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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尔森明白过来，恐惧立刻就让他崩溃了，尿水从裤腿流出，大哭着哀求，“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把瓶子一扔，走到机关前扳下杆子，“我这种山野之人不懂你推崇的艺术和音乐，让你尊敬的大师们来给你演奏好了。”
在铁链缓缓升起时，我向他挥挥手，“今年龙之国流行的猜拳小调是‘跳上高楼会妹妹’，就不知道那些大师们屑不屑于演奏这种庸俗的猜拳歌了。”
“不～～～～！”
洞窟顶部的海德尔森声嘶力竭地吼道：“放开我。”
山洞深处突得亮起红光。
六条速度太快，而显得难以捉摸的身影已到身边，绕着我蹿动了几圈。
正面的一条停了下来，站立着在我的颈部和肩膀上嗅了嗅，把头转向了海德尔森。我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魔兽们放弃了眼前的食物，跃向海德尔森。
第16章 地牢 III
真是充满野性和**的场面，一群魔兽扑向一个掉在半空，不停尖叫的人。海德尔森离开地面五丈的高度，所以还能判断出魔兽们扑的方向，避开它们。在他扭曲着躲闪过几次后，终于有一头魔兽吊在了他的身上。
我看到了想看到的：它们动作迅猛，远胜于田筑的国剑师，我还没看清，就到了面前。
口里的牙齿锋锐如魔法长刀：套住海德尔森的镣铐居然被几口就咬断。
有远远超过普通动物的聪明，喜欢**猎物：在咬断镣铐后，海德尔森坠落时，一头还跃上半空接住，知道不接住，这个食物就会先摔死了。
天生的力量，比国剑师的斗气都强得多。海德尔森伸出一只手在它们围拢的头边抖了几抖再无动静，我都吓了一跳，该不会吃光了，结果大师们经验异常丰富地退开，露出海德尔森完整又僵硬的身体，一头用爪子刨了一下，在伤口上滴落两滴唾液，海德尔森就又跳了起来，飞速地跑向铁门。魔兽们抬高头看着，等他快到门时，才跃动过去，最后那头扑空的猛的撞上铁门，三寸厚的重铁门发出呻吟声，被撞出了一个凹洞。
在看到那头跃在半空中，没法象鸟一样改变方向，我有了取胜的希望。
我放开脚步，从魔兽身边走过，它们很专心，我也颇有礼貌地帮它们拉上铁门，别上门插，免得扰了它们的兴致。
地牢里阴冷潮湿，我拉紧身上残破的衣服，打着冷战。一路所经过，腐臭又黑暗。两边的房间里，幽暗的磷火在白骨上时隐时现。就在这一片毫无生气的漆黑中，地道尽头，一道亮光从数十级台阶上的高大拱形门中射落。这亮光在阴森恐怖的地牢里，无异于最大的诱惑，也是最大的激励。
走上台阶，明亮的光洒在身上，就象在朝阳中的沐浴，心灵自然与那温暖的柔和产生愉悦的共鸣，温暖从眼里流入心里，又从心底腾起，燃遍了全身。似乎站在光亮中，死亡就被隔挡在了外面。
拥有生命，从来没有此刻一样让我感到幸福，从极度的虚弱中恢复了一些，就让幸福加了倍。我心满意足地走上台阶。一步一步，慢慢体会在光明中的攀登。
面前的光被挡住，我抬头看去，无奈地苦笑。
布尔克的近卫，莫莉。
在对视了片刻后，莫莉突然把我拥进怀里。
我看到了她手腕上的聚灵环，就贪婪地吸着芬芳，唇分，“梨子，幸好真的是祢。”
梨子盈盈的秋水，泛起波光，“人家当时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吻去晶莹的泪珠，“她们呢？”
“在象桥旁边的旅店中。昨天人家还在旅店等你，那个在翠仙居碰见的里昂找上门来，说是你的朋友，你们已经失败，要我们马上离去。思琳姐姐说他的手下足够多，能将乌大哥的亲族掩护走，所以只好先让乌大哥的族人随他离开。思琳姐姐安排娅儿，墨菲在外面等我们。乌大哥他们呢？”
我沉声说，“他们死了，走。”
梨子怔怔的呆住，我拉着她的手：“我们走。”
思琳进入了梨子的身体，她一下注意上我的异样，摸着禁魔圈，“罗宾，你脖子上的是？”
“禁止魔法用的，很坚硬，用钳子夹不开。”
“聚灵环能切断它。”思琳用聚灵环轻易地切断了禁魔圈，但聚灵环变化出的刀一直嗡嗡的响着，“这里有很强的亡灵怨气。”
“最底下的地洞里，有不少死于酷刑的人。等会儿祢们先回去，小娅需要祢们的照顾，我去王宫探询一下。”
“等等。”她突然不走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你有事情瞒着我们。”思琳很肯定地说：“是什么？”
我干笑，“没有的事。”
“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
我伸手拂开她耳边的秀发，手贴在那光洁如大理石的玉颊上，舍不得移开，但理智让我狠心的偏过头，掩饰说：“真的没什么。”
“这不象你，吞吞吐吐，毫无自信。”思琳紧紧地追着问：“你到底想要对我和梨子隐瞒什么？为什么要支开我们？”
“思琳，祢有时候真的让人难受。”我越是想隐瞒，越是担心她们发现，着急之下，口不择言：“祢呆在聚灵环里好吗？”
思琳终于沉默了，我转身向外走着。梨子却几步赶在我面前，伸开手挡着，玉颊上升起艳红，她已经很生气：“给姐姐道歉！”
“对不起！”我无力地说：“对不起，思琳。”
“不是这样子的！”梨子咬着下面的红唇：“你知道刚才的话对她伤害有多重吗？姐姐不会再从聚灵环里出来！不会再和我们说话！不会再……”梨子眼眶里滚动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就给大哥和嫂子一样，再也不和我们在一起。”
我定住，看着梨子的双瞳，那是真的了，“思琳，因为我的血被魔兽们吃过，所以它们会一直追着我。我不想祢们遇上它们。”
思琳没有说话。
我沉默，终于爆发出来，“因为，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清早睁开眼睛，再也看不见祢灿烂的笑容；我害怕夜幕降临，再也不能拥抱着，感受着祢的体温。”
“我害怕高兴地时候，再也不能抱着祢热吻；我害怕悲伤的时候，没有祢温暖的怀抱的安慰！”
“我害怕再不能将头埋在祢秀发里，吸取那芳香，我害怕我的胸膛，不再拥有祢的依偎。”
“我不敢想象，看不到祢的身影；我不敢想象，祢不在我身边；我不敢想象，面前这个需要我保护，爱的女孩会不再能和我说话。”
“我看着嫂子和大哥死去，我无能为力。我害怕，我害怕祢的柔软的身躯在我手环里渐渐的失去活力。”
梨子猛扑进我怀里，我们疯狂地吻着，我咬着柔软如水的唇，让彼此的呼吸相连，梨子急促喘气，眼光迷离，突得推开我，又更加猛烈地投入我怀里，吻着。
我祈望时光凝固在这一刻，但最先放开的还是她。
“这不象你，”思琳的话语失去了对一切的平静和冷漠，在魔法石像似的说话方式中掺入了情感，这变化并不巨大，在旁人听来依旧会是冷冰冰的，但我们却感受到她的女孩应有的柔美腔调在复苏：“我第一次见你留下的印象里，你的豪情能让天上的乌云都散去。你眼里充满逼人的自信，充盈又炽热，就像永不停息的火焰，能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和信心。而现在，那两堆能融化一切的火焰似乎要熄灭。”
梨子将我的手放在她胸前，让我感受那温馨，“这颗心是为你而跳动的。或许，人家在你心中，永远需要爱护，所以你不愿意让人家面对任何的危险。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有什么意外，那人家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个世界。这世界的颜色将褪为惨白，只是一个巨大冰冷的坟墓。那样对人家太残忍！”
“是我的错，等我们离开这个禁魔法阵，祢们在旁边看我杀掉它们。”
“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虽然不会与战士一样失去大部分能力，但魔法的施出上必定会降低速度。前面的房间里，有你补充体力所需要的食物，你在那里等我们。这地底怨灵的愤怒，如果突然释放出来，比你现在的力量要强。依靠它们，更有力些。”
看我呆住，思琳淡然地说：“我有我的力量！它与元素类的魔法不同，靠的是精神力，所以外面的禁魔法阵不会对我起作用。”
“人家为你战斗前，你就不祝福一下呀？”梨子娇嗔说：“好吝啬哦！”
我露出笑容，在她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思琳却拉着我，咬上我的嘴唇，重重地一口，吮吸一口后才放开，转身向那漆黑死寂的地牢走去。
我摸摸嘴角上的伤口，这，这是思琳通过梨子在吻我？
第20章 岁月织梦
在我的要求下，思琳不情愿地变化成了一个高挑的当地女子，看上去像个导游；梨子蒙了一层面纱，在外面穿了一件细麻布长袍，掩盖住动人的曲线。穿过铁匠铺时，他们瞥了我们一眼，甚至没有抬起头来仔细看，与对待普通的选着东西的客人一样，继续卖力地打着兵器，如果不让她们改变一下，估计铁匠们抡圆的铁锤就会飞到别人的头上。
铁匠们肌肉刚劲有力，挥动铁锤迅速精准，如果他们穿起钢铠挥动长剑，谁也不会感到太意外。这倒是隐藏实力的好办法，难怪甘洛的兵器制造，给人蒸蒸日上的感觉。灰袍人在布尔克的眼皮底下都能隐藏这么久，还能把精锐的手下布置在附近，我自问由我来做都很难。
王宫采购食物的场所，是一个马蹄形的广场，中间一个喷水池。地上每隔四丈就有一条石槽，导引着清水流淌，发散开从中心喷水池流向四周，在每家店铺前那条圆形的水渠里又汇聚起来。地面铺着大小相似，干净整洁的鹅卵石。但人群却混乱不堪，从我的留意，现在至少有十来个小偷在这上千人的广场里活动。这混乱的局面必定是灰袍人特意制造的。在这种场所，虽然控制着出入口的卫兵得到了命令，要注意陌生碍眼的人，长期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们漫不经心地看我们混在人群中出去了。
热带的太阳并不温柔，时近中午，更是火辣的让人恨不得伸长舌头来吐气。因而当走进居民区时，街上的人只剩下我们了。
在临近大河的两排鱼民房屋的路口，思琳停下脚步，“我是一个导游，已经到了。”
“还不愿意她们知道祢？”我感到奇怪，她才从心灵和身体都获得了重生，按常理，对所有人都会有好感，更何况是自己的同伴。
“我的直觉说，这样更有利。”思琳把梨子的手放开，“注意，不要对我太亲热，那有破绽。”
我心中一动，“祢到底在提防什么？”
思琳摇头：“我不想乱说。”转身而去。
我耸耸肩，至少从对付影子的角度，我们增加一个在暗处的人，也更有利些，拉着梨子，“居然当着我的面，跟思琳亲亲我我的，把我丢在一边。”隔着那宽大的细麻布长袍拍上她弹性十足的翘臀，“不好好的惩罚祢一下，祢还不知道谁厉害。”
梨子摇着我的手臂，吃吃的轻笑，柔声说：“有胆子，就在这里动手呀！你当人家怕你这个大色狼么！”
我面无表情地说，“祢当我不敢？祢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
梨子看了看我的脸，呆了一呆，惊呼一声，“墨菲，快来救人家！”
街道中间的一间房门推开，最先出来的不是墨菲，是乌娅，她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面前：“梨子老师，谁欺负祢，娅儿打他。”
我打个哈欠，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娅儿，祢梨子老师在逗祢玩呢。”
墨菲也出来了，一泓秋水，泪光盈盈，但在波光闪动的里面，却有我看不明白的含义，表情瞬间变化，“快进屋。”
刺耳的蝉噪在炎热中更加让人心烦，我选了一个青竹小凳坐下，接过墨菲递来的凉茶，简单地讲了讲经过，当着娅儿的面，我没有把大哥和嫂子的事情说出来，那个灰袍人是暗中反对布尔克的力量，不会袖手旁观，我对大哥和嫂子还活着有较大的把握；就说他们还在办事情。乌娅难得自由，这两天也没人敦促她学习，正是感觉幸福无比的时候，心神没有集中在我们的对话中。
我提出对付影子的计划，墨菲的眼里再次出现难以明了的波动，她低下了头，“你的方法很好。”
我们租下一艘轻舟，与一些钓鱼的旅客呆在象桥下的树影里，直到红日西沉。我看不出有追踪的迹象，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布尔克夸奖的影子，一直没有出现。时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
在一轮皎洁的圆月，从天青色的薄云中洒下朦朦胧胧，洁白如霜的细纱时，大河上游吹来初秋的白雾。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无论是对暗中的狙击者，还是布局的人，我伸了伸懒腰，“影子应该出来了，我们到红沙古道上去。”
思琳也在那里应该准备好了。
红沙石路上十分的湿润，下午有一大群当地人在上面来回洒水，要给每个行人祝福，这让地面上积起浅浅的水洼，行人和旅客自然不会对祝福感到不满，反而吸引得不少当地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也跟着洒水。这显然是思琳为我做的准备。
我们慢慢地走在红沙路上，尽量放慢速度，我让电元素精灵从脚下传出，沿着相连的水洼扩开，布成一张蛛网，不间断的探索着四周。我心神宁静，闭上眼睛，清楚的感应到梨子旁边的墨菲和乌娅。一个石像四围的电元素精灵出现了异样的变化，思琳居然就伏在石像后与石像后座融为一体。谁会注意一个石像的后座比四周的大上呢？
在那条古道快走完时，左后方电元素精灵传来颤动。我放开梨子的柔荑就开始吟唱‘闪电之手’的魔法，梨子拉拉墨菲的手传下暗号，准备起‘追踪火焰箭’，墨菲一怔也低声吟唱。
我转身望去，红沙古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但从电元素精灵的反应，有东西从没有积水的地方跳跃着急速的接近，速度之快让我咋舌，他第一次出现在古道正中，离我们足足有四百丈的距离，就在我花了十来秒准备咒语的时候，已经离我们不到二十丈。
我转身挥手，电元素精灵从体内喷薄而出，“闪电之手”，七级的电系魔法，从在魔法壁学后这次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施出。我手挥动间天空都被它闪亮，它喷出十丈长，横着扫过古道，那追来的无形之人在扑上我们前被它扫过。闪电在离我们七八丈远的位置溅发出一蓬艳丽又凄美的电花，伴着一声受到重击的哼声，一团黑色的水雾喷出；一个淡得看不清的身影现出形体来，梨子的追踪火焰箭呼啸着散开，划着圆弧集中射向身影。
影子一声嘶叫，踉跄着闪避，手里的细剑舞出一个漩涡。紫色的斗气将前面的火焰箭吸入绞碎，后面的火焰箭破开斗气击上细剑，剑身被黄金色的火焰吞没，瞬间燃到剑把上。影子手一松，剑跌落地面，那把剑已被火焰烧毁，落地碎裂化为白灰。剑身上的火已经卷上了他的手臂，只是暂时被紫色的斗气所阻隔，沿着手臂往上流动。他的样子在火光下被照亮了，我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下意识的念出中级防火术，逼开了她身上的火元素，影子很像，不，除了那对充满野性与憎恶，魔兽般猩红的双眼，她就是嫂子。
刀出鞘的摩擦声响起在耳边，我转头看去，深紫色闪着诡异光芒的锯齿短刀横着勒紧梨子的脖子，握着短刀的是墨菲。那种怪异地微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