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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诗?”韩潇上前拉住阿诗,一脸欣喜,“你好了?恢复记忆了?”阿诗点点头,笑道:“嗯,全想起来了。”说着看向心剑和心砚,走上前道:“清云哥,清彧哥,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心剑一把抱住阿诗,心砚也不由得伸手抱了上去,抽了抽鼻子道:“清儿,你让我们好苦啊!都快吓死我们了。”屋中众人见这情形不由得也都一阵怅然。老爷爷拍拍明瑞的肩膀轻声道:“好样的!”眼光不经意瞥见明瑞手腕上胡乱缠的纱布便知肯定出自阿诗之手,惊讶道:“该不会是阿诗咬的吧?”明瑞转眼看向老爷爷,抬手捂住伤口点点头,恍惚一笑:“好开心,又觉得伤心,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老爷爷会意,揉了揉明瑞的脑袋,转而向众人笑道:“好了好了,人终于齐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聊。说正事儿,天亮就走。”接着环视了下众人,严肃了下来,郑重地说道:“记住千万不能单独行动,不能与大伙儿分开,明白吗?我一会儿就走,孟姨跟我一起,先到谷下做些准备。你们尽量赶到神魔崖,当初阿诗跳下去的那一带,应该都没问题。那一带半崖上歇脚的地方相对较多,所以凭你们的身手都行,然后到了崖下,霜月谷的路很难认,天然形成的一个八卦图,阴阳两极变化无穷,所以,记住一定要跟着记号走。如果不小心走散了,也必须沿路留下记号,明白吗?一定要谨慎,性命悠关。我不希望最后回到霜月谷时会少了谁。”说完,见大伙儿都低头沉默不语,才又说道:“那就这样吧,各自回房收拾收拾吧,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打理一下。”
天刚一蒙蒙亮,徐天就带着一群官兵冲上了少林。少林寺早有防备,一场恶斗在所难免,顿时一场兵荒马乱,刀枪无数。而曹若松、顾成威带着另一路人马,名副其实的杀手从少林寺后山冲了进来,刚踏入当初阿诗一群住的地方,就见少林方丈带着一排少林高僧静静地等候着他们。曹若松一见这情形冷笑道:“少林向来不闻世事,法外之人。为何这次却处处与官府作对!窝藏罪犯。”少林方丈闭着眼,缓缓说道:“不是少林与官府作对,而是官府处处不饶人,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少林自然不敢苟同。至于窝藏罪犯一说,更是子虚乌有。”顾成威忙道:“那群人有叛国罪人乔舟辞的子女,怎么不算窝藏?”少林方丈微微一笑:“少林可管不着他们是谁的子女,只要来人一心向善,就算是十恶不赦、不可救药的大恶人,少林也会收留。更何况是这么一群年轻人,少林又有何理由不接纳。”曹若松不禁哈哈大笑,嚣张地威胁道:“你真以为就凭你区区几个和尚就能拦得住吗?先保住了自身再说吧!上!不留活口!”少林方丈沉沉地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若影一群是在神魔崖旁的树林中被拦截下来的,大伙儿见状立即明白了少林的状况,均心中一紧,眼神全都愤怒的冷了下去,不由分说地抽出剑便迎了上去。好容易打到了神魔崖,却发现一群人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若影忙喝道:“全聚过来!不能手下留情了!”大伙儿一惊,忙竭力聚在一起,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加之这次派来的全非等闲之辈,甚是艰难。
明瑞一直把阿诗护在身后,自己身上却已挨上了几剑,阿诗甚是心急,一到神魔崖就连忙说道:“明瑞,你先跳下去!”明瑞固然不肯,挡在阿诗身前刷开冲上前来杀手,道:“你还没走,我怎么能走。”阿诗顿火冒三丈,飞身甩出数枚银针,接着甩开白色锦带扫了开去,围上前来的官兵和杀手慌忙避让,阿诗便趁着当儿一把抓过明瑞,说了句:“你自己小心。”便把明瑞推下了山崖。明瑞没料到阿诗会来这么一出,大叫着倒了下去。阿诗担心地探出身子望了望坠落的明瑞,忙又转身一脚踢向冲上前来杀手,不料另一杀手趁机一剑扫了过来,阿诗连忙收身,往后弯下腰欲闪开,不料脚下石子一松。阿诗只觉身形不稳,随之一股剧痛由左胸处扩散开来,忍不住大叫一声,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几步远的若影闻声忙看了过来,见状立马毫不犹豫地跟着飞下了崖,一把接住阿诗,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关切:“还好吧?”坠落中,阿诗满眼惊奇地看着若影,抓着若影衣襟的手不禁一紧,咬牙说了句“还好”便晕了过去。
第四十四章 大伤元气
再说心剑丝毫不敢有一点疏忽,一边不得不保护双目失明没什么任何防御能力的溪儿,一边还得挡开从四面八方冲上前来的官兵。溪儿一直处于惊慌状态,跟在心剑身后干着急,心剑的喘气声和刀剑声更让她心急如焚,她始终集中精力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任何异动都会让她一阵心惊胆战,她默默地数着心剑身上的剑伤。突然一道亮光划破了她的黑暗,来不及有任何思考,溪儿迎身上前挡下了那道亮光,只觉一道冰凉刺进了身体,接着是心剑焦急的喊声:“溪儿?!”心剑没想到溪儿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剑气,竟只身接下了这么一剑,转身接住溪儿迅速一剑刺进那杀手的胸口,接着一气呵成扫开了身前的官兵。趁机封了溪儿腰间的穴道,却听见溪儿说道:“别管我了,你先走吧。”眼神更加冰凉了,咬牙道:“别说话!”。
不远处的韩潇见状忙道:“心剑,你赶快走吧!”心剑抱着溪儿奋力挡开刺上前的数把利剑,犹豫着。心砚愤愤地嚷道:“大哥,难道你想溪儿死掉吗?我们四个没事儿,你快走吧!”心剑眉头大皱,低吼一声,几剑毙了冲上前来数人,说了句“你们保重”便抱着溪儿便纵身跳了下去。
韩潇四人也已大多受了伤,却谁也不愿意先走,几人就一直僵持着。心砚见状,狠下心来,冲上前一手抓住韩潇一手抓住小蝉,不由分说地把二人推向崖边,嚷道:“跳下去!”然后蹂身闪过杀上前来的几把剑,几招之内又毙了数人,接着一鼓作气拉着璧秋冲向悬崖。就一瞬间,心砚纵身护住韩潇、小蝉、璧秋,坠落中只听见心砚闷哼一声,便沉沉地倒在了三人身上。璧秋慌忙抱住心砚,只觉手心一片温热,心中一惊——到底伤得多重?
众官兵一拥而上,站在崖边一时没了主意,顾成威一把扯下面纱,愤愤地吼道:“跳下去!都跳下去!”曹若松忙拦道:“不行!下去肯定死路一条。”顾成威不假思索道:“他们都能就这么跳下去,不就说明没事儿吗?”曹若松不禁冷笑道:“那可说不定,下面可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就很难说了。没把握的仗我可不打。”说着顾成威还欲坚持,便笑道:“放心吧,他们迟早会上来的。到时再说也不迟。”说完便一挥手,收兵离开。
再说若影抱着阿诗稳稳着地,明瑞就一瘸一跛地走上前,道:“阿诗怎么了?”若影轻轻放下阿诗,只见阿诗胸前一片殷红,不禁皱眉道:“伤口裂开了,身上有药吗?”明瑞忙掏出一包药道:“当然有。”若影点点头就欲去解阿诗的衣服,却突觉不当,转头又见明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犹豫了下道:“那你给阿诗上药吧,我去打点清水。”说完便走开了。明瑞一愣,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阿诗道:“失礼了。”便解开了阿诗的衣襟。
璧秋着地后才看清心砚的伤口,心砚背上狠狠地划了一刀,伤口极深,眼泪顿忍不住滚落了下来。韩潇忙道:“先别急,我这里有阿诗的药,应该有用。”小蝉问道:“那阿诗呢?”韩潇微微一怔,眼神暗淡了下去,恍惚笑道:“放心吧,阿诗的药明瑞身上肯定有。”说完跪下身,对璧秋安慰道:“放心吧,他死不了,生命力强着呢。好好扶着他,我来上药。”璧秋顺从地点点头,把心砚轻轻地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和小蝉小心地解开他的上衣,刚一解开,小蝉和璧秋又都呆住了——伤口太多了,一片血肉模糊。韩潇大皱眉头:“看来得尽快回到谷中。”
溪儿被一剑刺中了腰边,好在没中要害,心剑为她清理好伤口后,才起身四处观望,心中一片担忧,完全不识路,也没找到老爷爷所说的记号。望着昏迷中的溪儿,不禁叹气道:“傻,都一样的傻。……清儿,等我,我一定会走出来的。”
若影和阿诗都在谷中生活过,找准方向自然不难,只是阿诗这会儿已心力不支,明瑞脚也受伤了,若影见着情形只好道:“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谷中,心剑他们情况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明瑞,自己能走吧?”见明瑞点点头,便对刚醒来的阿诗道:“我背你。”阿诗别开头默不作声,明瑞见状知趣地说道:“那我先走一步了。”待明瑞走开后,若影才又说道:“你可以恨我,但是现在这情况,你应该能分清轻重缓急。”见阿诗仍沉默不语,又道,“你可以一直恨下去,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阿诗低声道:“我知道。也没有恨你。”若影轻轻一笑,背起阿诗朝明瑞走去。
韩潇、小蝉、璧秋三人守在心砚身边,都昏昏睡着了。心砚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璧秋腿上,心中一阵欣喜:“这伤真值。”正偷偷乐着,却见韩潇睁着眼望着他,忙呵呵道:“醒了?”韩潇轻声道:“这话可该我问。觉得伤口怎样?”心砚忍痛笑道:“死不了,就是恐怕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了。”韩潇大舒一口气:“就知道你命硬。不过还是得想法子早些回谷,你那伤口可不能拖,恶化了就完了。”心砚仍笑道:“没事儿,我还能走。”韩潇似乎没听见似的顾自说道:“嗯,做个担架就行了。抬你回去。”心砚立马变了脸,反对道:“不行!我能走。”这下璧秋和小蝉都给吵醒了,韩潇见状便说道:“璧秋你看着心砚,我和小蝉去做个担架,把心砚抬回去。”“好主意!”小蝉拍手赞同道。心砚忙道:“我不同意!”不料三人完全不理会心砚的反对,顾自商量着,连连点头。一会儿韩潇和小蝉便没了人影。心砚空叹道:“怎么回事儿啊?我可是当事人……”“你还说!”璧秋轻轻拍了下心砚的头,责怪道,“这下你没了发言权,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心砚不作声了。璧秋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钢铁做的,一个人去挡那些刀剑,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不许你再糟蹋了。”心砚微微一笑,轻声道:“知道了。能让你担心下不是很好吗?有哭吗?”璧秋敲了下心砚的脑袋,道:“还不正经!让人担心很舒服是吧?早知道就丢下你不管了。”心砚拉住璧秋的手,笑道:“为了你,值。”璧秋微微一震,没了话。
若影背着阿诗走了半天,明瑞忍着脚踝钻心的疼痛问道:“还有多远?”若影答道:“快了。”而这时,搂着他脖子的手突然一松散了开来,若影只觉背上一软,阿诗的身体便直往下滑,忙停下道:“阿诗?阿诗!清儿!”明瑞闻声也忙停下,扶住阿诗。若影忙问道:“清儿怎么了?”明瑞看着一脸焦急的若影,心中一阵疑惑,轻声道:“又睡过去了。”若影大松一口气,道:“得赶快走。”明瑞疑虑了下,便跟了上去。
心剑抱着溪儿走走停停,却发现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绕圈一般。溪儿拉着心剑的衣襟,心疼地说道:“先歇会儿吧。”心剑点点头,停了下来,小心地放下溪儿道:“你识药的,告诉我什么药能暂时稳住你的伤。要是包袱没弄丢就好了。”溪儿抿嘴,低头想了想道:“叶子修长,呈锯齿状,茎为节状,会开白色小花,不过这时节应该不会开花,味甘苦。”心剑顿了顿道:“我知道了。你先歇会儿,我去找点水。”“心剑!”溪儿拉住心剑道:“你很累了,歇会儿吧。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怎样,但走了那么远,再这样下去你支撑不住的。”心剑拉开溪儿的手道:“放心吧,我好着呢,没事儿。”溪儿仍不放手,低头道:“心剑,如果是阿诗这么对你说,你会坐下来歇会儿吗?”心剑微微一怔道:“为什么这么问?”溪儿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只是一直在想,倘若是阿诗,她会怎么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你接下一剑,然后,会毫不犹豫地,远离你……”“够了。”心剑冷冷地说道,“她或许真会这么做,但我绝不允许。”
“你是绝不允许她接下这一剑,是吧?”
“溪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虽然失明了,可我知道,你身上共中了不下十八剑。而且,我们迷路了……”
“是,只是暂时迷路了。我们会走出去的,别胡思乱想。”
“心剑……你是喜欢阿诗的,对吧?”
“她是我妹妹……”
“如果不是呢?”
“……”
“我有机会吗?”
心剑怔住了,轻声道:“你想太多了。好了,我们走吧。”说着抱起溪儿便走。溪儿躺在心剑怀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心剑知意,脑中却只有方才溪儿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呢?”。
……
“清云哥,我能做你的新娘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是我妹妹了。”
“为什么?”
“因为一个哥哥的心是分成了两半的,一半给妹妹,另一半给新娘。”
“那我都要!”
“那不行。”
“那,我不要做你妹妹了,我做你新娘!”
“那更不行,你是我妹妹,我已经把属于妹妹的那半颗心给你了。”
……
第四十五章 心剑
近黄昏时,若影三人终于回到了谷中,遥遥望见不远处的一排木屋,明瑞就兴奋地嚷道:“终于到了!”老爷爷也迎了上来,阿诗忙问道:“其他人呢?”老爷爷接下阿诗,答道:“你们是最先回来的,他们可能还在路上。放心吧,没事儿的。”阿诗摇摇头道:“不,那群杀手太厉害了,他们不可能没事儿,要不,我们去找找吧。”若影点头道:“行,我去找找,你们俩先休息休息。”“我也要去!”明瑞和阿诗同时嚷道。老爷爷拍拍两人的头,笑道:“你们去干什么?伤成这样,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养足了精神再说吧。”接着看向若影道:“别强撑着,小心点。”若影点点头便转身走开了。老爷爷扶着目送若影离开的阿诗,道:“好了,影儿也是在霜月谷长大的,相信他好了。你们俩先跟我回屋,养伤。”阿诗皱着眉头,望着老爷爷轻声道:“爷爷。”明瑞拉过阿诗,安慰道:“阿诗,别太担心了。也要相信他们对吧?要是他们回来,看见你不好不是会更担心吗?”阿诗犹豫着点点头,心中仍觉一片空空然。
半夜,房门突地被闯开了,阿诗一头冲了进来,屋中众人顿闻声望了过去。阿诗站在门口,望着正在包扎疗伤的大伙儿,一阵欣喜,道:“你们都还好吗?伤得怎样?”韩潇微微笑着答道:“伤都不碍事儿。”阿诗上前环视了下大伙儿,眉头微微一敛问道:“心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