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似有丝细不可察的颤抖。
“大哥……今晚,我……”那声音从微颤的唇间吐出,如珠玉落盘,羞不可抑,却字字清晰。
“你……”萧红屿心中狂跳,翻身坐起,却忽然停住:“你身子——怎么禁得起?”
“不,我没事。”夏云初闭上了眼,语声却添了坚定。忽然扑将过去,柔柔吻住萧红屿两片火热唇瓣……半晌分开,脸上已是酡红一片。痴痴看着萧红屿茫然惊喜的表情,轻轻用手触上了他胸前衣扣……
虽是生硬羞涩,在萧红屿眼中却已是平生未遇。哪见过他这从没有过的主动,萧红屿只觉浑身热血都似涌上了被他手指触碰的那处,又轰然向下急去。
劈手猛扯下身上衣物,听着身前久违的微微喘息,他刹时狐疑:这夜无风无浪,为何忽然变得情思旖旎起来?
似是觉察到他迟疑,夏云初松开了紧咬的唇,忽然羞涩一笑:“还是说大哥身体其实没好,还正虚着?”
这一句,却似滚油浇上了干柴烈火,萧红屿低低呻吟一声,再忍不住多日相思,连番欲望,猛然将他扑倒身下:“虚不虚着,你马上自会知道……”
话虽如此,心中恍然想起夏云初不比自己内力惊人恢复极快,动作行为却是始终有些束缚,温存疼惜、连番爱抚下,久久不肯进入。
身下那人对他心思了然,心中轻叹,又是酸楚又是欣慰。可早已立意这最后一晚再不隐忍自持了的,强压了羞涩,破碎的言语低低出口:“你要真不行,就……算了。”
萧红屿只怕将他伤了,强压了身欲上火不愿造次,正不知难受得身在何处,哪里再禁得住他这番话语撩拨?
一个挺身将欲望深深埋人身下那人体内,换来久违了的紧窒火热,咬牙恨道:“不行?这样行不行?!”
他心里暗自恼怒——一段日子不见,居然在这时敢说这种话,他可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听着身下惊悸喘息,不再如以往般抵死忍耐,却是从没听闻的吟哦中带着情欲。
方才的隐约不安渐渐淡去,深藏的恶劣心性却在悄悄冒头。忽然只想听他呻吟得更多更勤,萧红屿的身子缓缓抽动,悄悄向着熟识的那点持续进攻,语声低柔却霸道:“听着,在床上——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权威。待会儿……你可不要求饶才好。”
心中虽是恨得又痒又急,可动作方式,毕竟还是换了温存契合为主,再不如以往般横征暴敛,冲撞无度。决意要在这同一张床上,将原先所做的凶残荒淫之事全数补偿……
温柔亲吻时,红梅浅种;紧密结合处,艳菊绽放……声漫吟,身律动;情渐迷,心已醉,夜色虽悠长,在倾心相爱之人的心中,却怎不苦短?
望着身边那终于沉沉睡去的熟悉脸庞,夏云初的眼波,忽然不再是因情欲而起的朦胧,而是因剧痛而致的清醒。
慢慢拔出臂间自己在昏厥前强按入的那根小刺,他微微苦笑:最后那次交欢,那个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呻吟叫喊中,除了无尽快乐外,更有无尽痛楚?
可总算,在疼痛的强行提神下没有昏过去……
缓缓起身更衣,如意料中的,腰酸得几乎难以站起。在桌前找了笔墨,怔仲半晌,终于提笔匆匆写了数句,是他早已在心里揣想过多遍的。
再打开从雪山上带出的包裹,掏出本薄薄绢册放在萧红屿枕边,心里却是茫然的轻松:不是他飞刀劈开权杖,又怎会露出那绢条上所书的《素雪心经》藏匿之处?或许真的是天意吧,翻来覆去一场,最终还是要借自己的手将此物交到他手中?
不知痴痴地望了那人多久,他忽然发觉那道眉宇间不皱自有的细纹,竟似已淡了浅了许多。
恍然望向窗外黎明前最后的那片黑暗,心中有如刀绞:大哥,大哥,你说要时间,那么——你要多久?眼泪终于簌簌而落,低低在那人耳边道:“大哥,你可知道——我喜欢的,其实已不是那个从没存在过的余飞,而是……萧红屿。”
咬牙解开包裹中一方手帕,拈起上面三根乌黑小刺,先伸手点了萧红屿昏睡穴,方狠心起手,齐齐将那三枚小刺一举按入他右臂前方。
不敢再看那英气逼人的熟悉容颜,踉跄起身,终于冲进了门外无休无尽的苍茫黑夜。
刚才尚温柔如水的夜色,忽然,已冰冷如刀……
“你胡说!”萧红屿狂怒,举手处木屑翻飞,已拍碎了身前床沿。
“属不绝不敢撒谎!I郑同和冷汗直流:“昨夜我赶去时,却见他正与守夜弟兄对峙,用剑对了自己心口,冷冷道:“谁再阻拦,明日萧红屿知道,便是你们一起逼死了我!”属下害怕,只得下令放他离开。”
“那我身上这毒物呢?!”萧红屿吼道,忽然语气转了阴冷:“一定是有人先下毒害了我,再借此逼迫他离开!”自被郑同和冲入解开昏睡穴后,那臂上无名毒刺便肆虐至今,一刻不停,已将他疼倒数次。
“夏云初临去时曾说:教主身上毒刺是他扎的,叫你两日内不可自拔,可两日后一除,就无大碍了。他还说……”心中犹豫,抬眼偷看萧红屿,语气一顿。
“说什么?”萧红屿急气难当,怎么也不肯相信夏云初会如此害自己。
“他说你当初在此地让他不眠不休、痛足两日,他也一样还你。若是撑不住,服那参胆丸提神就是。”
萧红屿终于彻底怔住,看来……这刺真是他下的了。
“另外他还说……”
“还说啥?”萧红屿大吼一声,急怒攻心,几欲气昏。
“是。他说……”郑同想到那人临去时冷淡倔强,心中也是叹息:“他知道乌衣教人多势众,要铺天盖地寻他易如反掌。若真派人强寻,再见之时,便是夏云初绝命之日……”
颓然慢慢坐下,萧红屿再不能言。模糊想着当日雪山上夏云初一番惊世言行此刻怕已早传遍江湖,世人口舌如刀,他该如何自处?加之孑然一身伤病处处,世间又哪有容他立身安命之地?
心中绞痛上来,却又恍惚明白:若是从此愿在乌衣教羽翼庇护下苟存,伯也不是自己识得的那个夏云初了。
怔怔看着枕畔那绢册,“素雪心经”四个娟秀楷书豁然在目。
窗外忽然微风过境,卷落桌上一张宣纸悠悠落在他脚下,字迹端秀中隐带无力,虽是左手所书,却仍辨得出旧时劲遒。
只是细看时,却有几处晕染模糊,似有水迹曾滴上。
望断来时路,笛箫歌一阕。
君心姒骄阳,我心皓扣月。
早晚两绝隔,焉得共圆缺?
来生不相怎,达赴旧时约。
……来生?来生我已许给绿川,叫我如何寻你?!萧红屿模糊地想着,心中身上俱是剧痛,再气不过撑不住熬不下,终于一口血再含不住,喷在那墨痕淋漓的洁白宣纸上。
花开花落,草荣草枯,不为人留。
时光如白驹过隙,冉冉不息,数载已过。
毫州城内,春季依然一派不变的繁忙景象。临街药铺林立,迎来送往着各地商户,酒肆茶馆生意也正到了一年中最兴隆的时节。
一群身配兵刀的汉子相拥着行人了街中一家酒楼,似是武林中人。在楼上一处落了座,不一会酒菜上来,酒楼声音渐喧,遥遥地,语声传遍了四周。
“今年药都大会,乌衣教似乎没有怎样大出风头。”一人道。
“那是自然——三年前换了个人做教主,武功能力都不济,自是不能像以前般嚣张了。”
另一人回答,一说话便有多人仔细竖耳听着。
他们身后临窗颇远处,一个男子身形峭拔,正独自坐在窗边一边默默饮酒,一边悠悠夹了早已冰凉的鲜红虾球放入口中,却是味如嚼腊。面前是数盘精美菜肴,对面空无一人,却摆了一副碗筷,只是白饭青菜。
细看过去,只见那人面色暗淡晦涩,一双眸子光华内敛,只听了身后那桌谈论时忽然精光一闪。
说到那乌衣教,众人似乎都来了兴致,纷纷道:“周兄素来消息灵通,不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其中一人更是道:“听闻三年前乌衣教与四川白雪派血拼,倒是乌衣教死伤无数,白雪派却只死了一个秦姓弟子……这倒真奇了。”
先前那人脸上露了得意之色:“你们有所不知了吧?那是白雪派掌门夏云初与那乌衣教护法萧红屿有了无耻私情,那姓萧的反过来帮他杀了本教一干人等!”
“啊?!”众人惊叹连连:“那姓夏的好好一个名门正派子弟,怎么就被个男人迷了去?”
“我只听见过的人说,那姓萧的倒真是风采翩翩,一笑起来能迷人心魄——只不过夏云初就只是容貌清秀些,倒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旁边众人纷纷恍然:“难怪被迷了心智!”
“那后来呢?”已有人忍不住好奇。
“这谁知道?只知当日血拼后,夏云初竟然就跟着那帮邪教中人走了,便再没听过他的下落。”
“难不成与那姓萧的双宿双飞,恩爱过活去了?”一人调笑道,众人跟着哄然大笑。
“呸!”哄笑中先前那人啐道:“听说那姓萧的不过贪他们白雪派一本什么心经,以他相貌武功,要是什么女人没有,却要喜欢一个男人?我瞧那姓夏的再没在江湖上露过面,多半是被萧红屿得手后一刀杀了。”
身边一人小声道,话语却淫秽:“听说那邪教中人多会什么补阳之法,没准被那姓萧的采的精尽人亡了,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愣愣望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那名伟岸男子,只觉身上没由来一寒。
众人顺他眼光一望,忽然觉得四周一股莫名杀气弥漫,俱是一呆。
冷冷看向其中一人,那男子低沉沉声音煞是好听:“方才是你说——他们二人双栖双飞,恩爱过活去了?”
“是,是我……”那人一窒。
“算承你一句吉言,今日我只饶你一命。”那人微微点头,“其余的,口舌恶毒辱人清白——都留下命吧!”
……掌提处,血肉四溅,人声哀号。
不多时自那酒肆出来,那男子身上蓝衣已是斑斑点点鲜血,皱眉将手臂捂在了胸前,身子竟似在微微发抖。
茫然前行,向着郊外走去。三年半了,再没来过毫州,再没勇气看一眼百草谷中清雅竹舍,再不敢回首踏足那间山间石室。
随手摘下面上面具,露出一张俊矍英朗,却已见风霜憔悴的面孔。
怔怔立在百草谷外那熟悉竹舍前,萧红屿心神一阵恍惚。
推门进去,屋内一景一物,无不是当日离开时那般,甚至纤尘不染,并无萧索不堪庭除不扫的荒凉之象。窗户半开半合,山谷中花草香药随风人室,沁人心脾。数把早已干枯的不知名药材静静在台前放着,就如当日他被尧绿川强抓回教中囚禁时那般。
他心中忽然一动:自将教主之位让与郑同和后,这人倒也有心,连此处……也常派人打扫看护?
想着这屋中那美丽温婉女子容颜宛在,可坟头怕早已生遍萋萋芳草,心里终究难掩黯然。
默默立着,望着屋角那深棕色沐浴用的圆桶,恍惚中此间发生的旧事一一浮上心间,那人在自己怀中昏昏而睡,身子浸在清凉水中,自己为他擦身洗浴的旧日情景,尤在昨日。
……仿佛又见他浑身无力被自己抱着,颊边染了晕彩却又神色冷淡,半晌低低吐出一句:
“你再点了我昏睡穴,岂非更好?”
痴痴再望向窗外数株翠竹,叶问有水珠盈盈欲坠,便似是当日他看着自己为他过血,紧闭眼角下终于有晶亮泪水缓缓滑落……
情念连动,身上却已剧痛难耐,踉跄几步退到了桌边,正想找处支撑,眼光落在桌上一处,全身热血忽的涌上了头,怔怔地再不能动!
望断来时路,笛箫歌一阕。
君心似骄阳,我心皓如月。
早晚两绝隔,焉得共圆缺?
来生不相忘,还赴旧时约……
木桌之上字迹俨然,竟是完完整整刻着这几句诗句。笔锋承转处微微现着些腕力不是,但仍显出清秀中隐带乃劲。
数年来这几句是在心中念得再熟悉也再痛苦不过,乍见于此出现,如何不惊?!可最最让他如遭雷击的却是另外一样——那几句诗的每行第一个字,都刻得比其余的字更重更粗,边缘处更有毛糙不平,似是刻字之人百无聊赖,慢慢将那几个字反复摹刻,心事重重……
望——君——早——来。
连起来正是这四个字……
萧红屿喃喃自念,呆了半晌忽然狂叫一声,心中百般情绪复杂:不信、混乱、懊恼、惊喜,齐齐纷杂着肆意搅动,竟是痴了。
三年半来每次念这几句,都会乱动情念,次次痛得死去活来——却从没想过这诗中另有古怪,竟是藏头之意!
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一边狠着心撂下句“若要强寻,便是夏云初绝命之时”,叫他没了主张,一边却又留下这晦涩暗示,叫他发觉时悔恨惊喜连番!
猛然拾首四顾,满室凄清无人,却找不出一丝半点有人居住的迹象。他来过!又或者在这里等过?可是……是在一年前,两年前?还是昨天前天?
眼前一恍,似乎是那人素衣无尘凭窗而坐,默然在桌上慢慢描刻等待的模样,再定眼,却又忽然重见寂寂无人。
而如今,天地无边,人海茫茫,那人又在哪里吁心中百般滋味上来郁结于心,忍不住长啸一声,如龙吟清朗,浑厚有力,在山谷间绵绵不绝地传了开来。
忽然似有根心弦轻轻拨动,隐约诱人。狂奔出门,那惊世雪融功使将出来,全力用在足下,风驰电掣般疾奔向了数里外那处旧地。
山,依旧是年年依旧的青山;草,依旧是岁岁荣枯的绿草。那间石室,也依旧如三四年前一般洞开……
萧红屿的心,忽然攥紧!不对,有什么不对了!
四年前这里门口已被炸开,该有碎石嶙峋,又怎会这般干净整洁?
心中不知名的激动直涌进来,一个箭步,他奔进了那问石室,眼中所见,令他忽然是蓦然呆住:石桌上有清水碗筷,室角处竟有一张竹床豁然而卧,被褥俨然。
怔怔移动脚步,细看之下,脑中一嗡……那具竹床再熟悉不过,竟是原先柳茗房中那床!
“云弟……云弟!是你吗?”心忽然跳得似要蹦出腔子,望着满室静寂,顾不上身上是忽涌而至的剧痛难熬,他已狂奔出石室,清啸一声,音彻云霄:“云弟!”
听不见回答,却似捕捉到一抹微红在不远处撞人眼帘。压下心中莫名惊疑与期许,他慢慢行向了那片灿然微红。
桃花,正在春风中傲然绽放,缤纷夺目。三五桃树下,一道清劲颐立身形身着白衣,手中长剑御风而动,点着那风中纷纷落英,正是那招“漫天花雨”。
收起剑,拂落上面串串花瓣。那人,已淡淡回首,向他望来。
再回首,已是沧海桑田……
“人面桃花相映红,云开初霁笑春风……”耳边依稀是自己曾说过的调笑话语,却已像隔了一生。静静望着那绿树红花,孑然身影,萧红屿默然不动。是梦是真,是前世是来生?
又怎敢妄动,搅乱这镜花水月,眼中幻相?
不知多久,那人影动了。行到萧红屿面前,他脸上是不明含义的淡淡微笑:“萧红屿……
你还是找来了。”
心中恍然一惊,那道咒语般的话如在耳侧:“寻到之时,便是夏云初绝命之日。”巨大的恐惧骤然来袭,竞抵过了那四字暗示的惊喜,萧红屿怔然退后,忽然不能说出一个字、一句话,身子却渐渐发抖。
夏云初依旧微笑,却是云淡风清。静静等了他半晌不见回答,扬了扬眉,转了身,竟似要离开。
“夏云初!这不公平”’身后,萧红屿终于哑然出声,急惧无比。
夏云初的身子停了,回首望他,眼光清澄中似含疑问。