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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傲慢地笑着,她说:“哈哈,怎么都不肯露面的大小姐,一听说这穷小子落在我手里,就火箭炮一样发射过来了。怎么,你旁边的这位是谁啊?最好不要凑热闹,哪里来的就滚哪里去!”
猛男看上去也不是好对付的主,秀出膀子上纹着的一条青龙,还亮出额头上一条长疤痕。他说自己是刚放出来的,不在乎再进去个一两回,刚好怀怀旧。他自称当年的江湖大号为“过江龙”。
人妖的走狗们围着他,三两下就把你从他怀里拉出来了。后来就听到他闷雷一样的叫喊声。难怪会有坐监的经历,估计是混得不得志,他主动去投的案,牢里至少管饭,保命。
你求人妖千万不要动刀,你见不得流血的场面。你不是很喜欢血吗?连“9?11”死了那么多人你都不动恻隐之心,现在要弄死一两个人你就害怕了?难受了?
她抱着你,尽量像一个男人抱女人那样抱着你。她还吻着你的鬓角,双手在你后背上摸索着,又移动到你前胸。你不拒绝,身体抖动得似枝头的熟苹果,熟到烂了。
我默默闭着眼,初秋的河水泛着寒意,漫过我的脚背。我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着,硬石块抵得我浑身酸疼。
在你们缠绵片刻后,你过来给我解绳子,解得很慢,一边检查着我身上有没有伤口。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等绳子一松开,我拉着你的手就死命跑。
你松开我的手,惯性让你趴倒在那些石块上,你抬起头说:“没有用的,你走吧,她再不会找你麻烦了。”
你又说:“是我自己作下的孽,害你受苦。”
我蹲下来扶你,人妖推开我。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横抱起你,不枉在乡下种过田,挑过大便。你冲我笑笑,你说:“快回家了,都挺晚的了。”
她横抱着你,在大帮走狗的簇拥下,渐渐远去。她哼唱着一首变了调的情歌,你的笑声响彻长空。
你的恋爱游戏出了事故,而游戏之外的我,你口中的知己和哥儿们,为你的破恋爱差点被人砍。你又急匆匆地跑来营救我,弄得像是为了我去和人妖苟合。苟合,我看是“狗合”。
明明你亏欠了我,还要变成我的不安。更糟糕的是我还要送你的那条什么“过江龙”还是“过江虫”去医院。
这残局,还要我来收拾?
红衰翠减3
当我重新回到民生巷口,那破碎的自行车早没了踪影,拣破烂的还真他妈勤快。一股怒火冲向我脑门,我狂奔至人妖那24小时营业的网吧。
横冲直撞的我踢开她的休息室,你穿着玫瑰红的吊带睡裙在床上看书,额头上有块淤青,是摔在石块上碰的。人妖不在,她的两只走狗过来拉我。你用眼神示意我走,我倔强地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你呵斥他们住手,哀求我离开。
你歇斯底里地叫着,我踹开那两只走狗,一定要拉了你跑。我们跑过一排排电脑,走狗们从后面追来,他们招呼前台的保安拦住我们。保安有四个,一下就揪住了我,你去咬他们的手臂,你的拖鞋一只甩到一台电脑上,另一只甩到一个人的脑袋上。你睡裙的一根吊带垮下来,露出你雪白的肩膀。
所有上网的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我们活像被抓了现形的奸夫淫妇。直到你被两只走狗拖进休息室,我被关进卫生间,网吧里才平息下来。
休息室和卫生间是挨着的,我爬上窗台沿外墙跨个一步就出现在你面前。
你抱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你说:“我的亲哥哥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我从窗台上跳下来,我说:“我们跑,我要带你跑。”
你说你的手机、钱、衣服和鞋子都被人妖藏起来了,你全身只有这样一条睡裙,拖鞋都踢飞了。
我说我不管。你“嘘”声连连,要我压低声音说话,你说:“人妖过会儿就要回来了啊。”
你要我沿着窗户外边的管道爬下楼,你说:“二楼是摔不死人的,总比等人妖回来挨揍要好。”
你推我,我不动,你一使劲就伏到了我胸前。你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绸睡裙传了来,我感受到一种暖润的熨贴。可我的双手一直垂在自己的身侧,老实得不应该。
我说:“一起跑。”
你昂头,你的嘴唇离我只有五六厘米。你的喘息急促而莽撞地骚动着我的耳垂。你玩什么啊,自以为吹气胜兰啊!
我慌张地后退了几步,你一个趔趄后站住了,你说:“我挺爱人妖的。”你笑着把长头发扎在脑后,给我一个背面,直直得站立着。
我说:“好,我三秒钟内会消失在你面前。”我爬上窗台,顿了顿:“贱货,我们绝交。”
你点着头,马尾辫随之摆动着,你没有转过脸。你说:“痞子,我们绝交。”
我向往已久的和你绝交的心愿终于实现。能摆脱你,我该谢谢上天保佑,去寺庙给各路神仙烧几把香。我太兴奋了,从管道往下爬,爬到一半的时候摔了个狗啃泥,我问候了几句管道它娘,你的影子在窗口闪了闪,又不见了。我看了眼那个灯光昏黄的窗口,拍了拍屁股,吹着欢快的口哨溜之大吉。想到一会儿人妖回来,她和你在那窗口后面少不了又是一番缠绵,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往地上淬了口吐沫。
红衰翠减4
已经凌晨,街道两侧的霓虹灯闪了一夜的光芒,在黑云渐渐散去、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霓虹灯们停止了工作。天与地有着同样的青灰色,连成一片巨大的污浊。一些恶作剧的家伙将垃圾桶排成一行,整齐地横放在街道上。他们吹着轻快的口哨,扔给路旁的我一支烟,是点了火的。
其中几个衣着大胆的女孩子一直朝我笑,一个穿露脐装的女孩子过来敲我的脑袋,她问我:“大哥啊,一大早在乘凉啊?郁闷吗?呵呵。”
我拉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你陪我呗!”
她满身的酒气,长了双很像你的媚眼。柳斋,你堕落成功了,和这种小太妹没什么两样了。
几个男孩子过来拉她,说道:“妈妈的,你又发浪了!别丢人了,快撤!”
她抽开手,和他们扭作一团。接着,他们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在白昼即将来临的城市。一群像幽灵一样存活的年轻人,我和他们是相同的。
我抽着烟,明显感到气温已下降,有秋天凉爽的气息了。
红衰翠减,望秋先零,一叶而知秋,疾风扫秋叶。
天凉好个秋。
红衰翠减5
利用周末我和民生巷几个混混偷了十几辆自行车,卖了钱后我请他们撮了一顿,我还用剩下的钱去买了辆新车。
周日回学校上晚自修,你看了两节课的言情小说后,伸了个懒腰就出了教室。我们没有一个眼神的对视,更没有对过话。
我差点忘记了,原来我们已经绝交。
你记性真好。
我独自溜出学校去电玩厅玩不倒翁,把身上的钱兑换成硬币,大把地投进去,输到身无分文。上衣口袋里的饭卡让我安心,起码不会饿肚子。我折回学校,翻墙,将近夜里12点。
那个晚上,你没有回寝室睡觉。值勤的老师查房,手电筒照到你空荡荡的床铺。你群众基础不好,你的室友们不但没有袒护你,还揭发了你种种罪行。她们掀开你的被子,里面是脏乱的袜子和轻薄的内衣,枕头底下是半包“555”和几个打火机。
学校试图包庇你,校长在百忙中找你谈话,他允许你从寝室里搬出去。他们说你生病了,可以特殊照顾。
你果真总在上课时连连打哈欠,如旧社会害痨病吸大烟的地主婆。下课了,你就大胆地拿烟出来抽。手指头一拈住香烟,就有好几个闪着火焰的打火机递到你面前。你看也未看它们的主人,随便挑了一团火点上,妄自陶醉在烟雾里。
你对男人的殷勤也不感兴趣了。当一个人对一种事物不感兴趣了,势必是将兴趣转移到另一种事物上了。女人?人妖?同性恋?这个设想让我反胃。
你那读高一的男朋友红着眼来找过你,揣着一盒德芙。你把盒子从七楼扔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他的细小五官凝聚在一起,泪眼婆娑。
贱货,你说过他很耐看,可是为什么不多看他几眼,看看他有多爱你。你错过了这样纯真的爱,你活该得不到好男人。
好的东西不会属于你的。金山银山都是被败家子糟蹋完的,好男人都是被你欺侮掉的。
第一次模拟考,你从全班倒数第一进步到全年级倒数第一。极富特色的是你在数学试卷上画了很多鸭蛋,你说:“等老师来画不如自己动手,省得她累。”你想学达芬奇也用不着出这招,数学老师是没有艺术细胞的。你的英语作文是用中文写的,要等老师来翻译,偏又不考虑给老师减轻负担了。
小道消息说,你那么气定神闲,又不在乎分数,是因为你将被保送到某所重点高校。他们预备你一被保送就派代表去信访部门告学校,连代表都选出来了,差点就开始着手写材料。
红衰翠减6
我支持你,你应该被保送。听说大学里是很混乱的,越是重点大学就越混乱,越是高材生就越卑劣。让那些卑劣的家伙好好欺负你,修理你,大约你真的就被教育出来了,成了优秀的大学毕业生,乃国之栋梁,堪为人才也。如果你宽厚一点,不计较我们已经绝交,你还可以小小地拉我一把,我也是一心想为社会作贡献的有志青年。
我可时时善念看经,刻刻把素持斋,求得你锦绣前程。你前程无量,我便功德圆满,满心欢喜。
血光之灾1
暗红色的幕布从两边拉开,掌声雷鸣般响起。你和我校最著名的美男子同台亮相,向全校师生致以最真挚的节日问候。
得知元旦晚会是你和他主持后,我就预料到了这晚会的档次。
你身上那件礼服红艳艳,头发还盘出花来,浓妆,骚气四散。他呢,白色燕尾服,白色脸蛋,整体造型是模仿一个剥了皮的咸鸭蛋。你们就那么站着,看着倒还养眼。一开尊口,便漏洞百出,堵也堵不住。抢词,忘词。该他说的他忘了,去抢你的话;你更干脆,把该你说该他说的统一忘掉,自创新词,玩起脱口秀。还是玩脱衣秀吧,你拿手些。
全场爆笑不断。感谢你带给大家笑声。
不过,你真的不要再登台了。你害得当晚的小品和相声都博取不到喝彩,因为观众都笑你笑到脸抽筋了,不敢轻易再笑。
你是文艺委员。你歌唱不好,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不高不低的你又唱到走调。你舞跳不好,表演的是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硬是突破成了采石场的抡锤工。你们几个女生在舞蹈老师面前排练了一遍,那老师皱着眉头大半天不吱声。你负责任地从舞蹈队形里走出来,问她哪里需要改进。
她指着那队形,她说:“好,现在这样就很好。”
你单单就是长得漂亮。文艺委员都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却不是个个都可以胜任这职务。你占着茅坑,硬是屙不出屎。
晚会结束后,领导还和你亲切握手。你浅浅地鞠躬,回报给他们你那深深的乳沟。
血光之灾2
2002年的元旦,新年第一天。人人喜不自胜,个个眉开眼笑。不管过去那一年是好是歹,这天都是喜悦的。强装的喜悦总比落落寡欢要好,至少符合这气氛。而我们,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一切都有了不同以往的味道,是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从学校搬出去也有些日子了,没有住家里,好像和家人闹了决裂,人妖就给你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你们每夜狂欢,混账到极点。之前过圣诞节,你一反常态来理会我,送我卡片。我一打开,还是带音乐的,好像是《铃儿响叮当》,卡片电量太足,吵得要死。你潦草地写着几句话,要结束我们的绝交,希望能继续交下去,交到永远什么的。酸酸的话语。我人缘向来不好,这是我那天收到的惟一的卡片,原来你还是惦记着我的。我便被你感动了,几天后就去你租的房子一起喝了酒。人妖不在,你说要单独请我。
房间布置得很暧昧,随处放着烟和酒。床很大,床单是粉红色的。墙上挂着女人的裸体照片,我乍看以为是你,仔细研究了一下,你胸部应该比她大。
你指着她问我:“还蛮艺术的吧?”
我说:“整个房间都洋溢着艺术气息,你可以在这里接客卖肉了。”
你说:“好,今天免费为你提供服务。”
我拍你的脑袋:“得了吧,天下没有免费的事,别害我得一身脏病!你现在又搞什么同性恋,肯定脏得要死。”
你笑着给我点烟倒酒,你竟然没有生气。
喝了多少我没有去计算,我是个百喝不醉的大酒桶。你却醉得很厉害,瘫软在沙发上说胡话。你还要吐了,叫我拿脸盘给你接着。你往脸盘里吐了烂糊的一大堆,我捏了鼻子去卫生间倒。我眼角瞄到那堆东西里有点点殷红,我拿根筷子去搅。你,吐血了。
血光之灾3
贱人,你吐血了。
我蹲在卫生间里,久久无法起身。我眼睛盯着你的血,想到焚稿和葬花的那一位。你精力旺盛,身体健康,没有病没有灾,你学人家吐血做什么?
你难道是吃了番茄?那东西吃进去消化几下又吐出来,跟血也很像。
你喊我:“喂,倒杯水给我啊!你掉到马桶里啦?”
敲着发麻的腿,我缓慢地站了起来。大镜子里是我蜡黄尖刻的脸,那样清晰。贱人,我们大约都要腐烂了。
我给你杯水,问道:“你晚饭吃的什么?”
你愣着。然后说:“番茄,番茄炒蛋啊。”
你要我扶你去床上。你合上眼之前握了握我的手,你说:“不得了,你手那么烫。莫非你激动得控制不了自己?那我有危险了!你可不要趁人之危。想要的话,等我酒醒啊。”
我抽开手,“睡觉吧,你睡着了我就走。”
其实我手不烫,是你的手太冷。
我在沙发上坐定,一低头,看到地上一团面巾纸,一摊开,触目的新鲜血迹。
你骗人。
我拧开房间的床头灯,关了那盏刺眼的大吊灯。床头灯透出一种幽蓝的光芒,投映到你略显苍白的脸蛋上。你的手臂垂在床边,手指头弯曲着,好像在睡梦里还在拼命抓些什么。我想到你和人妖就在这大床上颠来倒去,玩什么断袖之癖,我也想吐了。柳斋,你的行为让我很揪心。
你睡着了,我也该走了。本来想给你拉拉被角,怕你着凉。可是我迈不动步子,不愿意靠近你,怕闻到血腥味。
还怕,怕你睡着了醒不来,一条贱命就这么呜呼。我还是快点逃离现场,省得有谋杀你的嫌疑。
血光之灾4
我照例翻了墙进学校。宿舍里虽然熄灯了,但还是在开卧谈会,会议的主题都是怎么泡女人,怎么操女人。男生们都愿意把个人的宝贵经验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借以提高自己在情场上的地位。
你是女人里的佼佼者,且名列榜首,公然被议论着。他们可能都想念过你发浪的模样,自慰,宣泄。原谅男人吧,原谅我们吧。下半身是我们的极乐!
他们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来嗅我的衣服,找一点你的香味。他们问我今晚和你是否罗曼蒂克了一番,我闭口不答。他们胜利了,说我没有得逞,说我无能。我盖上被子倒头就睡,他们奸笑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下床来掀我被子,非要和我探讨一下你,他很有可能想上你。多次他在上铺剧烈运动,连爽快时的声音都发了出来,影响我睡眠。
我推他去睡觉,他在黑暗里露出一排雪白而标志的龅牙,吐沫星子飞溅着:“呵呵,不就是个烂货吗?你居然没有法子睡了她,真他妈丢脸。”
他是半开玩笑的,平时对我也算客气。可我的不声不响让他忽然有了挑衅的勇气。我这人,别人一“挑”,我死定“衅”。
一脚,两脚,一拳,两拳,他终于被我打倒。我说:“够了吗?有本事你自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