阵哄笑,小孩子喊开了:“新女婿钻头不顾腚!”
姚联官在轿内后悔不迭,振才叔曾给俺讲过上轿时要转身往后退着上,不能先钻头,怎么忘了?二十四拜都拜过,咋这一哆嗦丢了人?
姚联官的婚礼是近几年来姚家庄最排场的一次,显得刚办完婚礼的孔庆辉,成了小巫见大巫。上午入了洞房,晌午姚联官在街里一溜摆了十几桌酒席,每桌六道菜,有葱花炒鸡蛋,抄藕片、白菜粉丝,猪杂碎,炒肉片,萝卜条,外加一小盘臭豆腐。将放在刘闺秀家保管着的两石麦子要回来,用一石麦子换了尖尖两笸箩白馍馍,熬了两大锅肉菜,除招待送亲的娘家人以外,全村三十户人家都没起火,大人小孩饱餐了一顿。饭后,小伙子们把剩下的枪药带到村外,架起三眼铳放了个痛快。
鸡叫三遍,闹洞房的人都走了,姚联官插上街门,将屋里院里旮旯里察看一遍,又爬着梯子上房瞅瞅四周房上确实没人,进屋后用床单遮住窗户,不容分说抱住刘巧又摸又亲。
刘桂巧在娘家是个楞八闺女,但毕竟不像姚联官熟门熟路,没经过这事。羞得一个劲地往墙角里扎。实在躲不过去,心想既然嫁给人家,哪有不办那事的道理,拉一床被子盖住,任凭姚联官摆布。
姚联官早已心急难耐,自从杨水云改嫁走,夜夜胡思乱想无处发泄,今日怎能错过良辰。顾不得旧俗,吹灭灯把衣服脱光,不管刘桂巧同意与否,强行将她的裤子扒下来,吓得刘桂巧双手捂胸卷曲着双腿缩成一团。姚联官按住刘桂巧疯狂地亲个痛快,欲办那事时,刘桂巧并没有反抗,而且顺从地脸朝下趴在被窝里,姚联官费力地把她翻过来,一松手她又趴下,急得姚联官一筹莫展。
刘桂巧在娘家当闺女时偷看过公狗和母狗配对,从那时起她就以为人在办那种事时也是从身后,所以她一味的趴着,心中还埋怨姚联官是个笨蛋,为啥非叫她脸朝上。
姚联官诱不过刘桂巧,情急之下只好从腚后下家伙,然而刘桂巧很胖,腚蛋子又肥又大,腚沟子特深,姚联官趴在刘桂巧的背上捣古了半天,也不知弄的是什么地方,反正发泄了一通。
当然;刘桂巧很聪明;以后被姚联官调教得滚瓜烂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十六
第十六回
道真情雨水热心 骗二嫂联官做作
高建国给左雨水放了一天假;他一蹦三跳地回家看爹娘;听说姚联官昨日才结婚;只与娘说了两句话就急着看新媳妇去了。
左雨水兴会淋漓地跑到姚联官家;在门口和蓝梅撞了个正着;蓝梅扛着长条板凳要给振才叔家送去;板凳头只差一芝麻粒没碰着左雨水的眉头,吓得二人都往后倒退了三步,蓝梅拍着起伏的胸脯说:“哟!你这个混帐小子,抢孝帽呀!跑得这么急。”
左雨水听见蓝梅说出砸锅的话,知道她一阵儿清楚一阵儿糊涂,并不理会,闪过身说:“看新媳妇去喽!”话音未落跑到院里,突然想起高建国说的一件事,转回身来喊:“二嫂!”
蓝梅已走出门外,听见喊声急忙转身,肩膀上扛着的长条板凳横扫过来,将街门上贴的红纸大喜字挂掉半边,随风飞向胡同。蓝梅心想喜事已过掉就掉吧。并没追捡,朝左雨水眯着眼一笑问:“啥事,叫魂啊?喊得这么响。”
左雨水逗乐说:“二嫂,今格为什么这么开心,又不是你出嫁?是联国哥来信了吧?信上说的什么亲热话,敢不敢说给俺听听?也叫俺高兴高兴!”
蓝梅以为是左雨水和自己开玩笑,把嘴一努说:“胡说八道,没大没小的,正忙呢,没空跟你打哈哈。”扭身要走,板凳头把街门上残存的半拉喜字又挂飞了。
左雨水追过来说:“二嫂,母羊鼻子里插大葱,装啥母洋象(相)?你当俺不知道,高县长早对俺说了。”
“俺不知道什么高县长低县长,管他说什么?”蓝梅没听懂左雨水的话。
“二哥来信了,你当俺不知道?”左雨水说。
蓝梅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疑云密布,把板凳往胡同口一放,凑到左雨水跟前,问:“雨水兄弟,你的话是啥意思?”
左雨水说:“二嫂,这个你瞒着啥?前些日子联国哥不是来信了吗?高副县长亲自收的,亲手交给联官的,你能不知道?”
蓝梅的眼珠子像被钉在眼眶内,两道浓眉紧锁着,死死盯着左雨水,好像有一百个问题要问,把雨水瞅得六神无主,忙问,“嫂子!你怎么啦?难道你还不知道?”
蓝梅的眼皮硬了,滞呆的目光非常吓人,深邃的眼眶里滚动着泪珠。左雨水慌了手脚,弄不清蓝梅是喜成这样还是惊成这样?喜惊过度都会使她犯病,这还了得?左雨水正在手足无措之际,只见蓝梅眼皮眨了一下,泪水滚动下来,紧紧抓住他的手恳求地问:“好兄弟,你对嫂子说实话,他来信了?”
左雨水心里开始埋怨姚联官,不该把联国的来信瞒着蓝梅,安慰着说:“二嫂,你别急,二哥是来信了,俺不骗你,你千万别着急,俺找联官去问问是咋回事。”
话音未落,姚联官乐不可言地走来,对左雨水说:“雨水回来了?到屋里看你嫂子去吧,俺忙着送东西,没空陪着你。”
左雨水把姚联官拽到胡同里,问:“你二哥来信的事你没对二嫂说?”
姚联官脸上的麻子一忽闪,意识到问题不妙,刚才左雨水和二嫂在门口站着肯定是说这事。怎么办?瞒,既然左雨水知道了就瞒不住!姚联官印堂的麻子往中间一靠,啪!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你看俺这记性?这些日子为结婚的事忙得像无头的苍蝇,弄不清东西南北。你看这事弄的,这么大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无踪无影,真对不住二嫂,你等着,俺立刻把信找出来念给二嫂听。”
姚联官转身对蓝梅说:“二嫂,你别急,都怪俺没记性,马上把信给你找出来,叫雨水给你念念。”
姚联官一溜小跑到西屋,急得大汗淋漓,翻箱倒柜,揭席掀瓦,又跑到牛棚将软床的麦秸挖了个底朝天,所有能翻的地方都挖查了个遍,没找到信。姚联官不死心,又重新折腾,一边翻箱倒柜还直埋怨有人动了他的东西,折腾得家里的人诚惶诚恐,搞得里里外外鸡飞狗跳。黄菊唯恐姚联官把事怪罪到自己头上,早吓得去了两趟茅房,古铜色的大脸如同涂了一层黄蜡,问又不敢问,心惊肉颤的像根木头桩子搠在院里。刘桂巧初来乍到,对姚联官的大动肝火胡乱折腾不以为然,安之若素,悠悠闲去找刘二巧玩去了。蓝梅心急火燎地紧跟在姚联官的身后,两只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翻的每一寸地方,生怕漏掉一根针。
姚联官佯装生气地折腾了半天,没有找到二哥的来信,垂头丧气地坐在小西屋的椅子上喘着粗气。蓝梅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哀求联官说:“四弟,再好好想想,看放在哪里忘记了?”
“俺不是在想吗?俺比你还着急,知道放在那里早拿出来了,用你催?”姚联官皱着眉头。
左雨水被姚联官的上乘表演迷惑了,信以为真,安抚蓝梅说:“二嫂,你先稳住神,联官哥这些日子忙,一时忘记了,暂时找不到,叫他慢慢想想,肯定能找到,早一天晚一天没啥。再说现在和平了,联国哥以后还能少来信?”
蓝梅可不这么想,俺苦苦等了七、八年,七、八年呀!谁能体会到俺是咋熬过来的,好容易盼来了一封信,不给俺念,不叫俺知道,还把信丢了,谁信?蓝梅预感到问题严重,愁肠百结,一脸无奈地问:“四弟!既然信一时找不到你慢慢找,信上说的啥能不能对俺学学?”
姚联官装着一副可怜的表情面对二嫂,说:“二嫂,你打俺吧,实在不该把信丢了,真对不住你,俺记得清清楚楚放在炕前这张桌子的抽屉里,怎么能不翼而飞呢?肯定是来闹洞房的人多,要么是叫谁当卷烟纸给撕了,要么是被孩子拿去玩丢了,不然不会没有哇?”
“不急,慢慢找,你说说信上写的啥?”蓝梅急待知道信上的内容。
“其实信上没写多少内容,二哥很忙没空多写,只问了全家安好,别的想不起来还写了些啥?”姚联官装糊涂。
“他没问问爹?”蓝梅不相信姚联官的话。
“问啦,他不知道爹已去世,还嘱咐爹多保重身体。”姚联官敷衍着。
“没问翠玲?他可最喜欢女儿啊!”
“也可能问了,忘记怎么说的。”姚联官模棱两可。
蓝梅更觉得不可思议,继续追问:“他就没问问俺?”
“没有,一句没提。”姚联官故意用刀子捅蓝梅的心,“哎呀!二哥为啥没问二嫂的好,别像景武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二哥不是那号人?四弟你再好好想想,信上还说了些啥?”
“别再问了,俺现在脑子很乱,等俺想起来再对你说。”姚联官被追问得很不耐烦。
“你二哥现在在哪儿,信是从哪儿来的?”蓝梅不理会姚联官的烦恼,继续追问。
“南京。”
“他人在南京还是信从南京来的?”
“信从南京来的。”
“人在哪里?”蓝梅追问姚联官。
姚联官哼哼唧唧地不想说,故做思考状,说:“可能在南京。”
左雨水对姚联官似是而非的答对蓝梅极不满意,在一旁插话问:“二哥在南京什么地方,总有工作单位吧?通信地址是什么地方?”
姚联官印堂里的麻子挤成疙瘩,说:“真混过头了,地址也想不起来了,那天草草看了一眼,急着去买东西,想回家后仔细看看,那知回来忙的什么都忘了。”
左雨水觉得姚联官太粗心大意,责怪着说:“联官,不是老弟糟踏你,你是老鼠钻在尿鳖子里,臊昏了头。你结婚是大喜事,不能只顾自己高兴,把这么大的事丢在脑后,你对得起你二哥吗?把地址丢喽怎么给他回信?你对得你二嫂吗?她盼信盼得都把心想瘪了!”
蓝梅不敢埋怨联官,不甘心地再问:“四弟,你可不是糊涂人,再好好想想,看把信放在哪儿了?到底信上写的啥?他在南京啥地方?”
死猪不怕开水烫,姚联官把头垂到裤裆里死不吭声。左雨水火气十足地说:“简直是牛皮挂在中堂里,不像画(话),只顾自己欢天喜地,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冷若冰霜,没见过你这号人?”
“雨水兄弟,你别埋怨他,越刺哒他越急,越急脑子越混,叫他沉下心来想想。”蓝梅反劝雨水。
左雨水看不下姚联官那穷酸样,愤愤地走到院里,把蓝梅喊出来说:“二嫂,你别生气,这事靠给俺,俺回去给县邮局下个话,联国再来信不叫他往村里送,把信交给俺,俺带回来帮你念,替你写回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十七
第十七回
惜蓝梅舍命寻夫 怜黄菊庆辉顶赵
联国有了信,尽管一时不知内容和地址,蓝梅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活着,打心眼里高兴。同时坚信联国不会变心,他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疯,也没有被丢信而急傻,而是指望着联国再来信。他一门心思想给联国寄鞋去。蓝梅上了犟劲,整天坐在家里纳鞋底,没几天就纳了一摞,足有十几双,还嫌少又用地桌、案板糊了几张袼褙,准备再纳。把过去积攒的黑条绒布,青哔叽布头找出来,糊了一双双鞋面。黄菊劝她少做几双,联国在外边工作,现在都不穿布鞋了,当官的都穿皮鞋。蓝梅不听,说:“捎一回是一回,皮鞋有啥好穿的,又捂脚又硌脚,他在家时最喜欢穿俺做的千层底布鞋。”
黄菊也替蓝梅高兴,故意地逗她:“你只顾做鞋,高兴懵了,都不跟俺说话了,你的嗓子清脆,唱段小曲吧。”
黄菊的话犹如对牛弹琴,蓝梅不理不采,只顾纳鞋底、沿鞋边,纤鞋脸、上鞋帮。勾起黄菊的心事,联国在南京,联江在哪儿呢?他为什么不来信?联国的信上怎么也没提他大哥?既然联国有信来,估量着联江不久也会有信来?现在和平了,俺也该想法找翠英,不然联江来了信没法给他去信说。天冷了,抽空去找左三舅张有才打听打听,明年开春俺就去找翠英。
蓝梅把做好的六双布鞋用一块蓝布包了个包裹,抱在怀里坐在炕上发愣。黄菊脱下鞋,一手拿一只伸在炕外拍拍鞋底下的土,将鞋并排放在炕沿上,拍打着蓝梅的肩膀说:“好妹子,今格空闲,很久没听你唱小曲儿了,可想听呢,你的嗓音比刚拔出来的水萝卜还脆,给俺唱一段吧?”
蓝梅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苦笑着,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好似抱着丈夫的心,小声哼哼着:“夫在战场打豺狼,奴在家中纳鞋帮,豺狼打死千千万,布鞋做好万万双……打完豺狼你可知,奴在绣房把郎想,想郎想得心欲碎,夫妻何日共枕床……”
蓝梅等信盼信,日出日落不知哭湿了几次枕头,终日里坐卧不宁神摇意夺,一天往村东头左东亮家去三趟,打问左雨水回家来没有?都得到否定地答复,她往县城找了几次左雨水,左雨水告诉她没有信,劝他安心在家等,一收到信马上给她送去。
蓝梅开始往县邮局去打听联国的来信。左雨水得知后,专门回家找蓝梅说:“二嫂,你别往县邮局跑了,天太冷,当心冻坏身子,请你相信,一旦收到信俺会马上给你送来。”
蓝梅在家耐着性子苦等了半月,杳无音息,遽急跳动的心已难以为继,冒着三九严寒,顶着凛冽的北风,又开始往县城的邮局跑,开始七八天一趟,接着五六天一趟,日未出就赶到县城邮局门口,日不落不离开。
刘桂巧自从进了姚家门,整天和姚联官扎在小西屋里嘁嘁喳喳,嗲声嗲气地撒娇,一天三顿饭都是黄菊做好端着送到西屋,两口子吃完饭碗筷不送,都是喊黄菊收拾。刘桂巧怕冷,每日黑喽把炕烧得烫手,白天姚联官还经常抱些豆秸、花柴在屋里点火取暖。黄菊看在眼里闷在心中,大气都不敢出。有时想和蓝梅念叨几句,无奈蓝梅想信想得迷了心窍,天塌下来都不管。增加到每天去一趟县城,风雨无阻,东方一发白,揣两个冰凉的窝窝就上路,不到昏天地黑不回家,见谁都不说一句话。
年关将近,蓝梅痴情若狂地不知往县城跑了多少趟,请看看姚家庄通往县城的小道就知道了,一尺宽的小路硬是被蓝梅踩成了二尺,她的脚印摞起来足有半尺高,每一行脚印都淌着血,每一只脚印,都像她火红火红的心。
天寒地冻,蓝梅契而不舍地往县城跑了多少个来回,村南姚家老坟上的柳树可以做证,因为她每走一个来回,柳树都喔喔地涕哭着迎送她。柳树不会开口说话,无法劝阻,也无法告诉她真像,只有默默地伤心。
寒风刺骨,蓝梅一意孤行地往县城去了几遭,县邮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