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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贞这几个拥立的大臣又对于谦百般记恨,欲要致于谦于死地。
在朝中,除了几个忠贞之士,于谦大势已去,如要保于谦,便得须开罪扶立自己的那几个功臣,如此一来,这几个虎狼之士不见得会起安分守己,这大明朝才刚刚安稳的局势,便荡然无存。
他虽然是皇帝,但也不见得能随心所欲,对于谦便有些嫉恨之心,只不过若是可以,他何必成为那天下罪人,违背民心?
“皇上要杀于谦,自是有所考量。只不过隐忍待势,未必是合适的办法。而那虎狼之辈欲要除去眼中钉,也不过是想自己日后肆无忌惮少了几分顾忌。今日杀了一个于谦,他日也未必有铁骨铮铮的男儿好站出来。”简怀箴见英宗情绪已经平复了,于是将金针收入袖子中。
英宗听了,忍不住望向简怀箴,恰好看见一双了然清冷的目光。
“皇姑此举,是为了大明,还是为了于谦?”
“既是为了大明,更是为了于谦。”简怀箴气定神闲,风不动,水不摇,就这么幽幽的站在御书房中。她心中暗暗思忖:这英宗皇帝中毒之际,面上并不曾有丝毫的怯弱,并不是那好驾驭的人。
仔细看看,英宗双鬓之间,微微有些白雪,看着颇为沧桑。
“皇姑姑,你且请吧。”英宗转过身,他既没有答应回放过于谦,但也没有派宫中侍卫将简怀箴捉拿。他所做所为,简怀箴难以捉摸,只不过再开口询问,不过徒自失了气势,更显露自己迫切。英宗既然中了毒,自然是不会轻生。简怀箴只得就此离去,一路之上,果真毫无阻碍,看来英宗的心思,那也有几分难以猜测的。
等回到怀明苑,简怀箴将在皇宫经历种种尽数告之众人。
蓝静忍不住翘翘嘴:“这皇帝要杀于大人,真是个昏君。”
简怀箴心里忍不住摇头轻笑,江少衡说道:“当今的圣上,多历劫难,也并不是昏庸皇帝。”
“你又帮她说话。”蓝静手指指向的却是简怀箴。
江少衡眼睛微露好奇,蓝静的逻辑,向来都是奇奇怪怪的。蓝静一翘嘴唇:“那皇帝是她的侄子,所以你帮他说话。”她偷偷看了一眼江少衡,江少衡浑然没有注意到他,那张脸一如平时一般宁定,只不过江少衡的目光偶尔轻轻扫过简怀箴,似乎是不经意之间扫过去的,却分明被蓝静给看到了。
看着江少衡,蓝静全然痴了,眼前的江少衡气定神闲,一阵风吹拂过去,让他头发散落在衣襟上,不断滚动,脸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光彩。
她这般痴态,全落在上官凤鸣眼里,自然明白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这却让上官鸣凤心生轻蔑。上官鸣凤眉毛一挑,低语:“这女子好生不知轻重。”
简怀箴反倒觉得蓝静语笑天真,仍如少年时候,真是难得可贵。白清清眼睛里仍带着忧愁,南宫九重柔语安慰:“皇帝再怎么样,也不会不要性命的,一定不会有事,清清小姐,你且放心。”
简怀箴握住她的手,宁定说:“信我,于谦不会有事。”白清清怔怔的瞧着她,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一丝释然。
一夜无眠,江少衡看着简怀箴,眸子里微微有些心疼:“怀箴,你先去睡一会儿”
蓝静眼珠一转,说道:“不如我来安排屋子。”江少衡还没来得及说话,蓝静就拉着简怀箴走了。
她领着简怀箴,打开了一扇门,捂嘴偷笑说:“你看看这里,觉得喜欢吗?”
今天蓝静穿了一件湖蓝色绸子做的裙子,伴随主人的动作,那裙摆一抖一抖的,腰后两条带子不住飘动,显得格外俏皮。她容颜虽然不美,却确实有可爱一面。
这屋子四面墙壁雪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反而零散堆了许多的杂物,那床不过是木板上摆了一层薄薄的被子,硬邦邦的。这里并非客房,不过是怀明苑中一个摆放杂物的地方了。
蓝静等着简怀箴发脾气,简怀箴却浑然不已为意,只走到了那张床边,盘腿坐下调戏,眼睛轻轻闭着,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好在这里虽然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打扫得却很干净,房间里一层不染,一点灰尘也没有。
蓝静看她如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挫败的感觉,眼珠转转,又有了别的主意,说道:“你肚子饿了吧,且让我给你准备吃的东西。”简怀箴听她主动提起,倒是有些奇怪,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等蓝静将吃的东西拿来,简怀箴不由得哑然失笑,蓝静拿来的早晨,不过是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外加一碗清水,真是粗陋之极。
“简怀箴,你娇生惯养,更是大明的公主,这些东西,你一定吃不惯吧。”
“那凤阳府发生饥荒时候,易子而食是常见,我大明士兵在前方征战,吃上一个白面馒头更是奢望。如今我有馒头清水果腹,已经是十分不错了。”简怀箴如此说道,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蓝静更加气愤,只觉得简怀箴真是会装模作样,又故意和自己作对。
“小姐——”这时候上官鸣凤走入房中,脸色一变,突然怒道:“蓝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自己所作所为被别人撞破,蓝静脸色一变,接着说道:“我给她安排房间住,又送早餐给她,一片好心,那又怎么了?”
“这里是给人住的地方吗?你拿着馒头清水,给小姐吃,真是可恶之极。”上官鸣凤眉毛如刀,狠厉说道。
“这有什么,是她说的,凤阳府发生饥荒时候,易子而食是常见,我大明士兵在前方征战,吃上一个白面馒头更是奢望。现在我给她馒头加清水,那又怎么了?”蓝静干脆将简怀箴的话搬来说,简怀箴听了,忍不住摇摇头。
上官鸣凤却是越加怒了:“休要绕舌。”她抽出剑,剑光凌厉,竟然是夺命之招。简怀箴脸色微变,只见蓝静躲了几下,眼见上官鸣凤手中的剑要插入蓝静咽喉。此刻上官鸣凤眼前白影一闪,简怀箴伸手将她的手掌给按住。
“罢了,此事不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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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伊太冷
蓝静跺跺脚,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上官鸣凤收回了剑,眼眸中闪着一丝冷冽,说道:“小姐,你便是太大度,却被这女子欺辱。”
“不过是玩笑罢了,何必在意。”简怀箴不动声色,
简怀箴细细打量上官鸣凤。许多年不见,如今她已经是一派之主,凤眉凌厉,颇有威仪,就算女子之身,也是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身紫红色连衣窄袖金边银叶裙子,外套轻红烟水轻纱比甲,腰束金色带子,打扮端是用心,再无当初那个轻笑俏皮的小丫头样子了。
简怀箴心里觉得觉得上官鸣凤脾气暴烈,似乎小小的委屈,也让她按捺不住,再也受不得别人半点轻辱。转念一想,或者是因为她护住心切,所以格外冲动,简怀箴心中,甚至有一丝愧疚。
二十多年不见,大家都生疏了很多。她和上官鸣凤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几十载情意浓,何故再生隔阂。
然而上官鸣凤听到这句话,却分明当成对自己的训斥,脸上一抹暴戾之气,一闪而没。
屋子里静下来,简怀箴抬头看着落花飘着,这里宛如宁静的乐土,只不过在这之外,整个大明王朝都是暗潮汹涌。
过了一阵子,蓝静居然又跑了回来,瞧见上官鸣凤不在,便连忙将房门合上,气鼓鼓的说:“简怀箴,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请讲。”简怀箴不愠不火,蓝静看见她宁定的眼睛,心里打了个突。她痴痴的看见简怀箴,让简怀箴都有些不太自在了。蓝静呆呆的看着简怀箴,当年的简怀箴那般美丽,美得让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心里就一阵自惭形秽。
而现在的简怀箴,仍然是一身素衣,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温柔剔透。简怀箴素来便爱玉石,她这块玉佩自然是千挑万选,价值不菲。那一双眉毛,仍如弯弯月亮般清秀,一双眼睛却更加的沉润,肌肤仍然是雪白,这几十年岁月,悄悄的流过,带给简怀箴成熟的韵味。
只不过在简怀箴那双清亮眸子面前,这悠悠的岁月,似乎一点也没变。
蓦然间,蓝静眼睛里却含着泪水:“你你你,怎么老了还这么,还这么好看?”
老了?好看?简怀箴听到这两个词,心中微微一怔。她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是驻颜有术,身上那股清冷味道始终不变。
蓝静喃喃说:“我知道,江少衡喜欢你,因为你好看,我长得丑嘛。我一直等啊等啊,等大家老了,脸上都是皱纹,你不好看,我也不好看。那时候江少衡就不觉得你漂亮,自然会喜欢我。可是你脸上皱纹,干什么比我要少?”
简怀箴摇摇头,只觉得蓝静倒也单纯可爱。
“简怀箴,我要你离开江少衡。二十多年了,你突然回来又算什么?”蓝静大声说。简怀箴都去江南二十多年了,蓝静早就当她不存在,她天天陪伴在江少衡的身边,心里觉得自己和江少衡是相厮守。江少衡就算没接受她,和简怀箴也是分开了。这二十年,江少衡不知道简怀箴的消息,不但没见上一面,更连只字片语也没有。都已如此,两个人岂不是早算分开?
简怀箴听了蓝静的话,那平静的心湖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打起了点点涟漪。或许就如蓝静所说,而是多年没有只言片语,仍然有一种眷念之情连绵不绝。
蓝静却为江少衡不平,简怀箴要喜欢江少衡,早就和江少衡腻在一起,甜甜蜜蜜的不分开。除非她心里根本没有江少衡,所以才一走二十多年。她突然回来,徒自吹动一江春水,当真可恨之极。
“我说什么,你听见没有?”蓝静不满说道。
“蓝姑娘,情之一字,总难以解释的,其实你并不懂。”简怀箴如是说道。
蓝静却是不懂,她一辈子浑浑噩噩,简怀箴这些话却点在她痛处:“不懂,你凭什么说我不懂——”她话儿一顿,说道:“我懂不懂,和你没有关系。我只问你,愿意离开江少衡吗?愿意,还是不愿意?”
简怀箴看着她,摇摇头。
蓝静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气,简怀箴不愿意离开,她自然是赶不走的。蓝静冲出门去,她只想要告诉江少衡,简怀箴不过是玩弄他的感情。突然之间,蓝静又顿住了:心里想:“江少衡那个笨蛋,他那么喜欢简怀箴,要是听说简怀箴不肯离开,也不知道多开心。”
虽然有些糊涂,关于这一点,蓝静还是很清楚的。在江少衡心里,简怀箴无与伦比的重要。只不过简怀箴不愿意走,她就偷偷让简怀箴赶走。想着简怀箴金针的厉害,蓝静忍不住吐吐舌头,要让简怀箴离开,须得想个法子,让简怀箴没有办法反抗。
蓝静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不如在茶中加了****,让简怀箴昏迷过去,到时候,就能够送简怀箴离开。”
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和简怀箴争吵,她送去的茶,简怀箴怎么会不怀疑?像简怀箴这么奸诈的女子,自然是会堤防自己。这时候又一个绝顶妙计从蓝静的脑子里冒出来。不如她先对简怀箴认输,接下来,简怀箴就不会堤防了。
一杯茶泡好了,蓝静加了****,送去给简怀箴。走到半道上,突然闪来一道身影。上官鸣凤抽出一把剑,比在蓝静的颈项上“你要是再对小姐无礼,小心你的性命。”
“你敢!”
“好吧,我不要你的性命,只将你对如何小姐,一五一十,告诉给江公子。”上官鸣凤咯咯一笑,收了剑。
“你,随你怎么说,我怕什么?”蓝静口里虽然继续嘴硬,心里却有些忐忑。
“也不消我说什么,只要带江公子去看看,让他知道你让小姐住在哪里。我见你好自为知。”江少衡收了剑,便这么走了。蓝静哼了一声,端茶到简怀箴房间里,心里突然多了一个理由。
“简怀箴,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蓝静向着简怀箴说道,她看到简怀箴探寻的目光,脸红了红,然后说道:“我只想你别告诉江少衡,等会儿我给你换个房间。”
“无妨,我自然不放在心上。”简怀箴看到蓝静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狡黠,心中知道蓝静定有打算,倒也并不揭破。
“你要是原谅我了,那就请喝了这杯茶。”蓝静将茶递过去。
简怀箴心知这茶定有古怪,不过这普通的****,她也不放在眼里。她看到蓝静不住折腾,微微一笑,将这茶喝到肚子里。出乎她的意料,她的脑袋却开始晕眩。
蓝静笑吟吟的走近来,说道:“江少衡老说你聪明,说我什么也不懂,你也说我什么也不懂,可现在你不是被我骗了吗?”
她倒也不想伤害简怀箴,痴痴望着简怀箴美丽的容颜,心中滋味莫名。她将简怀箴抱起来,左瞧右瞧,偷偷走出房间。这一切行动,蓝静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冷冷望着,看着蓝静抱着简怀箴出去,嘴角微微一笑。
那转角处,江少衡缓步前来,眼看着便要看见蓝静了,蓝静还浑然不觉。这时候江少衡面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上官鸣凤清声说:“江公子,有些话我想对你说,却是关于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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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旧时欢
走廊边上,一棵桃花开的正艳,枝叶茂密,灼耀生光。那桃花树的另外一端,是碧色的池塘,中间一条小路,点缀花石,正好通到院子的后门。蓝静就是从这条路出去。江少衡被堵在了走廊转角,以此处视野,本可看清楚少许庭院,只不过被那颗开得正艳的桃花树一挡,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蓝静也察觉那边似乎有人,侧过头一望,看见上官鸣凤的半片衣服角,心中一惊,连忙将快走。
这边江少衡止住了脚步,那边蓝静已经穿过去了。那窈窕的身影闪动,坑着简怀箴的身子,很快被茂密的桃花枝给遮挡住。
上官鸣凤挡住了江少衡,蓦然嘴角闪过一丝讽刺的笑容。江少衡倒也并不着急,想听听上官鸣凤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浑然不知,他最心爱的女子,已然被弄得昏迷,送出了院子。
此刻从上官鸣凤脸上万万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连江少衡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我只想问江公子,可知道你那位蓝姑娘的所作所为,她处处和小姐作对,小姐是菩萨心肠,不欲和蓝姑娘计较,她既然说话了,我也插手不得。但是江公子,你不会不闻不问吧。”上官鸣凤声音凌厉,这般说道。
江少衡温声说:“蓝静她性子温和,本质淳朴,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所以处处和怀箴作对。只不过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自当开解蓝静。”
上官鸣凤看着江少衡俊雅的容颜,这么多年了,一如当年一般,浑然没有变化。他和简怀箴倒也奇怪,蓝静无礼之极,一个淡然处之,一个也不甚激动。转念一想,蓝静那样一个丑女,比不上简怀箴丝毫,若是江少衡和简怀箴将这女子放在心上,又岂不是自折其身。
然而蓝静这般胡闹,反而给她可趁之机。上官鸣凤眉毛一挑,说道:“江公子,我却对你有些失望,你对小姐丝毫不关心,看她受人欺辱,居然一语不发。你信得过那个蓝姑娘,说她处处针对小姐,不过是小孩脾气,但是我看这个女子容颜丑陋,心肠恶毒,江公子,我只希望你没有看走眼。”
她盈盈而走,江少衡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静将简怀箴抱出府去,心中方才松了口气,她早就雇来轿子,将简怀箴放入其中,嘱咐轿夫将简怀箴送出去。
那竹林的顶端,上官鸣凤施展轻功,立于其上,笑吟吟的看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